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中的知识劳工与弹性的兴趣劳动

2020-12-23 04:46王云
声屏世界 2020年12期
关键词:粉丝经济

王云

摘要:信息社会背景下,网络技术和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使弹性的兴趣劳动成为可能,并逐渐发展成为一种重要的劳动生产新样态。作为知识劳工的部分粉丝的弹性兴趣劳动存在于B站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的生产与传播的各个环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粉丝付出的弹性的兴趣劳动不只是为了追求娱乐带来的快感与满足,同时还是为了在生产创作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的过程中进行自我展演和自我认同建构。需要注意的是,弹性的兴趣劳动的特点使玩乐消遣与创造价值的劳动生产之间的边界渐渐模糊,粉丝付出的弹性的兴趣劳动背后的资本的控制与剥削因而也更加隐蔽和难以识别。不仅如此,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推进,这种控制与剥削逐渐跨越时空、国界、阶级,成为全球化普遍现象。文章采用网络民族志的研究方法,参与观察部分作为知识劳工的粉丝为创作粉丝剪辑视频并在B站上传播所付出的弹性的兴趣劳动,分析B站粉丝剪辑视频的生产及传播过程,并进一步探究其背后的文化意义。

关键词:知识劳工 粉丝经济 弹性的兴趣劳动

随着互联网、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以及新媒体的广泛应用,全球传播成为可能。在这样的背景下,传统的大众社会互动模式发生了持续而深刻的变化,并在此过程中形成了新的经济模式和劳动生产样态以及与之相伴随的新的劳动文化与伦理,知识劳工及其背后的文化意义也开始为学者关注。莫斯可和麦克切尔认为,知识劳工的范围不应该仅仅局限于特定的职业,而应该扩展到一切与“信息和知识的处理、传播、承载”有关的劳动(Mosco&McKercher,2008)。俗称“粉丝”的恋“人”型网络趣缘群体是网络趣缘群体(指人们因兴趣爱好相同而结成的社会群体)的主要类型,这一群体的趣缘中心是“人”,这里的“人”可以是影视明星、知名政客、文化名人等。在当前的媒介环境背景下,经由新的媒介技术赋权,部分粉丝会出于与其他同好者交流分享渴望,或是为了自己的偶像为更多人所喜爱等目的,而在日常的生活工作之外志愿付出如在网站上为偶像投票、为偶像制作粉丝剪辑视频等弹性的兴趣劳动,从这一层面理解,这部分粉丝也属于知识劳工。以UGC(User Generated Content,即用户生成内容)内容闻名的B站(国内著名弹幕视频分享网站)上充斥着大量的粉丝剪辑视频,作为知识劳工的粉丝从个人兴趣、偏好和理解出发以自己喜爱的偶像的影像文本为素材使用视频剪辑软件等新媒体技术对其进行二次加工创作,最终完成加入自己的价值观、情感与态度的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并在B站上进行传播。粉丝们志愿付出非物质性的弹性的兴趣劳动绝不只是为了追求娱乐带来的快感与满足,其背后还隐含着粉丝自我展演与自我认同建构的深层次的动机与目的,同时它也旁证了当前信息社会背景下资本主义的弹性经济积累与跨时空、跨国界、跨阶级的剥夺。因而,“知识劳工”的概念不尽然与专业技能、传播、创新、知识等话语相连,这一概念同时也包含着对信息社会背景下劳动者的生存困境和凝聚力等问题的再阐释。

B站粉丝剪辑视频的生产与传播

平台入门——获得更多网站权限。粉丝利用互联网上现有的网络资源为自己喜爱的偶像剪辑制作包括偶像影视作品混剪、综艺节目片段、唱歌合辑等主题视频在内的视频内容并在B站上进行传播,不仅能够表达自己对偶像的感情,并在平台上与其他志同道合者进行分享交流,同时还能够传递粉丝视角的偶像正面形象,提升偶像的曝光率,有助于为偶像吸引新粉丝。

然而,并不是每个粉丝都能够生产制作粉丝剪辑视频,因为B站为新用户设置了详尽的入门考试,只有完成考试并取得一定的分值,才能够获得如为视频投币、点赞、转发、评论、发送弹幕以及发布动态、投稿、追番、收藏内容等网站权限。因此,达到平台入门条件,获得相应网站权限,是生产粉丝剪辑视频的必要基础。

