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设计中的形式主义美学研究

舒鹏

摘 要：本文通过分析形式主义美学中有意味的形式在展示设计领域的发展内容，旨在探讨如何借鉴形式主义美学的美学观来触发设计思维，表现展示设计中的综合美感。为展示设计提供有一定意义的视角。

关键词：意味;形式;审美情感;秩序;线条;色彩

中图分类号：J525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05（2020）08-00-02

形式主义美学是一种强调美在线条、形体、色彩、声音、文字等组合关系中或艺术作品结构中的美学观。它与模仿或逼真再现自然物体形态的自然主义泾渭分明。诚然自文艺复兴到二十世纪初，占据绝对话语权的古典艺术始终以逼真模仿或再现现实生活主导着人类的审美趣味。但自古希腊的毕达哥拉学派开始，其追随者却从未停止过试图从几何关系中寻找美之存在的步伐。二十世纪初，以克莱夫·贝尔和罗杰·弗莱为代表的英国形式主义美学流派，孜孜不倦的寻找证明抽象艺术诞生的合理性，使形式主义美学在西方蔚为大观。

一、有意味的形式

（一）审美情感

贝尔认为世俗生活中带有功利色彩、蕴含手段的情感是生活情感，而与之对立的审美情感却是超凡脱俗的。弗莱则认为一旦产生联想，生活情感与审美情感便交缠为一体。艺术品的内容往往被人遗忘，而形式结构却可以完整地保留下来，因此形式才是构成艺术作品的本质。

（二）有意味的形式

1914年，贝尔在《艺术》一书中提出了“有意味的形式”。指出当视觉艺术作品的线条与色彩排列组合成一定的形式并产生形式间的关系时，便能够激起人们的审美情感形成“意味”。弗莱进一步指出，在靠线条和色彩的排列构成的形式里，“秩序”和“多样性”是两个关键因素，它们互相作用，给人带来一种独特的愉快感受。这种感受不包括那些转瞬即逝的再现现实生活的生活情感，而是指必须能激发审美情感的形式，才是“有意味的形式”。“有意味的形式”使形式主义美学观成为现代美学史的主导思想。强调单纯的形式组合关系使艺术连接设计的语言，散发出隽永的美感。

二、展示设计中的形式主义美学

（一）展示设计的主要内容

展示设计领域的综合性，使其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充实其内涵。展示设计以美为核心，始终贯穿美学形式，主要围绕会展设计、博物馆设计和商业空间设计三部分进行。在坚持设计秉承理念的传统前提下，在当代审美范畴多元化、个性化趋向的背景下，研究形式主义美学构成法则的美感，丰富信息社会科技与艺术浪潮中促生的新形式和新秩序，对提高展示设计的影响力具有积极的时代作用。

（二）展示設计中的秩序

今天我们所处的信息时代距形式主义美学诞生已是百年，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展示设计更是发展得一日千里。展示空间形式由平面、三维空间发展到了四维空间阶段，再加上虚拟与现实空间的切换，技术与艺术的结合效果，它们层层激发人的五感感知，其结果就是共同发力，点燃人们更强烈的审美情感。在这个具体的过程中，设计师怎样建构展示空间和形式要素的秩序，选择哪种秩序来营造空间形式，怎样统一秩序和多样性之间的关系，运用什么艺术语言渲染视觉效果，直接关系到设计效果。而整个设计过程也是一个寻找秩序、建立秩序，完善秩序，始终以形式诠释秩序的过程。

（三）展示设计中的“有意味的形式”

形式主义美学发展到当代，挣脱了经典认识论中内容与形式的桎梏。展示设计中的“有意味的形式”围绕建筑空间，将线条主要通过立体造型，色彩主要通过展示空间、照明设计、道具与展品、材料应用、多媒体技术等诸多元素叠加形成秩序，达到复合的展示效果。

贝聿铭提倡：“建筑的外形上是体积，在内部则是空间”，体积和空间需要运用一定的建筑语汇来表现。“建筑的本质是空间的构建和场所的确立”[1]，空间形态的处理是展示艺术设计的精髓，空间之美浸润建筑意向的内涵，释放展示活动的活力。苏州博物馆外形采用长方体和菱形提炼出几何形态的坡屋顶，室内则用三角形、多边形、圆形继承移步换景的中国园林特点，成为古典精神与现代气质完美结合的博物馆设计典范。安藤忠雄设计的地中美术馆从空中俯瞰只有数个正方体、长方体、三角体嵌入山坡，纯粹的几何美学点燃人们记忆的高点。“有意味的形式”在这两个经典设计中制造出鲜明的代入感，凸显了多样统一的变化魅力和大道至简的设计意境。

