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诗僧姚广孝与龙溪等闻、绝海中津文缘考*

2020-12-20 22:47詹绪左
关键词:扶桑题记禅师

詹绪左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明代著名诗僧姚广孝(1335—1418)初名天僖,为僧后名道衍,字斯道,号独庵,又号逃虚子,苏州府长洲(今苏州)人。元至正八年(1348),年十四,削发入相城之妙智庵。洪武十五年(1382),太祖命藩王各选一高僧侍王,燕王朱棣与其语甚合,姚广孝随之北上,住持北平庆寿寺。太祖卒后,姚广孝力赞朱棣反,后拜资善大夫、太子少师,复姓赐名,帝命蓄发再三,终不肯。又能诗画,早岁居吴,与高启等游,现存《逃虚子诗集》十卷、《独庵外集续稿》五卷等。

从中日两国佛教文化交流史的角度来说,姚广孝《〈独庵外集续稿〉题记》(下文简称《〈续稿〉题记》)无疑是一则很宝贵的资料,尽管其文字寥寥,尚不足百字。为了便于讨论,先揭举如下:

《独庵外集续稿》已誊入梓。兹《续稿》二册,付与扶桑小比丘等闻持归本国,可出似乃师绝海和尚,必有以见教也。永乐元年仓龙癸未冬十一月十一日,道衍。(1)姚广孝《独庵外集续稿》为辽宁省图书馆独家收藏,该《题记》为《续稿》的序言,见《辽宁省图书馆孤本善本丛刊》第一辑,线装书局,2003年;后为栾贵明编《姚广孝集》第1册收入,见商务印书馆2016年版第156页。此处引文为笔者断句。

这段文字看似简单明了,但遗憾的是,国内的研究者却误读多多。其中有的是明显的误读,如“必有以见教也”,其意显然是说:“乃师(您的老师)绝海和尚”在看了《外集续稿》之后,一定会有教益我姚广孝的地方。当然这也许只是一句客套话。然康尔琴的《姚广孝诗文集版本考述》[1]、《日本刻本〈独庵外集续稿〉的价值》[2],以及余霞的硕士学位论文《姚广孝及其诗歌研究》[3]等均录作“必有笕教”。这显然是把原本竖排的“以见”二字误判为“笕”,“笕教”遂成费解之词。

也有的则是潜在的误读,主要有以下几处:

一是“扶桑小比丘等闻”。康尔琴的两篇文章和余霞的硕士学位论文,以及王蕾的《馆藏精品介绍——〈独庵外集续稿〉》[4]、欧阳叔名的《从和刻〈独庵外集续稿〉说起》[5]、栾贵明编校的《姚广孝集》[6]156、辽宁省图书馆藏《独庵外集续稿》影印说明等,均点断为“扶桑小比丘等”,而“闻”字则属下句(“闻”被理解成了动词,指“听闻”之“闻”)。如此点断,其误在于:既使“等闻”(专有名词)这位“扶桑小比丘”由一人变成了多人,也使下面的文句“乃师绝海和尚”失去了明确的针对性(师资、法嗣不明)。

二是“等闻”既被误断,下面的句子也跟着出错,上揭书、文均点断为“闻持归本国可出”,“出”被理解成了“刊印出版”。如此点断,接下来的一句“似乃师绝海和尚”就成了难解之句(“似”指何意,点断者恐难说清)。再者,“出”指“刊印出版”乃现代的语义(《汉语大词典》此义所举二例均出自鲁迅的作品[7])。而在姚广孝生活的时代,“刊印出版”类的意思大多使用“入梓”“付梓”“刻梓”“授梓”“锓梓”“锲梓”等语词。“梓”指刻板,古时雕版刻书以梓木为上,因称书籍刊印出版为“付梓”“入梓”“刻梓”“授梓”等。

下面我们就以姚广孝作品为例,来具体验证一下此类“刊印出版”的意思是如何表达的:

