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路径创新研究

2021-02-01 20:41李宏涛
关键词:高质量政治用户

李宏涛

(江苏警官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南京210031)

一、问题提出

时代是出卷人,时代的考卷涵盖面广,内涵丰富。只有认清时代大势,才能看清问题,读懂问题,答好考卷。为了答好时代考卷的思想政治教育篇,首先需要深刻理解时代背景。中共中央、国务院2019年2月印发的《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1]中提出我国2035年总体实现教育现代化,迈入教育强国,并推动我国成为学习大国、人力资源强国和人才强国。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同年同月印发的《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2]中列出了推进教育现代化的十项重点任务。其中的第一项和第六项分别是实施新时代立德树人工程和大力推进教育信息化。

思想政治教育直接服务于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实现我国教育现代化的宏伟目标中自然包含推动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同时,建设学习大国、人力资源强国和人才强国也必然离不开高质量思想政治教育的强有力支撑。2020年10月举行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指出,我国将进入新发展阶段,要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高质量发展。我国教育发展的具体目标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整体目标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实现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鲜明时代背景和重大现实诉求。

同时必须看到,在思政类新媒体的发展实践中,仍然不同程度存在教学理念落后、教学效益偏低、教学配方陈旧、施教工艺粗糙、信息技术应用简单化形式化、教学特色优势不明显等问题。这些问题已经越来越明显地妨碍到思政类新媒体和思想政治教育实现平衡充分协调的高质量发展,这也导致“以用户为中心”的网络时代多对多的多元信息高效传播活动对传统的“一刀切”式的一对多的思想政治教育类信息的整体传播效果造成巨大消解。此外,以大数据、 虚拟现实和算法为主要特征和核心构件的人工智能也对思想政治教育提出了诸多挑战。面对这些问题和挑战,如何推动新媒体等现代信息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高质量应用?如何促进现代信息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实现高质量全面深度融合?如何进一步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类新媒体的科学性、时代性、亲和力、针对性? 这些都是思想政治教育时代考卷中需要认真作答的必答题,也是思想政治教育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解决的重要问题。以升级完善思政类新媒体为切入点推动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是紧盯现实并放眼未来,有效提升新征程上思想政治教育凝聚力引领力的时代需求。

二、相关研究回顾

随着新媒体的快速发展,从思想政治教育的视角审视新媒体的研究实践也在逐步深化。梳理学界与本文相关的一些前期研究成果,有助于从理论层面为本研究关注点的学术价值提供学理支撑。作者以“思想政治教育”“新媒体”“高质量发展”这几个关键词以单个或组合方式进行了文献搜索,整理了数据并进行了信息提炼。分析发现,从研究视角和内容方面来看。这些成果有一半归为“新闻传播”相关学科,归于“高等教育”类别的占比3.36%。成果中关于新媒体的基本理论、 实践运用以及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机遇挑战和深远影响等方面的研究成果较多,其中尤以传播学与营销学类成果居多;关于新媒体环境与思想政治教育相关的研究,主要是选取一些承载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社交媒体,借助传播学、广告学、营销学的视角来进行探讨;从成果形成的时间来看,以新媒体为研究对象和主题词的论文从1993年后开始出现。1993年至2005年期间相关研究成果呈现少量稳定逐年上升的态势。研究主要集中于新媒体的定义、内涵和外延等基础性研究,为后续深入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2006年开始相关研究成果增长速度大幅上升。2006年以后的研究主要属于实证性应用研究。主要包括新媒体的业务基础、新媒体的技术标准、新媒体对传统媒体的影响、新媒体的传播模式、新媒体的受众、新媒体对各个领域的影响等研究。2010年以来,相关研究重点关注用实证的方法对新媒体某些理论假设进行验证评估。很多研究成果具体探讨了微博、博客、飞信、微信等新媒体形态对思想政治教育领域具体影响、使用现状、改进策略等问题。以往的研究成果中,比较常见的研究框架包括:新媒体环境+思想政治教育某项具体内容,如新媒体环境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研究等。新媒体环境+院校类别+思想政治教育,如新媒体在民办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的影响及对策研究。新媒体环境+思想政治教育+机遇和挑战,如新媒体环境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遇到的机遇和挑战的研究。新媒体时代+事关思政课发展的某项能力建设,如新媒体时代高校思政课教师话语权重塑研究。

