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互式旅游+养老”模式研究

林新真 陈成沐

摘 要：交互式旅游养老是一种提供短期异地住房和其他便利条件的新型养老模式，交互式旅游养老可实现资源共享，降低公共投资、减少个人开支，有效提高老年人晚年生活质量。我国开展交互式旅游养老具有市场需求庞大、有效资源丰富、出行便捷等优势，但同时面临市场未有效开发、政策机制不全、渠道不畅等困难。要使这种健康的养老模式为大众所接受，一是要加大政策扶持力度，二是深化养老产业融合，三是加快推动“5个一”建设。

关键词：交互式旅游 养老模式 旅游养老

2001年伊始，我国65岁以上老年人占比首次超过7%，开始进入老龄化社会。随着人均寿命不断增长，老年人口数量和比重不断上升，人口老龄化呈加速发展趋势。2019年，我国65岁及以上的人口达1.76亿人，占总人口12.6%，山东、四川、上海等省市占比甚至超过14%的深度老龄社会警戒线，我国正从老龄化快速向深度老龄化社会迈进。

为应对人口老龄化带来的挑战，实现“老有所为，老有所养，老有所学，老有所乐”全面可持续协调发展目标，党中央、國务院高度重视，制定了一系列的方针政策，各地也积极探索各种有效的养老模式，取得了一定成效。随着消费转型升级，旅游养老正在悄然兴起，成为消费新时尚。本文将探讨研究发展一种新型养老模式——交互式旅游+养老模式。这种养老模式可充分利用个人或机构现有房产资源，实现资源共享，降低公共投资、减轻财政负担、减少个人支付，克服候鸟式购房养老费用大、利用率低等弊端，让有支付能力、有体力、有活力的老年人享受旅游式养老，有效提高老年人晚年生活质量，扩大内需，促进社会经济发展，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健康养老新模式。

一、交互式旅游养老模式

交互式旅游养老是通过相互提供短期（1个月以上，半年以内）异地住房和其他便利条件，达到养老、旅游、养生多重目的相叠加的新型养老模式。交互式旅游养老按不同的标准可分为不同的类型，以地域为标准，可分为南北交互式、东西交互式、城乡交互式、城城交互式旅游养老;以目的为标准，可分为自然风光、文化、避寒避暑、生活体验等交互式旅游养老，以时间长短为标准，可分为短期、中短期、中长期交互式旅游养老;以次数为标准，可分为单次、多次交互式旅游养老，以地点为标准，可分为单点、多点式交互式旅游养老等。如地域交互式旅游养老。

第一，南北交互式旅游养老。我国南北方温差大，北方四季分明，冬季寒冷，夏季凉爽，南方冬季温暖、夏季炎热，南北方显著的气候特征，为双方老年人交互式旅游养老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北方老年人冬季到南方旅游养老，南方老年人夏、秋季到北方旅游养老，这种候鸟式旅游养老可最大限度避开气候对人类的不良影响，达到旅游养老双丰收。

第二，东西交互式旅游养老。我国东部地区经济发达，到处可见小桥流水、碧海蓝天，中西部名山大川、名胜古迹，二地迥异的自然、文化条件，有着不同的生活体验，为东西交互式旅游养老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和人文基础，可以极大地丰富老年人的生活。

第三，城乡交互式旅游养老。我国城乡差异较大，城市热闹繁华，农村恬静优美，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人厌倦都市的喧嚣，思念儿时的乡愁，期望退休后能到乡村呼吸新鲜空气，过着田园式生活;广大农民则羡慕城市的五彩缤纷。巨大差异的生活方式，对城乡老年人形成相互吸引，城乡交互式旅游养老，可以让老年人体验不同的生活节奏和生活方式。

第四，城城交互式旅游养老。我国五千年的文明史，造就灿烂的文明和丰富多样的各地风俗习惯，城城交互式旅游养老，可以让老年人在不同的城市里亲身体验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和各地风土人情。

