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与僭越:宋代禁奢令中的铺翠装饰

2021-01-11 01:46王希俊谢纯玉
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 2021年6期

王希俊 谢纯玉

摘 要:北宋中期,饰翠风尚盛行。“铺翠”作为合适的身份展示符号,获得上层女性普遍青睐,市场上大批翠铺、翠作涌现。自真宗朝起,这种大规模的炫耀性消费得到规制,此后包括仁宗、徽宗、高宗在内的多位皇帝也屡发禁令,然而高压之下各阶层依旧饰者自若。

关键词:铺翠装饰;僭越;奢侈消费;宋代时尚

中图分类号:J5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444X(2021)06-0098-07

国际DOI编码:10.15958/j.cnki.gdxbysb.2021.06.013

“南蕃有鸟翠葳蕤,千百为群自在飞,负痛衔冤无罪死,将来贵室缕冠衣。贵家所好若无偏,翠羽真珠不值钱,簪珥一求难得货,穷山深海尽骚然。”[1]史浩的这首《梳妆八篇》中隐现着宋代女性对奢侈装饰的需求。诗中 “翠羽”,即翠鸟羽毛,在宋代多用于女性首饰妆造中。民间工匠挑拣、洗净、刮拭翠羽,再配以明胶,将其黏合于器物、服冠或金属首饰底座上。起初,翠饰为皇室专享,但后来因为士庶女子争相效仿,遂成为一种公开的时尚追求,供不应求之下,其价值可与珍珠、销金同论。

一、翠羽:传统奢侈符号

翠鸟是南方的水鸟,古时又称“鴗”“鶐”“翡翠”。《尔雅·释鸟篇》记载:“翠鹬,似燕绀色,生郁林”[2],《禽经》则将翠鸟的形貌特征概述为“背有采羽”,晋代张华(232—300)作注时补充:翠鸟“色正碧,鲜缛可爱”[3]。实际上,翠羽的青蓝色不仅饱和度高,还不易脱色,其内部特殊的蜂窝状结构便是翠羽作为早期装饰品最天然的优势。商周时期,有关翠羽的记载出现在《逸周书》中,汤建国之初制定四方献令,位于岭南的损子、产里、百濮等国需以珠玑、玳瑁、文犀、翠羽等珍宝为献,其中“翡翠者,所以取羽”[4]。此后,翠羽逐渐成为象征身份地位的奢侈符号,如汉成帝宠妃赵合德“饰以翠羽”的昭阳舍,简文帝《戏作谢惠连体十三韵》中的“翡翠帷”,同昌公主出降时所用的“翡翠匣”等,皆可为证。这种奢侈装饰得到上层阶级的普遍认可后,在贵族女性间迅速风行。南朝江淹(444—505)曾作《翡翠赋》,叹息翠鸟遭肆意采捕,只为充王公美人一己之需。唐代诗人陈子昂(661—702)也在《感遇诗》中描述当时贵族妇女对翠羽的珍视,可谓“骄爱比黄金”[5]。

两宋时期,翠羽装饰工艺被称为“铺翠”,其运用也十分广泛。其中,女性首饰中常见的就有珍珠、翠羽制成的冠饰,如仁宗朝刘太后册封时佩戴的“仪天冠”,便是前后垂挂珠翠十二旒。[6]“明道元年十二月庚子,诏以来年二月躬耕籍田。先请皇太后恭谢宗庙,权罢南郊之礼,其恩赏并就礼毕施行。辛丑,命直集贤院王举正、李淑与礼官详定籍田及皇太后谒庙仪注。礼官议:皇太后宜准皇帝衮服减二章,衣去宗彝,裳去元藻。不佩剑。龙花十六株,前后垂珠翠各十二旒,以衮衣为名。诏名其冠曰仪天。”其次,在宫室的营造上铺翠也有所表现,据北宋宰相曾布(1036—1107)记述,禁中修造殿室,梁柱间皆涂金翠,华丽异常。[7]除此之外,宋代士大夫也喜好在屋内摆置翠屏、翠帷,丁逢(1140—?)有诗:“翠屏窥窗故娟妙,松峦映掩相参差”。翠羽还常出现在祭祀迎神活动中,宋代郊庙朝会歌辞里曾多次提到“孔盖翠旌”“羽旄翠旌”“翠旄裴回”,等等,其中“翠旌”同“翠旄”,即杆顶饰以翠羽的旗帜。彼时,这些频繁出现的铺翠装饰依旧价值不菲,据南宋《百宝总珍集》记述,当时翠羽的价格每合可售至三千钱。[8]