国外与新媒体相关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传播学、传媒学、教育学等学科门类,主要从时间维度和技术维度两个角度进行研究。由于国外没有“思想政治教育”这一中国特色非常鲜明的概念,也没有直接与思想政治教育相对应的学科专业,国外并没有把“新媒体”和“思想政治教育”并列进行考察的研究成果。

综合看来,以往与“新媒体”和“思想政治教育”相关的学术研究中,从一般层面论述“新媒体”和“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成果比较丰硕,但很少有研究专门关注思政类新媒体,并把它放在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视域下审视,以便推动思想政治教育达到高质量发展以求。与此相关的系统性、有具体实践意义的研究就更少。同时,以往研究中探讨思政教育如何适应新媒体环境的研究较多,而关注如何构建有助于新阶段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新媒体环境的研究较少。其中有些研究已经涉及到拓展思想政治教育新阵地和加强思想政治教育载体建设等问题。例如,杜亮的研究提出,新媒体背景下,高校应该重视载体建设、建构载体新阵地,更好开展高校思政教育工作[3]。李岩等人研究了如何利用各个类型的新媒体开展思想政治教育载体建设[4]。在这一方面接续展开深入研究,十分契合新发展阶段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要求,有助于整合形成新发展阶段思政类新媒体的集群优势,进一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科技优势高质量融合,不断增强基于新媒体环境的思想政治教育的思想性、时代感、吸引力和针对性。真正使新发展阶段的思想政治教育自觉、完整、准确、全面地体现新发展理念、形成新发展格局,更好服务于党和国家事业持续发展需要。围绕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本文既展开了宏观原则与运行机制的探讨,也对具体化、可操作的细化措施进行了尝试性探索。

三、实现思政类新媒体运用高质量发展的认识基点

“必须先研究事物,而后才能研究过程,必须先知道一个事物是什么,才能察觉这个事物所发生的变化。”[5]一段时间以来,虽然新媒体一词被广泛使用,但是新媒体的深刻内涵、技术特质及发展态势实际上并未受到应有和持续的重视。这导致新媒体等信息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运用出现简单化、形式化等问题。进一步廓清新媒体的深刻内涵和本质规定,感知新媒体的最新发展变化,是推动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前提。

(一)新媒体的内涵为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逻辑起点

“新媒体”一词1967年首先出现于美国。当时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技术研究所所长P.戈尔德马克在一份关于EVR(electronic video recording,电子录像)的商品开发计划书中将EVR 称为“New Media”。1969年,在美国传播政策总统特别委员会主席E.罗斯托向尼克松总统提交的报告书中,这一词汇多次出现,后来逐渐流传开来。早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新媒体等同于网络媒体,即“以数字技术为基础,以网络为载体进行信息传播的媒介”[6]。美国《在线》(Online)杂志曾将新媒体定义为由所有人对所有人进行的传播;美国新媒体专家凡·克劳思贝认为,新媒体就是广大传播者与接收者融合演化成平等交流者,相互实施个性化交流,并且能够以个性化的内容与方式同时服务于个体与大众的媒体;2001年9月28日,博客首创者丹·吉尔默在其博客中提出,网络基础上的新媒体(new media)就是“新闻媒体2.0”。报纸、广播等传统媒体或旧媒体(old media)是“新闻媒体1.0”。以博客、播客为代表的个人媒体统称为we media(“自媒体”,我们即媒体),它是“新闻媒体3.0”;在2011年出版的《新新媒介》一书中,美国媒介理论家保罗·莱文森把纸媒、广播、电视等一切在互联网产生之前出现的媒介称为旧媒介或旧媒体,而把互联网上出现的第一代交往媒介称为新媒介或新媒体,如电子邮件、iTunes 播放器等,他把互联网上的脸谱网、播客网、维基网等互动型交往形态命名为新新媒介[7]。

