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盟南部地域文化人类学考察纪行
——以辽代春州地望考察为中心

2021-01-17 09:37王禹浪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21年10期
关键词:城子城墙古城

王禹浪

(1.渤海大学,辽宁 锦州 121007;2.黑河学院,黑龙江 黑河 164300)

关于辽代春州是否存在的问题,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休,归纳起来大致有两种观点:其一,传统观点认为,辽代春州与长春州当为一地,春州是长春州的简称。其二,1998年,张柏忠和孙进己两位先生根据摩崖题字中的“春州”提出春州为《辽史》中的失载州,并撰文认为,今蛟流河上游的突泉县宝石镇宝石村双城子古城南距摩崖题字①,从地理方位及里数上看均与“春州北七十里”相合,所以双城子古城址即辽代春州所在地。[1]此观点一经公布,学术界即对此展开了有益的讨论。近期,内蒙古乌兰浩特市突泉县委县政府为了振兴乡邦文化,重提双城子古城为辽金春州城旧事,并邀请学界八位专注此研究的专家及笔者于2021年5月29日对“春州北七十里”摩崖题字及周边相关地域进行了实地考察。下文中,笔者基于实地考察和前人的研究提出观点,以求证学术界。

一、考查辽代春州的经纬与辽代春州的相关文献

1980年前后,在著名东北史学家孙进己先生组织举办的东北史研讨班上,时任哲里木盟文物管理站站长张柏忠先生提出内蒙古科尔沁右翼中期发现的“春州北七十里”的摩崖题记北七十里的突泉县双城子古城,很可能是《辽史》中失载的辽代春州的观点,他认为这可能会填补《辽史·地理志》的空白。这一说法作为一种极为深刻的印象留存于我的脑海中。几十年过去了,学术界对是否存在辽代春州仍表示怀疑,许多学者都认为辽代春州是长春州的缩写或简称。近年来,随着学界对相关历史地理问题调查与讨论的深入,对于辽代的长春州、长春河、春水捺钵、金代长春县等问题逐渐达成共识:辽代长春州即吉林省白城市城四家子古城,因金代将辽代泰州从塔子城②迁址于此,金代改称辽长春州为新泰州,并辖有金代的长春县。这说明辽代长春州在金代降为长春县,而洮儿河是辽代达鲁古河,亦即长春河。而关于辽代是否存在过“春州”的问题,学术界尚有不同意见。因为笔者没有亲自考察过内蒙古兴安盟辽代“春州”摩崖题记现场,所以一直对此不敢断然肯定或否定。

2021年5月11日,经大连民族大学黑龙教授和李俊义教授举荐、《中国文化报》记者陈鹤龄先生诚邀,笔者接到突泉县人民政府邀请函。基于前文所述学界的相关争议,笔者怀着学习的心态欣然接受了学术考察活动的邀请。

2021年5月18日,笔者开始了考察前的准备工作,针对“春州”与“长春州”等问题,对相关文献③进行了梳理,并拜托同乡好友周承军先生对《辽史》《金史》《三朝北盟会编》《辽史拾遗》中与春州、长春州相关的史料进行了列表统计。笔者发现除《辽史》外,在《金史·太宗本纪》中有三条关于春州的史料记载:一是,“天辅七年六月,太祖次鸳鸯泊④,有疾。至斡独山驿,召赴行在。召曰:‘今辽主尽丧其师,奔于夏国。辽官特列、遥设等劫其子雅里而立之,已留宗翰等措画。朕亲巡已久,功亦大就,所获州部,政需绥抚,是用还都。八月中旬,可至春州,汝率内戚迎我,若至豹子崖尤善。’”二是,“天辅七年九月……癸酉,发春州粟,赈降人之徙于上京者。”[2](P47-48)三是,《金史·本纪》“天会二年,闰月……辛巳,命置驿上京、春、泰之间”。[2](P50)由此可知,完颜阿骨打病后最初选择的回京路线是辽朝皇帝北狩的春捺钵路线,春州是他心中驻足最重要的行在,这条路线在金初是比较安全的,因为春州在辽朝时就已经是重要的州城了。同时,阿骨打还希望完颜吴乞买率领内戚行至春州附近的豹子崖迎接他。这一信息至少透露出三点:其一,豹子崖是金初重要驿站之一,或辽朝北狩行程路线上标志性的驿站地点;其二,豹子崖距离辽金春州应该不远,不然完颜阿骨打不会让完颜吴乞买到豹子崖迎候;其三,完颜阿骨打返程中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难以支撑到达阿什河畔(指按出虎水)的京都——皇帝寨,甚至难以支撑到达春州,所以才会让吴乞买到豹子崖迎接。后来,由于阿骨打疾病加重,遂改变行至春州的计划,于八月乙末与吴乞买相会于浑河北,戊申,阿骨打病逝。九月乙卯,阿骨打葬于宫城西,即金上京城皇城之西的太祖陵。九月,癸酉发春州粟,赈济春州之民,这与阿骨打原行程中至春州行宫有一定关联。完颜阿骨打病逝后,完颜吴乞买登基,并设置了从金上京至金泰州与春州之间的驿站交通,这是金朝初年一条非常重要的交通路线。金上京城即今哈尔滨市阿城区白城,金泰州则是吉林省白城市所辖的城四家子古城,金代的春州则沿用了辽代春州,即今内蒙古兴安盟突泉县双城子古城。这几乎是一条由东而西的直线道路,是联结金朝初期都城与兴安岭山地、蒙古草原、辽西地区进入山西、陕西、河南、河北的最重要的交通路线。

