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永伴北斗八十春

2020-12-10 00:40杨西京袁星灿
时代报告 2020年1期
关键词:昆山北斗

杨西京 袁星灿

站在嵩山之巅,那颗辉耀夜空的北斗为大地的人们导引着前行的方向。嵩山怀抱,95岁的抗战老兵田又生,在他80年的革命生涯中,凝望着故乡夜空的北斗,遵循着北斗指引的人生方向,为嵩山增添着新的力量。

遥望北斗

田又生,原名康荣福,1925年出生在巩县涉村镇北庄村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父亲康邙山,在孝义兵工厂当工人,他和母亲、妹妹、弟弟,一家五口人,全靠父亲的微薄工资维持生活。12岁那年,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到处狂轰乱炸。1937年兵工厂南迁。拖家带口的工人都没能跟随,父亲就这样失业了。后来,父亲靠下煤窑、给人家修枪、配钥匙维持生活。那个年代,很多有钱有势的人家里都有枪,靠这些手艺,还能勉强过得去。没几年,国民党为了镇压革命武装,以修枪为借口,判了其父无期徒刑。无奈之下,母亲靠挖野菜,到别人收过的玉米地里捡漏掰的小玉米穂,去人家刨过的红薯地里复刨红薯维持生活。但这样,还是很难养活三个孩子。弟弟不久就连病带饿死去了。母亲在失子之痛的打击下,自卖自身走了。妹妹在生活无着,看不到盼头的情况下,12岁那年,在一块瓜地的庵子里,用裤带上吊自杀了。

生死关头,中共地下党员赵寿山率国民党38军进驻巩县。村里的群众向38军的地下党组织反映了他的情况,说:“这是一个对敌人充满着深仇大恨的好孩子,让他参军吧。”1943年10月,经地下党员牛子明、李天民介绍,不足15岁的田又生来到该军补充团教导队学习,这个教导队实际是地下党领导的组织。每天夜里,训练、学习结束后,他常常躺在嵩山怀抱的山坡上,望着头上的北斗星,想着含泪远走的母亲、饿死的弟弟、上吊的妹妹、住在监狱里的父亲;想着五里三村多少这样苦难的家庭,天下多少妻离子散的家庭。于是,他深感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队伍才是穷人的大救星,自己应该跟着这样的队伍干到底,把天下的坏人都消灭掉,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那座山坡,那片冬日的暖阳,孕育了这个年轻人的初心。1944年,蒋介石为了培植嫡系亲信,让张耀明接任38军军长,下令撤销教导队,形势急剧恶化,38军地下党负责人范明同志安排田又生回老家开展抗日活动。

1944年10月,八路军豫西抗日独立支队来到巩县,田又生重新回到革命大家庭里,被安排进豫西抗日军政干部学校学习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学习结束,调任巩县抗日二区任武委会主任。那些日子,他组织群众抗日,宣传党的政策,发动村民,组建农会,扩充民兵,发展党员,开展减租减息运动,与地主恶霸做斗争,令当地的国民党反动派恨之入骨。苦难陶冶了他的意志,炮火淬炼了他的精神,他由一个懵懵懂懂的山沟野孩子,在北斗星下,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革命战士,在“位卑不敢忘忧国”传统美德的激励下,一步步实现了化蝶的蜕变。

