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霸王别姬》的荒诞美学及视听表现

2020-09-10 07:22单潇
喜剧世界·中旬刊 2020年7期
关键词:霸王别姬剧作文化

单潇

摘 要:文章以荒诞美学为视角,结合影视视听表现,通过《霸王别姬》中主人公身份及命运,并从人物形象、剧作内容、表现形式、美学意义等四个方面探究剧作的主题意蕴,剖析作品对观察时代问题和个体生存现状的启示,探析荒诞人物命运对后世的文化价值和意义。

关键词:荒诞美学;剧作;文化

影视剧作中荒诞美学的表达,异化的人物生存状态,能够勾画一个非理性的影视空间,它能区别于受众的真实生活,带来荒诞的审美体验。天纵之才李斯特在《论艺术家的地位》里写,“艺术家和匠人的区别在于,道义上的奉献,对人类进步的揭示,为了既定目标不惜遭到嘲笑嫉妒,付出最痛苦的牺牲和忍受贫穷,这就是艺术家”[1]。陈凯歌代表作《霸王别姬》更是讲“人的命运与历史的命运”,影片中所表达的“坚守与背叛”也是对艺术家地位这一论述的悲剧性诠释。

一、荒诞的人物形象:差异与分歧

法国哲学家萨特曾经指出:“人首先是一种把自己推向将来的存在物,并且意识到自己想象成未来的存在”[2]。萨特的意思是,人类即“存在”,愿望和未来是“存在”的必要前提,也是人能生存的理由。

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有八苦,分别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3]。对于蝶衣而言,自小出生在青楼,想进戏班还需砍掉手指,便已经历了“生”之苦;被混战时代的遗老猥亵,成日颓靡度过,犹如“老”之苦;“爱别离”之苦是小楼只是普罗大众,但蝶衣依旧在失去的情感中不断寻觅……程蝶衣走过了人生几大苦,却唯独在“求不得”之苦上无法熬过,这就是蝶衣与普通大众的差异与分歧。蝶衣的人物情感判定里,既然不能像戏里一样厮守,那么就“乌江自刎”,本不理性的感情用事,于是便有了影片荒诞却又在人物情理之中的结局。

二、荒诞的剧作内容:个体与社会

《霸王别姬》拥有厚重的时代记忆,从民国时期至改革开放初期,它淋漓尽致的展现了人物的时局风云,同时从个人命运为切入点,运用浮沉迭起的荒诞诠释,独具巧思的融入非社会主流的同性情感,打开了千年变局中的戏曲兴衰。

影片结局两人最后一场的“霸王别姬”中,导演安排了最为凛冽的冰蓝色顶光与体育馆的黑色背景相融,迫使观众将两人的一举一动作为视觉焦点。张容曾经在对法国荒诞派戏剧进行研究时指出,荒诞美学的艺术表现形态包含浑浑噩噩的现实生活,这一点在《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的大环境下的独特命运有同样的展示。影片色调的明显变化正是导演对主人公存在价值的深思。蝶衣是具有荒诞意味的个体,当生活的困苦不再能轻易抗住,蝶衣的个人状态也到达了崩溃的边缘,从而凸显了剧作内容的荒诞感。

三、荒诞表现的形式:戏剧与隐喻

陈凯歌的早期电影或多或少也都透过荒诞与同性来呈现,有人从中看到了时代关怀,甚至是焦虑。那种置身混沌时期下,热爱戏曲的赤诚之心,遭到社会紧紧包裹无处释压的绝望,导演按住观众的视线,“逼迫”观众去走进陌生的时期,体会那股无处不在、如影随形的荒诞经历。

导演巧妙地在具有象征性意义的剧情转折中,融入前景构图的方法,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在程蝶衣为救师哥而给日本人唱戏遭到无情唾弃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到达了价值观相冲的冰点。蝶衣卧在床榻上,画面是烟雾缭绕与脏水混荡的前景,活脱脱衬托出了蝶衣的颓靡。再如二人在太庙前的那场象征著疯魔的熊熊大火之后,是被光与热的化学作用下呈现在镜头里一张张扭曲变形的“人”。导演将最可怕的人心丑陋一一揭开,抛开戏服与“咿咿呀呀”,毫不留情地让占据画面三分之二的火苗抓住人性的本质,使影片进入最后的高潮。

四、荒诞美学的意义:真实与镜像

导演陈凯歌通过对镜子在画面中的使用,创造出一种既脱离现实又颇具幻象的影像,它可以赋予镜像中人物以层次感,也让演员更好地诠释角色的性格色彩。人物在现实与非现实中游走,从眼神中传达出的无能为力感强化了影片剧作的荒诞美学。

镜子在影片中发挥了场面调度和象征意蕴两种作用。首先,在场面纵深调度上对人物命运的铺垫起到了很多作用。例如蝶衣和小楼两人背靠背坐着对话的那一段,两人背对着坐着,通过镜子来表现对话双方的神情状态,更意味着两人的情感发生细微的变化,在心理上的若即若离感情更具有张力。其次,镜子还具有表现人物理想的作用。最后菊仙的结局与第一次在镜子前说的愿望相反,命运都绝望了。这一切都在导演精心隐喻的道具和画面中隐含着事情走向,人物们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活在当下,在看似平静的神情下是混乱世道的波涛汹涌。

《霸王别姬》这部佳作,剧作情节细腻,主人公程蝶衣,反映着人文精神的超现实思想的艺术家,即使在淤泥遍地、人性凶险的环境中,依然坚守心中的光明,在建立起剧作与现实的关联后,又将其打断,创造出人物的荒诞性,充分地发挥了影视视听语言的表现效果,更重要的是引发引人深思的可圈可点的人性优劣。

参考文献:

[1]俞人豪.论艺术家的地位[J].中国音乐学,1994(02):131-144.

[2]余茜.历史是人的存在方式[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9-10-29(004).

[3]戴文明.真婉丽——贺铸词风格浅论[J].南宁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4(01):5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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