由于时间紧迫,文献梳理只能就此搁笔。

2021年5月28日下午2点20分,笔者到达乌兰浩特义勒力特机场,在突泉县政府文化局委派文物管理所邱宏宇、李兴带领下于2小时后入驻突泉大酒店。当晚十点,专家们(原敖汉旗文物管理所所长邵国田研究员、赤峰学院杨福瑞教授、大连民族大学的李俊义教授、辽宁省考古研究所万雄飞研究员、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旅游协会会长苏鹏飞先生)到达后,陈鹤龄先生与文化局张颖慧局长宣布了第二天的考察行程和地点,组织者为专家们做了各项前期准备材料,包括《突泉县志》《牛米春州、杭盖突泉》宣传册、突泉县地图,以及有关春州考证的各类文章、新闻稿和冯殿玉先生撰写的春州考据文章等,令人感动的是,突泉县政府还专门配备医生、护士与各种药品。

二、辽代春州摩崖题记实地踏查的主要收获和认识

2021年5月29日,早7点,由突泉县副县长刘兴华带队,考察队八位专家及随队医生和护士乘车出突泉镇向南约行十余公里,进入科尔沁右翼中旗地界穿过代钦塔拉草原(代钦蒙古语即英雄之意,塔拉则是草原)后拐向右侧公路,沿着霍林河上溯奔向吐列毛都镇方向——即春州字样的摩崖题字方向。8点10分,经二龙镇向北继续前行,五月的东蒙古兴安南麓山地只有薄薄的青草覆盖着,植被显示出脆弱和贫瘠。8点30分经过吐列毛都镇,向北可以望见远处山崖耸立,植被开始茂密,偶尔可见灌木林和针叶林。突然,有突兀而起的巨石山峰犹如一尊猛虎蹲坐在秀丽的霍林河支流侧畔。这是霍林河上游左岸的一条山泉汇集的小溪,属于季节性河流。河流经久不息的流淌冲刷出肥沃的山川谷地,形成了一条天然的沟通南北的交通孔道。向北,可以直达突泉县宝石镇双城子古城,亦即辽代春州城。由春州城沿蛟流河东北行可入洮儿河,并直达辽代春水捺钵之地和辽代的长春州。向南,可直通辽代上京(巴林左旗辽上京城故址)、中京(今宁城辽中京故址),并直达辽朝南京(今北京市)。这是一条沟通中原翻越燕山山麓,进入大兴安岭腹地以辽朝京城为核心地区,直达北部与东北部的春水捺钵,控扼女真、室韦等族的最重要的交通线,也是历代黑龙江流域古代民族向中原王朝的朝贡道,更是辽金时期中原使臣、契丹、室韦、女真、汉人等各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商旅往来与皇家北狩的交通枢纽的隘口之地。本次考察的向导——突泉县地方史学者冯殿玉先生告诉我们那座酷似猛虎形象的石砬子就是辽代“春州”摩崖题字所在地——巴日哈达!⑤

1.摩崖题字考查。上午9点,考察队向巴尔哈达(虎崖)攀登,9点20分,到达摩崖题字的虎崖山洞。这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凹进山体的很浅的山洞,洞穴处有很大的石棚可遮住风雨和阳光,山洞有明显的人工修凿的痕迹,内蒙古考古研究院张红星副院长对此作了解释,为了保护洞中题字,当地文物保护部门用很粗壮结实的铁栏杆封闭了洞口。科尔沁右翼中旗文化局马图雅局长将我们直接带到摩崖“春州北七十里”的题字处。题字位于面向东南的山洞口最右侧的石壁上方,这处石壁最为平整,且面积较大,遮风避雨、地处阴凉、可防止太阳光直射。站在石壁下面的石台级上,恰好是1.7米高的人能够舒展手臂挥毫所及的高度,脚下仅能容一人站在石台级上,说明题字人充分考虑了各种因素后认真进行了选址。此处题字最大的特点是不同时代多次题字叠压在一起,除了“大金国奻”“春州北七十里”等题字外,其余字体已难以辨识。特别是后人题诗叠压在原来的题字上面,以至于对最初题字辨识困难。山洞内稍微平整的崖壁上有多处题字痕迹,疑似有契丹字、女真字、汉字、蒙文。“大金国奻”“春州北七十里”,两行十个汉字,书写规整,绝非一般书法人才所书。尤其是“春州”二字,凸显出皇家或贵族的书写气势,有馆格体风格。勘察结束后,在下山的途中,突泉县文管所邱宏宇先生告诉笔者科尔沁右翼中旗亚门毛杜毕其格哈达有一处摩崖题记,其上也有“春州”字样,并向笔者展示了他复印的资料:1982年,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期间,在位于科尔沁右翼中旗杜尔基镇亚门毛杜嘎查亚门毛杜艾里西1 500米处,发现了第二处“春州”题记。“亚门毛杜毕其格哈达摩崖题记在崖壁自然形成的坑凹平面上,分三处用墨书女真文竖行题写,共有27行,224个字,可以辨识的字中有‘春州’二字……毕其格图哈达是蒙语,汉语意为有文字的石崖。”[3](P175)两处摩崖石刻都有“春州”二字,说明辽金时期“春州”存在的客观性已经不是孤证。同时,两处摩崖石刻都存在于今科尔沁右翼中旗霍林河支流,属于第一手资料,足以证明“春州”是辽金时期的重要州城,是《辽史》中失载的一座州城。查阅百度地图可知,巴日哈达摩崖题记距离亚门毛杜毕其格哈达摩崖题记50余公里,毕其格哈达摩崖题记在巴日哈达摩崖题记东南方向的霍林河畔,⑥同时也说明辽金时期霍林河流域是一条重要的交通驿站。遗憾的是,本次考察无法完成两处“春州”摩崖题记的考察工作。