追寻北斗

1944年春,国民党巩县保安团两个大队倾巢出动,要消灭抗日组织,逮捕田又生。当时,他正和几位同志在小关村开展工作,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他只身先把敌人引开,让其他同志平安撤退,最后,他自己被捕,被关进了巩县监狱。80多个人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挤在一堆。四边是木栏,顶上是一层铁丝网。早上、傍晚分别把犯人放出来一会儿,这叫“放封”,也有的叫“放风”。其他开锁时间也是有说法的,早晨到上午开锁是枪毙的时间,下午到晚上是活埋或刺刀挑的时间。这群人从早上等到中午,再从下午等到黄昏,不定哪一会儿,不定哪一个,说没有就没有了。黄昏过后,一个一个走进笼子里,上了锁,算是一天挨过去了。九月的中原大地已进入仲秋,穿上内衣、外套都有些凉,尤其夜里,更是寒冷。可是,在木笼子里的他们,都穿着单衣,却挤得浑身冒汗。为了能睡会儿觉,他们分成两边,这边的人站着,让另一边的人坐着睡觉,半夜轮换一次。有病或者需要上厕所是不可能给你开锁的,只能把上衣脱下,铺在地上,拉到衣服上,兜起来,等第二天放封时再倒掉,简单一洗就又穿上了。为了逼供,反动派对他们抽打、上轧棍、灌辣椒水等,无所不用其极。在酷刑用遍无果的情况下,再把犯人送进监狱,等下一轮提审。一次次摧残,导致了田又生双膝伤残。当年因减租减息得罪的恶霸地主魏公茂,也想借机报复。他在村口搭好戏台,支好油锅,磨快屠刀,扬言要把田又生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丟到油锅里炸,再让他自己吃。想以此残忍的手段,折磨田又生,震慑抗日积极分子。他还对去押解的队长刘昆山说:对田又生,不能用绳绑,要上血线。所谓上血线,就是用铁丝穿住人的两只脚后筋,或者穿住两根锁骨。魏公茂还吩咐:“顺便把喂庄的民兵营长张松茂也押回来。”刘昆山说:“几十里路,上血线,流血过多人死在路上怎么办?或者疼得死活不走了呢?莫非还让我背他不成?要铁丝穿,我就不去了,你们换人吧。”双方争执不下,旁边坐的王指南出来打圆场说:“不用铁丝穿也中,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刘昆山说:“我带着人、掂着枪,还能让他跑了?你们放心,我保证给你们带回来一个活的田又生就是了。”

隊长刘昆山带着保丁出发了。

巩县监狱在县政府院内的西北角。赵昆山办完手续,把两个犯人提了出来,分别五花大绑后,开始返回。五花大绑就是用绳套绑住囚徒的两只臂膀,再用绳头绕成一个圈套,捆住脖子,绕到背后绑成一个绳结。出县城西门,他们不走近路,却绕到孝义,向黑石关走去。田又生边走边想着逃跑的办法。九月廿五的夜里,乌云遮住了星光,伸手不见五指,队长赵昆山又饥又渴,大烟瘾也发作了。他对保丁说:“你们慢慢走着,我去吃点东西就赶上了。”过了黑石关,田又生开始放慢脚步,并对保丁说:“别走太快了,让队长赶得远了,你还得挨骂呢。”保丁也认为他说得对。就这样,边说边走边想逃跑的办法。一会儿,队长赵昆山赶上来了,酒足饭饱烟瘾过透的他,开始催促了,田又生趁机赶了几步,走在了张松茂的前面,给自己逃跑创造了条件。但队长赵昆山还嫌慢,还不停地催。田又生说:“我赤巴脚,走了几十里,脚也磨破了,还有,你穿那么厚,都嫌冷,我穿着破烂单衣,冻得浑身疼,咋走快呢。”为了让他走快,赵昆山对保丁说:“把我的皮大衣给田又生披上。”田又生说:“要暖和,就让我顶在头上,把耳朵、脖子都裹住。”赵昆山说:“好,好,只要走得快,怎样都行。”刚才,他走在张松茂后边,已仔细观察了张松茂身后绳子的系法,并想好了解绳子的方法。此刻,头上、背上有大衣的遮护,掩盖了他解绳子的动作。他穿得单薄,新麻绳又粗,根本就系不紧。他边走边把手从绳套里退出来,然后,再背到后边,解绳子。没多大工夫,他先把套在脖子上的绳结解开了。这时,队长赵昆山突然说保丁:“走这么久了,去检查一下绳子。”田又生心里一紧,顺便把大衣也裹在了身上,保丁在后背上一摸,绳疙瘩还在,就说:“绳子好着呢。”

