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经济带人类绿色发展指数研究

2020-12-04 02:43汪再奇余尚蔚
安全与环境工程 2020年6期
关键词:排放量经济带营商

汪再奇,余尚蔚

(1.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2.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学校办公室,湖北 武汉 430074)

喝上干净的水,呼吸清新的空气,吃上放心的食品,是我国人民普遍摆脱物质贫困后新的重要生活诉求,是实现伟大中国梦的重要内容。为了改善人民生产生活环境,突破经济社会发展的瓶颈,探索新的发展方式,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1]。推进高质量发展是当前中国经济发展的核心议题,也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内容[2]。把保护和修复长江生态环境摆在首要位置,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实现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保护的双赢,既是解决现实困境的不二选择,折射出了经济社会发展理念和方式的深刻转变,需要在评价领域深入研究,并通过实践调整。

长江经济带是我国重要的粮食主产区、生物基因宝库、生态安全屏障,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重心所在、活力所在,人口和生产总值均超过全国的40%,其生态地位关键、经济基础良好[3],具备成为我国推进高质量发展的试验区、示范区的主要条件。该区域为开展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保护良性互动方面的评价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和基础。分析长江经济带人类绿色发展指数,是反映和评价该地区生活和生产环境水平的一个重要方面,对于推动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创新发展为指引的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 人类绿色发展指数及其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人类发展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HDI)是由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在《1990年人文发展报告》中提出的,主要用以衡量联合国各成员国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指标,是对传统的国民生产总值(GNP)指标挑战的结果[4]。其主要从三个维度对社会综合发展状况的贡献大小予以衡量,既可以综合衡量地区的发展福利水平,又能够发现该地区发展的薄弱环节[5],目前己被169个国家和地区所采用,成为国家之间展开健康良性竞争的媒介。

但是,人类发展指数也有其固有的缺点[6],主要表现在缺乏对自然资源的消耗和环境破坏的考虑。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我国部分学者采用不同的方式筛选出能够反映环境质量及资源可持续利用水平的指标,并将其整合加入到传统的人类发展指数中,构建了人类绿色发展指数(Human Green Development Index,HGDI),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主要是北京师范大学的李晓西和集美大学的林勇斌。如李晓西[7]构建了以社会经济和生态资源环境两个维度的12个领域要素指标(贫困、收入、健康、教育、卫生、水;能源、气候、空气、土地、森林、生态)为计算基础的人类绿色发展指数,每个要素指标的权重均为8.33%,并利用这一新指数测算了123个国家人类绿色发展指数值并将其排序;林勇斌[8]按照发展与绿色相结合、有效及有限、可获得性及可比性原则,提出了新的人类绿色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主要包括四个方面:健康指数、教育指数、收入(经济)指数、环境指数,并在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各指标阈值的确定上,对人类绿色发展指数(HGDI)做了一定的调整。

通过对比分析,考虑到更加突出环境要素指标,更加注重联合国原有方法初衷,更加强调实用性,本文采取林勇斌采用的方法,但是对其计算公式进行修订与完善。在林勇斌的研究中,人类绿色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主要包括健康指数、教育指数、收入指数和环境指数四个方面,每一个方面都有1~3个对应的变量因素,并对4个指数的各分项指标进行了无量纲化处理。例如:各省人均GDP的当年值减去从1999—2018年各省人均GDP中确定的最小值(以下称最小值)与从1999—2018年各省人均GDP中确定的最大值(以下称最大值)减去最小值两者之比,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1)

式中:Mi表示无量纲处理后第i项的分项指数值;Xij表示j省(市)在第i项的分项指数值;minF表示全国在第i项的分项指数最大值;maxF表示全国在第i项的分项指数最小值。

经过无量纲化处理后,并结合我国发展的实际,确定了我国人类绿色发展指数每个变量因素的阈值,具体见表1。

表1 我国人类绿色发展指数各分项指标的阈值设定Table 1 Threshold setting of each sub index of theindex system of Human Green DevelopmentIndex(HGDI)

