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传播舆情治理初探

2020-11-06 04:16杨茜
新闻传播 2020年16期
关键词:舆情治理

杨茜

[摘要]近代科技没有首先在中国产生,中国却跨进了近代科技”,因为意识到公众缺少科学素养基础,我国的科技传播一直以“科普”为主线——政府、科学界、主流大众媒体为传播者,民众处于受传者的地位。尽管新世纪之初就有学者呼吁“我们传统的‘科普概念,立意较低,带有浓厚的‘扫盲色彩”口并建议以科技传播的概念代替“科普”,但直到今天,科技传播中仍存在“科普”的单向度传播的意味。

[关键词]科技传播;舆情;治理

传播,需具备传播者、受传者、传播内容、传播渠道和反馈等诸要素,若把科学知识的普及视为传播的话,其过程应是双向多维的——既有政府及科学界的参与,也应有民众的参与。

随着信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媒介形态更替和公众信息接收习惯的改变,新媒体成为普遍的信息流通平台,各渠道都充满了来自社会各界的声音,在这个背景下提及科技传播,更应该看到受众围绕科技信息传播产生的情绪、态度、意见和认知等,这便是舆情。对于科技传播产生的舆情进行监测与治理,是国家治理体系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

一、近年来重大舆情事件常暗含科技背景

从PX事件、转基因之争到华为孟晚舟事件、美国封杀Tiktok事件、包括新冠疫情全球蔓延,都引发了广泛的公共关注,事件甚至与普通人命运息息相关,成为舆情焦点,深究这些事件过程,都有科技传播的内涵存在,也不难看出科技相关的舆情事件的特殊性。

(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各国都把科技发展看作国力的象征,随着科技经济一体化日益显著,今天科技事件往往会,上升到经济、政治、外交的高度。华为孟晚舟事件,美国封杀Tiktok事件,背后都有中国高新技术公司崛起引发他国制裁的意味,这些事件的传播常会搅动国人强烈的爱国情绪,生成舆情。

(二)第三次科技革命以来,科学技术呈爆炸式的发展,但也有阶段性的无奈,公众更习惯于分享科技的成果,却常常忽略人力未及的一面。新冠疫情初发时期人们企盼利用科技力量迅速制服病毒,但对于这种陌生病毒的研究并非一帆风顺,这也使得民众一度对于疾控工作产生质疑乃至误解。对于科技发展中的不乐观信息的传播,会带来巨大的心理落差甚至低迷恐慌的情绪,其传播开来便是重要的舆情。

(三)由于发展限制,科技传播中会出现定论不明的情况,与之伴随的是来自多方意见,而对一些有结论的科技知识,公众也会在采纳中具有选择性,即选择与自己既有意见一致的、有利于个人诉求的观点,这也带来舆论的不断转向,科技传播的舆情治理具备相当的难度。

二、新媒体的使用在科技传播及舆情治理中是把“双刃剑”

提出科学传播概念的英国物理学家贝尔纳认为,“科学交流的全盘问题,不仅包括科学价值间的交流问题,而且包括向公众交流的问题"。新媒体时代,公众参与科技传播讨论科技信息的渠道更广,力度加强。

(一)技术赋权,民众发声

新媒体的使用产生了“人人皆记者”的结果,公众利用论坛、微博、微信、抖音等新媒体工具,可以随时表达,迅速互动,这为科技传播及相关网络舆情监测和引导带来了机会。

2015年7月3日,中国科协发布的《中国科协科普部关于加强微信科普及辟谣工作的通知》中提出“及时发现微信公众平台中的伪科学内容并积极辟谣,对网民举报科学方面有疑问的内容,组织专家进行判断解答,及时阻拦伪科学谣言,正确引导网络舆论,促进有知有用有趣的科学知识广泛传播,推动科学知识在网上流行。”这样的决策认识到了新媒体在科技传播对网络舆论引导方面的积极作用。

(二)众声喧哗,真伪难辨

在科技传播中,还有一个要素是我国公民科学素质不断攀升,但地区发展不平衡,与发达国家还有一些差距,科学素质从深层次影响个体对科技信息的掌握与接收。

中国科学技术协会2019年4月12日召开“2019年全民科学素质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会议通报2018年我国公民具备科学素质比例达到8.47%,“我国提出公民科学素质建设目标为:到2020年,具备科学素质的公民比例达到10%,进入创新型国家的行列。2020年6月-9月,中国公民科学素质调查正在进行。只有不断提升公民科学素质,才能为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提供支撑和保障。