深秋的夜晚,冷风嗖嗖,路上早早就没了行人,只有风声掩盖着他解绳的磨擦声。田又生在全心全力解绳结,忘记了一切。不觉过来益家窝,来到了芝田村边,远远就能看到漆黑的城墙耸入乌云之中的轮廓。身上的绳结也全部解开了。正好,队长赵昆山给保丁说:“今晚就住在这里吧。”田又生一听,心里暗喜,这里的地理环境他熟悉,逃跑的机会来了。若要等到明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到了城北门,一座吊桥跨过壕沟,与大路相连,几个守门在走来走去。城楼上的士兵知道是队长赵昆山押解犯人到了,连忙下来打招呼,迎接队长、保丁入城。士兵和队长赵昆山走在最前面,边走边寒暄,守门的也跟了进去。田又生故意放慢脚步,拉开距离,中间是张松茂,保丁断后。趁他们都放松警惕不注意的时候,田又生摔掉手里提着的绳套,跳下桥板,向东飞奔而去。当他跑出十几步远,保丁才回过神来,大声吆喝:跑了!跑了!等走在前边的赵昆山再回过神来,田又生已跑很远了,赵昆山气急败坏地命令:打!打!打!毫无思想准备的保丁、守门,赶紧把背上的枪取下来,把子弹推上膛,盲目地向东边射击。走进寨门的士兵也慌慌张张地拐了回来,有的被挤掉下了壕沟。追到最前面的敌人被后边的敌人打着了,骂声汹汹。赵昆山赶紧吆喝:别放枪了,打住自己人啦!田又生拐过城墙角,躲在壕沟一侧的一个土坑里,敌人根本看不清楚,只管分几路朝大路上追去。

田又生走了几十里路,又在蒺藜遍地、瓦砾成堆的壕沟里跑了那么远,疼痛是难以想象的。他坐下来,摸着被磨烂的脚底板,把蒺藜一个一个地拔下来,又把破裤子撕下来半截,把脚包住。零星的枪声告诉田又生,他还没有摆脱险境,不得不继续奔跑。没料到,跑了一会儿,包脚的布又磨烂了。深夜的寒风冷得刺骨,稍微放慢脚步的田又生在凛冽的寒风中,冷静了下来,该去哪里呢?“这离老井沟姑母家最近,对,就去姑母家。”已是后半夜了,他望着天上时隐时现的北斗星,经过南山口,向老井沟走去。敌人的搜查一刻也没有停歇。田又生今天到姑母家躲躲,明天到朋友家藏藏,有时候风声紧了,就钻到山洞里。就这样白天藏,晚上走,经过两天三夜才走出了巩县境。

后来,他父亲也越狱逃了出来。

11月初,他们父子来到密县韩庄舅舅家,经介绍他给一户人家放羊。敌人的残酷折磨,使他体力不支,没几天就病倒了,只好到姨母家调养。数天后的11月9日,他们父子去密县郭洞村煤矿当矿工。和穷工人们在一起,亲如一家,他不断宣传革命道理,与矿工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和友谊。没过多久时间,他的体力恢复过来,开始考虑今后怎么办。

一个党员,失去了与党的联系,失去了党组织,就像小孩子离开母亲一样。路往哪里走?人往哪里去?他仰望星空。刚刚立冬的蓝天,如晚秋一样亮丽,他从一点点星光中寻找着北斗,啊!北斗下的延安,那是党中央所在地,是天下百姓的希望之地。“对,找北斗,到延安去!”于是,他规划好了寻求之路。

平常的接触,矿工们早就知道他是共产党、八路军。听说他要去延安,都纷纷伸出了援手,你一毛,他两毛,拿不出钱的就回家拿馍馍、窝窝头。有个叫于明善的老师傅,还托人给他开了路单。有个叫李结实的还要求和他一去延安参加革命,考虑路途复杂,生死难料,田又生婉拒了他。一切准备就绪,他趁黑夜出发了。

经登封,过偃师,穿洛阳,奔陕西。一路上饥了啃几口干粮,渴了喝几口凉水,遇到村庄就向乡亲们讨饭吃。那时候的小客店不要钱,买店家一碗汤面条吃就可以了,即使这样,他也住不起。经常都是在房檐下、门洞里、草堆旁露宿。寒冬腊月,冷风刺骨,他和几个讨饭的百姓挤在一起,颤抖着,眼巴巴地送走西长庚,迎来东启明。为了赶路,他总是早起晚宿,伤残的两腿肿得碗口粗,他咬紧牙关,坚持快走不能停。抗战时期,陇海铁路河南段被拆,到了灵宝才有火车,他就挤了上去。没走几站,因内有尸体,车厢又被卸了下来。他坐火车无望,只好聚了几个讨饭的,结伴同行。日日夜夜,闯关过卡。在陕西的黄龙山,找到了多年前逃荒到这里落户的二姨家。在二姨侄子陈善的帮助下,躲过了国民党巡逻哨的盘查。

