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蜂记（10）——合力救援

程永春

(吉林省吉林市龙潭区江密峰镇南沙村七社，吉林 龙潭 132206)

（续上期）

随着天气转凉，湖畔上的水草渐渐变黄变老，已不适合牛羊的胃口。于是，放牧人便把牛羊赶往山上，啃吃林间的青草绿叶，灌木枝条。

那天上午，我刚开始检查蜂群，胡喜军的老伴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对我说：“大兄弟呀！俺家牛掉进石头窖里，你先把手里的活搁下，快去帮你大哥把牛救出来吧。”说完，急得眼泪都流出来。我二话没说就跟她朝山上奔去。这时，胡喜军的儿子胡南开着辆旧面包车从后边赶上来，我俩赶紧坐上车。

面包车到树林边缘便停下来，我们急忙下车，拿着工具顺着小路向山上攀爬。

蹚过溪流，跨过河沟，穿越涝洼甸子时，走了20 多分钟终于听到牛铃的叮当声，只见牛群都被拴在树下或立或卧悠闲地反刍着，见有人经过，便注目观视。这时听到胡喜军的喊声：“在这里！这边过不来，继续往前走，从上边绕过来。”大家顺着望去，看到老胡站在沟壑间的顽石上。两侧是陡立的山坡，近处怪石林立，草木丛生，无法跨越，只能继续上行绕到顶上再折返下来。

走到近前一看，只见一头黄白花色的牛，后半截身子露在外边，头和前半截身子朝下扎进两块怪石的夹缝里，动弹不得。胡喜军急得满头是汗，手足无措，看到救援人员上来，精神振奋起来，边用衣袖擦汗边说：“我和儿子早上4 点钟就来放牛，到了7 点钟余看到牛群吃饱便开始拴牛。谁知这个二岁子（指两年生的牛）不小心踢到胡蜂窝，胡蜂就跟在牛屁股后边蜇，牛慌不择路，一脚踩空便扎进石窖里，才赶紧叫胡南回家搬救兵。大家快想想办法，怎样把牛救出来，时间久了就会憋死！”大家集思广益商量后，决定采用绑三脚架子挂倒链的方法进行施救。

接着大家就忙开了，有伐树的，有砍枝丫的，有扛木头的。老胡的小舅子手脚灵巧，他从侧翼坠着绳子下到石缝底部，用脚一探，深不触底，只能靠双腿向外顶着石壁支撑住身子。上面的人垂下绳子，上下配合着将牛的前肢和胸部兜住捆绑结实，将绳子另一端挂在刚刚架设好的三脚架上，再合力将老胡的小舅子拉上来。他上来，身上沾满牛血，灰头土脸，裤子撕开了一个口子，膝盖也磨秃噜皮，样子十分狼狈。由于四周全是跳石塘，无立足之地，只能用木头横竖着搭在石头上铺成个木排。这时，一个人拽拉索链，我和另外2 人把持住支架的三条腿。随着倒链的转动，绳子被拉紧，看到牛身子被缓慢抬升，倒链上的挂钩靠近铁葫芦的根部就无法继续上升了，这主要是支架的高度不足。再看那牛，只露出前肢和脖子，头还扎在石缝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只牛角脱落，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掉入黑魆的坑洞中。于是再锯木头杆子插入牛的脖子底下和前肢的空当中把它架住，缓开倒链重新挂好起吊。如此反复了三次，终于将牛吊出坑洞来，身体平行侧卧在刚铺好的原木上，前半截身子还处在悬空状态，为防万一，赶紧用木头堵住洞口。这边拿绳子绑缚在牛身和后肢上，一帮人如拔河般喊着号子向后拽牛，同时慢慢回放倒链降低阻力，终于把牛完整拖到木排上。只见牛角还在慢慢地流血，眼睛睁着，神情漠然，脖子前伸，嘴巴贴在木头上，鼻孔周围布满汗珠，四肢平伸，身体一动不动，显得很痛苦。

经过这阵折腾，人也累，牛也虚脱了。暂时休息片刻，喘口气。

休息片刻之后，大家一齐动手，有抬牛头的、掫牛腿的、拽绳子的，喊着口号合力向后拖，牛身慢慢向后移动，后肢总算着地搭在平台上。大家正在缓气歇息时，令人振奋一幕出现了。只见那牛后腿一缩，前腿一蜷，脖子一弯，脑袋一抬，身子一欠，便站立起来。但见牛的四肢完好，行走正常，身体并无大碍，大家兴奋得欢呼起来。老胡赶紧把牛牵回家单独喂养，涂药疗伤，精心照顾，争取早日回归牛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