依照科学传播理论研究模型来看,由于技术赋权和公民科技素养的提升,科技传播已经从“缺失模型”转向“内省模型”。我国学者刘华杰提出科学传播的演化趋势是“走向多元共生立场”,“走向有反馈、有参与的模型””。公众面对各种科技信息传播产生观点,形成舆论,因此有必要从政府和科学界出发,对此进行相应的监测与引导。

三、建立科技舆情监测及采集系统

利用新媒体的方式搜集科技信息和传播情报已非难事。但在笔者对部分舆情监测机构走访中了解到,舆情监测分为众多议题,相关部门在舆情监测中重视社会与政治议题,科技议题监测委托非常少。PX事件、新冠肺炎全球蔓延等,常是科技事件演变成了公共事件或触发重大社会事件才引发政府的重视,这说明科技界与受众之间互动依然有限,亟需从科学共同体内部生发出接受公众反馈,与公众对话的机制,同时要注重信息传播早期的公开透明,这样在科技传播中出现舆情后,可以进行解释,甚至具有祛魅的力量。

四、鼓励科技背景的公共沟通者

德国哲学家、社会学家哈贝马斯“交往理性”的概念假设,人具有交往理性,自主并真诚地愿意在互动沟通的过程中追求真实,达成有效的沟通。间而与一般公共事务不同在于,科技传播引发的讨论需要专业的声音。因此,需鼓励来自科技共同体的专家、学者,对于科技问题与公众进行开诚布公地交流。新冠疫情中,钟南山、李兰娟、张宏文等医疗体系的专家,在媒体中与民众对话,满足了公众对科学问题的知情权,解釋了众多疑问,平息公众焦虑,专家的个人魅力也是达成社会信任的人格要素。

五、网络沟通要注重权威与独立性

新媒体背景下,网络PCC(ProfessionalGeneratedContent专业生产内容)的出现在科技传播中起到了积极作用,科技类的APP、微信公众平台、微博大V、视频UP主也拥有数量众多的使用者和粉丝,他们在各个渠道里与公众沟通引导舆论。

不可否认的是,出于盈利一些科技PGC内容掺杂商业色彩,将商业目的混淆于科技傳播之内,同时利用专业的身份迷惑公众,使得缺乏科学素养的受众丧失判断能力,这引发公众的警惕和反感。因此,有必要从政策角度支持、培育内容权威的独立的PCC。

六、诉诸情感与理性,在科技传播舆情治理中并存

科学技术是理性的,科技传播的目的也是培养公民与现代社会相适应的科学精神。四但是舆情特别是网络舆情本质上以情感为牵引,“网络环境中,利益关联是基于现实的利益关联,并常常随着情感连接的影响使风险主体泛k。”网络舆情的治理关键在于情感治理。理性与情感,看似是科技传播中舆情治理的一对矛盾要素。

然而,科技传播的舆情发生同样与情感情绪相关。如在新冠疫情发生后,钟南山院士临危受命挤在高铁餐车上赶往武汉,83岁老人多日奔波后闭目休息的照片在网络传播,正是因为触发了公众在危机感中最深切的爱戴和关注。这就要求在科技传播舆论引导中既诉诸理性,又考虑情感要素。

理性要素不仅在于传播科技知识,更需要让公众冷静地对待科技发展的现实。感性要素在于科技服务于人的需求,技术与人性情感相一致,人们才能接受它,只有科技传播满足公众的知情权,才能利用理性的结果矫正人们的过激情绪,这就是对于人的关怀。

当然,对于公众来说,也需要不断提升科学素质与媒介素养,具备理性精神与批判意识,才能不受舆论煽动情绪。

参考文献:

[1]观点引自谢清果,中国近代科技传播史[M].科学出版社,2011.

[2]江晓原.是拓展科普概念的时候[J].科普研究,2006.4.

[3][英]贝尔纳著,陈体芳译.科学的社会功能[M].商务印书馆,1982.

[4]中国科协科学技术普及部供稿,2019年全民科学素质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在京召开[R].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网站,2019.4.15.http://www.cast.org.cn/art/2019/4/15/art_79_94069.html

[5]刘华杰.科学传播的三种模型与三个阶段[J].科普研究,2009.2.

[6][英]罗杰?迪金森等著,单波译.受众研究读本[M].华夏出版社,2006.

[7]翟杰全,科学传播学[J].科学学研究,1986.3.

[8]陈华明.网络社会风险论:媒介技术与治理[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

[9]陈华明,孙艺嘉,情感线逻辑下的网络舆情生发演化机理与治理研究[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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