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人生

2021-02-26 01:47霜凝
中国民族博览 2021年23期
关键词:总理

唐双宁,字霜凝,知名文化学者,诗人、画家、散文作家、书法家,中共党史研究专家、中央文史研究馆特约研究员、中国中共文献研究会副会长。中华诗词学会顾问,中国楹联学会名誉会长,,中国作协会员,中国书协会员,李可染画院名誉理事长、研究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曾长期从事金融工作,现主要从事文化研究与艺术创作。

艺术创作方面:

绘画作品受邀参加第58届威尼斯双年展,并被卢森堡国家历史与艺术博物馆、中国美术馆、李可染画院、今日美术馆、龙美术馆、厦门大学、中央文史研究馆等国内外艺术机构收藏,在中国美术馆、龙美术馆、今日美术馆、李可染画院美术馆、皇城艺术馆、银帝艺术館、凤凰中心等展出。曾在中国美术馆、军事博物馆、上海美术馆、山东博物馆、广西博物馆、荣宝斋等举办书法个展和国家博物馆、西泠印社的书法联展,书法作品被人民大会堂、国家博物馆等收藏;曾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厦门大学、南开大学、香港城市大学、龙美术馆等举办书法展和艺术讲座。

文学创作:

创作诗词近千篇,著有诗集《霜凝诗词选》、《若水斋诗集》等;出版散文集《负笈集》 、《唐双宁自选集》 等 ,共计100多万字。 散文《毛泽东的气质》入选《2014年中国随笔排行榜》; 曾在《光明日报》、《人民日报》、《人民文学》、《中华散文》、《诗刊》、《北京文学》等多个权威刊物发表文学作品。

我从小喜欢诗书画、文史哲。诗,写过古体、旧体、新体,既写诗,也填词。算起来也有几千首吧,但大多随涂随丢了。退下后有了闲暇,找到三百多首,主要是近几年新作,承蒙作家出版社抬爱,出版了《霜凝诗词选》,贺敬之先生题写书名,叶嘉莹、郑欣淼先生为之作序,自是非常感谢。

我现在能找到的最早的诗作是1966年不满十二岁时写的《闾山》“期期心相闻,今日觉尤亲。峰上松烟霭,阶前草碧茵。石棚飞瀑泻,海寺白云真。恨见时虽晚,闾山有后人。”但坦白交代当时并不懂什么平水韵,原作是这样的“期期早相闻,今朝始登临。山上松似烟,岭下草如茵。石棚泻飞瀑,海寺拂流云。相识恨见晚,枉为闾山人。”平水韵这首是后来修改的。

我虽喜欢诗书画、文史哲,但命运弄人,却从事了一辈子金融工作。说来话长,起因是1978年恢复高考,我时任一家工厂的宣传干事、党办秘书。当时文科高考共五门:政治、语文、数学、历史、地理。按说政治题对我是小菜一碟,二十几分钟就答完了。但当时没好意思立即交卷退场,第一遍的试卷觉得有些潦草,索性就又抄了一遍。抄了不到一半,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当时不知哪根神经作用,觉得可以退场了,就没再继续往下抄。退场时规定卷纸不准带出,两张券纸就都留在了考场。结果一张判了九十多分,一张判了四十多分,按四十多分的试卷计算了总分,并被当时的辽宁财经学院今天的东北财经大学录取了。当时允许查分,经查发现了少计四十多分,经向招生办交涉,承认了计分有误,但当时录取已经结束,征询个人意见,如果不愿意被录取可以明年再考。事已至此,就这样走进了财经院校,毕业又被分到基层银行,三十出头就当上了处级干部,四十几岁又从人民银行分行行长任上调到总行,把当时央行货币政策、支付服务、金融监管三大职能的司局长全干了一遍后,又成为了中国银监会的副主席。在此期间,别人眼里已是时代的宠儿了,自己当然也是心满意足,唯有一憾就是自己的所爱不敢拿到台面,怕被说为不务正业。但兴之所至按耐不住,业余也创作了不少。2006年1月8日是周恩来总理逝世三十周年的日子。我们这一代人对周总理有着特殊的感情。那天早上,大概四五点钟,不知什么原因,我突然惊醒,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我下意识地打开电脑。我过去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打开过电脑。我突然发现,这天是周总理的忌日,是周总理逝世三十周年的忌日。周总理,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三十年了, 网站上的留言像雪片一样,怀念,怀念,无尽的怀念;我的泪水像潮水一样,止不住,止不住,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我就一口气写下了这首长诗《周总理逝世三十周年祭》(附后)。