故于礼诵之余,掇取历代传记,并近朝所闻见往生者,无问圣凡缁白,得一百二十二人,各赋诗以美之,共一百二十一首,编次成帙,目曰《诸上善人咏》,兼为略注,不揣鄙拙,将入于梓。[6]335(《诸上善人咏序》)

《四会语录》,翰林宋公濂序其卷首,不待梓传,已行于世。[6]260(《径山第五十三代住持明辩正宗广慧禅师愚庵及和尚行状》)

故退席复还西林,虽酷热苦寒,手不辍笔,注释是经及《楞伽》,计数十万言,锲梓行世。[6]171(《华严宗主德嵓行和尚塔铭》)

此录宜锓梓,以垂将来作后学楷模也。[6]313(《径山南石和尚语录序》)

道珍与同学佛人管叔纯、冯觉成、顾道升、顾禧然、姜孟圭等,共募众缘,为之刊梓流通。[6]317(《新注法华经序》)

今北平天王古源深师以佛祖之心为心,回施长资,复用锓板流通,使后生晚进之士,受持读诵,精究义趣,以律束身。[6]200(《题佛祖三经后》)

尝锓木为图,劝人念佛,所化之数,盈二十万。[6]380(《诸上善人咏·朱氏如一》)

而荣等录为一帙,欲锓于板,以便童学。[6]231(《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新注演义序》)

维大明洪武十三年龙集庚申六月朔越五日甲子,门人比丘道衍等,以《四会法语》结集锓板,流通印行,兹展毕工。[6]265(《祭先师愚庵和尚文》)

兹锓于板,将广其传。[6]276(《注续补楞严经板疏》)

上揭例中的“入于梓”“梓传”“锲梓行世”“锓梓”“刊梓流通”“锓板流通”“锓木”“锓于木”“锓于板”等,才相当于现代“刊印出版”之类的意思。也因此,句中的“出”就绝不可能与《〈续稿〉题记》中的“入梓”意义相同。

其实,《〈续稿〉题记》中的“出似”是一个词(大型语文辞书、佛教辞典等均未收载该词),其义犹如“出示”。这一用法外典中鲜见,但在佛教典籍中用例颇多,略示几例如下:

1.白(长老)携其颂往谒之,求一言之鉴,取信后学。大和见乃唾云:“此颂如人患鸦臭,当风立地,其气不可闻。”自是白不敢出似人。[8]

2.绍兴十年,首众僧于径山,有偈示聪上座曰:“毒蛇猛虎堂前立,铁壁银山在后横。进既无门退无路,如何道得出常情。”聪还鄱阳,取道徽州,谒太守吴元昭,因出似之,吴曰:“毒蛇猛虎空相向,铁壁银山谩自横。长笛一声归去好,更于何处觅疑情。”[9]

3.我笑华亭老,虚舟漾明月。撞着问津人,万劫系驴橛。开口赠两桡,老婆心更切。回首与翻身,亦未为剿绝。那堪镢头边,勿令有断绝。老戒不放伊,携之入闽粤。到处出似人,几个知时节。空也心胆粗,戒戒勿漏泄。[10]

4.中秋,上堂:“今夕中秋,苦无佳月。当日有个道士,直上华山绝顶,赏了一夜,万里无云,及至下山,依然风雨。又有个山人,取下月来,从袖中出似,一寸周圆明镜,冷光透骨,满庭如昼,仰看天际,烟雾晦冥。者两人向外驰求,失却自己。汝等识得自己么?”[11]

上引四例中,“出似”都相当于“出示”,亦即拿出来给别人看的意思。“出示”的对象或是偈颂(1—3例),或为明月(例4),这是显而易见的。另外,《了庵和尚语录》卷七《偈颂》中收有二首,题为《华顶天心同埙大章至,出似怀蕴恕中之什,次韵二首,一以为东游之赠,一以简能仁用章天章用贞》,诗题中的“出似”也分明是“出示”之义。《〈续稿〉题记》中的“出似”用的也正是此义。姚广孝把“《续稿》二册”“付与等闻持归本国”,并“出似”给“绝海和尚”,其目的就在于交流和切磋,故下云“必有以见教也”。

