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会计师事务所创新发展路径

赵有生

会计师事务所是向行政机关、企事业单位提供各类财报审计、专项审计、绩效评价、管理及财税咨询专业服务的中介机构。自上世纪80年代在我国重启以来，为我国证券市场的稳定、经济社会的发展、企事业单位的良性运行提供了重要支撑，被誉为社会的经济警察。受近年来经济下行及未来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5G等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影响，会计师事务所，特别是中小会计师事务所的生存和发展面临严峻挑战。本文通过对中小会计师事务所发展现状及存在问题的分析，提出今后创新发展的路径，以期抛砖引玉，助力中小会计师事务所走出困境，良性发展。

一、中小会计师事务所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1.规模小数量多。根据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公布信息，截至2018年12月31日，全国共有会计师事务所9005家，营业收入1015亿元，执业注册会计师106798人。其中收入前100家会计师事务所营业收入505亿元，执业注册会计师34285人，所均营业收入5亿元，所均注册会计师342人;其他8905家会计师事务所营业收入510亿元，执业注册会计师72513人，所均营业收入572万元，所均注册会计师8人。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现在会计师事务所总体规模偏小，大多为中小事务所。

2.以常规鉴证类业务为主。根据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公布信息，截至2018年12月31日，全国收入前100家会计师事务所营业收入505亿元，其中：鉴证业务收入（指年报审计、经济责任审计、专项审计等业务）433亿元，占收入总额的86%;非鉴证业务收入（指咨询类业务）72亿元，占收入总额的14%。并且，中小会计师员工专业技术水平整体比大所低，咨询业务开展更为困难，咨询业务收入占比更低。

3.合伙所与有限责任所并存，股东责任差异大。根据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公布信息，截至2018年12月31日，全国共有会计师事务所9005家，其中合伙事务所5105家，占比57%，有限责任事务所3900家，占比43%。有限责任所主要为1999年全国会计师事务所由行政机关下属事业单位，脱钩改制为注册会计师出资的中介机构形成的，之后成立的事务所基本为合伙所。有限责任所注册资本大多在100万元以内，事务所发生执业风险时，股东以出资为限承担有限责任，合伙所不论出资多少，事务所发生执业风险时，合伙人承担无限连带责任，合伙人有倾家荡产的风险。有限责任所与合伙所执行业务相同，但承担风险迥异，存在一定的不公平性。

4.信息化水平低。大型会计师事务所有自己的业务、财务、行政一体化信息管理系统，有自己的知识管理平台，有完善的员工学习培训晋升考核系统，部分业务操作已开始使用审计机器人，信息化水平高，业务量大，员工成长快速。中小事务所信息化水平低，一些小所审计软件都未使用，更不要说事务所综合管理软件、审计机器人了，导致工作效率低，投入产出比低。

5.合伙人进入退出机制不完善。当前，中小事务所一般未建立合伙人的进入退出机制，股东或合伙人（以下统称“合伙人”）基本为终身制，有抱负有能力的年轻人看不到晋升希望，到一定程度只能选择离所单干，不利于事务所长远发展。

6.合伙人利润分配制度不科学。当前，中小事务所合伙人利润分配制度设置不科学，未解决好事务所发展与个人利益、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的关系，导致合伙人成熟后就分道扬镳成立新所，中所变小所，小所变小小所，发展进入困局。

二、中小会计师事务所创新发展路径

针对中小会计师事务所存在的问题，增规模创品牌，拓展高技术含量业务，利用信息化手段提高管理效率效果，建立科学的合伙人进入退出机制和合伙人利润分配制度，保持合伙人队伍长期稳定基础上的不断更新，是事务所发展的必然选择。

1.内涵外延重组相结合，上规模创品牌。从规模上讲，中小会计师事务所可向以下两个方向发展：一是，做大做强提高竞争力。做大做强的方式有三：（1）内部扩张。即通过事务所内部增加投入、增加人员，加强培训，实现做大做强。这种方式文化摩擦少，扩张稳健，但耗时较长，可能错失市场良机;（2）合并重组。即几个合伙人有共识、规模相当、特色互补的事务所，通过合并重组的方式扩大规模。这种方式扩张速度快，资金及人力投入小，如能消除合伙人分歧及文化摩擦，最为可行;（3）挂靠大所。即选择大型事务所作为母体，变更为其分支机构，背靠大树好乘凉，借助平台，借船出海，实现扩张。二是，做小做精提高渗透力。即不以扩大人员及业务规模为目标，而是以占领细分市场为重点，不在鉴证类业务的红海中劈波斩浪，而是在非鉴证业务的蓝海里深耕细作，选择有潜力有特点行业，适应客户管理或咨询需求，提供特色服务，减少鉴证业务正面竞争，将小所服务转型灵活、响应快的特点发挥到极致，船小好调头，人员负担轻，也可长期生存，甚至做出品牌做出特色。