在国内学界和业界,清华大学熊澄宇等认为,新媒体也可以称为数字媒体或网络媒体。它是建立在计算机信息处理技术和互联网基础之上,发挥传播功能的媒介总和[8]。新媒体具有范畴的相对性、内涵的发展性以及所指的时代性等特点;中国人民大学匡文波把新媒体定义为借助计算机或具有计算机本质特征的数字设备传播信息的载体[9]。全数字化与高互动性是新媒体的本质特性;中国传媒大学宫承波指出,当今的新媒体是指以数字技术、互联网技术等新兴科技为基础,服务于受众信息需求的众多新工具和新手段的集合。新媒体包括新兴媒体和新型媒体。“新兴媒体是新媒体的典型形态,以网络媒体、手机媒体和(互动性)电视媒体为代表。”[10]新型媒体是以传统媒体为基础,借助高新技术发展出的衍生物,如户外媒体、车载电视等,我国第一本新媒体蓝皮书《中国新媒体发展报告(2010)》中对新媒体从广义与狭义进行了区分。广义的新媒体指借助互联网、数字技术、移动通信等高新信息网络技术而发展起来的媒介形态。它既包括新质的网络媒体等,也包括利用新技术对传统媒体进行改造升级之后衍生出的一些媒体形式。狭义的新媒体仅指具有明显特质并迥异于传统媒体的新型传媒,主要包括分别被称为第四媒体和第五媒体的互联网和移动网络。“这两种新媒体又可被统称为网络媒体。”[11]2011年出版的《新闻传播学辞典》中指出:“新媒体”的严谨的表述是“数字化互动式新媒体”[12]。它是借助数字技术,以计算机网络、无线通信网、卫星等为渠道,以电脑、手机、数字电视机等为终端,向用户提供信息服务的一种传播形态。“数字化”和“互动性”是其根本特征。

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随时都有光怪陆离的事情发生。就像前一分钟我打电话给我的男朋友秦明让他陪我去逛街他说学生会那边有事脱不开身,而后一分钟我就在一家餐馆靠窗的位置看到他正陪一位笑靥如花的女孩吃饭。我隔着玻璃窗看到他小心翼翼充满爱意地拨起那女孩洒落在脸颊的头发,彼此会心一笑。

综合分析可知,新媒体是一个具有相对性、发展性与鲜明时代性的概念。新媒体的内涵可以概括如下:以数字技术、信息网络技术和移动通信技术为根本依托,借助计算机或具有计算机本质特征的数字终端,实现全数字化与高互动性的信息传播活动不断衍生拓展的媒体形态集群。

(二)新媒体的特质为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根本遵循

深刻认识新媒体的基本特质,并在实际运用中“顺质而为”是实现思政类新媒体运用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新媒体的典型特征可以大致概括如下:一是超媒体性。尼葛洛·庞帝认为,超文本延伸出超媒体。这一观点完全适用于新媒体,新媒体不等同于任何具象的媒体形态或媒体组织。它更像是以超文本方式组合与传播视、听等多媒体信息,在聚合了多种媒体功能的基础上又超越了以往所有媒体功能特性的一种新型的信息生产与消费模式。二是强互动性。数字技术是新媒体的根基和灵魂,比特是新媒体的DNA。新媒体用户借助数字技术和信息网络平台便捷高效地进行互动交流,互动形态丰富多彩,互动方式灵活多样,互动的内涵与外延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而不断拓展。三是强渗透性。在网络社会中,信息日益成为“比黄金、货币和土地更灵活的无形的财富和权力”的新基础[13]。超媒体性、全数字化的高效互动使得新媒体具有了史无前例的共享性和超强渗透性。共享共创、协同发展成为了新媒体的一种内生品质与存在方式。新媒体的用户黏着度也因此大大提升,对用户的思想与实践的渗透力与影响力都大大增强。四是信息实践“全民DIY”。在日益完善的数字技术、网络技术与移动通信技术等高新技术的合力支撑下,精准化、小众化与个性化的信息服务可以更加高效便捷地轻松实现。新媒体的信息生产与消费过程因此实现了“真正的个人化”。“用户产生内容”(UCC)和“用户产生应用”(UCA)成为了新媒体的内核。信息价值的个性化发掘得到空前发展,信息传播的有效性大大提升。五是知识聚类功能强大。信息技术的强力支撑使得新媒体中的海量知识项可以按照不同需求基准实现自如聚合。这一特性使用户可以更加高效地感知瞬息万变的社会环境,构建更加精准的外部影像,更好推动自身发展与社会进步。