浩瀚的西北夜空,清晰透彻,繁星点点,明亮的北斗星仿佛就在眼前,似乎比嵩山上空的北斗星更加明亮耀眼。田又生进入了边区,来到南泥湾,来到了党的怀抱,来到了毛主席身边。他受到了359旅战友们的热情接待。《解放日报》记者采访了他,并以《一席血泪话》报道了他坚贞不屈奔赴延安的英雄事迹。

心系北斗

延安,滋养了田又生的初心,坚定了他的信念。回想走过的路,他深感是延安给了他新的生命,是延安让他明白了一个革命者的责任与担当;是延安让他看清了“野火燒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革命大势,为此,他提出了把自己的名字“康荣福”改为“田又生”,并得到了党组织的批准。

1946年5月,党组织安排田又生从延安返回巩县,接应率部起义的原国民党38军副军长孔从周。因路途遥远,封锁严格,当他到达巩县,孔军长已渡过黄河,与太行山的八路军会师。随之,他又参加了解放兰州的战役。战斗中,他巧妙与敌军周旋,并做了大量的策反工作,圆满完成了党交给他的各项任务。1950年,西北军政委授予他“人民功臣”称号,并颁发奖章一枚,他时年25岁。

1951年兰州解放。田又生不顾两膝伤残,谢绝老首长的关怀,报名要参加和平解放西藏工作,决心为西藏农奴的翻身解放再做贡献。到达拉萨,田又生任中共西藏工委组织部中心干事、西藏工委边防党委会统战部副部长等职。风风雨雨,伴随着他在世界屋脊的恶劣环境下奋斗了二十余载。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32年,抗战的血雨腥风,豫陕征途中的险阻磨难,兰州之战的隆隆炮声,他经历了上百次战役,经受住了生与死的考验!

32年,他在西藏奋战了21年,高原缺氧的不适,生活习惯的差异,语言沟通的困难……他拖着两条伤残的腿,一步步为西藏人民的解放事业辛勤工作,经受住了艰难困苦的考验!

32年,他英勇作战,尽瘁工作,在立功受奖的同时,也经历了许多坎坷、风波。曾有一段时间,在政治上遭受迫害,受到一些不公正待遇。父亲、老婆、子女受到牵连,但他从没有发过半句牢骚;面对种种委屈,他始终相信党组织,经受住了信仰的考验!

32年的人生风雨中,他双眼只盯一个方向:北斗!那颗当年在嵩山怀抱仰望着北斗萌发的初心,紧紧系着北斗!

辉映北斗

1972年,田又生回到了故乡,调到河南省(巩县)储备物资管理局工作,先后担任副主任、副书记、顾问等职务。其间,他刻苦钻研业务,亲力亲为,任劳任怨,直到1985年退休。

人退休了,可他那颗心依然在岗。每当夜晚,他常常想起当年在嵩山脚下仰望北斗那些时刻。啊,往事如烟,当年和自己同生共死为新中国而奋斗的战友们,此刻,不少人已化為长空里的星光,而自己,仍活在璀璨的北斗星下。能活下来就是福啊!每当看到当年的抗日遗址,一幕幕血与火的战斗更让他感到革命胜利来之不易。想到这,一种神圣的使命涌上心头:不能让今天的人们忘记昨天的英雄!拼余生之命,一定要把红色基因传承下去。于是,每年清明节,他都自费去祭奠战友,去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他要带头在社会树立崇尚先烈、不忘英雄的社会风气。一次清明祭奠活动时,他想到1945年,被敌人杀害的抗日积极分子焦水泉、康秀奇、李景春解放后没有被认定烈士。他了解这三人在抗战时期的表现,于是,他自费赴北京、郑州等地寻找当年的老战友,搜集证据,写出了这三个人的详实材料。1991年,有关部门将上述三位战友追认为革命烈士。贾谦益同志是抗战时期豫西专属公署的司法科长,为巩固、发展豫西抗日根据地做出了巨大贡献,后来被国民党杀害。为了弘扬红色传统,田又生带头捐款为贾谦益烈士树碑立传。这座纪念碑,现已成为巩义革命文物;纪念碑所在地,成为青少年教育基地。

