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到音乐的房间

2020-10-26 06:57XiaobinHe
智族GQ 2020年9期
关键词:佛罗伦萨缝制剪裁

Xiaobin He

对因为疫情而取消了6月男装秀的我们来说,2020秋冬季那些与模特距离只有1米的时装展示会,似乎是上一个fashionweek留给我们对于时尚的亲密回忆。那,如果这场展示会还是场水平顶尖的音乐会,便足以让我们回味至今。

为了庆贺品牌成立75周年,Brioni在2020秋冬季回到了佛罗伦萨Pitti。为什么说回到?早在1952 年,Brioni在Palazzo Pitti举办了一场新装走秀,请做笔记——这竟然是世上第一场男士时装秀。那按这个思路走,这季在佛罗伦萨不是该来一场走秀吗?然而在设计总监NorbertStumpfl与著名策展人Olivier Saillard的决定下,品牌选择在佛罗伦萨Palazzo Gerini城堡以一种私密而“不真实”的方式来庆贺75周年。“我们的衣服挺简约的,不是什么革命性的东西,在剪裁、面料这些方面可以说是非常传统,我想让大家初来时以为只是个寻常的静态展示,走出来后却‘哇地感到了触动,想去讨论这个经历。”

在你能想象的典型的意大利城堡中,水晶吊灯与古董家具蒙上了一层白纱,华贵的油画隐没在房间里几乎全暗的微弱烛光中,而顺次穿过一扇扇门,在每个房间与会客厅中,都有身穿来季新衣的“模特”在为来宾演奏乐器。他们是谁?按设计师的话来说,“顶尖中的顶尖音乐人,身处的乐团需要提前一年订票才看得上的那种。”

“音乐人让我们想到了Brioni,我们的工匠也要积累多年,比如大约5年才能掌握缝制西装夹克的技巧。音乐人也类似,甚至说用了更长的时间来达到这个水平。”Stumpfl对《智族GQ》说,“还有乐器。今晚的表演里,其中一个大提琴是Stradivari制作的第一个大提琴,它的价格比这整座城堡都要贵。”所有这些元素,碰撞出时装周上梦幻得不真实的一晚。

NS=Norbert Stumpf

CQ:传统与革新,你是如何平衡的?

NS:对我来说,我想打造的衣服是在你穿上身之后,你“看不到”我的设计。客人来我们这里是要买剪裁精良的衣服,他们想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需要衣服上打个(品牌或设计师的)名字。这些Brioni顾客们都是生活里有一定成绩的人,懂自己,其中一些可能上了些年纪。而我自己是个很爱时装的人,买过很多时装品牌,但到现在这个阶段,我更想要一些美而经典、气势不会过于咄咄逼人而盖住了自身特质的衣服。

1952年,Brioni在Palazzo Pitti举办的这场秀是世上第一场男士时装秀。

CQ:男人想要成为Brioni男人吗?

NS:肯定的。但我觉得男人要主动看到品牌这边来,品牌不是轻轻松松地走到你身边的,你自己得先对工艺这些感兴趣、主动去找寻,而当你一旦觅得,你就会被吸引住了。有客人说,穿了Brioni后再也穿不了别的,因为我们的剪裁非常贴合身材,他可以随意活动身体。成为Brioni男人可以赋予你动态,忘记衣服本身。

“这个房间的乐手们穿着‘更厉害的衣服,这些提花面料是在威尼斯用一台17世纪的机器纺的。”

真实的衣服穿在了真实的人身上,从20到70岁,从46码到更大一点儿的身材,乐手们让来宾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有人跟我说,看起来他们像穿着自己的衣服,这句话对我这个设计师来说,称得上是最大的赞美了。也就是說他们没有被衣服的气势压倒,你看到的是他们的脸,衣服则退到背景中。”

CQ:价标代表的是什么?

NS:我知道价格确实高,但相信我,每分每毫都是值得的,毕竟是在意大利由5年训练以上的工匠以最精良的面料手工打造的。比如说,在巴黎时装屋,羊毛的支数止步于150,因为150已经很贵了,但我们这里是从150开始的,能一路高至200,现在我们甚至推出了250,轻盈得跟丝一样。刚来到Brioni看到工厂时我是震惊的,我看过了很多工厂,没料到会是这样:三分之一的空间都是桌椅,也就是说都是坐在那儿正手工缝制着衣服的裁缝。价格高,但同时是优雅自由的,像Drake能在Supreme买件帽衫,又能来Brioni买一件Vicunas大衣搭配。我设计出来后的东西就是你的了,要把它穿出你自己的感觉。想穿一整身Brioni的时候反而要谨慎一点儿,因为衣服自身就很奢华了,有时候奢华叠加奢华,那就有点儿过了,不够摩登。所以我在展示的搭配上会把色彩和材质的对比融进去,以带出摩登感。

CQ:你在巴黎生活工作多年,现在成为罗马品牌的成员,生活有什么变化?

NS:是的,我现在定居罗马,把家人也带过来了。现在我很“意大利”了,而我是奥地利人,通常我是很德国式的,哈哈。市面上的罗马品牌并没有那么多,我们Brioni有自己的特色展现出来。意大利语中有这么一个特定的词叫“sprezzatura ”,形容看起来并不那么在乎的穿衣手法,是让衣服回归到它的基本职责中去,而我感觉过去几年的时尚界有点儿丢失了这种感觉。

CQ:你们和裁缝、工匠之间是如何互相激发的?

NS:我觉得他们是Brioni的心脏。我13岁时上过裁缝学校,现在能和这个水平的裁缝共事,对我来说是种荣耀。交给他们的东西,都能满意地收回来。当然我会在轻盈这个方向上激发他们:造型保持不变,但要变得更轻。比如去年春夏一款手工缝制的双面夹克,里面是褐色的,外面是军绿色的,因为结构和面料如此清透,几乎能看到底下的褐色透出来。裁缝说不可能的,这样做不来,但在我的坚持下,第三次时他找到了实现这个想法的窍门——看上去这衣服是厚实的,拿起来却“哦?”仿如无物,简直像是把空气剪开然后再缝制起来。那次大家都很高兴,觉得是我们共同的成功。现在,我想照顾他们,让他们开心,让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兴奋,让他们有很多的活可以干。

CQ:这么说吧,如果有一个喜欢打扮的男人知道Brioni这个名字,但没有买过、穿过,你有机会和他介绍一下这个品牌的话,你会跟他说什么?

NS:当心点儿,千万别试穿,穿了就脱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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