(三)新媒体的态势为推动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更好的空间

随着信息技术的深度发展,新媒体已经成为思想政治教育活动重要的展开空间、实施场合和依托载体,是思想政治教育社会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新媒体看似细微、随机、自发的碎片式影响,借助网络技术的放大聚合,可能对人们认知和实践产生难以预料的巨大渗透作用。跟踪审视新媒体发展的数字信息图景对于全面深刻地认识思想政治教育所面临的数字化环境,更好地建设发展思政类新媒体,推动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都有着巨大的现实意义。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44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数据显示[14],截至2019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为8.54 亿,互联网普及率达61.2%;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8.47 亿,手机网民普及率达到99.1%。这一报告还显示,2019年上半年,我国网民人均上网时长为27.9 小时,2018年底这一数字为27.6 小时。这一统计报告显示2019年上半年,在普通网民互联网应用中处于前4 位的分别是网络视频、搜索引擎、网络新闻、短视频,网民使用率分别为88.8%、81.3%、80.3%和75.8%。在手机网民互联网应用中处于前四位的分别是手机搜索、 手机网络新闻、 手机网络音乐、 手机网络游戏,手机网民的使用率分别是78.2%、78.0%、69.1%和55.2%。这一报告称2019年上半年,我国网络视频的用户规模为7.59 亿,网民使用率高达88.8%。近年来,随着移动互联网普及、大数据以及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加速应用,短视频以极低的技术门槛以及便捷的创作和分享方式迅速获得用户青睐,并超越长视频成为仅次于即时通信的互联网第二大应用类型[15]。2019年,短视频依然是移动互联网用户获取信息的主流方式。截至2019年6月,短视频用户规模已突破8.5 亿,用户每日启动短视频App 超27 亿次,同比增长24.9%;用户每日观看短视频超3 亿小时,较上年增加了约1.2 亿小时,超六成用户安装了不少于两款短视频App[16]。CNNIC 第47 次调查报告显示,截止2020年12月,我国网络视频(含短视频)用户较2020年3月增长7633 万,规模达9.27 亿,占网民整体的93.7%。其中短视频用户规模为8.37 亿,较2020年3月增长1 亿,占网民整体的88.3%[17]。《第45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指出,截至2020年3月,我国短视频用户规模为7.73 亿,较2018年底增长1.25 亿,占网民整体的85.6%[18]。根据Quest Mobile 发布的《2020 中国移动互联网春季大报告》,2020年3月,短视频用户总使用时长131 亿小时,同比增长80%[19]。2019年8月我国手机新闻客户端用户规模达6.2 亿,渗透率达53.9%,这意味着过半数的中国移动网民装有新闻资讯App[20]。根据艾媒咨询的数据,2019年我国在线直播行业用户规模增长至5.04 亿,同比增长10.6%,远远超过网民数量增速。202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全年移动互联网用户接入流量1656 亿GB,比上年增长35.7%。互联网上网人数9.89 亿人,其中手机上网人数9.86 亿人。互联网普及率为70.4%。

结合这些代表性数据及其他相关资料,从新媒体的发展态势中可以总结出如下四个特别值得关注的特性。一是流动变化性。网络传播的移动化、社交化、视频化等趋势使得新媒体移动化、大数据化和智能化等特点日趋鲜明。数字技术的发展,使得新媒体之间可以便捷地实现自组网,新媒体动态开放的特性更加突出。二是相对独立性。由于受到信息网络技术发展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制约,新媒体具有相对独立的发展演变轨迹。人类在运用主观能动性引领管控新媒体有效服务于社会发展与人类进步的同时,也应该充分尊重新媒体自身演化发展的相对独立性和客观规律性。三是贴合吸附性。新媒体正全面深度融入社会实践的各个方面,各类新媒体应用与广大用户的多样需求日益实现精准贴合与对接。新媒体的吸附能力越发增强,用户对新媒体的依赖度日益提升。四是思想引领性。随着新媒体泛在化、平台化特点益发凸显,“微传播”逐步成为一种主流传播样态。新媒体的显性或隐性思想舆论引领潜能在不断释放,社会影响力日益拓展。10-39 岁网民成为“微传播”受众的绝对主体。这一年龄段涵盖了理想信念和价值观培塑的所有关键阶段。这一网民群体的信息摄取能力与实践转化能力都很强。他们进行信息实践的意愿最为强烈,新媒体对他们的思想引领力尤其不容忽视。