二、交互式旅游养老有利条件

（一）市场需求庞大

一是有巨大的消费人群。截止2019年末，我国60-70岁老人达1.5亿，占总人口比重10%以上，超过一个中等以上规模国家的人口总量。这些刚退休的老年人，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希望在身体较好时，以较少的费用到各地慢节奏地深度旅游。二是有较强的消费能力。2019年我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70892元（约为1万美元），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2359元，已步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更有14个城市人均GDP超过2万美元，我国又是高储蓄国家，老年人是经济能力较强的群体。据统计，老年人通过各种形式参加旅游，已占全国旅客总数的20%以上。

（二）有效资源丰富

一是个人住房拥有率高。开展交互式旅游养老，参与者需要有一套（间）富余的房子。据央行调查，我国城镇居民家庭的住房自有率为96.0%，收入最低20%家庭的住房自有率也达到了89.1%，其中有两套住房的为31.0%，有三套及以上住房的为10.5%，户均自有住房1.5套，基本上达到了家家有住房。即使只有一套住房的老年人，子女已经成家立业，或在外地工作，或与子女房子同住，有长期闲置多余的房子（房间）可供交互式旅游养老使用。二是养老机构空床位多。大量的民营养老机构入住率不高，床位利用率多数在50%以下，都是可挖掘的住房资源。三是旅游资源丰富。我国国土辽阔，南北跨越近50个纬度，覆盖寒温带到赤道带，冬季最大温差近50度，东西跨度62个经度，横跨4个时区，东靠太平洋，海岸线达3.2万公里，有56个民族，还有5000年文明史，山川异域，风光秀丽，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旅游资源十分丰富。

（三）出行便捷无忧

一是公共交通发达。2019年末全国铁路营业里程达到13万多公里，其中高铁营业里程3万公里，公路总里程480多万公里，其中高速公路里程14多万公里，民用航空机场定期航班通航城市230多个，国内航线4000条，无论短、中、长途旅行，交通十分便捷。老年人国内游，只要一张身份证，就能说走就走，无须签证或其他审批手续，大大节省了时间和费用。二是文化风俗相通。我国是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各民族虽有自己的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但汉语是官方语言，普通话是通用的交流工具，各民族语言相同，习俗相近，无须第三者介入，即可通行无阻，沟通十分便利。

三、交互式旅游养老不利因素

（一）市场未有效开发

受制于旅游养老时间长、住宿费用大，加上交互式旅游养老没有相应的交易市场，多数老年人有想法没具体的行动。老年人旅游养老的愿望难以实现，只在小众群体中受宠，且是自发进行，缺乏有组织的商业运营。跟团游时间短、节奏快、易疲劳、费用高，一路早出晚归、风雨兼程，疲惫不堪，多数老年人难以适应;单独出行又怕生活不便，甚至出现意外，消费意愿被大大压抑。

（二）政策机制不全

许多老年人愿意参与旅游养老，之所以没有成为普遍养老选择，主要是扶持不够、宣传不足、配套不完善、市场发育不完整。如到异地养老医保看病不便、费用难以直接结算、机构专业化水平较低、市场运营主体规模小、品牌影响力差等，巨大的市场潜力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利用。

（三）渠道不畅通

老年人对自己长期生活住地较为熟悉，对目标地一般了解不多，两地之间信息不对称，缺乏信息和交易平台。出于谨慎，多数老年人不敢贸然前往，同时市场上缺乏交易平台，许多愿望只能暂时搁浅。

