别Zoom了，一起“游戏”吧

David Segal　王奕琳

疫情期间，MediaMonks的广告主管刘易斯·史密斯汉姆一直在纽约的公寓里通过《侠盗猎车手》等电子游戏“会见”客户。

刘易斯·史密斯汉姆（Lewis Smithingham）是纽约市的一名广告主管，他曾与一家投资管理公司的分析师预约线上会议，这位分析师是史密斯汉姆潜在的客户与信息来源。但是他礼貌的邀请并没有奏效，会议的日期一拖再拖，一改再改。史密斯汉姆想了一个办法来终结对方的拖延。他厚着脸皮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我们一起去《侠盗猎车手》（Grand Theft Auto）里抢银行吧。”

不久，在这款目前全球最受欢迎、最热闹的多人电子游戏里，史密斯汉姆和这位分析师手持冲锋枪，在虚拟的洛杉矶穿梭飞驰。尽管分析师不擅长抢劫银行，他们俩还是成功抢了几辆车，撞了一些倒霉的行人，躲过了几个警察，坠了次悬崖，也“死”了几次。

史密斯汉姆是MediaMonks的一名主管，该公司总部位于荷兰。史密斯汉姆表示：“他（分析师）不是很会玩，所以每次枪战的时候我都得打头阵。但现在我们经常联系，打电话的时候还会提到：‘你还记得那次我们为了躲警察，撞上了高速公路的隔离带吗？”

新冠疫情期间，人们疲于Zoom会议，又不能小酌聚会，足不出户的高管們开始尝试在电子游戏中见面和联络感情。这样做的目的是终结每天千篇一律的会议，这些会议不论是看起来、听起来还是感觉起来都一模一样。对于史密斯汉姆这样的人来说，与未曾谋面的人在虚拟空间中一起游戏，可以建立他们之间的共同回忆，这一点对拓展人际关系、业务以及其他各个方面都十分关键。

在他看来，这就相当于打高尔夫。只是，与高尔夫不同的是，玩电子游戏不用担心社交距离，没有实际的肢体接触，是疫情期间最理想的选择。

大约10年前，在虚拟世界中举行商务会议的想法曾风靡一时。超过1400个组织加入了《第二人生》（Second Life）。这是一个在线虚拟世界，能提供礼堂、啤酒等所有现实世界的商务会议需要的事物。《第二人生》由Linden Lab发行，这家公司的总部位于旧金山。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埃贝·阿尔特贝格（Ebbe Altberg）表示，现在仍有很多企业、非营利组织和大学在《第二人生》中运营。但也有数百家公司退出了《第二人生》，包括IBM和可口可乐（Coca-Cola）。路透社（Reuters）也曾在《第二人生》设立分部。

如今，在游戏中办公的企业已经收敛了野心。埃里克·海肖尔特（Erik Heishoh）是奥斯陆一家市场营销公司Heishoh Inc.的创始人。2016年，海肖尔特为了尝试新的工作环境，在《我的世界》（Minecraft）里创建了一间事务所。

去年，这间（旧）事务所因停业被游戏删除，但是随着疫情的到来，海肖尔特又建了一间新的。此时，《我的世界》的月均用户数已超过1.25亿。

“你好，欢迎来到我的事务所！”海肖尔特说。实际上，说话的是他的技术指导马丁·布鲁拉斯（Martin Bruras）的虚拟形象，海肖尔特并没有真的在说话。《我的世界》中的行动速度比现实慢半拍，尤其是对于还在研究简单任务（如穿过一扇门）的新手来说。在游戏里，人们通过文字交流，这更加深了一种慢悠悠的感觉。海肖尔特“说话”时，其实是布鲁拉斯在口述。

2016年，海肖尔特的公司为挪威一年一度的技术节“The Gathering”策划了这款游戏中的第一场音乐会。这场演出是电子二人组AlunaGeorge现场演出的同步虚拟版本。一些像乐高一样的方块形象尽可能地模仿乐手的动作，这些方块也是这个游戏的基础组成部分。当时海肖尔特预计会有3000名观众。

海肖尔特在一次线下电话采访中表示：“有超过10万人参加了演出，如果服务器没有崩溃的话，这个数字还会增加6倍。这场演唱会的前期会议和推广活动大多都是在游戏里完成的。”

海肖尔特在《我的世界》里建的第一间事务所，就是受了这次音乐会的启发。据他描述，当年那间事务所的豪华程度是他们在现实生活绝对负担不起的。视频显示，它看起来像是野兽派的豪华海滨酒店，几层楼高，自带泳池，旁边还养了牛、羊以及一条叫Palecod的看门犬。

员工曾定期在这间事务所里开会，有时还会邀请客户来做商业推广。正是在这个游戏里，海肖尔特公司与世界自然基金会（World Wildlife Fund）的代表探讨了一项保护挪威狼群的活动，当时这些狼群正遭到农户的猎杀。海肖尔特公司在《我的世界》中制作了一部短片，短片中几十头狼被关在混凝土围栏里，正在被镜头外的弩扫射。在视频的最后50秒，一条字幕出现：“挪威的狼群被列为极度濒危物种。”接着，最后一头狼被射杀了。

随着不断发展壮大，公司开始与更大的客户合作，逐渐不再访问《我的世界》，2016年建的那间旧事务所和Palecod也随之消失。因为疫情而重建的新事务所看起来像是著名建筑师设计的超大号桑拿房。事务所里有很多层层叠叠的深色木质长椅，墙上挂着火把和一幅李小龙挥拳出击的画。

微软（Microsoft）游戏服务营销主管本·德克尔（Ben Decker）表示，他经常一边和同事玩《命运》（Destiny）一边互相交流。“其实如果你经常玩游戏，就会发现这有点类似养花。游戏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操作也是有—定节奏的。”德克尔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