2.鉴证业务稳市场，咨询业务谋发展。目前，鉴证业务是大部分事务所的主要收入来源，未来很长时期仍会是大部分事务所收入的主要来源，但从技术含量上看，咨询业务更能体现出会计师事务所专业服务的水平，也更契合客户把控财税风险和提高管理水平的内在需求。中小事务所尽早投入到管理、咨询等非鉴证业务中，充分发挥事务所的专业技术优势，是未来事务所创收的必然选项。

3.统一采用合伙所，公平合伙人责任。随着我国市场经济环境的不断成熟完善，市场对会计师事务所专业服务的期望值越来越高，会计师事务所采用合伙制模式，注册会计师承担无限连带责任，能在形式上和实质上提高会计师事务所服务质量的可信度，更适应市场的要求，也更符合市场经济的收益与风险对等原则。相比之下，有限责任所对会计师事务所及注册会计师经济利益的过度保护，是对市场服务主体某种程度的不负责，因此通过二次改制方式將有限责任所全部改为合伙所势在必行。

4.加强信息化建设，提高事务所管理水平。紧跟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5G等信息技术发展趋势，加强事务所信息化建设，是未来事务所发展的需要。按信息化管理要求梳理再造事务所管理流程，选择适合本所管理特点的业务、财务一体化管理软件，通过信息化手段提高事务所管理水平和管理效率，让事务所治理层管理层随时掌握相关管理及分析信息，及时调偏纠差，是事务所提高管理的需要。通过人工智能技术不断改变鉴证业务工作手段，提高工作效率，是事务所未来执行业务的需要。管理与业务双提高，才能保证事务所战略目标的最终实现。

5.建立合理的合伙人进入退出机制。事务所是一个“人合”重于“资合”的组织，人才是事务所生存和发展的第一资本、第一资源、第一生产力，合伙人又是一个事务所的核心人才、核心资源、核心动力，决定着事务所的现在和将来。建立合理的合伙人进入退出机制，让现有合伙人工作得安心退出得放心，开通合伙人进入通道，让有能力有潜力有担当的年轻注册会计师有实现职业梦想的机会，让人才引得进、留得住，靠得住，是一个事务所长期生存发展的需要。根据会计师事务所的特点，可从以下几方面建立合伙人进入退出机制：（1）明确合伙人加入条件。合伙人除具备国家规定的必须取得注册会计师资格外，需要担任事务所部门经理或高级项目经理一定年限之上，以经历证明能力;还需要經其他合伙人同意，这是对其人品的认可、办所理念的趋同、可以长期合作的肯定。（2）对合伙人进行分类。为提高事务所决策效率，事务所合伙人可分为权益合伙人和授薪合伙人。权益合伙人决定事务所的经营战略、部门设置、人事安排、薪酬制度、管理制度、合伙人强制退伙，批准新合伙人加入申请等重大事项;授薪合伙人只享有收益权、管理建议权，在思想学习工作上在全所起示范带头作用。（3）明确合伙人退伙条件。合伙人退伙包括当然退伙、自愿退伙和强制退伙。当然退伙为合伙人年满60周岁、死亡、丧失工作能力、被宣告为无民事行业能力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等情形的退伙;自愿退伙为合伙人自愿退出合伙人;强制退伙为合伙人不履行出资义务、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给事务所造成重大损失、违反事务所规章制度给事务所或其他合伙人造成严重后果、执行合伙事务时有其他不正当行为产生恶劣影响、无正当理由超过半年不上班、与其他合伙人存在重大分歧无法调和影响事务所工作正常开展、因合伙人个人原因受刑事处罚被注销或吊销执业资格等情形的退伙。（4）明确合伙人入股转股退股价格确定办法。根据事务所特点，一般选择按1：1原价确定合伙人入股转股退股价格。（5）明确当然退伙补偿办法。合伙人是把事务所当作自己终身事业的人群，对当然退伙的合伙人实施合理的退伙补偿，可建立起合伙人终生为事务所工作的机制，符合事务所长期生存永续发展的战略。自愿退伙和强制退伙应是例外，退伙时不做额外补偿。

6.建立科学的合伙人利润分配制度。建立科学的合伙人利润分配制度，可最大限度鼓励合伙人终生为事务所而奋斗，合伙人利润分配可按以下顺序进行：（1）留一定比例的事务所发展基金;（2）按实际出资额的一定比例支付资本金固定收益;（3）支付合伙人贡献收益。贡献收益根据合伙人岗位特点设计贡献量化方式，按统一的量化值进行分配，收益与贡献挂钩，体现公平，更体现激励，是合伙人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动力。

综上所述，会计师事务所是保证经济社会公平、顺畅运行的重要力量，适应时代进步和客户需求，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发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未来之路漫漫，各位会计师事务所同仁仍需努力。

（作者单位：山西恒盛会计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