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中医药海外交流中的互融互通*

2021-01-04 05:41侯滢李亚军
现代中医药 2021年5期
关键词:互通药材医药

侯滢 李亚军

(陕西中医药大学,陕西 咸阳 712046)

明代是世界历史发生突变的重要时期,也是我国中医药海外交流与贸易史的特殊时期。此时中国经济、社会、文化都在经历深刻变化。伴随着朝贡贸易体系、郑和下西洋、地理大发现、民间海外贸易等重要交流通路的打开,政治交流与经济贸易带动中外交流紧密,使明代成为中医药近代交流史上互摄互融的巅峰时期。该时期,我国与东亚、南亚、西亚、西欧在药材贸易、医药典籍、医疗技术等方面的交流空前繁荣,中医药得以流传到周边国家与地区提升其医疗卫生水平,也广泛汲取各国医药经验和丰富了中药宝库[1]。直到明代后期实施海禁后,中医药的海外交流才伴随时代趋势逐渐衰落。

1 明代历史环境必然衍生中医药互融互通

明代中医药的海外传播主要靠朝廷、商旅、传教士、移民等人员流动传播信息,再以中药材、医籍的流动为物质载体,在文化意识认知领域形成交流传播[2]。明代的对外交流通路有三条:第一,因“朝贡”贸易体系而发展的海陆交流通道,并在郑和下西洋后逐步达到中国与东亚、南亚地区的交流巅峰,实现明朝独占近海和东南亚海上霸权的地位。第二,传统的“丝绸之路”陆路交流通道,因陈诚五使西域而繁荣的中国与中亚、西亚地区的交流通路。第三,因地理大发现而繁荣的太平洋贸易体系,逐步打开明朝与西方在科技、文化、贸易领域的交流通路。总体来说,明代的海外交流通路中,海陆比陆路更为发达。

1.1朝贡贸易与郑和下西洋推动中医药互融互通 朝贡贸易体系推动中医药对外交流空前繁荣。明朝立国后奉行“以德睦邻和谐周边”的外交政策,确定了“厚往薄来”的朝贡原则,建立了中国历史上最完备的朝贡体系[3]。1371年,明太祖朱元璋明确规定安南、占城、高丽、暹罗、琉球、苏门答腊、爪哇、湓亨、白花、三弗齐、渤泥以及其他西洋、南洋等国为“不征之国”,从此确立朝贡体系为东方世界的通行国际关系体制[4]。明成祖时期,伴随郑和下西洋的开展,明朝在东亚与南亚地区的朝贡贸易体系逐步发展起来,彼此间常以赏赐和进贡名义互通交流,中医药在东南亚沿线国家的影响逐步达到巅峰。

这一时期,中医食疗学、温病学和中医妇产医学得以传播至沿途各地。据《郑和家谱》记载,郑和船队随行医术高明的医官众多,保障航海船队的健康,且船队途经各国总会设帐施医赠药,明朝先进的医疗技术和医药文化得以传播至途经地区[5]。在郑和船队远航的半个世纪后,西方航海船队饱受败血病之扰,在郑和的《航海日记》中却鲜有船员身患败血病的记录,证明当时中医食疗学已发展完善,保障航海任务能够顺利完成[6]。此外,明代温病学已经发展成熟,船队随行医官在治疗温病方面的临床经验丰富,他们向东南亚地区居民传授了大量中医治疗热带传染疾病的知识,令当地百姓能少受传染病之苦。不仅如此,明代中医妇产医学已经形成了临床经验的系统总结,大明王朝人口持续增长,人民得以健康繁衍,证明了妇产医学在当时已经发展相对成熟。郑和下西洋的数年里,船队随行的稳婆不断为医学落后的国家传授接生经验,为途经地区的人口稳定增长做出了一定贡献。