B站设置这样的入门考试是为了培育核心用户,并通过这些核心用户维持网站的正常运转。一方面,核心用户创作的优质内容成为平台的主要内容来源,正是这些优质的UGC内容为平台吸引了大量内容消费者;另一方面,凭借优质内容的创作,部分核心用户因而在平台上拥有了更大的影响力和更高的社区等级,他们会自发自觉地教化和培训违反、破坏整个社区的各种规则和价值观的新用户,以此来维护社区的稳定。

从这一角度来看,粉丝为了达到平台入门条件、成为核心用户的努力本身就是一种弹性的兴趣劳动,因共同的兴趣聚集于网络平台,为了解锁更多权限、获得更多的自由空间,利用闲暇时间在无意间协助了平台的运营管理。

技术入门——成为UP主实现内容生产。完成平台入门、获得相应权限,则意味着粉丝有了生产粉丝剪辑视频并在平台上进行投稿的资格。粉丝剪辑视频的生产制作和传播有一定的专业性技术门槛,要求粉丝掌握相关视频剪辑软件(如PR、爱剪辑等)的操作与使用方法,以及视频剪辑制作的相关知识,如视频分辨率的调整、字幕制作、视频的后期调色、添加配乐等。大多数粉丝并不是专业从业人员,没有系统学习过相关知识,因此,很多人会以想为偶像剪辑视频为动机,自愿为学习掌握相关知识和技能付出时间、精力甚至金钱等成本。

因为B站本身就是一个以UGC内容为主打特色的弹幕视频分享网站,其从平台的设计到运营都鼓励用户自主创造内容。因此,针对部分粉丝学习视频剪辑的这一需求,B站上出现了大量专门制作视频剪辑教学视频的UP主。正是依靠互联网技术及各种新型传播技术,这类UP主得以结合自己的兴趣与专长,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进行弹性的兴趣劳动并创作出大量优质内容。这些优质内容在平台上获得极高的点击量和关注度,提升了UP主自身的影響力并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的经济利益,同时也帮助了许多粉丝以较低的成本掌握了视频剪辑的技术,使他们具备了成为UP主并实现内容生产的技术基础。

信息传播与反馈获得——连接UP主和内容消费者。在达到B站的平台入门条件,获得相应网站权限并掌握视频剪辑的技术,具备成为UP主实现内容生产的技术基础后,部分粉丝出于想要为自己喜欢的偶像进行宣传、提升偶像的知名度、扩大偶像的影响力、为自己赢得认同与尊重、实现自我价值、扩大影响力、实现从流量到资本的利益转化等目的,或者由于受到平台的奖励机制、可能的盈利等刺激,从而开始尝试从个人的兴趣、偏好和理解出发利用互联网上已有的各种视频、音频、文字、图片等资源创作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并上传到B站,在平台上进行传播。

被内容吸引的用户可以通过关注UP主、点赞、投硬币(B站的一种虚拟货币,只可以作用B站的一些功能,如可用于对优秀的视频作品进行投币支持,表达对UP主的肯定;还可用于修改昵称、参与平台活动等)、充电(B站上一种可以转化为实际收益的打赏形式)、收藏、转发、评论、发送弹幕等方式给UP主以反馈。

用户的积极反馈以及可能的各种形式的经济收益会激励创作者继续创作并不断优化。最终,部分创作者脱颖而出并成为有影响力的意见领袖,其创作的优质内容因为平台首页推荐机制以及UP主较大的粉丝基数等原因更容易实现大范围的传播与扩散。而这些优质内容有可能会刺激一部分内容消费者萌生出自己创作内容的欲望,并通过解锁平台权限、成为核心用户与对所需专业技能的掌握实现从内容消费者到自主生产内容的UP主身份的转变。可以说,正是信息的传播与反馈的获得将UP主与内容消费者这两者连接起来,并最终形成了一个从UP主到内容,再到内容消费者的相互连接的环,这个环正是B站良性的UGC生态的基础。

弹性的兴趣劳动背后的文化意义

新的媒体技术是粉丝弹性的兴趣劳动的基础。从达到平台入门条件,获得更多网站权限,到具备实现内容生产的技术基础,再到创作内容的传播与反馈的获得,作为知识劳工的部分粉丝的弹性兴趣劳动存在于B站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内容的生产与传播的各个环节,而互联网技术和新的媒体技术的发展则是粉丝弹性的兴趣劳动的基础。

正是借由互联网和新媒体,属于恋“人”型网络趣缘群体的粉丝们才得以打破时空及国界的限制,因共同的兴趣爱好群聚于网络空间,并借网络与其他同好者交流信息、分享思想感情、表现自我,并在此过程中参照他人反观自身,不断调整现实自我与虚拟自我,最终完成自我的身份认同建构。与此同时,也正是依托互联网平台,他们才得以在资本的背后操控下凝聚智识,汇聚零散且弹性的“剩余劳动力”,为弹性的资本积累贡献价值,一定程度上解构了传统的主要依赖工人流水线作业的大规模的社会化生产。他们的“生产资料”也来源于互联网,互联网的开放性和海量信息使他们可以较低的成本收集并使用所需素材为创作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服务。