四、推進交互式旅游养老的建议

交互式旅游养老过去只是分散、个体地进行，大多处于起步阶段，在全国范围没有形成规模效应，要使这种健康的养老模式成为大众的选择，应加强三个方面的建设：

（一）加大政策扶持力度

1.夯实养老保障制度。基本养老制度是老年人经济收入的根本保障，要不断完善养老保障体系，扩大覆盖面，在各省统筹的基础上，尽快实现全国统筹，扩大年金制度适用范围，改革过早退休制度，进一步划转国有资产给社保基金，增强社保经济实力，同时要保证养老金按时发放，尽量降低地区间的收入差距，提高老年人群体收入水平，逐步提高城乡居民养老保障水平，稳定老年人消费预期。

2.加快推进供给侧改革。整合重组规模小、服务水平低、经济效益差、空床位高的养老机构，盘活闲置资源，拓展养老机构服务空间，将闲置的床位与异地的养老机构交换，或组织本地养老机构的老年人到外地旅游养老，并承接外地的老年人到本地旅游养老，既不增加老年人费用，同时提高养老机构经济效益。鼓励老年人将闲置的房产与外地的老年人交换，相互提供住宿便利，节省大额住宿费用开支。

3.推动特色养老发展。要吸引外地老年人到当地旅游养老，一是要增强养老机构市场竞争力，结合本地特点，发展特色服务，如福州的温泉旅游养老、河南的牡丹赏花旅游养老、河北的望都中药养生养老、海南的避寒旅游养老、国家森林公园的生态旅游养老等，二是要提高多元化、专业化服务水平，根据不同的消费需求，设计出适合不同消费层次的专业化、个性化、差异化的服务，提升服务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办出特色，吸引老年人前来消费。

（二）深化养老产业融合

1.加快推动行业融合。打破旅游、文化、体育、医疗等行业界限，实现资源共享，共同促进旅游养老产业发展。要以服务老人、满足老人需求为核心，扶持一批老人产业基地，建设生态游、文化游、中医药养生游、温泉游、海岛游、观光游、度假游、医养游、风情游、避暑游、避寒游、红色记忆游、乡村游等无障碍休闲娱乐基础设施，加快旅游文化产业与养生、养老产业的融合，吸引老年人去旅游，在旅游中享受生活乐趣。

2.加强养老品牌建设。要打破行业和地域限制，引进保险、基金等有实力的战略投资者，发展全国连锁经营养老产业，扶持一批有实力的企业，打造高质量品牌，建设可信赖的养老服务实体，在旅游养老领域形成像华为手机、格力空调这样有品牌、有信誉、有规模、有效益的市场主体。

（三）推动“5个一”建设

1.一个公共平台。建立一个可供相互沟通的平台，平台建设可以政府主导，市场运作，通过平台，参与者可将个人需求和交换条件上传，让其他潜在对接参与者知晓，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实现老年人旅游养老意愿转化线下消费。由于个人需求和交换条件可能涉及个人隐私，应采取实名注册会员制，并加强对个人信息的保护。与此同时，平台应具备报警、求助、救援、投诉、协调、反馈和评估功能，能及时、妥善处理双方的意见和分歧。

2.一张通用医保卡。要在各省内通用的基础上，加快推进全国医保统一结算，打通医养结合通道，开辟医养结合的绿色走廊，大力发展养老机构和医疗单位的协作，推进线上远程会诊，解决老年人外出看病的后顾之忧。

3.一份意外保险。老年人适应新环境能力较差，为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商业保险公司应在普通旅游意外伤害保险的基础上，开发适合老年人旅游养老保险的险种。

4.一份标准协议。旅游养老具有交换、互助性质，双方的条件只会相近，但不可能完全对等，因此签订一份明确双方权利义务的协议是防止纠纷发生的基础性工作，国家可制定规范协议文本，文本内容包括强制条款和选择条款，以及双方协商一致条款等。

5.一套有效机制。交互式旅游养老分散进行，且涉及民政、文旅、保险、医保、市场监管等多个部门，监管难度大，需要建立监管细则，明确监管主体和责任。一旦发生突发事件，能够及时处理，若发生矛盾，有一套纠纷解决机制，快速平息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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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真、陈成沐，福建省价格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