宋灭亡后,元人承袭了这种饰翠传统,市场上很多前朝珠翠匠人继续为巨商富贾提供服务,《新编事文类聚启札青钱》中载:“某人结珠铺翠妙夺造化”[9]。到了明清两代,“铺翠”演变为“点翠”。现存的文物中,明万历年间的孝靖、孝端皇后点翠凤冠(图1、2)最为代表,其次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代点翠嵌珠宝头簪、银镀金嵌珠宝点翠花簪等也都样式各异,精美绝伦。

二、高消费浪潮下的铺翠禁令

到唐代为止,享有翠羽装饰权的人还是小范围的,以统治阶级和贵族居多,他们获取翠羽最直接的途径是地方献贡或由虞官采办,一般庶民既缺乏这样奢侈的装饰需求,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购得翠羽。而宋代以后,饰翠群体发生转变,穿戴铺翠不再囿于少数权贵,这与当时民间高消费浪潮的兴起有着巨大关联。中国封建社会早期,统治者为保证耕种量,普遍实行重农抑商政策,社会生产力低下,加之自然灾害频发以及统治阶级的横征暴敛,多数家庭经济基础十分脆弱,只能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准。北宋以后,厢坊制取代市坊制,空前开放商业环境为大众原始物欲解绑,商人创造出多元纷繁的消费场域,早市、日市、夜市等地区交易市场不能遍数。另一方面,政府田亩政策的开放也促使民间资本持续膨胀,“财富导向”的价值观念也向外远播,人们越来越多地参与奢侈消费并积极寻求身份认同。漆侠先生(1923—2001)在《关于中国封建经济制度发展阶段问题》一文中提出,宋代是中国封建社会中的一大經济高峰,此时的民间消费增长是不言而喻的。除官僚贵介以外,包括商人、地主、牙侩、手工业者在内的市民阶级也参与到商业竞逐的游戏中去,一大批市镇消费领袖崛起,他们多蓄多藏且毫无避讳地向外炫示其财资实力。方行先生表示,宋代的士庶地主集团中出现了高消费浪潮,其中享受性消费剧增且成为风气。[10]而铺翠作为传统奢侈符号,自然受到追捧,至此,市场上形成了大大小小以加工翠羽为业的翠作、翠铺,铺翠工艺开始走向商品化与市场化。

对统治者而言,这种炫耀性消费显然过于泛滥了。从真宗开始,朝廷面向民众陆续颁布铺翠禁约,采买、穿戴铺翠逐渐沦为妖冶与僭越的符号。现将宋史中的铺翠禁约进行整理(表1),其一,铺翠禁约的严厉程度与奖惩方式在各时期略有不同。真宗时期实行家长连坐,到了绍兴五年(1135),奖惩力度加大,除实行连坐制以外,告发者赏钱三百钱,违禁者“从徒三年”,铺翠工匠同罪。高宗后期,职官也被纳入到惩罚名单中来,并且比普通民众的惩处更为严重。此后这种刑罚标准得以沿用,并未有太大变动。其二,从绍兴五年到咸淳八年,这类禁约几乎贯穿南宋始终。靖康之变后,南宋朝廷偏安一隅,历朝统治者多沉浸在声色享乐之中,只知燕雀处堂,天下习安于侈靡久矣,尤其在女性外在矫饰的消费方面,民间僭奢化倾向明显。南宋学者梁克家(1127—1187)在《淳熙三山志》中感叹:“妇人非命妇,不敢用霞帔。非大姓,不敢戴冠、用背子。自三十年以前,风俗如此,不敢少变……三十年来,渐失等威,近岁尤甚。”[11]到了宁宗朝,更是“服食器用,殊无区别,虽屡有约束,终未尽革”[12]。可以想见,浓烈的僭奢氛围下,南宋以前等级相对森严的舆服制度,此时已趋于松弛,频频发布的铺翠禁约也隐现着统治者对民间消费势力崛起的顾虑。其三,高宗朝发布的铺翠禁约最为频繁,强压之下结果也并不乐观。绍兴二十三年(1153),《宋史》记载:“时去宣和未远,妇人服饰犹集翠羽为之,近服妖也。” [13]1429当时的都城临安,铺翠作坊林立,光是以打造铺翠为业的就不下数百家,他们“列之市肆,藏之箧盝”,其间通贩往来、交易采购者更是多至数千。[14]8367事实上,这种普遍的僭奢行为并非一蹴而就,这与统治者自身的言行有直接关联。