而且,大量明朝医学著作也随着郑和的宝船队传至周边国家,大量明朝医药典籍被赠予沿线各国居民。李时珍《本草纲目》、高武《针灸聚英》等医药学著名典籍得以传至各地,促进了中医药文化交流,也间接完善了沿途各国的医学理论体系。在这一时期,中外药材资源的互通交流也呈现空前的盛况。郑和船队在馈赠沿途居民中草药的同时,也带回了大量异域道地药材,这些药材也被后世广泛运用于中医临床,极大地丰富了我国中药材资源宝库。

1.2丝绸之路促进中医药互融互通 与郑和自海陆七下西洋交相辉映的,是傅安、陈诚等沿陆路出使西域,促进了明朝与中亚、西亚地区的中医药交流[7]。此时通过丝绸之路的陆路交通,明朝与中亚、西亚诸国建立友好的外交关系,作为明统治者全面对外政策体现的一部分,也体现出明太祖和成祖的雄心。永乐年间,通过积极的对外交往,明朝建立了丝绸之路沿线繁荣的商业贸易体系,促使明朝与中亚、西亚的对话进入全盛时期,带动了医药典籍和中药材的交流互通。

丝绸之路在促进丝路贸易交流的同时,也使中药材种类得以补充和完善。物产交流构成了文明对话的本质特征,丝绸之路的兴盛促进了中外的物产交流盛况,药材贸易逐渐兴盛。赏赐医药作为明朝抚谕周边国家的重要内容,也使中医药外传成为一种必然,该时期以医药典籍为载体的中医药交流逐步展开。14世纪初,波斯国宰相拉什德派学生赴中国学习中医药学,并带回相关书籍。整理编译后,用波斯文著成最早的中医西传波斯文译本《唐苏克拉玛》,该书籍也是中医药学真正系统地向中东国家和地区传播的标志[8]。作为14世纪至17世纪陆路丝绸之路上的世界大国,明朝始终扮演着丝绸之路的主导者、规则制订者和稳定者的角色,与西域诸政治体始终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主导着中外交流的发展脉络。

1.3新航道开辟开启中医药大规模西传 15~17世纪的地理大发现,带来了一场意义深远的涉及生态、农业和历史文化的全球交流迁徙活动[9],开启了中医药典籍、医疗技术、草本药材更大规模地西传。新航路开辟后,葡萄牙王国派出一支对华使团前往中国,希望与明政府建交,这也是西方第一次正式登陆并接触中国。17世纪前后,欧洲陷入经济萧条,大西洋贸易衰退,太平洋贸易兴起[10]。中国商品开始大量进入世界市场,中国药材开始大量流入欧洲市场。

地理大发现推动了东西方学者对话与交流的学术互动,以儒家经典为核心的意识形态文化开始由西方传教士介绍到欧洲,形成了中西文化交流的高潮。伴随着西方使团频繁来华,西方开始主动获取中医药相关的知识,大量西方传教士和药剂师来华从事医疗活动、医学译述等活动。定居在中国的西方传教士如拉什德、卜弥格、杜赫德、里夫斯等主动获取和研究《伤寒论》《脉经》《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中医药典籍,并通过自己的理解、消化、吸收和梳理,将相关中医药学知识翻译或形成自己的著述,将中医理论、临床知识、本草知识、人痘接种法、针灸疗法等知识开始传向世界[11]。这一时期东西两大医学体系多以“他者”的视野互视对方,以平行交流为主,无论是中国医生看待西方医学,还是传教士向西方译介中国医学,都是依本体系的思维方式和逻辑结构考量和评判对方的学术价值。

2 地理纬度下的明代中医药互融互通

2.1中国与朝鲜的医药交流互通 明代中国与朝鲜在诊疗经验、医学理论、药材互通、典籍互融方面交流频繁。这一时期是朝鲜李朝吸收中国医学知识并逐渐形成自身特点的重要时期。至明朝中后期,中朝的医药交流已达到巅峰,呈现出中朝医学交融的盛况。李朝政府对吸收中医药学的先进理念一直抱有积极地态度。在双方频繁往来的使团中,朝鲜李朝常派随行医员在明朝交流学习医术,朝鲜也常邀请明朝有名的医家赴朝教授医学或看病诊疗。两国间频繁的往来,推动了双方在诊疗经验和医学理论方面的交流,也提升了朝鲜李朝的医学水平。