人眼对色彩非常敏感，我们常说：“远看颜色近看花”，说明了视觉先感知颜色，其次反应造型的顺序。这也是色彩设计极具表现力的生理前提。对于展示设计这类综合系统工作，色彩设计常在以下方面统一规划。一是展示空间的色彩设计：侧重于在主色调中穿插一定的色彩变化，将由展板、墙面等为主的垂直界面与水平界面进行色彩搭配，结合平面设计、系统规划等方面建构统一的色彩设计体系，制造贴切的色彩氛围，产生具有和谐之美的色彩印象。色彩的变化即可以使功能分区明晰可辨，又可利用色彩搭配原理制造彼此呼应的气息，有效串联各个区域，成功实现一体化的空间效果。并常结合VI设计的标准色进行统一协调，从色彩方面强化展示的视觉冲击力。如UN Studio的作品《运动事务》通过六个展馆来反映建筑和城市问题在现实中的考验。色彩上大胆运用浓烈的玫红和纯净的白色，搭配深浅变换的蓝调，穿插进行墙面和天花板与地面的版式设计，通过参观者在展览中的移动视角，展示了新的、更具活力的、物化的视觉和空间效果。突出了六个相互关联但又各自独立的主题。二是照明的色彩设计：作为灵动性和活力的元素代表为展示空间锦上添花。其实人眼对明暗比对色彩还要敏感，自然光与人工光的艺术价值，为设计师的发挥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使现代照明设计已经成为一种艺术。灵活运用重点照明与全局照明、局部照明，渲染出层次丰富的视觉和空间效果。特别是运用动态光幻化无以言表的惊艳，成就设计的内涵和外延，营造参观者与展示空间情感对话的语境，实现审美情感的共鸣。三是道具与展品的色彩设计：二者关系非常密切，展品本身具有独立的色彩，展具用来承载、烘托展品，它们的色彩实质是组合问题，展具的色彩设计无时无刻都是为了突出展品的主要地位。需要灵活运用色彩的对比与调和关系，在鲜灰对比、冷暖对比、中性色调等方面做文章。如三宅一生位于日本福冈的24 ISSEY MIYAKE专卖店，每款服装大概有20种颜色，服装陈列以彩虹色矩阵式进行。作为主要展示道具的悬挂衣杆、陈列柜与整个空间都只用了白色。调和的白色和适度的陈列塑造了干净的未来感，陈列柜隔板边缘部件的色彩又呼应着服装的色彩。展品自身的色彩成功构建了整个空间的氛围，而道具与展品的色彩应用疏而不散，抒发出东方文化的玄奥，赋予了展品以神奇魅力。四是材料应用的色彩设计：体现在质感与肌理上的变化统一。不同的材料具有不同的质感，木头温润厚实、金属犀利坚硬、纸片脆弱纤薄、塑料光滑通透、石材坚毅沉重、混凝土粗粝肃净。各种材料表面的纹理、构造组织给人的触觉质感和视觉触感便是肌理。肌理具有造型和表达情感的功能。各种肌理既可各成声部，又可混音迭传。利用其纵横、高低、平行等组织关系，进行粗糙感、莹润感、软硬感、冷热感的肌痕细部处理，再结合协调的色彩搭配方法，突出色彩的触觉与视觉效果，丰富立体形态的表情。带给人细腻的心理感受，从而形成独到的审美意蕴。五是多媒体技术的色彩设计：多媒体技术介入极大的点燃了人类五感的综合感知和体验，各种全息成像、投影技术和VR技术，使线条与色彩的表现虚实相生。“随着材料和新技术的发展，新材料与新技术越来越多地进行融合创新应用，逐渐改变了展示空间信息解读的单一模式的同时，也开始排除当代展示设计的表达障碍和重新建构展示空间设计中观者新的感官体验”[2]。2018年国际消费电子展上英特尔展位获得全球最佳展台设计银奖，综合运用上述色彩设计方法，制造了令人过目不忘的秩序：1128平方米的展位上空，整齐悬吊的方框内LED灯管以动态光重复排列出强烈的纵深感。亚克力材质的等大车模型，以排列截面的造型方式传递出重复的秩序，其晶莹通透的质感完美表达了AI自动驾驶的酷炫。可容纳9人的帐篷，以投影技术直观的进行数据化呈现。5G体验区的富有科幻既视感的沉浸式LED通道内部，通过动画与文字的形式展示5G技术将会如何影响人类的日常生活。体验者在里面每前进一步，感受到的细节和场景都会不同。展位的蓝绿色主调代表着突破性技术带来的时代变革，展示了在万物互联世界中科技的商业化进程，让未来触手可及。展示设计中的“有意味的形式”无疑增加了时代的科技趣味，展示设计借力科技特征以有意味的形式表现出来。

三、结束语

综上所述，这些展示设计领域有代表性的因素交织在一起成为“有意味的形式”，形式一出现，便有了意味。当代展示设计内容扩充了线条与色彩的艺术表现性，充分激发出人们的审美情感，彰显出科技时代的综合设计力量，延续了贝尔的“有意味的形式”所指。形式主义美学观的变化与发展，提醒我们只有不断理解经典美学流派的精髓，才能够在进行展示设计的过程中根植沃土，挖掘出更多的设计思想与议题思考。

参考文献：

[1]安藤忠雄.安藤忠雄论建筑[M].白林，译.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3.

[2]王志平.现代展览空间艺术设计[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