10点10分考察结束,原路步行下山至霍林河左岸支流一条山泉小溪旁的乡村土路,本想再向马图雅局长请教,无奈考察队要前往下一考察地点,于是匆匆与马图雅局长互留联系方式后告别。10点40分,考察队向突泉县宝石镇进发,路上,突泉县主管文化的刘兴华副县长向我们介绍了突泉县的农业经济、文化体育旅游事业,笔者越发感觉到内蒙古主管县域文化与农村经济的县级干部的整体水平很高,这也是内蒙古各个旗县之所以重视文化借助文化的智力推动经济发展的一种学以致用的经验,值得推广和学习。笔者也从中看到了兴安盟的基层干部多面手的精气神,正是来自于他们对习近平总书记所倡导的文化自信的深刻理解。

12点到达宝石镇镇政府所在地就餐,13点,考察队向宝石镇东北金长城方向驰奔。金长城又称成吉思汗边墙,东起嫩江流域右岸的莫力达瓦旗,西至阴山山脉,全长五千余公里,是金代使用夯土与堑壕结合修筑而成的人工土筑长城,是扼守大兴安岭的山口与丘陵河流的交通要道,采用外壕内堤、马面(垛口、雉堞)、戍堡、屯军堡垒、关隘州、猛安谋克户等,进行多重结构的纵深防御,在关键山口和较为平坦的地方采用多重堑壕与多重城墙的阻断方式,以减弱骑兵的奔袭与突破的能力。金王朝修筑金长城的目的是,为了抵御日益强大的北方蒙古、塔塔儿、乌骨部、迪烈等部族及游牧民族的袭扰。由于金王朝从金章宗之后其防御能力弱化,金长城的防线也随之逐渐南撤,突泉县境内的金长城属于金末防御蒙古铁骑最南部的防线。当地文物管理部门多年调查得知,突泉县境内金长城属于内线即南支线长城,北部从兴安盟科尔沁右翼前旗阿力得尔的海力森入境,经过突泉县的蛤蟆甲林场、宝范、宝乐、宝林等地,进入科尔沁右翼中旗,目前可知突泉县境内的金长城全长40余公里。

考察队步行至金长城顶部,但见一条绿色宛如巨龙的脊背贴着兴安岭山脉的脚下伸向远方。堑壕、马面、城墙均清晰可辨,恰好堵住了蛤蟆岬川的沟口。据《突泉县志》记载:“宝石乡境内群山起伏,沟壑延伸。千米以上的山峰有20座,沟壑达40余条,其中宝石、蛤蟆甲两大沟川长达数十公里。沟川两侧悬崖陡立,平川之间,巨石突起。”[4](P184)可见,突泉县境内金代长城主要是阻隔和防御由蒙古高原进入大兴安岭南部的沟谷川地,由此向东可进入金源内地和松辽大平原,向南可进入辽南地区,进而越过燕山山麓进入华北平原,金长城是阻隔游牧部落由兴安岭南下与东进的最重要的屏障。金朝在这个方向上修筑了多条坚固的长城防线,屯重兵,并设置泰州、静州、春州、宁州等关隘州,作为守护金源内地的西北屏障。此外,金朝末年还迁来大量的猛安谋克户,包括降辽,后来又降金的渤海户、汉人等屯田戍守。这些降服诸族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以作为契丹人、女真人补充兵员的不足之需。