内藤湖南认为:“进入近世, 贵族没落后, 君主便直接面对全体臣民, 成为全体臣民集体的公有物, 而已经不再是贵族社会的私有物了。” [15]因此,宋代以后,统治者言行的公众模范性质更为凸显。北宋建立之初,太祖提倡素朴,其“服用俭素,退朝常衣絁袴麻鞵”[16]。伴随政权的巩固和财政收益的持续产出,统治阶层蠢蠢欲动,相继沉溺于声色之中。真宗曾鼓励臣下以狎妓自乐,赐钱千两供他们买取歌妓。到了徽宗,更是奉身之欲,奢荡靡极。南宋建炎初年,高宗明知政府财政面临严峻危机,仍尽最大可能效仿其父,《西湖二集》记述,高宗南渡后建宫于凤凰山,左江右湖,“不则一日,造成宫殿,非常华丽,与汴京一样。” [17]32时任礼部尚书的洪皓(1088—1155)质疑道:“钱塘暂都之地,而宫殿、太庙,土木皆极华侈,岂非示无中原之意乎?”[17]29绍兴二十七年(1157),殿试状元王十朋(1112—1171)更以“揽权”中兴为对,直指皇帝自身过失:“尝有铺翠之禁,而以翠羽为首饰者自若,是岂法令不可禁乎?……愿陛下正身以为本,任贤以为助,博采兼听以收其效。”[18]同年三月,高宗为昭示其禁翠决心做出了一些表率,他将交趾进献的六百尾翠羽全部焚于通衢并宣称宫廷内外一律禁翠,[19]“太上皇帝绍兴二十七年手诏:朕惟崇尚俭素,实帝王之先务,祖宗之盛德,比年以来,中外服饰过为侈靡,虽累行禁止,终未尽革。朕躬行敦朴,以先天下,近外国所贡翠羽六百馀只,可令焚之通衢,以视百姓。” 原定于七月为帝后庆生筹办的“铺翠金花”也改用药玉叶、漆金纸代替。[20]然而这些举措还只是展示性的,实际上每至宫中排办诸如上元、七夕、大小节夜一类的重要御宴,依旧奢侈频仍,“玉器珠翠花朵、犀象博戏之具,销金斗叶诸色戏弄之物”无不备具。[21]统治者的言行不一,加之各阶层上行下效,铺翠禁令便难以施行。

据《宋史纪事本末》载:“秦桧擅政以来,屏塞人言,蔽上耳目,一时献言者恐触忌讳。仅论销金铺翠,乞禁鹿胎冠子之类,以塞责而已故。” [22]也就是说,由于高宗时期秦桧等人的一言堂,臣僚们只好借“销金铺翠”等琐事做做幌子,以避官场忌讳,在此语境下颁布的禁约,其分量也势必有所削弱。除此之外,朝廷内部吏治腐败、官商勾结也是禁令收效甚微的重要原因。商人和地主通过买官、贿赂等手段获得官方庇护,而官僚也广占陇亩、参与投机,此三者互为后盾,构成了一个相当稳固的“致富圈”。因此,即便有巨贾兼并之家犯下禁忌,只要善于疏通,负责监管的守臣们也极有可能对这种无关痛痒的僭越加以包涵。

三、女性矫饰欲求与饰翠风尚

宋代女性作为家庭消费的重要代理者,热衷攀比、崇尚僭奢的倾向十分鲜明,在饰品消费方面也常常花费巨万,其中铺翠便是极具代表性的女性奢侈饰品之一。北宋名相王珪(1019—1085)在《华阳集》中赞扬某仕宦女子狄氏不嗜奢侈,“终身无珠翠之玩”[23],强调狄氏简朴的同时,也反衬出宋代女性饰翠的普遍。参与铺翠消费的女性群体多是士庶地主阶级,她们点翠钿、簪翠钗、戴翠冠、穿翠襦,以此彰示家庭财富的多寡。南宋士人李处全(1134—1189)感叹女子饰翠心切:“谁将翡翠,闲屑黄金摅巧思。缀就花钿,飞上秋云入鬓蝉”[24]。《燕翼诒谋录》也记载:“旧制,妇人冠以漆纱为之,而加以饰金银、珠翠、采色装花”[25]。除了常见的珠翠钗冠,市场上还有一种用翠羽制成的面饰,称“翠钿”,也十分别致,此三者在价值上以翠冠为最佳,翠钗次之,翠钿则因用料极少而相对低廉。另外,宋人还将翠羽搭配销金刺绣,制成各色服饰,诸如宋诗中“小妇服翡翠”“翡翠衣裳白玉人”“翠襦绣罗裳”等。徽宗宣和末年,开封的妇女们个个“膏沐芳香,花鞾弓履,穷极金翠”,她们爱以翠羽为饰,常常仅是一袜一领,便可耗费数千。[26]然而,宋代女性之所以热衷于铺翠加身,不计成本、罔顾禁法地追求奢华之美,其背后有着具体的文化动因。