弹性的兴趣劳动中的自我展演与自我认同建构。作为知识劳工的部分粉丝的弹性的兴趣劳动不只是为了追求娱乐带来的快感与满足,同时还是为了在生产创作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的过程中进行自我展演和自我认同建构。对新媒体环境下受众的身份和行为变化,阿伯克龙比(Abercrombie)和和朗斯特(Longhurst)提出观展/展演范式:传统的单向媒体环境中,“观看”的体验是核心行为;而新媒体环境中,“展演”是建构受众的核心和关键,处于流通与消费环节的、加工制成的、完整的影像商品摇身变成了可以任意剪辑加工的生产原材料,凭借新兴的媒介制作与传播技术,受众从影像的洪流中截取所需的片段,以自己的理解方式进行重组与创造,从而表达符合自我的意义与想象。

从自我展演的角度来看,凭借各种新兴的媒介制作与传播技术粉丝们得以在进行再创作的过程中根据自己的偏好、认识与理解对各种形式的文本资源任意加工,形塑为自己喜欢的样子。这些再创作的作品因而呈现出了粉丝个人的喜好、审美及个性,如同样以某一偶像的同一视频作为粉丝剪辑视频的创作素材,不同的UP主可能选择完全不同的视频配乐、画面调色、视频封面及标题,并使得最终的呈现效果大不相同。

同时,粉丝还可以通过将偶像影像文本与自己熟知的其他流行影像文本进行拼贴,并重新进行故事创作和人物设置使其更贴近自己的日常生活,从而使自己的再创作作品表达出自己的情绪、态度以及生活状态等。例如,在选秀节目《创造101》热播之时,有粉丝将偶像刘亦菲的影像文本与《创造101》节目影像文本拼贴在一起,剪辑成了一个选秀节目风格的刘亦菲创造营主题曲直拍视频。

粉丝通过生产创作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的过程进行自我展演,传递“我是谁”“我喜欢什么”“我在做什么”“我能做什么”等个性化信息,并通过这些再创作作品的传播与平台上的其他用户进行互动,从而根据他人给出的评价和反馈、参照他人的自我展演进行自我的审视与理想自我的想象,最终完成对自我认同的建构。

弹性的兴趣劳动背后资本的控制与剥削。粉丝作为知识劳工生产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的弹性的兴趣劳动背后隐藏着更为隐蔽的资本的控制与剥削。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推进,这种控制与剥削逐渐跨越时空、国界、阶级,成为全球化普遍现象。

首先,从粉丝剪辑视频的生产传播过程来看,粉丝为了达到平台入门条件,成为核心用户的努力本身就是一种弹性的兴趣劳动。他们因共同的兴趣聚集于网络平台,为了解锁更多权限、获得更多的自由空间,利用闲暇时间在无意间协助了平台的运营管理。

其次,从技术入门环节来看,因为创作者众多,大量同质化内容之间形成了激烈的竞争,也就是说,要想通过在B站上创作或分享视频剪辑教学视频而获得较高的实际经济收益是比较困难的。因此,大多数UP主创作和分享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经济利益,而是出于赢得认可与尊重,获得自我的满足,提升自己的影响力、获得更多的话语权等目的。同时,大多数UP主也并不是以此为职业,有很多UP主甚至是在校学生。这就意味着他们更多地是出于个人的兴趣,利用空闲时间进行弹性的兴趣劳动,但他们的这种劳动却为B站培养了新的创作者,为B站引以为傲UGC生态圈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使其能够实现更大的市场价值。

在信息传播与反馈获得将UP主与内容消费者这两者连接起来,并最终形成一个从UP主到内容再到内容消费者的相互连接的环的这一过程中,作为知識劳工的粉丝付出了大量的弹性的兴趣劳动,而其背后隐藏着的是资本的更为隐蔽的控制和跨越时空、国度、阶层的剥削。

首先,从生产内容的UP主的角度来看,优质视频内容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及锻炼,为了创作和传播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大量作为知识劳工的粉丝在现实工作生活的空隙进行相关知识的学习并不断进行创作。同时为了留住现有粉丝、吸引新粉丝,达到更好地为偶像进行宣传的目的,很多粉丝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进行运营维护账号,有时还要根据偶像最新动态、新闻创作贴近时事的内容。他们在下班、放学后甚至休假时仍伏在桌前,专心致志地运用新型媒介技术进行再创作,有时甚至忙碌到深夜,却不感到疲累,在上传后兴致勃勃地等待其他用户的反馈与评价,其他用户和平台的积极反馈会激励他们继续创作并不断优化。