2.考察蛤蟆岬洞穴岩画。漫步在金代土筑长城上,蓝天白云、奇特的山峰,怪石嶙峋,你会看到一块圆锥体的巨石直刺云霄,这就是当地俗称的蛤蟆岬山。这里是数十里长川的蛤蟆甲沟谷最南端,金长城就在蛤蟆岬山脚下穿过,借助山体形成了无法逾越的悬崖峭壁,金长城在这里恰好堵住了由大兴安岭深处逶迤而来的沟谷口。沿着金长城走到蛤蟆甲山山脚下,抬头仰望可发现山腰处有一个凹进去的山岬,形如蟾蜍(当地群众称之为“赖蛤蟆”,简称“蛤蟆”)。因我国传统文化中有崇尚蟾蜍(蛤蟆)的习俗,人们祭拜祈求多子多孙,多福贵、多财运、除病邪、保平安,故有蛤蟆岬的称谓。

蛤蟆岬是大兴安岭南部山川的一个临界点,也是山地与蛟流河丘陵谷地的分界线,金长城则是山区与丘陵谷地气温的临界点。由蛤蟆岬向北靠近大兴安岭山地气温开始递减,由此向南则进入蛟流河丘陵谷地气温逐渐增高,突泉县南部低地气温与北部大兴安岭山地气温相差约十几天的节气。

蛤蟆岬山南部濒临金界壕由东而西穿过,此处的马面与城墙上堆满了石块,显然是临近蛤蟆岬山取石方便,修筑城墙者便因地制宜用山中碎石砌筑城墙。考察队成员沿着崎岖的小道爬上了山腰处石洞。而笔者因腿部剧痛,几次攀爬都没有成功,只好在随行人员的保护下退回到金长城上休息,等待考察队下山。三十分钟后,考察队下山前往下一站,即:辽金春州城所在地——双城子古城遗址。车上大家谈起了在蛤蟆岬山洞内石壁上发现有用朱砂写的字,笔者突然联想到俄罗斯学者的研究,⑦断定这应该不是朱砂所绘,而可能是岩画。笔者仔细的对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部主任万雄飞研究员用手机拍摄的照片和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张红星研究员、中国文化报记者陈鹤龄、大连民族大学李俊义教授、突泉县文物管理所邱宏宇拍摄的清晰的岩画照片进行了辨认,更加确定其是岩画无疑。邱宏宇先生拍摄的岩画局部,人物立身手拉大弓的姿态清晰可辨,更加坚定了笔者确认这是一幅重要岩画的决心。此时笔者特别后悔没有坚持爬上山洞,一睹岩画的场景。笔者预感到这可能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发现,这块上亿年的巨石崖壁上竟然涂抹着有着近万年历史的人类的印记,究竟是何人所绘、为何所绘、那是人生启蒙时期的一种怎样的语言,究竟要表达何种意识?人们长期以来误把岩画当成朱砂题字,在这些岩画附近还会有怎样的涂绘的图案?此时的笔者已经完全陶醉在这几张清晰可辨的岩画照片里,并暗下决心要在讨论会结束后再访蛤蟆岬洞穴岩画。岩画的发现在笔者脑海中留下了最不可思议的意外的收获。

3.春州城考察。14点45分,考察队到达辽代春州古城——交流湖畔左岸的双城子古城,这是本次考察的重点,也是本次专家座谈会认定是否为辽代春州的最重要考察遗迹。考察车队停靠在西城墙侧面,专家们登上西墙居高临下观察城墙走势,冯殿玉先生对辽代春州古城遗址做了介绍。笔者边听冯先生讲解,边认真查看古城周边环境和基本情况。按照考古学文化命名,此城全称为“宝石镇宝石村双城屯双城子古城”,简称“双城子古城”。双城子古城因南北二城而得名已无异议,当地俗称双城子为内城与外城的称谓并不准确。踏查发现,双城子古城有南、北二城之分。北城较大,南城较小,南城利用北城南墙为南城的北墙,而东、西两侧城墙内收为南城。对比会议发放的有关双城子古城资料发现,双城子古城记录数据有很大出入。如材料七:1959年《考古》杂志李逸友撰文《内蒙古突泉县发现辽代文物》中有如下记载:“双城子位于洮儿河支流内的蛟流河上游,在乌兰浩特市西约80公里,交流河发源于大兴安岭南麓,水源旺盛,在双城子附近两岸形成广阔的冲击平地。双城子古城即筑在河东岸的冲击平地上,分为内外两城,内城尚完整,城内为农耕地,城墙长宽各约336米,高约4米,有敌楼,正南北向,南垣正中开有门;外城即套于内城之南。现今城内为村屯,东西两面城墙已不清楚,东侧有小河自东北沟内流来,以致将东墙冲刷去一部分。现今外城之三面各长约252米。西北角有废城痕迹。城内曾出土有青瓷碟、白瓷碗、铁刀、铁蒺藜及铜钱等物。”文章还大量介绍了在双城子古城附近发现的众多的石块砌成的辽代墓葬等。[5]这篇文章是最早公布突泉县宝石镇双城子古城数据的文献,此后,许多学者都引用此文有关双城子古城的数据并加以考据和介绍。