四、妨碍思政类新媒体运用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堵点

新媒体在不同领域的具体应用衍生出了不同类别的媒体形态亚群。主要服务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各类新媒体共同构成了思政类新媒体。这一概念的内涵可以概括如下: 以数字技术、信息网络技术和移动通信技术为根本依托,借助计算机或具有计算机本质特征的数字终端,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实施全数字化高互动性的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传播活动,使信息接收者逐步形成符合一定社会、一定阶级所需要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的持续衍生的媒体形态集群。近年来,在信息技术尤其是新媒体应用与社会生活持续深度融合的外推力,以及思想政治教育回应时代诉求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内驱力的共同作用下,思政类新媒体呈现出积极创新的良好发展态势。与此同时,妨碍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堵点依然存在,思政类新媒体传播力的日益提升尚未有效转化为与之相匹配的舆论引导力和思想引领力,这类新媒体的整体传播力、竞争力和影响力还有较大提升空间。

(一)“互联网+”的思想政治教育理念和模式还未真正建立和有效运用

当前很多思政类新媒体从设计构建到实际运行等诸多方面都未摆脱传统思维的深远影响。例如,仍然沿用传统媒体以时间为轴的线性流模型来供给思政教育类信息。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思政类新媒体中广泛存在下载量少、活跃用户很少甚至基本没有等问题。必须深刻认识到传统媒体视域中的受众已经演变成了现代信息社会中的用户,现代用户的信息消费习惯、消费模式和消费能力已经发生了永久性的深刻变化,这对思政教育类信息的供给侧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这些新变化与新要求不容忽视、轻视甚至无视。然而在现实环境中,很多思政类新媒体仍然沿用了传统媒体时代的“受众”思维而非互联网时代的“用户”思维。思政教育本质上使用的是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互联网”的模式,而不是顺应了信息技术自身特质及内在规律的更加符合发展需求的“互联网+”的模式。虽然传统的“受众”思维有助于对思政类新媒体的传播内容进行流程化生产与严格把关,从而确保高质量内容的竞争优势。但是过度使用“+互联网”的模式使得很多思政类新媒体已经异化成了传统媒体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的“数字化平移版”。这使得思想政治教育传统的内容竞争优势在汹涌的信息大潮中并不能自动转化为现实竞争优势,甚至会引发内容优势被逐步弱化吞噬的危险。

(二)一些思政类新媒体在建设和使用过程中同质化现象严重

当前思政类新媒体蓬勃发展的势头十分明显,与此同时,很多不同级别的思政类新媒体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呈现内容、互动形式、功能属性等方面基本相同,建设和发展定位不够精细,个性特色不够鲜明和不够接地气,吸引用户、聚拢用户的能力较弱,没有实现特色化差异化发展,活跃用户规模较小,用户黏性不足等问题。在内容建设方面,思政类新媒体的传播和教育实践中很大程度上仍然存在着抽象的多、具体的少,理论的多、现实的少,观念性多、实用性少的问题。配方陈旧、工艺粗糙、包装不够时尚、点击率不高的问题也仍然存在。在互动形式方面,当前思政类新媒体中广泛采用的互动形式大多局限于点赞、评论、转发等基础性浅层次低强度互动类型。单向互动趋向十分明显,双向互动和多向互动相对缺乏,对于新的互动形式的探索拓展不足,高质量的深度互动十分稀缺。用户的代入感和参与度较弱,参与热情不高且难以持续。用户“活性”普遍不足,用户“流量”十分不稳定,有效沉淀下来的忠诚用户数量十分有限。在功能属性方面,存在模板单一和型号单一的现象。很多思政类新媒体在坚守宣传教育属性的同时,在开发运用新媒体的其他特性实现教育功能方面所做的努力探索不够。比如可以把新媒体的社交属性、娱乐属性等作为特色亮点来挖掘运用,以便拓展引发用户共鸣的“共情点”,实现“形散神不散”“异形同质”“异曲同工”的教育效果。