这一时期,密切的宗藩关系推动了中朝的药材交流。朝鲜地域狭小、物产相对匮乏,朝鲜本土药材并不足以供应全国日常所用,对中国药物非常依赖。《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记载,朝鲜李朝多次通过官方和买或使臣贸易的形式,以朝鲜马匹换取明朝的药材木香、乳香、丁香、黄连、丹砂、澹矾、川芎、缩砂、肉豆蔻、良姜、白花蛇等。一些如龙脑、苏合油、雄黄解毒散、善应膏等珍贵药品或朱砂、麝香、澹矾、附子、芦荟、川乌、锁阳、木香、乳香等药材,也会通过明代君主主动赐予或者朝鲜国王遣使求药的方式流入朝鲜。另一方面,《明史·卷三百二十·朝鲜传》中记载,高丽王朝和朝鲜李朝通过一年三贡(贺正、圣节、千秋节)将高丽人参作为名贵药材,以贡物进献明朝,供皇室所用[12]。这一时期,两国友好的关系为频繁的药材交流提供了便利。

此外,明代大量中医药典籍流入朝鲜,成为朝鲜医学发展的重中之重,此时中朝两国医药典籍交流几乎是单向流动的,这也与当时朝鲜医学发展水平较低有关。《朝鲜王朝实录》中记载,永乐十三年,朝鲜给明朝礼部的一道咨文中请求赐一座针灸铜人。明成祖得知此事后,命太医院采画针灸铜人仰伏二轴,由朝鲜使臣领回。朝鲜李朝对此图十分重视,同年便对针灸铜人图进行刊刻,自此朝鲜才有了针灸的技术标准。为满足朝鲜学习明朝先进医药学的需要、普及医学知识,朝鲜政府通过派人向明朝求请医籍或使臣购买医药典籍、明朝官员赠予的形式,推动大量医籍流入朝鲜。《朝鲜王朝实录》中记载,《针灸铜人图》《新增本草》《东垣十书》《青囊杂纂》均为明朝流入朝鲜的医籍[13]。《朝鲜医籍通考》一书中,对朝鲜半岛的医籍进行考证,亦发掘《脉诀理玄秘要》《东垣处方用药指掌珍珠囊》《救急易方》《医家必用》《拯急遗方》《玉机微义》《医眼方》《节斋医论》《丹溪先生医书纂要》等明人所撰医籍在明代传入朝鲜。同时,朝鲜著名医学著作如《医方类聚》《乡药集成方》《东医宝鉴》等也在大量引用明代医籍或借助明朝医者学术思想的基础上编纂完成。可以说,一些明朝专科著作的引入和刊印,如《痘科类编释意》《医眼方》《军中医药》等,也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朝鲜李朝在痘科、眼科与军阵医学等专科领域的进步。在中朝医药交流中,朝鲜医学体系在吸收中医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并逐步形成韩医的本土特色。

2.2中国与日本的医药交流互通 明代初期,中日两国正式确立朝贡关系,双方在药材贸易、医学技术交流、医药典籍流通和医学人才培养领域的交流逐渐加深。据史籍所载,明洪武五年,明太祖遣杨载持诏谕琉球。同年,“中山王察度、遣使奉表第贡方物”,其贡物中便有降香、木香、速香、檀香、黄熟香、苏木、乌木和胡椒等香药[14]。之后,中日药材贸易在朝贡体系的带动下逐渐兴盛,日本在中国和东南亚间逐步形成三角贸易,一方面从东南亚沿线国家购买香药运至中国高价卖出,另一方面从中国购买东南亚所需的商品进行贸易,收到既富国又敦睦邦交之双重效果。