1981年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张博泉、苏金源、董玉瑛合著的《东北历代疆域史》一书,书中将突泉县双城子古城确认为辽代的乌州,并进行了与乌桓相关问题的考证与讨论:“乌州静安军刺史,隶兴圣宫。《辽史·地理志》谓‘本乌丸之地’,‘有辽河、夜河、乌丸川、乌丸山’。辽河,今西拉木伦河,乌丸川,据曹挺杰《东三省舆地图说》认为是洮儿河南源的归喇里河(今名归流河或蛟流河),⑧发源于乌珠穆沁右翼旗东云瑚苏图山,古茗乌丸水,即乌桓水。乌丸山也应在此河附近求得,或即乌丸水发源之山,故称之为乌丸山。今突泉县双城子古城址在归流河的东岸冲击平原,分内外二城,曾出土青瓷碟、白瓷碗、铁刀、铁蒺藜等物,在城附近山沟中发现有辽墓,从此城地点方位看来当属辽乌州旧址。下统县一,爱民县(州治所在)。”[6](P146)张博泉先生等的《东北历代疆域考》一书,对双城子古城数据的记述显然是参照了李逸友先生的文章,但却忽视了对李逸友文章的注释。另外,其考证双城子古城时还有一个很大的错误,即:把蛟流河当做归流河。这两条河流虽然都属于洮儿河右岸支流,但却是完全不同的支流。归流河在乌兰浩特市附近注入洮儿河,蛟流河发源于突泉县西北大兴安岭山地后,又东北流在白城市地区注入洮儿河右岸。

张柏忠和孙进己合写的《辽代春州考》一文发表于《内蒙古文物考古》1981年创刊号上,与张博泉先生等人的《东北历代疆域考》一书的出版时间几乎同时,因此相互之间没有借鉴或参考过。张柏忠与孙进己先生在该文中提出双城子古城当为辽代春州,而张博泉先生等人则把双城子古城定为辽代乌州,亦即乌丸水或乌丸山所在地,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见解。

张、孙二人根据科右中旗发现的带有春州字样摩崖题字中的“春州北七十里”进行了道里考索,发现双城子古城的距离、方位恰在春州题记北35公里处。据此,推定双城子古城遗址即辽代春州故址,同时结合历史文献与考古资料确定辽史中长春州与春州实属不同年代的设置,首次提出辽代春州就是《辽史·地理志》失载的州城的观点。“据此题记东北七十里的突泉县宝石公社(镇)宝城大队(或称双城子大队)有一座古城,即双城子古城。期间有道路相通。20世纪50年代,李逸友同志曾对此进行过调查。此城分南北二城,中由一墙隔开。南城较小,长宽各252米;北城较大,长宽各336米。古城内曾出土青瓷碟、白瓷碗、陶罐、铁刀、铁蒺藜等物。墙垣为黑土与砂石分层夯筑,有马面和角楼。城之周围发现一些辽代墓葬,曾出土大量辽代遗物。又经过1975年我们对此城的再次调查得知,此城南城内辽代陶片、瓦片等较为丰富,建筑基址亦很密集。南城内现在全部住有居民,大部分建筑已破坏。农民挖土时,时有辽代陶瓷器、铜钱及铁器出土。北城虽大,但遗物较少,多为金代大卷沿陶片及砖瓦等遗物;建筑基址不密集。北城城垣保护较好,现城内为果园。根据遗物推断此城之南城当建于辽代,金初沿用并扩建北城,至金中晚期同时逐渐废弃。此城当为辽代的春州。”[1]这是对《辽史·地理志》的重大补充,同时,对辽代长春州的严格区分,具有填补历史空白的价值。无疑,其对双城子古城的数据梳理依然是以李逸友先生1959年发表的研究成果为基准。即使是张、孙二人1975年前后曾对双城子古城再次做了实地调查,但基本古城数据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描述南城时增加了对古城细节的记录。今天重读《辽代春州考》一文,笔者依然认为其证据确凿无懈可击。

1987年,柳岚的《内蒙古科右前旗、突泉县辽金城址调查》一文发表在《考古》1987年第1期,文中没有双城子古城数据的描述,只是简要的将双城子古城的考据做了介绍:“蛟流河位于突泉县境内,共发现古城7座,均为平原城。其中双城子古城,在1954年内蒙古自治区曾调查过,并定为辽代遗存,作为内蒙古自治区保护单位。现在吉林大学张博泉等老师考证是辽代乌州旧址,下统一县,爱民县(州治所在地),此城不再介绍。”⑨;[7]柳岚在文中只强调了张博泉先生等人的观点,认同突泉县双城子古城为辽代乌州故址,而对张柏忠、孙进己先生确定辽代春州的观点及考证依据只字未提。

又据孙进己、冯永谦主编《东北历史地理》下卷第八章第一节第一条就是春州:“春州,《辽史·地理志》不载。但在《辽史》的《纪》、《志》、《传》中多有记录,凡二十五见。史文中所记不谓不多,然前此研究者皆末视辽有此州,误以为是长春州之省称,故从未见有人提出异议。”