(三)一些思政类新媒体创新实践的质量有待进一步提高

为了增强吸引用户、聚拢用户的能力,许多思政类新媒体进行了一些改革创新实践,增加完善了基本标配功能,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功能设计方面的不足。但是一些思政新媒体的新增功能与思政教育总体目标存在不协调、不融合甚至相矛盾之处。许多改革创新举措大多困于形式上聚合式设置的瓶颈。一些思政教育栏目或单元进行了形式上的聚合性“拼单”,只是实现了产品功能的堆砌杂揉。但是同一聚合功能的构件之间缺乏有机关联,层次感不明晰,系统性不强。许多思政新媒体主要局限于产品功能的局部改版,而各个新媒体自身的整体性发展方向和发展路径不够明晰。一些思政新媒体产品功能的栏目设置与分类逻辑,还有着非常深刻的传统媒体内容生产的“传者思维”的印记,没有有效契合新媒体用户的使用习惯。很多创新后的服务功能并未有效发挥,用户对新增功能的实际使用体验感并没有太大改善。思政类新媒体迫切需要进行更高质量的改革创新。

(四)一些优质教育内容与新媒体技术的优势融合效应还需进一步增强

思政类新媒体有着凝心聚力、实施正向思想价值引领的职能定位,传播的内容大多正气充盈。但是在具体实践中,由于在新媒体的技术特质、新媒体用户的使用心理、传播内容的个性化、差异化、精细化处理等方面考虑不足,导致优质教育内容的传统优势与新媒体技术优势未能实现有效整合,很多优质思政教育内容的教育效果往往差强人意。例如,在共青团中央和中国长安网的抖音、快手号中经常会推出很多寻找英雄、致敬英雄等英雄主义主题的思政教育类短视频。视频中经常出现英雄家属接受采访时泣不成声、遗体告别时悲情沉重等场景。这些内容固然有触动人心、激发共情的作用,但是如果不注重差异化、精细化技术细节处理,势必会给用户带来不好的使用体验,甚至损害传播教育效果。评论区的一些用户留言明显偏离了崇尚英雄、学习英雄的价值导向,甚至出现了远离英雄、误解英雄等噪音杂音。这些都是进一步提升教育实效必须认真思考和有效解决的问题。

(五)一些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的现实紧迫感不强

由于思政类新媒体具有非常鲜明的公益性,这类新媒体在运营实践中对成本核算、投入产出、绩效评估、动态优化等方面的关注度与商业类新媒体差距较大。很多商业类新媒体在有效完成流量变现的同时,精神影响力和思想引导力也在稳步增强。相比之下,许多思政类新媒体传播力与影响力不相匹配的问题比较突出。然而,面对来自商业类新媒体以及其他互联网应用日益增强的巨大竞争压力,思政类新媒体的危机意识却不够强烈。思政类新媒体应把在巨变的媒体环境中全面提升竞争力、影响力作为一个需要认真谋划、精细实施的重大工程来科学对待,力争使思政类新媒体的思想影响力与其日益增强的网络传播力同步增长、良性互动,持续优化生存策略,实现自身全面做强。

五、推动思政类新媒体运用高质量发展的实践落点

为了推动思政类新媒体运用高质量发展,应该立足实现高质量发展的认识起点,紧盯妨碍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堵点,找准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实践落点,推动思政类新媒体创新发展和持续做强。

(一)坚持党的全面统一领导,优化思政类新媒体的版图格局

坚持党对教育工作的全面统一领导是确保教育事业正确发展方向、 确保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圆满完成的根本保证。党的全面统一领导也是推动思政类新媒体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根本保证。在坚持这一根本原则的前提下,应该深刻认识到信息技术的深入发展已经使新媒体的实施主体日益由组织转变为个人。鉴于此,思政类新媒体应鼓励多元主体协同发力,应设法构建分布式结构,而不是集中式的格局。对民间传播力量从内容、运营、管理等方面实行有效监督管控,鼓励它们在坚守正确政治方向的前提下,持续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化水平,不断提升思政教育内容的品质。有效把民间传播力量吸纳到思政教育新媒体版图的总体布局之中,并借机对思政类新媒体的传播梯队进行优化升级。进一步提高思政教育载体的渗透性、可及性、针对性和高效性,推动思想政治教育新媒体平台整体实现从看重强“过程”到侧重强“效果”的升级转变,有效构建并持续完善思政新媒体传播矩阵,创新挖掘商业新媒体的思政教育潜力与价值,尽力扩展思政类新媒体的用户覆盖面,持续加强传播手段和话语方式创新,使思政类新媒体更加鲜活,更具时代感与吸引力。思政类新媒体要设法充分利用短视频这一符合用户信息阅读习惯改变,符合时代与技术进步方向的信息传播方式。充分借助包括商业短视频平台在内的各类短视频平台,并根据不同平台特点对思政教育内容在风格定位、用户群体、运作模式等方面进行量身定做,提高思政类新媒体传播内容的针对性、多样性、有效性,避免同质化传播,实现垂直化、场景化传播,为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奠定更加坚实宽广高效的依托平台。可以借助民间传播力量和商业新媒体形式多元、内容丰富的优势,与传统的思政类新媒体的内容优势形成互补,扭转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刻板说教的既成印象,增强思政类新媒体的亲和力和影响力,合力寻找思想政治教育“共情点”,实现立德树人“同频共振”。