林勇斌在计算过程中,废水排放量采用的是工业废水排放量这一指标,但事实上工业废水排放量只是区域环境废水排放中的一部分,城镇生活污水排放、农村面源污染也占有很大的比例。根据我国《“十二五”主要污染物总量减排统计办法》,环境统计污染物排放量包括工业污染源、城镇生活污染源及机动车、农业污染源和集中式污染治理设施排放量。在《全国第一次污染源普查公报》中显示,农业废水排放量在我国环境污染源总数中占有一定的比例。根据原环保部网站近年来公布的污染源排放情况,全国城镇生活污水排放量远远大于工业废水排放量(例如2015年全国城镇生活污水排放量为5 012 788万t,工业废水排放量为2 053 430万t)。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本文考虑到化学需氧量(COD)、氨氮的排放量为工业污染源、城镇生活污染源、农业污染源和集中式污染治理设施排放量之和,故将废水排放量这一指标进行了调整,计算人均化学需氧量和氨氮的排放量。修订后HGDI的计算模型如下:

(2)

(3)

(4)

(5)

(6)

公式(6)中,P1调整为

P2调整为

P3调整为

上式中:M1为无量纲化处理后的健康指数值;M2为无量纲化处理后的教育指数值;M2为无量纲化处理后的收入(经济)指数值;M4为无量纲化处理后的环境指数值;C为人均COD排放量(t/人);D为人均氨氮的排放量(t/人);S为人均SO2的排放量(t/人);N为人均氮氧化物的排放量(t/人);L为人均固体废弃物的排放量(t/人)。

2 长江经济带人类绿色发展指数的统计与分析

本文利用新修订的HGDI计算模型,计算了2018年长江经济带9省2市的人类绿色发展指数,通过整理和统计计算,得出的结果见表2。其数据来源情况如下:“出生时预期寿命”指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人口统计年鉴》;“平均受教育年限”、“预期受教育年限”指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教育统计年鉴》和各省统计年鉴,其中“预期受教育年限”指标采用朱清香等[9]改进的方法予以计算;“人均GDP”指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3个体现环境指数的指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生态环境部官方网站和其他网络公开数据,其中空气质量达到二级以上天数采用所在省(市)各城市空气质量达到二级以上天数的平均数。

表2 2018年长江经济带9省2市人类绿色发展指数各分项指标统计表Table 2 Statistical table of indicators of nine provinces and two cities in 2018

按照修订后的HGDI计算模型,计算得出2018年长江经济带9省2市的人类绿色发展指数(HGDI)和四类指数值,具体见表3。

表3 2018年长江经济带各省(市)人类绿色发展指数 (HGDI)和四类指数的计算结果Table 3 Calculation results of the Human Green Develop-ment Index(HGDI) and the four kinds of indexesof nine provinces and two cities in the YangtzeRiver Economic Belt in 2018

由表3可知,长三角地区的HGDI值位居长江经济带前列,上海、浙江、江苏位居前三,尤其是上海的HGDI值明显高于其他地区,而重庆、湖北、四川紧随其后,云南、贵州垫底,与其他省份呈现较大差距。

为了解各项指标对于结果可能造成的影响,本文计算了长江经济带HGDI与四类指数M1、M2、M3、M4之间的相关系数,其计算结果见表4。

表4 长江经济带人类绿色发展指数(HGDI)与四类指数之间的相关系数Table 4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of the Human GreenDevelopment Index(HGDI) and four kindsof index

由表4可知,长江经济带HGDI与四类指数呈现正相关关系,其相关系数均处于高位;而在四类指数之间,健康指数与教育指数、经济指数、环境指数之间呈现相对较高水平的正相关关系,但经济指数与环境指数之间的相关系数则相对较低,这表明长江经济带发展正在摆脱传统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发展模式,逐步走向经济与环境良性互动的高质量发展模式,但经济快速发展与环境有效改善的耦合度有待进一步提升。