近年来,在内蒙古自治区科尔沁右翼中旗吐列毛都海林村西罕查干屯北八里毕其格哈达山⑩发现摩崖题字,内有“长春州北七十里”之句,于是学术界提出辽有“春州”,并别与长春州,同时详细论证了春州与长春州之不同。但遗憾的是,孙进己和冯永谦先生在《东北历史地理》中叙述辽代春州时,误将“毕其格哈达摩崖题记”当做“巴日哈达摩崖题记”,将二者混为一谈是错误的,应该予以订正。

此外,还应特别重视的是,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辽寿昌三年贾师训墓志的志文中载:“寻扈驾春水,诏委规度春、泰两州河堤。贾师训墓志,为当时人所作,春州、泰州,为当时建置,当时人写当时事,不会致误。据此可知,辽代当有春州。”[8](P263-264)可见,无论是内蒙古科尔沁右翼中旗吐列毛都海林村西罕查干屯北八里毕其格哈达山摩崖题字的“长春州北七十里“之句,还是辽宁省博物馆所藏的辽寿昌三年的贾师训墓志中的“寻扈驾春水,诏委规度春、泰两州河堤”,均属于第一手资料,这是毋庸置疑的。《辽史》中所谓的凡二十五见“春州”则是辽史确有“春州”建置的有力旁证。此外,《金史·太宗本纪》中的三见“春州”地名也说明了金初依然沿用辽代春州的行政建制;虽然完颜阿骨打因病情加重,未能达成与吴乞买春州会晤的约定,但却在《金史·太祖本纪》中留下了春州地名。[8](P263)

又据《突泉县志》载:“双城子古城,又称春州城,双城子古城位于今宝石乡东南约6公里,蛟流河东岸700米处。古城分内外两城,内城居北呈正方形,边长336米、高4米。建有角楼4个,城墙每隔100米有一个镝楼。南垣正中,开有城门与外城相连,外城建于内城之南,与内城相连。三面各长252米,有东西二门,城内出土铁刀、铁蒺藜、青瓷碟、白瓷碗等文物。据史料记载,此城建于辽代。”[4](P771)此段叙述中有二处值得商榷,其一将双城子古城分为内外之城不准确,事实上,这座古城是南北二城;其二古城的马面间距不是100米,而是接近80米。突泉县新近出版的宣传册《牛米春州、杭盖突泉》中写有:“宝石镇宝城村双城屯,是辽代的一座古城,因这个城共有内外两城,因而得名……双城子古城的内城居于北面,呈正方形,城墙边长442米,高4米,城墙四角建有4个角楼,每隔百米建有一处镝楼。在南墙正中开有城门与外城相连。外城建在内城南部东西两墙各长300余米,南墙较内城南北墙略短。东西两墙各开有一个城门。这座古城双城相连,浑然一体,整体呈‘凸’形字形。”这里关于双城子古城的规模与城墙的数据,显然与李逸友先生公布的数据(北城为长宽各336米,南城长宽各252米)有所不同。另外,李逸友先生对古城的描述比较准确,即称呼双城子古城为南北二城。经本人步测,证实了李逸友先生最初的调查数据是较为准确的,而《突泉县志》和突泉县新宣传册中的数据与李逸友先生的测量数据出入很大,显然是出现了误差,今特此说明,以证误谬源流。

冯殿玉先生还在城墙上讲解,笔者按捺不住一探古城的究竟,便沿着双城子古城西侧城墙行至角楼又折而沿着北墙东行,北侧城墙最为完整高耸,观察了城墙结构后,笔者步测了马面间距和城墙顶部的宽度与长度,按照多年养成的习惯测量古城的步距计算,西、北城墙马面间距是80米,每侧城墙有三个马面,如果按照城墙底边测距当是420米,如果按照城墙顶部测量当在340米,二者之和为760米,西侧与北侧城墙的边长当为380米。古城东北角遭到破坏,东部城墙大部分保存完整,且三个马面依稀可辨。北城墙保存最为完整,马面高大雄伟,防御设施非常坚固,在城墙断崖处和马面顶部可见许多石块堆积。有趣的是,东、西、北三面城墙均无城门设施,西城墙距离蛟流河左岸近500余米,有护城壕,北城墙下护城壕遗迹明显,东城墙下有一条发源于东北兴安岭山麓的山间小溪,属于季节性河流,其流至东城墙下后,顺地势向南,经南城墙下折而向西流入蛟流河。显然,这条河流经过人工改道或疏浚后形成了双城子古城外围防御的天然护城濠。目前,北城墙与西城墙下虽有护城壕痕迹,但濠水已干涸。由此可见,双城子古城四面城墙外围在辽金时期当有环濠之势,这是引入东北河而形成的防御水网体系。古城南部城墙比较复杂,只有一座城门开在北城的南城墙正中,以城门为核心城墙两侧各有一座马面,四角均修筑有高大雄伟的角楼。北城的南墙破坏严重,面目全非,几乎被农户的房屋、菜窖、自留地所侵占。笔者从北城墙进入北城,由北而南横穿城内耕地至北城的南部城墙,与先笔者到达北城南城墙的张红星研究员汇合,一起沿北城的南城墙中部向西城墙方向考察。地表标本很少,常见的辽金古城中的灰色陶片、仿定瓷片、酱釉瓷片、卷沿灰陶片、布纹瓦等。双城子古城之所以被称为双城子,是因为该城由南北二城的特殊结构组成。南城借助北城的南城墙砌筑了南城北墙,并在北城南墙以城门为中心的东、西两翼砌筑南城的东、西两墙,对称内收向南延伸至南部濒临东北河右岸的二阶台地上修筑了南城墙。根据李逸友先生的早期测绘,南城三面城墙的边墙为252米,南城东、西两侧城墙留有城门遗迹。据当地群众介绍,原来南城里砖瓦陶片、铁器较多,并开设有东、西两座城门贯穿南城,西城门开设在紧邻北城南墙西侧,为瓮门结构;北城南墙正中开设的一门为券门结构。南城东西两侧城墙破坏严重,虽依稀可辨,但整体已面目全非,而南部城墙尚保留有城墙遗迹,且存有马面与角楼的痕迹。