这一时期的中日医学技术交流也颇为频繁,不断有日本医师赴华习医,中国医者赴日交流的机会也很多。1370年,竹田昌庆来华学医,之后带回一批中医书籍及铜人形图,对日本针灸学发展影响很大[15]。之后,许多日本医者相继来中国学习,将中医理论传播至日本,如后世派与古方派的开山鼻祖田代三喜与坂净运,归国后为日本医学独立体系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贡献。之后,中国医者戴曼公赴日,将治痘心法传入日本,对当时天花流行的日本有极为重要的贡献。

随着朝贡体系的完善,遣明史赴明逐渐频繁,他们或请求明朝政府赐予书籍,或自行寻觅购买书籍,包括《素问》《九灵》《证类本草》《金匮要略》《诸病源候论》《千金翼方》等大量中医药典籍在这一时期流入日本,满足了日本对汉文典籍的需求。这一时期,日本医者在吸收中医药著作和技术的基础上,融入日本医药学特色,著成《捷术大成印可集》《诸药势剪》《药种稳名》《医案口诀》《三喜十卷书》《直指篇》《夜读义》《当流和极集》等汉方医籍[16]。随后,日本医者开始开办学校、培养医药人才,汉方医学界学派蜂起、百家争鸣、人才辈出,迎来了日本医学史上最兴旺繁荣的时期。

2.3中国与越南的医药交流互通 明代时期,中国的大量医药著作与传统药材传入越南,也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越南的卫生医疗体系发展和医疗教育与人才培养方面受明政府影响巨大,得到跃迁式的发展。

此时,越南由安南和占城两个政权组成,他们也是南亚最早向明朝朝贡的国家。安南、占城两国常借朝贡之名行贸易之实,贡入土产药材和香料,购回明朝药材和书籍。此时,犀角、象牙、沉香等珍贵药材进入中国。郑和七下西洋,每次必到越南。这里气候潮热,疾病传播途径多,使人易患疟疾、肠胃病等急性疾病。郑和船队出行时带有药物300多种,包括藿香、黄连、大黄、黄芩、龙胆草、巴豆粉、滇漆、血竭、麻黄、常山、诸葛行军散、开关散、黄土丸、卧龙丹、曲焕章白药等,使得明代中国药材得以流传至越南,而明朝本草著作中也曾详细记述越南地区出产药物的性味、制法、功用和毒性[17]。中越的药材互通补充了中药药性的四气五味等理论,促进了方剂学的发展,拓宽了中药学的研究范围。同时期,越南医家将中国传统药物作为主要的临床用药,并在学习中医药性理论和组方原则后,将吸收的经验应用于南药研究中。

明成祖时期,明朝曾派兵攻占安南,在其各地设立地方医疗机构、开设学校,掌管当地卫生行政管理和医学教育。中医借此机会在当地迅速普及,成为安南人民治病保健的主要方式。明朝还在当地征集精通医药的人才,授予官职,让他们能够传授医技,技艺精良之才还将选往明朝供职。此时,中越在药物交流、传统医药著作和医政设施及人才方面的交流规模空前,越南传统医药的基本理论、临床分科与治疗方法也在这一时期得到迅速发展。

由于山水相连、文化背景相似、语言相通,越南成为东南亚地区最早与中国进行传统医药交流的国家。明代以前,汉字是越南的通用文字,因此汉字原版医籍在越南盛行。在明代,李梴的《医学入门》、张介宾的《景岳全书》、冯兆张的《锦囊备录》和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医药著作先后传入越南,中医的理、法、方、药及诊疗技术等传统医药知识流传于当地。这一时期,越南医者在吸收中医药理论后广泛编著医籍,《新方八陈国语》《本草植物纂要》《本草拾遗》《中越药性合编》《南药神效》《海上医宗心领全帙》《仙传痘诊医书》《医书抄略》等医药著作大多吸了中医药学术思想,又体现了越南传统医药特色。

2.4中国与东南亚地区的医药交流互通 明代中国的朝贡体系与海上丝绸之路贸易体系的连接,促进了中国与东南亚地区的药材贸易、文化交流、医疗技术交流。这一时期,东南亚诸国还处于较低的社会发展水平,社会文明程度极为低下。郑和船队每次出海都配备医官、医士、稳婆等医务人员,他们除了为出海的船员防病治病之外,还为东南亚各地居民防病治病,传授先进中国医药知识,促进了中国与东南亚的医药文化交流。基于朝贡体系,明朝政府人为地加大了中医药在这些地区的推广力度,推动了东南亚的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丰富了中医药学的发展,也使东南亚地区成为中药材的重要供应地区。