同时还需要注意到的是,其中部分粉丝是偶像后援会或粉丝团等因共同的偶像而聚合起来的社群组织的成员。这些组织大多数主要依靠互联网组织活动,有着内部管理体系和层级划分,有些还与偶像所属的经纪公司有直接联系,会直接受到资本的控制。这部分加入了偶像后援会等组织的粉丝会在组织的指导下创作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并在B站上传播。

无论是否加入组织,粉丝由于对偶像的热爱与追逐,自愿贡献出在日常学习生活之外的“剩余劳动力”以传递偶像的良好形象、扩大偶像的曝光率、尽可能地为偶像争取更多的商业机会等为目的进行创作,凝聚智识,为偶像的资本之路扩大了声势,铺平了砖石,也为娱乐经济的经营节约了资金及人力成本,同时还为所在网络平台吸引了大量内容消费者,并激发他们的创作欲望,使其中的部分人转变为创作者,从而从流量和补充创作者血液、形成平台良好的UGC生态这两个方面共同为平台创造了巨大的商业价值。

其次,从通过弹幕、评论等方式给UP主以反馈的内容消费者的角度来看,其反馈本身就是以弹幕闻名的B站的UGC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正是内容消费者给出的反馈激励了创作者继续创作,形成了平台良好的UGC生态。而有时,这些内容的消费者给出反馈本身就是在资本的控制下形成的。

例如,2020年上半年B站举办了心动视频混剪大赛,结果前30名都是某当红偶像的视频,但这些视频中有很多播放量不及票数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说,很多人并没有打开视频就进行了投票,这样的恶意刷票行为导致很多优秀作品没有上榜,也引发了大量B站用户的不满。这种现象的背后其实是资本的控制与剥削。因为当前偶像明星要想维持较高的关注度和曝光率,首先就必须要保证他有足够高的商业价值,而商业价值带来的热度又会反过来继续提升其商业价值。因此,娱乐经济经营者会通过粉丝组织中的意见领袖与粉丝组织取得联系,指导他们根据资本累积的需要进行各种打榜、投票活动。粉丝们为了支持偶像,在空闲时间付出弹性的兴趣劳动,切换几個手机进行投票,一个个联系通讯录里的好友请求他们为偶像投票,忙忙碌碌到头来却是为资本家的资本累积目标服务。

结论

在信息社会,网络技术和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使弹性的兴趣劳动成为可能。利用互联网的即时性、便利性、去中心化等特点,以及新媒体的便携性、易操作性等特点,只需要一台电脑或者一部手机,人们就可以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之余凝聚智识,用“剩余劳动力”创造价值,不受时间、地点的限制。可以认为,这是新媒体的赋权给予了人们更大的自由、更多的可能,但从另一种角度看,这种自由也有可能恰恰意味着在信息社会经济生产的新模式下人们早已无处可逃。新的传播技术使得人们可以时时“在线”,即使是在学习工作之余、在休息娱乐时间,只要稍不注意,人们就有可能受到资本的召唤,兴高采烈地付出弹性的兴趣劳动为弹性的资本积累添砖加瓦。

通过参与观察部分作为知识劳工的粉丝为创作粉丝剪辑视频并在B站上传播所付出的弹性的兴趣劳动可以发现,无论是作为生产内容的UP主,还是作为就内容给出反馈的内容消费者,作为知识劳工的部分粉丝的弹性兴趣劳动存在于B站粉丝剪辑视频及其他粉丝再生性文本的生产与传播的各个环节。弹性的兴趣劳动的特点使玩乐消遣与创造价值的劳动生产之间的边界渐渐模糊,而在这些知识劳工们的自愿与非自愿、劳动与娱乐之间,唯一清晰可见的是资本的牵绳。(作者单位:云南大学)栏目责编:乐禾

参考文献:

[1]文森特·莫斯柯,曹晋,杨保达.信息社会的社会理论与知识劳工[J].新闻大学,2009,(01):1-9.

[2]张斌.中国字幕组、数字知识劳(工)动与另类青年文化[J].中国青年研究,2017,(03):5-12.

[3]卫甜甜.浅谈趣缘群体对青少年的影响及引导措施[J].浙江青年专修学院学报,2011,29,(03):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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