首先,南宋以后的士大夫群体对程朱理学极力追捧,致使宋代女子无论在道德上还是身体上,都遭受更为严苛的束缚,女性的生存空间趋于狭窄。尽管当时已经出现了在街市交易中崭露头角的女性商人,但大多数妇人的活动范围仍旧囿限于高阁,她们将注意力转嫁至对外在美的过分关注上,通过繁缛甚至夸张的装扮来营造娇弱之感,从而取悦男性,满足其世俗化的审美需求。在《绣栊晓镜图》(图3)、《观灯图》(图4)等宋代仕女图中可以清晰窥见妇女们对于这些头面矫饰的倚重。

其次,皇室命妇与民间妓女对铺翠的热衷起到了消费示范作用。开宝五年七月(972),永庆公主着铺翠襦裙入宫,因为过于奢华,太祖令其“自今勿复为此饰”。[27]卷13:286真宗时期,宫中仍时兴以翡翠为服玩,皇帝常下诏命人从南越采买[27]卷105:2444-2445。按照舆服规定,宋代皇后也是“常服龙凤珠翠冠、霞帔”[14]舆服4,皇后服:“皇后之服,唐制有三等:一日袆衣,朝会服之;二曰鞠衣,亲蚕服之;三日礼衣,晏见服之。国朝存其名,常服龙凤珠翠冠、霞帔。” ,对照仁宗、钦宗、高宗时期的三位皇后画像(图5、6、7),人物所佩戴的凤冠便是以金胜、珠翠等物制成。对此,贵族阶级纷纷效仿,其中诸王纳妃的定礼就包括“真珠翠毛玉钗朵各二副……真珠翠毛玉钗朵各三副”[13]2735。官绅之家也皆以銷金珠翠相尚,据米芾(1051—1107)《西园雅集图记》中的描述,集会上王诜家的女奴即“云鬟翠饰侍立,自然富贵风韵”[28]“后有女奴,云鬟翠饰侍立,自然富贵风韵,乃晋卿之家姬也。” 。很快,铺翠时尚风行,成为奢靡消费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然而皇室命妇与一般庶女的距离还太过遥远,那些游走于勾栏瓦肆的妓女们则为大众提供了直接效仿的依据。她们想要在公共意识中博得关注,除自身才艺外,常常还需以色娱人,在铺翠这种时尚矫饰消费上,她们自然乐于一掷千金。《梦梁录》中描述妓女的奢华服冠:“带珠翠朵玉冠儿,销金衫儿,裙儿……”[29]卷2:23。社会风气层层浸染下,普通人家的妇女也不甘落后,每至节庆,街上游艺活动不断,妇女们为争济楚,发鬓间皆簇带铺翠冠儿,待到夜阑灯罢,路上竟已遗簪堕珥,珠翠纵横,有扫街者沿路捡拾,“往往得之,可谓奢之极矣”[30]。

除此之外,宋代还盛行重财厚嫁之风,不论是女方嫁妆,还是男方聘礼,都少不了铺翠这样的奢侈饰品。《武林旧事》记载,宋代公主下降时所备的房奁中就有“真珠翠领四时衣服”[31]。除此之外,一般士庶人家的婚姻嫁娶也往往是议婚先议财,男女双方议亲时,由男方出具定帖,其上需写明聘礼数目,女方回帖时也要列清嫁妆明细。《梦粱录》卷二十“嫁娶”中富贵之家罗列的定礼中就包括“珠翠”一项。[29]卷20:304另一方面,男方的聘礼中 “珠翠特髻、珠翠团冠、珠翠排环”等金银铺翠首饰也置办的相当齐全。[29]卷20:304“且论聘礼,富贵之家当备三金送之,则金钏、金镯、金帔坠者是也。若铺席宅舍,或无金器,以银镀代之。否则贫富不同,亦从其便,此无定法耳。更言士宦,亦送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缎红长裙,或红素罗大袖缎亦得。珠翠特髻,珠翠团冠,四时冠花,珠翠排环等首饰,及上细杂色彩缎匹帛,加以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等物。”

结 语

铺翠作为传统奢侈符号,在宋代出现大流行趋势,民间饰翠不再受等级制约,只要具备相当的财资,穿戴铺翠便不在话下。这种“财富导向”的新型消费秩序既是商业环境开放的产物,也是民间高消费浪潮下的累积式结果。即使统治者屡发铺翠禁约,试图强加干预,但崇奢风气已无可逆转,许多巨贾兼并之家依旧公开饰翠。这场大规模消费僭越中,宋代女性扮演着重要角色,狭窄的生存空间加深了她们对外在矫饰的倚重,从皇室命妇到士庶女子,再到瓦肆妓女,无一例外地参与到铺翠装饰的时尚践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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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 飞 涂 艳)

作者简介:王希俊,中南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书法、艺术管理。

谢纯玉,中南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艺术管理。时尚与僭越:宋代禁奢令中的铺翠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