此外,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医药交流还体现在双方的民间往来贸易,这一时期民间海上贸易发展鼎盛,带动了中国移民向外扩散,以民间基层生活方式为主要内容的下层文化也逐步扩散到华侨生活的各个国家和地区。17世纪前后,中国的商船曾遍布东南亚地区从事贸易活动,随着频繁地贸易往来和移民传入当地,中医药文化和中医医疗技术不断传入各地。一些医术高明的华人在南亚各地广开中药店,得到了当地居民的信任和接纳,甚至当时令欧洲殖民者也青睐有加,使之传入欧洲。

2.5中国与西欧地区的医药交流互通 明代中国与西方的医药互通互融是以“丝绸之路”和“地理大发现”为纽带的。“丝绸之路”的中医西传是以药材流动为介质,通过药材贸易使中药材经中亚、西亚传至欧洲。“地理大发现”后,中西方医药交流则通过宗教、科技、文化、贸易领域渗透,虽未见得达到互融互通,但对中西医药交流贡献巨大[18]。

早期的中西医药交流主要是通过西方药剂师和传教士来华开始的,在这场知识交流过程中,中国本草学成就和医疗体系开始传向西方世界。当时许多对草本植物拥有专业辨识技能的药剂师们随航海家来华,前往中国的药剂师们开始收藏中国的医药和本草书籍,并习惯性地收集采撷新奇花果和药草寄回国。17世纪之前,来到中国的西方传教士多达500余人,他们将中医药知识在内的中国文化传到西方。为了促进在华的传教工作以及弥补西医西药资源短缺的状况,在华传教士不得不转向研究中医药、翻译或撰写中医药著述。

这一时期,中医药知识开始较为系统的传向西方,内容涉及针灸、脉学、人痘术、本草学等方面。意大利人利玛窦是第一位向西方介绍中医药知识的传教士。波兰籍传教士卜弥格对中医药在西方传播做出了开创性贡献。他精通医学,在华期间对中医药颇感兴趣,由此撰写了许多涉及中医药的著作,由他撰写并在1656年出版的《中国植物志》是目前所知西方最早介绍我国本草学的文献[19]。此外,他在对中医理论进行研究后,向西方系统介绍了《黄帝内经》的哲学基础、阴阳五行和脉诊知识等;也在参见中医著作后,撰写了《中国人用于医疗的简单药》医书,向西方介绍了289种中草药;为了让西方读者更好地理解中医药,卜弥格创造性地采用绘图和制表的方法,帮助中医药在西方更好的传播,他也是将中医与西方医学进行比较的第一位西方学者。之后,布绍夫将针灸术较为系统的传向欧洲,并在偶尔用艾灸治愈痛风后,撰写了一部《痛风论集》,首次向西方介绍了中国灸术[20];法国耶稣会传教士殷宏绪首次将中国的人痘接种技术传入欧洲,后又将中医脉诊、中药以及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介绍到西方。

明代中医药西传的广度和深度较以往均有较大突破,这一时期西传的主要是见闻性和概述性的中医药知识。西方医学也在这一时期被介绍至中国,总体而言,中医药的临床水平在那时高于西方医学,因此“东学西渐”的效果远大于“西学东渐”。

3 结语

在中外医学交流史上,中医与东亚、南亚、欧洲地区的交流传播形式大多取决于各自的文明强盛程度的间接或直接影响,当然还有科技等其他因素的影响。明代是中外物质与文化交流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时代,透过研究这一时期中医药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医药交流,我们能够体会到彼此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联系,也得以看到中医药在海外交流的过程中,对中医药体系和各国医药体系的影响。因此,明代的中医药海外交流传播,既是一个时代的开启,也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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