总之,目前双城子古城为南北二城结构,共有马面14座,角楼6座,城门疑似3座。根据现存的和前人的记录目前仅能确认为2座城门,其一是北城南城墙正中的券门,其二是南城西墙北侧的瓮门。南城东城墙上的城门,因城墙破坏严重已无法辨识。双城子古城北城的北部城墙最显高大雄浑,马面间距为100米。从古城的城墙结构与设施布局分析,古城主要防御方向是古城北部及东北部,北城的东、西、北三面均设置有高大的马面,不开设城门,仅一座城门开设于北城南城墙中部,由于有南城的防御作用,故没有修筑瓮门结构,可能是为了南北二城沟通便利所致。从南城西侧城门的角度观察,西侧主要是为了防御蛟流河方向。

古城周围群山环抱,河水环绕,形成了群山中的小气候环境,蛟流河右岸即双城子古城西部与古城的北部、东北部兴安岭的山峰耸立,陡峭雄浑。蛟流河冲刷出来的河谷平原土质肥沃,易于农耕。周围群山绵延易于狩猎,河流纵横、湖泊湿地、溪水潺潺不仅易于灌溉,而且利于渔捞经济的发展。古城周边还发现了许多辽金遗址,如:双城子古城南城“东距城址200米处,有高台遗址一个,当地称‘点将台’,现呈圆形,高2.5米,直径20米。”又“在北城东北据城60米处,有一高台遗址,呈长方形,南北20米,东西宽7米。”“城址西北距30米处有一古井遗址。城址内采集的标本有大量的砖瓦碎片,陶片、瓷片;发现的铁器有兵器、如铁刀、铁蒺藜、铁镞、铁甲片、生产工具有铁锅、铁铧犁、铁锄、铁锹、铁斧、铁锤、马具有铁马镫;石器有石臼、石磨、石杵、在发现的遗物中有大量的古钱币、如熙宁通宝、崇宁重宝、元丰通宝等。”[9](P88-90)

根据古城的形制、规模、结构、营造法式的特点,以及古城出土文物的断代,突泉县古城的建筑和使用时代当在辽金时期无疑。可能初建于辽代,而后金代沿用。北宋铜钱的出土说明了辽金时期均接纳北宋和南宋的贡纳岁币,铁器的特征则以金代为主,并伴有辽代的铁器。古城墙上马面间距80~100米,是以辽代的冷兵器的进攻城池进行防御的特点而修筑,金代冷兵器较之辽代更为发达,特别在攻城和防御城池的器械中有火药雷石、铜火铳(掷弹筒的前身)的出现,使冷兵器时代结束,代之而起的是热兵器时代的来临,当然火铳的出现极大地增强了进攻和防御的能力,尤其是对于滚木雷石、弓箭的辅助作用有意想不到效果。火铳这种进攻防御的热兵器究竟是金代还是元代发明的,学术界还在不断的争论中,但《金史》中已经有了这种热兵器的记录,特别是金上京城遗址中出土的铜火铳也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证据。双城子古城的整体防御体系非常完备,有突出的辽代古城特征,如:南北二城的建筑特点与辽上京城、金上京城和东北地区辽代常见的带有腰墙、一墙隔二城的修筑方法相同。古城的建筑规模也符合辽代头下军州的级别,或皇家管理的辽皇临时春水捺钵的临时驻跸之州。根据最新考古公布的数据:“北城周长1 468米,南城周长756米”,[9](P88-90)双城子古城周长应为2 224米,符合辽代州一级古城规模,当然更符合金代的猛安一级的防御州规模。因为古城临近金代成吉思汗边墙,亦即金代修筑的防御北方民族的军事防御设施。古城东部分别在东北角和东南角修筑有军事防御的瞭望台或屯兵之所,遗址上多砖瓦建筑和各种瓷器残片、陶器残片,当属戍守的场所,形成了对双城子古城东部的前突防御工事。古城北部距离金代长城直线距离10公里,说明在金代中晚期由于金代长城防御工事的修筑,双城子古城已经逐渐成为守护长城内侧、抵御北方民族袭扰的重要基地。如果考略到此时的金泰州已经从绰尔河流域南迁至洮儿河与松花江的大夹角地带,金长城的辅线也已经撤至洮儿河流域右岸靠近蛟流河、归流河一线,辽代与金初春州城的性质也会随历史进程而发生改变。因为针对双城子古城周边地理环境尚有待于进一步观察,特别是对其周边的历史遗迹有待于考证和调查,所以有关双城子古城的性质、年代、沿革暂不能最终确定。