(二)借力大数据技术,提升思政类新媒体产品供给侧改革力度

在当今大数据时代,世界的本质就是数据。由“结构数据”信息与“非结构数据”信息构成的大数据是人们获取新认知,创造新价值的重要源泉。大数据深刻影响着人类的价值体系、知识体系和生活方式。当今时代可知性是绝对的,不可知性是相对的。大数据为更加深刻地认识人,更高质量地引领人,更好地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立德树人的价值功能提供了利器。在思政类新媒体运用中,要善于通过云计算对思想态势相关的大数据进行挖掘、分析、预测,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决策的精准性和有效性,要善于挖掘释放大数据中隐藏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善于运用人工智能算法和“兴趣引擎”,借助新媒体中“社交链”的筛选、沉淀功能来提升思政类新媒体内容质量,提高优质思政教育产品的产出效率,避免很多思政新媒体因为更新周期长、内容太单一、互动频率低等原因而变成“僵尸号”。此外,还要从资金供给、技术支持、人才保障、考核评价、制度支撑等方面对思政类新媒体供给侧进行全面优化,力争形成活力充盈、竞争有序、评价科学、激励有效、机制顺畅、优质高效的思政类新媒体供给侧。同时通过与用户的高效互动来动态追踪需求侧的演变态势,并及时有效回应需求侧诉求,持续提升思政类新媒体的用户流量,积极主动地对需求侧进行科学引领与管塑,彻底改变重数量、轻质量、重内容发布、轻效果评估、跟风化、同质化的发展倾向。

(三)凸显“用户思维”,优化思政类新媒体用户体验

很多思政类新媒体虽然拥有一定数量的用户,但由于缺乏“用户思维”,客户端的信息大多由媒体平台提供,用户对依托新媒体平台展开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关注度有限、参与度不足、好评度不高。必须深刻认识到,当今世界的构成单位已经完成了从原子向比特的转变。这为用户深度卷入新媒体运用提供了潜在可能和实现路径。思政类新媒体能否高效地为用户提供零距离互动交流的便利,给予用户隔屏的注视感,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这些新媒体能否拉近与用户的距离,增加参与度、亲切感和情感共鸣,增强用户黏性,提升思政类新媒体产品的口碑。这直接影响着用户体验,决定着思政教育的最终效果。因此,思政类新媒体在发挥好“独白式”信息传播与思想教育方式的同时,应该尽可能多的以对话的形式进行信息沟通与思想教育。应该更加重视强化互动反馈机制建设,强化交流与反馈,挖掘思政类新媒体的社交属性。思政类新媒体可以尝试打通各类用户数据,建立和维护好端内社群,提高活跃用户数量,借助年轻态社交推动此类媒体实现主动社交化。可以借助与“学习强国”App 所采用的积分制相类似的举措来激励用户关注、维护用户黏性,让优质UGC 内容不断融入,持续为思政类新媒体平台供应新鲜血液。培育和完善思政类新媒体中“原创+自媒体+社交”的信息传播与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使用户成为思政类媒体的渠道、生产力和可沉淀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使短视频等发展活力巨大的新型传播形式有效服务于思政类新媒体的高质量发展。这将有助于思政类新媒体平台及时顺势完善教育内容、教育形式和传播策略,以便持续优化用户体验,提升教育效果。

