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北克老城：北美洲的法兰西

金文驰

在加拿大东部，波光潋滟的圣劳伦斯河静静流淌。在河道收窄处的北岸，矗立着一座高低错落的老城。这里的堡垒、修道院、教堂、城墻、缆车、曲巷、花街……无不散发出浓郁的法兰西风情，连这里的人也说法语。这便是新法兰西（法国位于北美洲的殖民地）曾经的首都—魁北克城。魁北克城始建于1608年，是北美洲最古老的欧洲殖民城市之一，也是墨西哥以北唯一保存至今的具有防御体系的殖民城市。

初探下半城：城市发源地

在凉爽的傍晚，我们决定去逛逛夜色中的魁北克老城。邻河一带地盘狭小，停车位难寻。转了几圈，还没着落。就在等红灯时，抬头一看，前方如巨人般的一座体量硕大的古堡傲立在峭壁之上，沿着堡下的缆车道向下看，一栋栋石块垒砌的两三层楼的小屋鳞次栉比，既伟岸又富有烟火气。靛蓝的暮色，暖人的灯火，古老而浪漫的氛围如瀑布从天而降，淋得人都酥软了。

在美洲，不少欧洲殖民城市的历史可追溯到16世纪，但这些城市大多位于拉丁美洲。在美国和加拿大境内，历史比魁北克城更古老的殖民城市屈指可数。早在1541年，法国探险家雅克·卡蒂亚带领400余人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小型聚落，不过由于原住民的激烈反抗和寒冷的冬季，这一聚落存在不到一年就废弃了。

魁北克城的建城史还得从1608年说起。这一年7月3日，法国探险家和外交官香普兰在圣劳伦斯河一处河道较窄处的峭壁下建立了一个小镇。村落临河而背靠峭壁，交通方便，且便于守卫。当时的原住民称这一带为Kébec，意为“河流变窄的地方”，香普兰便用这一名字给自己的小镇命了名，并沿用至今。

魁北克老城分为上半城和下半城，香普兰建立的小镇便位于下半城。整个下半城最著名的街道莫过于“小香普兰”。街道宽度仅五六米，是一条步行街。我们从小香普兰街西段进入，只见街道两旁多为两三层楼的古老建筑，建筑正立面无论是砖墙还是石墙，都显出古朴之气。

小香普兰街102号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它背靠峭壁，小楼北侧的建筑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仅留下一小片空地。乍看之下，小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走到北侧，就能看到整个建筑北立面被画成一幅壁画，面积约100平方米，颇为写实。建筑有三层，壁画也有三层，可以看出当年法国移民的生活场景：修补房顶、纵情歌舞、毁于滑坡的房屋……

天色向晚，上灯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为小香普兰街染色，可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色彩。只知道窗外的繁花、各色招牌、悠闲的行人、曼妙的歌吹……都融为一体，快要分不清了。

和不少旅游胜地一样，小香普兰街两旁的很多建筑都被改为餐厅或商铺。一些商铺卖的纪念品不免落入俗套，但少数还是体现出了浓郁的当地特色。一家多彩的木雕店门口摆放着一具真人大小的匹诺曹木偶，本着好奇的心态进去看看，没想到还看到了魁北克省流行的圣诞老人木雕。和常见的“心宽体胖”的形象不同，这些圣诞老人更多了几分仙气，他们整个脸部仅鼻子从须发中显露，尖尖的帽子高高耸起。

沿小香普兰街继续前行，面前出现一长溜台阶，这便是折颈台阶，台阶两侧还有一些商铺和食肆，看起来和中国的重庆市有异曲同工之妙。还是先不登台阶，向右一拐，继续走平路吧。沿路看到几面魁北克省的省旗，蓝色的背景上是一个白色的十字图案，还有四朵颇具法兰西特色的白色百合花饰。不觉间来到一个红砖铺地的广场上，场地不大，但名头很响，叫皇家广场。广场一头的胜利圣母堂是一座天主教堂，始建于1687年，是北美洲最古老的教堂之一。走到广场另一端四望，一幅更大的壁画、教堂的尖顶和考古遗迹等都一一在目，我们的脚步也和这座城的初创者的脚印交错重叠了。

漫步上半城：从城堡到肉汁乳酪薯条

不管是坐缆车，还是循着陡峭的道路上行，都能抵达上半城。循着人流，往人气聚集之处去，便来到木板铺地的达弗林平台。平台建于1879年，是由时任加拿大总督达弗林主持修建的，故名。平台高踞峭壁顶部，长约两三百米，宽度也颇可观，凭栏可以俯瞰东面的圣劳伦斯河和下半城。平台北面是整个魁北克老城最上镜的建筑—芳堤娜城堡。平台并不是光秃秃的一片，顶部白绿相间的凉亭、数不清的长椅、多门大炮……达弗林平台现在由加拿大国家公园管理局负责管理，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出它的地位。

达弗林平台也是欣赏芳堤娜城堡的绝佳之处。这一古堡样式的酒店以铜为顶，已被岁月染成铜绿色，这和砖红色的墙体倒很搭配。很难说清这一城堡由几栋建筑构成，高大的主楼高约80米，共有18层，被一大圈绵延的裙楼包围。这些裙楼有三角顶的，有圆锥顶的，还有梯形顶的……层数不一，回转交联。整个建筑群为城堡风格，这是以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为基础衍生出的一种复兴建筑风格。

▲ 小香普兰街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