那么,以上解读是否确当呢?我们还可以从姚广孝的另一篇同样是作于永乐元年(1403)十一月的《〈蕉坚稿〉序》中得到检验,且能获得更多的信息。原文如次:

诗之去道不远也,盖其系风俗、关教化。兴亡治乱,足以有征;劝善惩恶,足以有诫。故闾巷思妇之赋,田野小子之作,其言出于性情之正者,而孔子亦取焉。况夫郊庙朝廷会盟燕享,赞颂功德,被之于弦歌,奏之于金石者哉?以斯论之,诗者其可以末技少之而已耶?故汉魏六朝之下,至于唐宋以来,大夫士之尚于诗者特盛。然有一以风云月露之吟,华竹丘园之咏,流连光景,取快于一时,无补世教,是亦玩物之一端也。吾浮屠氏之于诗,尚之者犹众,晋之汤休,唐之灵彻、皎然、道标、齐己,宋之惠勤、道潜,皆尚之而善鸣者也。然其处山林草泽之间,烟霞泉石之上,幽闲夷旷,以道自乐。故其言也,出性情之正,而不坠于庸俗,诵之读之,使人清耳目而畅心志也,盖亦可羡矣。日本绝海禅师之于诗,亦善鸣者也。壮岁挟囊乘艘,泛沧溟来中国。客于杭之千岁岩,依全室翁以求道。暇则讲乎诗文,故禅师得诗之体裁。清婉峭雅,出于性情之正。虽晋唐休、彻之辈,亦弗能过之也。禅师平生所为诗,凡若干篇,其徒等闻裒为一帙,题曰《蕉坚稿》,来求余序其卷首。余谓禅师三住名刹,据大床座,以直指之道,开示学者,望重于海内。禅师之视于诗,犹土苴耳。况夫以蕉坚拟之,奚肯沉泥于吟咏者哉?无非游戏三昧而已也。噫!为禅师之后,有尚于诗者,当以禅师为法,慎毋效流连光景取快于一时,则去道远矣。去道远矣,无非玩物丧志,亦何益之有哉?故余序于篇端,使学者观之,盖亦有所警焉。永乐元年仓龙癸未十一月既望,僧录司左善世道衍序。(2)参见(日)伊藤松辑,王宝平、郭万平等编《邻交征书》,上海辞书出版社2007年版第142~143页。书中“齐己”误作“齐亡”,“有所警焉”误作“有所惊焉”,此据原典复印件以及日本西山招庆禅院藏版《〈蕉坚稿〉序》改。

这篇与《〈续稿〉题记》都是姚广孝69岁时所作,前后相隔不过几天,一作于“永乐元年仓龙癸未十一月既望”,一写于“永乐元年仓龙癸未冬十一月十一日”。彼此对读,再辅以相关的资料,我们就不难看出以下几点。

第二个步骤则在全班进行交流与展示。经过各小组相继进行汇报各自探究成果的前提下,结合全班学生的探究成果进行分析、整理、讨论,得出全面科学的结论或解释,让大家获得更为丰富多样的科学研究成果,使得成果共享、资源共享。

首先,《〈续稿〉题记》中的“扶桑小比丘等闻”显然就是《〈蕉坚稿〉序》中的那一位将“乃师”文稿“裒为一帙”的“其徒等闻”。在天竺如兰的《书〈蕉坚稿〉后》中亦有“其徒等闻上人又为之请,辄赘语于卷末云”[12]144两句,可见现有的书、文点断为“扶桑小比丘等”,“闻”属下句,均为误读。关于这位“扶桑小比丘等闻”,明代诗僧天竺如兰在《奉同蕉坚大士韵,就赠龙溪知藏还日东》一诗下有简要的介绍:“龙溪,名等闻,绝海法嗣,应永中入明。”[12]270所谓“应永中入明”,具体来说指的是“应永十年”,亦即明朝永乐元年。就在此前一年,大明的天宁天伦禅师、上竺一庵讲师访日,为此,绝海中津曾写下《和韵谢天宁天伦禅师、上竺一庵讲师过访》一诗,其中有云:“吾国山川灵异甚,好风十日送君回。”[13]次年,受幕府将军足利义满之命,由天龙寺坚中圭密等人组成的遣明使一行来华,其中就有绝海中津的弟子龙溪等闻。临行前,绝海和尚曾赠诗一首以勉其行,诗曰:

万里南游随使臣,观光正际太平辰。石城虎踞山河壮,易水龙飞气象新。拨草寻师先哲轨,皇华报国丈夫身。公私事办归须速,揩背他年切要人。(3)详见伊藤松辑,王宝平、郭万平等编《邻交征书》第270页,书中“壮”误作“庄”,“揩”误作“搭”,“轨”作阙文,据原典复印件以及《大正藏》第八十册《绝海和尚语录》改、补。另,史及伟《杭州研究2006》(杭州出版社2007年版第414页),陈小法、江静《径山文化与中日交流》(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年版第88页)中,“丈”作“大”,“辦(办)”作“辨”,“速”作“连”,“揩”作“搭”。

诗中所言之“公事”,指的是礼节性的回访,而“私事”就是为乃师的《蕉坚稿》请明代著名诗僧题序或作跋,用姚广孝《〈蕉坚稿〉序》中的话来说,就是“来求余序其卷首”。携带诗集、文稿,或行状、语录等,祈请大明的高僧、硕儒题序作跋,正是当时日本禅林甚为流行的一种风尚。如宋濂就写过《跋日本僧汝霖文稿后》[12]144-145。姚广孝本人当然也是当仁不让,他就曾于永乐二年(1404)为日本智觉普明国师的《语录》写过序,序文如次:

大丈夫秉慧剑,般若锋兮金刚焰。非但能摧外道心,早曾落却天魔胆。日本智觉普明国师,握吹毛剑,三住明蓝,为一切人,全生全杀,外道天魔,奔走乞命,可谓出世之大丈夫也哉!其门人芳通某甲来中国,持师《语录》,过余请题。遂焚香再四展玩,爱其斩钉截铁,语不留碍,不能无击节叹赏,而书以归诸。永乐二年,岁在甲申冬十月二十又六日,资善大夫太子少师兼提调僧录司事姚广孝书。[12]36

在《逃虚类稿》卷三中,也收有一篇《送日本勋藏主序》:

质之美者,宜其文;材之良者,适其用。故越溪之娃,施朱铅而愈媚也;楚甸之木,斫梁栋而愈奇也。盖天赋地产,间兴殊致,而非偶然者矣。圣人之教,自身毒流于华土,暨海内外,莫不归之。然宗其禅学者尤众,故往往大丛林,其徒之聚,何啻千百,无间北南。至虖于阗、肃慎、新罗、扶桑之人,无不有焉。真若溟渤之会群流,上林之归众羽也。然人之聚其室、同其学,聪敏惠秀者得之深,椎鲁鄙劣者得之浅,故弗能一其致也。于阗、肃慎、新罗、扶桑之人,资禀不同。独扶桑之人清劲娟朗,处丛林,习礼法。苟历岁之久,其坐作动止,应对折旋,与华人不少异。盖其天赋地产而非偶然者矣。铭勋,扶桑人也,来中吴万寿参莹中师。万寿,大禅林也。师以勋为贤,命典藏室,内外之学,兼得其深,非聪敏惠秀者欤?信乎!质之美者,宜其文;材之良者,适其用。勋也,非质美而材良者欤!兹勋之行矣,吾将见其文之至而用之大也。勋其勉乎哉!勋其勉乎哉![6]236

而在《逃虚子诗集》卷二中,还收录了一首《送僧荣归日东》诗:

可见姚广孝或为序文,或写诗章,与日本僧人间的交往颇为频繁,真可谓广结佛缘、善结文缘。

其次,我们来看龙溪等闻之师绝海和尚(1336—1406),他是土佐(今日本高知县)人,俗姓津野。(4)详见陈小法、江静《径山文化与中日交流》,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版第229页;张石《寒山与日本文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12页。其生平,明代僧人天竺如兰在《书〈蕉坚稿〉后》亦有简介:“绝海,名中津,号蕉坚,谥佛智广照,南禅寺僧,梦窗法嗣,应安中游明。”[12]144《〈蕉坚稿〉序》中所说的“壮岁挟囊乘艘,泛沧溟来中国”,就是指他于应安元年(1368)入明。“游明”之后,曾蒙明太祖召见,且有彼此唱和的诗作;又从临济宗大慧派的季潭宗泐受法,此即《〈蕉坚稿〉序》中所云之“客于杭之千岁岩,依全室翁以求道”。季潭之师是笑隐大讠斤,别号蒲室,其《蒲室集》讲四六句骈文的作法,被称为“蒲室四六”,为日本五山文学中期骈文作法之规范。绝海在明受此文法,并深受明代文学之润泽,于永和四年(1378)回国,对推动五山文学发展起了很大作用,其诗才与义堂周信之学才,并称为五山文学之“双璧”[14]。《〈蕉坚稿〉序》中所说的“暇则讲乎诗文,故禅师得诗之体裁”,应当就是指此而言的。他曾任等持寺、相国寺住持,又出任僧录,亦即《〈蕉坚稿〉序》中所说的“三住名刹,据大床座,以直指之道,开示学者,望重于海内”。应永十年(即永乐元年,1403),其弟子龙溪等闻随坚中圭密等遣明使来华,临行前,绝海和尚特意叮嘱他“公私事办归须速”。这一方面是由于自己健康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尽早得到中国高僧的墨宝,得到他们的首肯。这在当时无疑是一件很荣耀、很风雅的事。

那么,姚广孝又为何要把自己的“《续稿》二册”“付与等闻持归本国”,“出似”给“绝海和尚”呢?细加分析,原因也有几个:

其一,是因为龙溪等闻将“乃师绝海和尚”的生平诗作整理成帙,题曰《蕉坚稿》,来求姚广孝“序其卷首”。求序者心切,拒之者不恭,遂有“付与”之举。对求序者而言,这叫如愿以偿;而对姚广孝来说,这叫礼尚往来。

其二,姚广孝乐于“出似”自己的“《续稿》”,是因为绝海和尚的诗作“幽闲夷旷,以道自乐”“清婉峭雅”“出于性情之正”,而非“去道远矣”“玩物丧志”之作,这和姚广孝为诗、为文的旨趣颇相吻合,且二人同是“处山林草泽之间,烟霞泉石之上”的“浮屠氏”,于诗、于文又都是“尚之而善鸣者”。故其也乐于“出似”,并相信对方“必有以见教也”。这也从一个侧面表明,《〈续稿〉题记》中的“出似”是不可点断开的。

其三,绝海和尚的老师是季潭宗泐,而宗泐对姚广孝本人曾有荐举之大恩[6]281(《相城妙智庵姚氏祠堂记》),这恐怕也是姚广孝乐于为绝海中津《蕉坚稿》写序,并“出似”自己的“《续稿》”的另一个原由。

如此看来,姚广孝把自己的“《续稿》二册”“付与等闻持归本国”,“出似”给“绝海和尚”,实在是事所必然、情所宜然、理所当然的了。

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姚广孝的《独庵外集续稿》本就是和刻本,其《〈续稿〉题记》《〈蕉坚稿〉序》以及为日本智觉普明国师的《语录》所写的序文在我国均未见流传,由此而串联起的中、日高僧间的一段文缘佳话,实在是值得我们深长思之的。至于《〈续稿〉题记》中明言“《独庵外集续稿》已誊入梓”,但在我国却又为何失传,这应该是下一个值得关注的话题,容我们另文细而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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