(四)强化新技术应用,培育思政类新媒体发展新动能

网络信息化时代用户群体已经逐步形成了快捷精准获取有价值信息的信息消费惯性,这也已经发展成为一种主流的信息使用习惯。同时网络信息化时代社群化现象日益显现,信息资源具有明显的开放共享性,信息产品的自动生产能力日益增强。传统的信息生产模式已被解构,公众参与和认同的重要性愈加显现。面对这样的形势,思政类新媒体在优化版图、提升内容、优化体验的同时,尤其要注意着眼时代发展趋势,积极寻找和培育发展新动能。有学者研究指出,“除了本身科学性的强化,主流意识形态还需要适当地改变自己已有的文化形象和叙述方式,以求获得更大的吸引力”[21]。思政类新媒体同样需要改变文化形象,优化叙述方式,提升发展质量。除了大数据技术以外,思政类新媒体应该强化对虚拟现实、算法、VR/AR/MR、可穿戴设备、云计算等技术的应用。借助新技术主动向用户智能化推送个性化教育内容,实施有针对性的思想价值引领,增强用户使用思政类新媒体的舒适度,增强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内化效率和渗透力,提升用户对思政类新媒体的粘合度和主动获取思政教育信息的自觉度。强化新技术运用,有助于使思政类信息实现由“平面化”向“立体化”“沉浸化”的转变,有助于提升思政类信息表达的“场景感”,有助于争夺用户注意力资源,实现思政教育类信息传播的社会效用最大化。这些都将有效转化为推动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思政类新媒体有望成为广大用户日用而不觉,并潜移默化中接受思想价值引领的生活必需品。

六、总结与展望

20 世纪60年代美国传播学者格伯纳等人提出的“培养理论”认为,现代传媒所展示的“象征性现实”深刻地、长期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和理解。可见,关注和研究新媒体与思想政治教育的高质量融合有着深厚的学理基础,在这一方面的研究值得继续深入展开。为了深入推动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进一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质量效益,在未来的相关研究中有三个方面值得特别关注。

(一)深化理解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移动优先策略,让主流媒体借助移动传播,牢牢占据舆论引导、思想引领、文化传承、服务人民的传播制高点。”[22]关于思想政治工作的创新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曾经强调:“要运用新媒体新技术使工作活起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23]习近平总书记与此类似的相关重要论述,涵盖了思想政治工作的系统谋划、守正创新、内涵式建设发展等许多方面。对这些与思想政治工作、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理论课等相关的重要论述,要进一步深入理解精髓要义,感悟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内涵,找准研究和实践的发力方向。

(二)坚守思政类新媒体,铸魂育人根本属性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一书中指出,“摄影本身无法再现无形的、遥远的、内在的和抽象的一切。它无法表现‘人’,只能表现‘一个人’;不能表现‘树’,只能表现‘一棵树’”[24]。对于为思政类新媒体提供巨大支撑的海量感性素材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在思政类新媒体的高质量发展中,必须对视频图片等各类绚丽的光影素材综合施策,有效防控感性素材挤占抽象与理性思维发展空间,仅仅满足使用者浅层次感官需求的潜在风险。防止思政类新媒体助长使用者形成“观光客”的认知习惯和思维模式,警惕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实践中出现的教学主旨异化、教育内容俗化、教学时间过度碎片化等问题。应有效借助思政类新媒体“把信息爆炸环境下获得的碎片化、快餐化的知识,通过师生情感交流和智慧启迪,推进学生价值观的构建和思辨力的提升”[25]。总之,无论思政类新媒体如何创新发展,都必须始终坚守其铸魂育人的根本属性,坚守鲜明的政治性、人文性与思想性,防止思想政治教育的严肃性、真理性和价值性被新媒体消解。

(三)借力网络信息前沿技术超前谋划思政类新媒体未来发展

我国已经进入了奋进第二个百年征程的新发展阶段,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符合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理论逻辑、历史逻辑和现实逻辑。新阶段的思想政治教育不仅要服务于“三新”大背景下其他事业发展,也要勇于和善于运用“三新”的精髓推动自身持续完善。实现思政类新媒体高质量发展是推动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有力抓手。应该紧盯网络信息技术发展前沿新趋势,大胆将信息网络技术最新成果稳妥应用服务于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适度超前做好思政类新媒体未来发展趋势的研判预设。这将有助于使新技术的工具价值与思想政治教育的人文价值相辅相成、浑然一体,牢牢把握新发展阶段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动性,打造出更加适应国家实现由富到强、历史性跨新发展要求的智慧型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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