根据统计的长江经济带HGDI最终结果可以发现,长江经济带各省(市)HGDI值排名与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排名呈现较高的一致性,但是也存在通过其他方面的优势来改变HGDI结果的情况,如浙江省其经济发展水平较江苏省略低,而其HGDI值高于江苏省,主要原因在于其生态环境保护水平略高于江苏省,其践行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价值理念[10]起到了良好的效果,其发展模式为其他地区的绿色发展提供了可借鉴经验。与此同时,浙江省也为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良性互动提供了实践借鉴。

3 长江经济带人类绿色发展指数拓展分析

既然长江经济带各省(市)HGDI值排名与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排名高度统一,那么经济发展指标的变化会不会给人类绿色发展指数的结果带来较大的影响?为了研究这一问题,本文在模型运算的过程中,假设四类指标均无结构性变化或异常数据,其HGDI指标均不会有较大的调整,即各单项指标敏感度较低,单项指标的小范围波动对HGDI值的影响微乎其微。为了验证这一假设和进一步分析经济发展与人类绿色发展指数之间的关系,假设其他指标在2015—2018年间没有发生变化,将2015—2018年人均GDP单独统计,具体见表5,并分别再次进行模型运算。

表5 2015—2018年长江经济带各省(市)人均GDP统计表Table 5 Statistics of GDP per capita(US dollars) of provinces and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from 2015 to 2018

通过模型运算结果可以发现,尽管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在2015—2018年的人均GDP持续增长,但其对HGDI值的影响及其微小,具体见表6。由此可见,HGDI值的结果是一个综合系统,期望于单方面小范围改善并改变整体结果是很难做到的,尤其是单方面认为提高经济发展水平,人民生活幸福指数就能提高的思维方式也是不完全正确的。与此同时,这也表明推进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良性互动,实现高质量发展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一定的时间跨度,并在实践中长期坚持优化和改善推进。

表6 2015—2018年长江经济带各省(市)人类绿色发展指数(HGDI)Table 6 Human Green Development Index (HGDI) of provinces and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from 2015 to 2018

优化营商环境关乎我国经济发展方式的变革[11],为了研究长江经济带各省(市)HGDI与其营商环境的关系,本文采用万博经济研究院统计得到的2018年长江经济带各省(市)营商环境指数与HGDI值进行了对比分析,为便于统计对比,对其进行了无量纲化处理,即将营商环境指数满分100分统计方法改为营商环境指数满分为1,详见表7。

表7 2018年长江经济带各省(市)人类绿色发展指数 (HGDI)与营商环境指数统计表Table 7 Business environment index and the HumanGreen Development Index(HGDI) of provincesand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Belt in 2018

本文将长江经济带各省(市)HGDI值与无量纲化后的营商环境指数进行了相关性统计,其相关系数为0.79,通过绘制散点图(见图1),发现两者之间呈现正相关性。由此可以推测,改善当地生活环境,从提高人类绿色发展指数的各个维度去努力,有助于优化营商环境,促进经济发展;同时,优化营商环境、提高经济发展质量,也有助于提升百姓的生活质量。

图1 长江经济带各省(市)HGDI值与无量纲化后 营商环境指数的散点图Fig.1 Scatter plots of HGDI and non quantified business environment index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4 结论与建议

通过对长江经济带9省2市人类绿色发展指数(HGDI)的研究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1) 修订后的HGDI通过健康与教育、经济、环境维度对区域生活环境进行评价,能够较好地反映出当地生活和生产环境水平,通过分析长江经济带各省(市)HGDI值与营商环境指数的相关性,得到了较好的验证。因此,建议政府部门可将本文统计方法作为政府评价的一种方式,引导政府在规划、发展过程中更加强化人民导向,关注百姓生活所需,更加注重发展的平衡性。

(2) 健康与教育、经济、环境维度的单项指标变化,对于长江经济带HGDI的影响度不高,这表明提升长江经济带生活和生产环境水平,单方面改善某一项指标是很难做到的,需要综合改革,协调推进才能有显著改善。

(3) 通过分析长江经济带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两者的关系可以发现,长江经济带经济发展与环境有效改善的耦合度还有待进一步提升,需要统筹协调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坚持创新驱动绿色发展,构建良性循环系统,从而推动区域的高质量发展。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对人类发展的过程性研究是长期不断深入的课题,还有待进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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