这首诗传播的很广,很多微信公众号都是十万加。最近手机的一个微信群里的一个朋友,偶然在北海公园还拍到一位老人向游客朗诵这首诗。看到这条微信我当然也十分欣慰和感动。这是后话。

2007年光大集团资不抵债濒临破产,中央派我去救火,出任董事长兼党委书记。中央的决定我必须服从,但个中苦衷唯有自己知晓。按照当时业界的普遍说法是光大“改革找死,不改革等死”,谁去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本来原来工作正顺风顺水,突遇此变,一首《沁园春·三峡大坝泄洪有感》,很能说明当时的复杂心情:

呼啸西来,盖地铺天,万里马嘶。却横天一坝,迎头矗立。忽闻四面,故楚歌吹。末路英雄,佳人相对,垓下凄凄泪别离。抬双眼,任平湖如镜,忍做催眉。

说人且莫伤悲。昔勾践柴薪尝胆时。聚江东子弟,西陵解锁,千堆白雪,大浪如狮。落叶西风,旌旗漫卷,横扫荆襄事可期。凭韬悔,若包羞忍耻,便是新碑。

到光大集团工作后,真正使我彻底想通的还是那首《周总理逝世三十周年祭》和周恩来精神——顾全大局、忍辱负重。思想通了,一通百通。到我2017年退休时,光大集团已成为世界500强企业。当时的一首《相见欢.梦中秋》,就是自己个人的内心独白:

恍惚一梦床头,又中秋,十载圆缺多少喜和忧?

夜难寐,婵娟泪,未空流。堪慰终圆顶上小银钩。

退下来后,我的上述个人爱好也从“隐蔽战线”转入公开战线了。家中小院有个篮球架,偶尔投投篮,写了一首七绝 “未到中秋月不圆,婵娟寂寞有谁怜。亷颇小试仍能饭,一路扶搖上九天。”晚上家中茄子黄瓜就小酒,也吟上一首 “翡翠黄瓜碧绿光,仙茄紫气百回肠。银丸圣薯红须麦,金酱琼浆玉液香。”体检指标正常,更是高兴的唱出“莫笑当年楚女痴,春风吹瘦柳条枝。老身几度频重组,飞燕廉颇未可知。”

我诗词创作的体会,第一,诗言志,诗是生活的产物,更是内心的表达。庚子春突发新冠疫情,我写了一百多首旧体诗词,《忧全球疫情》写到“频传羽檄小球危,独锁家门面壁痴。书似青山常乱叠,灯如红豆遍相思。云缠高阁天来赋,雨打西墙地落词。砖石生情忧作句,一楼土木一楼诗。”一首《渔家傲》还写到“霪雨绵绵天裂缝,残烟缥缈熏风动。最是今年阡陌痛。瘟神弄,桑麻惆怅人沉重。四海疫剳悲与共,玉盘恰似相思洞。心事一楼谁寄送。愁难控,耕云锄月忧心种。”;另一首《庚子惊蛰》写到“惊蛰春风笼万家,山披阳气水披纱。雷行天裂江吞雨,耜走田开垅吐芽。新柳将飘新柳絮,老杨欲放老杨花。不知何日龟蛇醒,云梦湖边共晚霞。” 武汉解禁时,又写了一首: “大湖襟抱向天开,地展星罗十万枚。华夏一盘同布阵,荊襄千里共驱灾。连波楚水西江溯,接脈巫山北岭来。云泽唏嘘情一盏,龟蛇泪雨祭三杯。”没有抗击疫情的伟大斗争,是写不出这些作品的。

第二,诗是诗人的不吐不快,诗人一定要真性情。苏东坡因乌台诗案,曾发誓不再写诗,可本性难移,一出乌台,就吟了一首“百日归期恰及春,余年乐事最关身,出门便旋风吹面,走马联翩鹊啅人。却对酒杯浑似梦,试拈诗笔已如神。此灾何必深追咎,窃禄从来岂有因。”苏东坡就是苏东坡。他的真性情就决定了他一定要以吐为快。反过来讲,没有真性情,就写不出好诗。苏东坡因“日啖荔枝三百颗” 、“报道先生春睡美”,而遭嫉一贬再贬。我为他写了一首《读苏轼<纵笔>诗》“愈是才高愈是痴,道人好意谪人悲。藤床小阁依然睡,只管听钟莫写诗。”他如果只啖荔枝只爱春睡,不去写诗,也没人会再想到他。可苏东坡就这个秉性。只是我们现在同苏东坡的时代不同了。这是诗人的大幸。

