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近代“国族”认同之形成——清末民初的满与汉

2020-11-29 14:47张雅然蒋雨桐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侨园 2020年8期
关键词:少数民族革命民族

文 张雅然 蒋雨桐(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满清王朝并不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少数民族建立的统一政权。为了维护统治阶层利益,清朝不得不同时刻意强调满族特权从而制造民族隔阂。鸦片战争之后,汉满间的民族矛盾在列强入侵的激化下日益凸显,边疆少数民族在领土被侵占之时也将重构关于“国族”的想象。传统的“天下观”已经无法应对这千古未有之大变局,现代意义上的国家认同亟待建立,而如何定义新“国族”,处理汉满之争,解决边疆少数民族问题,是封建王朝向民族国家转型过程中的重中之重。本文将主要从晚清至民国时期汉满之间的族群观念变动过程出发,探讨“国族”构建的社会背景与其内涵的发展。

一、民族主义的萌发与晚清社会汉满权力格局的变化

以今天的视角看当时的晚清百姓,他们的确 “麻木不仁”。但是,在那个传统而封闭的年代中,他们尚未对“国族”有过具体想象,也不会对残酷剥削他们的王朝统治者产生强烈归属感,在臣民观念的支配下,英清之战于他们而言可能只是改朝换代的王朝战争。这种漠然随着西方国家入侵逐渐消散,民众利益受到损害,坚守的文化价值观念被践踏,本能的反侵略斗争在民间展开,边疆的少数民族也在列强入侵时选择联合汉族人民共同维护自身利益。

“初制内外群僚,满、汉参用,蒙古、汉军次第分布。康、雍两朝,西北督抚,权定满缺,领队、办事大臣、专任满员,累朝膺阃外重寄者,满臣为多。逮文宗兼用汉人,勋业遂著。大抵中叶以前,开疆拓宇,功多成于满人。中叶以后,拨剧整乱,功多成于汉人。季世釐定官制,始未尝不欲混吝畛域,以固厥根本也。”

二、“满汉一体”或“满汉异体”?——维新派与革命派的角逐

随着清政府一步步陷入失败的泥潭,以儒学为内核的传统文化与封建制度的荣光开始衰落。这种传统衰落与西方近代教权的衰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民族国家作为一个新的共同体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制度上的改革势在必行。此时,西方的民族主义和民主思想传入中国,公民意识在民权思想下逐渐觉醒,“国族”的构建将在发展中的民族主义框架下开始。但是,维新派(以及其后发展而成的立宪派)和革命派在“国族”的组成与掌权方式上发生了分歧,尤其是在对待满族的问题上无法达成共识。

革命派对种族的观念有所区别,同样是东西方民族主义的结合,革命派则主要继承传统了夷夏观中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思想。比如刘师培在《两汉学术发微论》中强调:“清儒内夏外夷之言,岂可没欤?”其中以章太炎为首的国粹派最为激进,排满情绪最是强烈,在章主办的《国粹学报》中,国粹派用悲怆的语调大书汉族的亡国之痛,认为清政府是异族统治,主张建立汉族政权统治下的单一民族国家。

三、民族国家建立中的妥协——“国族”中的满汉平衡

辛亥革命为千年来的封建王朝制度拉上了帷幕,新型民族国家的建立是各方政治力量角逐的结果——它并不因为革命派、立宪派等团体的政治构想而成为现实,为了实现“国族”与民族国家的重新构建,无论哪一方都避不开向现实妥协。在革命时期,出于推翻清政府统治的需要,革命党人是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作为纲领,其革命目标是建立汉民族国家,汉族复仇主义情绪是其内在的情感联合剂。

在革命初期,“五族共和”便是重要的政策, 1903年孙中山就声明,革命党“并不是恨满洲人,是恨害汉人的满洲人。加入我们实行革命的时候,那满洲人不来阻害我们,决无寻仇之理”。在革命过程中,满族人民亦表现出对革命的支持,只不过一部分受到激进的种族主义情绪的革命党人在革命过程中并未遵循五族共和的纲领,仍对满族抱有强烈的仇恨心理。舒质夫在致孙中山电时曾这样形容当时的情况:“查北省各界,并非均不赞成共和,即满人中亦多数赞成。不过以时势观之,实因民军訾北人又不两立之势;又到处残杀满人。”边疆少数民族见此,人心浮动,大为恐慌,“蒙古王公之窃窃私仪”“有识者早已忧之”。

在清末民初的政治转型中,国族的范畴和满汉族群的认同在不同时期的和不同派别的话语中都有着不同内涵。尽管五族“共和”在此时并未真正实现,五族“一家”的熔炉理论仍有缺陷,在中国其后的历史中,基于国内外形势的变化,这些民族思想学说也在不断发展变化,但是这一时期中国精英阶层为实现现代民族国家建立所作出的努力是值得肯定的,它为中国后来各少数民族共同合作发展奠定了基础,民族平等思想深入人心,新型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至此得以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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