不能让今天的人们忘记昨天的英雄!他把这一信念变为行动!20世纪80年代后期,田又生知道巩义有革命烈士600多人,应该给这些英烈建个纪念馆,纪念他们为新中国成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并以此激励后人。当时的巩县县委、县政府,十分重视田又生的建议,当即拨出经费,于1991年投资建成了占地面积12000平米、建筑面积580平米的巩义市烈士纪念馆,分别展示了从辛亥革命到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巩义籍和在巩义牺牲的革命烈士的动人事迹。20多年来,前来瞻仰的学生、社会各界人士达数十万之多。

不能让今天的人们忘记昨天的英雄!他把这一信念变为行动。针对党政机关、驻巩官兵、企事业单位的邀请,他开设了“延安精神讲坛”,讲豫西抗日根据地的故事,讲当年在延安工作、学习的感受。多少次,他拄着双拐走上讲台,多少次,他吃了止痛药走上讲台。即便忍受着肉体上的极大痛苦,他也甘之如饴。

不能让今天的人们忘记昨天的英雄!他把这一信念变为行动。作为一名抗战老兵,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传承红色精神、让红色精神指引后人前进。于是,在中小学开启了“红色课堂”。一次,涉村教育组请田又生老英雄做报告,他对前来请他的老师说:“咱涉村是山区,翻山不容易,再说了,一、二年级的小学生也听不懂,他们就别来了。”没想到,做报告的当天,全镇的学生全部准时到齐了。有些小学生用稚嫩的声音说:“我们看看老英雄、老爷爷都是高兴的,也能受到教育。”这句话,感动得老英雄含着热泪,连声说:“好!好!好!”这一幕,让田又生终生难忘,也让他感受到了讲好英雄故事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老英雄总结说:截至1945年,巩县牺牲的在册烈士188人,被刽子手王雨霖用铡刀铡成数段的共产党18人,被刺刀挑死的64人,受国民党反动酷刑折磨的100多人,活埋的11人……他还说我们巩县这块土地是先烈们用鲜血浇灌出来的。最后,他嘱托师生们:“今天,你们吃得饱,穿得暖,坐在这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习,感到很平常。可是,你们是否能想到这一切的来之不易;你们是否能想到这一切都是无数革命先烈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希望你们要发扬革命传统,好好学习,把我们的祖国建设好,把我们的家乡建设好。”台下掌声雷动,齐声高呼:向老英雄学习!向老英雄致敬!

永伴北斗

退休后的田又生曾担任巩义市老区建设促进会顾问、县志编纂委员会顾问、党史研究室主任、关工委顾问,为《巩义党史资料》撰写提供了很多素材。在过去的20多年里,他做报告近千场,受众数十万人。他默默奉献,不计报酬,连应该得到的残疾军人生活补助费也没有领过一次。如今,他已经是95岁高龄,仍然拄着双拐,站在讲台上,传播着红色的革命种子,仍然在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无私地奉献着自己的光和热。

金秋十月,国庆节那天,退役军人事务局赵东巍局长等领导、同志前来看望老英雄,一进门,他们愣住了,只见95岁的他,戎装在身,勋章在胸,挺着笔直的腰板坐在那里,用专注的眼神,盯着祖国七十华诞阅兵实况:撼人的方队,惊世的阵容,天上地下,镇国之重器,先进之装备……突然,他指着那辆车牌号1949的阅兵车,激动的泪水在皱纹纵横的脸上奔涌:“战友们,看到了吗?祖国、人民、党牢记着你们,这辆车,就是给成千上万的先烈们设计的呀!”

是的,祖国、人民和党,任何时候都牢记着为建立新中国而英勇奋斗的英烈们。当笔者采访田老英雄时,正值他搬入新家之际,当我们说明来意,他高兴地握住我们的手,带领我们参观了他的新房,并激动地告诉我们:“这是市委市政府刚给我安置的新家,你们看看,多干净,多漂亮,感谢市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之后,我们来到客厅,在谈笑风生中,采访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我们问老英雄还有什么想法,老英雄还是那句老话,说:“走上讲坛,拼余生之命,讲好革命故事,在传播红色基因的路上,架着双拐,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看着眼前这位为新中国成立和建设奋斗了八十载的老兵,笔者眼眶湿润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蓦然间,笔者耳畔响起《长征大会师》中那首主题曲《信仰的光芒》: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

沿着主张,沿着信仰,

走向明天的辉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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