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并荣，率真悲美——浅谈汉乐

王婷 （辽宁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中国的音乐文化博大精深，汉代音乐在我国音乐文化中更是占有重要的地位，自先秦时期的礼乐制到汉朝开创的君民同乐，建立乐府广采民间歌谣加以编制，形成“三百里内皆来观”等浩大场面，我们不难发现这是一次多么伟大的转变，由最开始的音乐只是为皇室官吏贵族服务到民众也能参与其中，享受到音乐带给人们精神世界的淋漓尽致，可以说没有哪个朝代可以像汉朝那样，无论尊卑上下，不关四夷八方，享受着人间天籁。

一、何为“雅”和“俗”并荣

汉代“雅乐”是由西周初年制定，与法律和礼仪共同构成了贵族统治，一直延续到汉代有了变化发展。汉代把“楚声”或“郑卫之声”称为“俗乐”，其中最为代表的百戏在当时非常盛行，它是一种直达人们心灵的一个窗口，有感而发，情有所动，百戏的内容非常复杂与多样性，它包含的艺术形式非常多，如音乐，舞蹈，杂技，武术，幻术等……每一项包含的内容都丰富多彩具有其专业素养，它是能够让人无论是感官还是心灵上都能达到共鸣的一种艺术，正因为它在民间的变化多样，没有特定时间或场合的即兴发挥，所以它是一种民间俗乐。[1]自古以来雅乐和俗乐在形式和观念上都是各持己见，相互对立，雅乐是宫廷音乐，只有皇室及达官贵人所能欣赏的音乐，俗乐则是通过普通老百姓之间所产生的乐曲，它们所接触的环境以及硬件设施都是截然不同，但在“并荣”上则出现了“新雅乐”，这里的并荣更是一种相互融会贯通，宫廷乐师将民间采集到的音乐种类技巧及类型通过自己的锦上添花，创作出新的乐曲，正是这种新意才不断得到皇室及达官贵人的欣赏，所以在这个时期两种音乐的融合达到了一个鼎盛时期，各取所需，与民同乐的盛景。[2]

正因为有了雅俗音乐的相互交融和互补，从汉初转变的礼乐制度到高祖本人自创的楚声《大风歌》，再到乐府大量采集民间诗谣，对于先秦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理念等，才创立了具有鲜明时代气息的新雅乐体系，这种融合即是一项伟大的创举。

二、“悲美”和“率真”

（一）“悲美”

在两汉时期的“悲美”如何体现，根据相关描述“郑卫之音”所表达的情感属于真挚和朴质这一方向，更加能唤醒人们内心的情感和直抒胸臆，同时以南音为代表的“楚声”开始与中原北方等地区音乐相结合，如汉初盛行的相和歌，清商曲等都是南北融合的产物，这种新兴的俗乐缠绵，凄凉，悲美而富有想象力。[3]“楚声”与“郑卫之音”以哀乐为多，如屈原的《离骚》《楚辞》等作品大多是以吸收这些民间音乐特点创作而来，《离骚》所要抒发是作者遭人迫害的苦闷与矛盾心情，表达了他为国献身的精神，为了坚持正义和理想的不屈不挠精神，同时也揭露了楚国贵族的黑暗腐朽，这种悲中带美的作品让人引发深思，因此在那个时期创作出的作品大多凄美悲凉华丽绮靡，所以“以悲为美”是汉代音乐不用于以前朝代音乐的一个特点，这种“悲美”是积极向上的，丑与美并存的意境，但是在当时也有不认同“以悲为美”的思想理念，在儒家的音乐观里所谓的“俗乐”不能成为国家礼乐之正宗，在他们看来“悲声”是国家衰亡的象征，虽有这种理念的对抗，但最终也未能完成统一天下的局面，所以为何悲乐还能够继续在汉代盛行，其一是在两汉盛行时统治者有着空前的自信，他们不相信悲乐的说法可以亡国，其二是在东汉末年的时候，农民流离失所，百姓生活凄惨，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为悲乐提供了大量素材，或许只有生命的不幸才会唤起人们心中的悲痛和感悟，继而宣泄对生命消逝的叹息，这种“悲美”的体验恰巧也来自于对生命的珍惜与死亡痛苦的思考，欲止还休的“悲美”生命意识。[3]“悲美”的婉转，汉代对于死亡的表述通常用一些自然界的意象来表达，如孤舟，枯木，残柳，落花，逝水等，这种意象不会给人一种直观的死亡感，相反恰似一种更加平和的方式，能够更加坦然去面对领悟生命的美好和精神。

（二）“率真”

在我认为最能表达汉代人“率真”的感触在于他们直言不讳的表达自我，甚至是一种歇斯底里的表达，他们对于精神世界的酣畅淋漓，在汉代民间音乐艺术舞蹈上，民间的音乐风格“凌乱美”，虽说风格上有很多种形式，但每一种都有它独有的魅力，这些创作和当时的社会背景有着极大的关系，在汉代盛行时期，人们的生活背景非常繁荣，是人们精神世界最饱满的时期，直到汉末战争的纷乱使得当时的悲乐大量涌现，无论是衰败还是繁盛，音乐在当时是人们心里与外界传达的媒介，是一种一对一的方式，不掺加任何杂质，人们不怕有舆论的压力和有色眼的对待，只为表达自我心中无愧，所以很多好的创作听起来总是让人触而不及，感同身受，言表于心，这才是汉代人们内心真实的“率真”。

结 语

汉代音乐让我们看到了雅俗并荣的盛世状况，和无数的悲美率真感人的作品，从音乐的搜集创作到乐器的组合和编配，都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体系，不论时间，地点，形式或内容，都能组合演奏出不同风格的音乐，也正是这些音乐成就，推动了我国民族音乐的发展，所以我们更应该力求研究将汉代音乐的优势融入到现代音乐当中，形成独特的中国音乐道路，实现真正中国音乐国际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