16点,双城子古城考察告一段落,笔者带着许多疑问随考察队踏上返回突泉县城的归途。17点,到达突泉县农耕博物馆,这里藏有丰富的从新石器时代到现代与当代反映突泉县民族历史、风俗的各类遗物。尤其是辽金铁器种类较全并形成完整的系列,遗憾的是,大多数遗物没有说明出土地点和时间,使得文物或遗物的价值大打折扣,如果当地文物部门能准确标出这些铁器的出土地点和时间,对于突泉县九百年前后农耕文化的社会生活与农业人口与规模的开发会有更深刻的认识。18点,考察队最后一站考察了当代农业深度开发的科技园林区——聚美恒果业采摘园。在这里,我们不仅体验到采摘水果的乐趣,更感受到八百年间人类科学技术与农业翻天覆地的变化。突泉县人民在党和政府的指导下,用辛勤的汗水,把这块本来就是塞北寒山的贫瘠之地变成了鱼米之乡的花果山。我们如同在“北方的桃花源地”的仙境感受了一次幸福的体验。19点,从聚美恒果业采摘园回到宾馆,满载着一天的学术考察的收获,笔者沉浸在无比的充实和喜悦中。

三、结语

这次考察,实际上是对兴安盟所属一旗(科尔沁右翼中旗)一县(突泉县)的文化人类学考察,是一次意义重大的历史与现实的文化之旅。通过考察,笔者深深的感受到了兴安盟的山川之美、历史之神秘、文化之悠远、现实之美好,“牛米春州、杭盖突泉”,这是多么曼妙的涵盖。我爱兴安、更爱突泉,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怀,这一天的一切发现与所见所闻的美好都融入了脑海中。

注释:

①20世纪80年代初期,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时发现,内蒙古科尔沁右翼中旗吐列毛都镇罕查干嘎查罕查干北3公里处的山沟西坡半山腰山崖上的巴日哈达(蒙古语虎崖之意),即虎崖所在地发现多处摩崖题字,其中有“春州北七十里”的墨书题字。

②辽泰州,即今黑龙江省泰来县塔子城古城故址。

③《东北历史地理》(孙进己、冯永谦,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中国文物地图集·内蒙古自治区分册》(西安地图出版社);《白城历史文化之旅》(宋德辉,吉林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千年回眸——辽代春捺钵遗迹调查》(张福有、宋德辉、李旭光,吉林文史出版社2016年版);《辽史》《金史》(中华书局1978年版);《契丹国志》(叶隆礼,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大金国志》(宇文懋昭,崔文印校证,中华书局1986年版);《松漠纪闻》(洪浩,四库馆本,1868年出版,复印件);《辽史拾遗》(历鹗撰);《辽史拾遗补》(杨复吉,清道光五年汪氏振綺堂刻本);《辽史正误三种》(冯家昇撰,据燕京哈佛出版社1933年版,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编辑1959年版);《金史详校》(施国祁,新文丰出版社1984年版);《三朝北盟会编》全2册(徐梦莘,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④辽代鸳鸯泊,即今河北省张北昂古里诺尔,其地理位置在辽上京西南方向。(笔者注)

⑤巴拉哈达,蒙古语意即虎形石崖,简称为“虎崖”。

⑥本数据由突泉县文物管理所邱宏宇先生查阅和校正百度地图提供。

⑦据俄罗斯学者研究,早期人类用红颜色涂抹的岩画,主要是用动物的血加上动物胶和磁铁矿等矿物质进行熬制而成,这种红颜色的颜料配成后便于族群携带,是可以随人的迁徙进行移动的物质。

⑧此处解读有误,归流河与蛟流河虽然都是流入洮儿河的支流,但并非是一条河流。(笔者注)

⑨20世纪80年代,内蒙古东四盟曾经分别划归东三省所属,兴安盟曾为吉林省的地市级行政单位,科右前旗与突泉县也曾隶属吉林省管辖,故吉林省博物馆能够在此时对这一地区进行了一次规模较大的文物普查工作。(笔者注)

⑩此处有误,应该是科尔沁右翼中旗巴尔哈达摩崖题记位于科尔沁右翼中旗吐列毛都镇罕查干嘎查罕查干艾里北3公里处的山沟西坡半山腰山崖上,距山底1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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