第三,诗书画是一体的,是可以打通的,打通后是可以互为促进的。书法挥毫的同时,我吟出“斗室苍茫起紫烟,心河九曲任蜿蜒。毫锥裂岸雷霆滚,尺素崩涛赤电穿。志在八荒无酒醉,神充五内有人颠。游魂已附龙蛇去,不记霜凝不记年。”泼墨丹青我也写了很多诗词,特别是我近年迷上了抽象绘画,我认为艺术的本质是美,艺术特别是抽象艺术,是人类共通的精神语言。这种美可以打破宗教和各种文化差异的边界,为人类共同接受。 如果一般艺术由于阶级、种族、宗教的原因难于被人类共同认同,那么艺术中的抽象艺术,可以把人们从阶级、种族、宗教等各自不同的具象外化之中抽出来,抽出人类共性的真善美,抽出人类的心中之象,解决人类的终极关怀问题。我的抽象绘画分为反皴画法为主的宇宙万象系列、泼皴折流画法为主的知白守黑系列、泼染画法为主的大美自然系列、皴擦画法为主的现代抽象系列等。我自以为之所以迷上了抽象绘画,与我的诗词爱好有很大关系。

诗有诗源、诗魂、诗容。上面说的诗是生活的产物就是诗源,诗言志就是诗魂。诗容,我以为可以包括三个方面。一是韵律。我以为如果不讲韵律便不成其为诗,或可称为散文。二是旧体的平仄、对仗、押韵。既然是旧体,既然冠以绝、律、词牌,就要严格按平水韵,词林正韵的要求去规范。旧体当然也可以用新韵,但要标注为好。三是赋比兴。赋是铺陈叙事,比是比喻、类比,兴是托物言志。对于诗容的平仄对仗押韵,我以为既要知律依律,也要在关键处不为律所缚。如苏东坡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将五、四、四断句写出“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后人王国维评论此词才情境界凌驾原唱之上,同侪晁补之称“居士词横放杰出,自是曲子缚不住者”。清人赵翼云:“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种知律依律前提下的关键处极例又不为律所缚,使苏东坡能跳出词浅吟低唱的条条框框,自开一派。

当年霜降时节,我写了一首“离雁声声翅未收,凭空抖落一天秋。公平最是霜天降,地上誰家不白头。”白头,是自然规律。“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白头绝不是消极。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提出“诗意的人生”。白头,通过诗意人生可以重新染就。

最后,我想借《霜凝诗词选》的出版,借这篇小文,祝所有人都能过上——诗意人生。

周总理逝世三十周年祭

2006年1月8日晨和泪而作

霜凝(唐双宁)

料得年年断肠日,

定是岁岁一月八。

今日人人肠更断,

总理一去三十年。

今日断肠更断魂,

三十年来不归人。

三十年来挥不去,

唯有总理长相忆。

长忆总理在身前,

三十年来不曾眠。

长忆神州十亿心,

十亿人心谁最亲?

十亿人心忆总理,

长忆绵绵谁堪比?

十亿人心忆恩来,

长忆悠悠悲满怀。

最忆当年痛失声,

神魂无主大厦倾。

最忆当年乐低迴,

神州无人不泪垂。

最忆十里长安街,

长街作证花如雪。

最忆当年天安门,

宫门广场悲歌吟。

三十年来问青山,

告我周公在哪边?

国土九百六十万,

周公骨灰都不见。

三十年来问大地,

谁说总理无儿女?

十亿人民十亿心,

都是总理好儿孙。

三十年来问大海,

总理胸襟有多深?

总理胸襟海样深,

多少委屈暗自吞。

三十年来问高天,

世上何者盖昆仑?

总理肝胆高入云,

昆仑也要让伟人。

三十年后遍金银,

總理身后无分文。

三十年后锦罗缎,

总理旧衣谁来换?

二十七年好总理,

功名利禄不见你。

二十七年西花厅,

西厅灯火代代明。

七十八年寿多少,

寿命自有人心晓。

七十八年寿比山,

青山此时亦无言。

青山尚有崩塌时,

君逝犹生万万年。

万年万物皆可迷,

唯有人心不可欺。

人心自有人心力,

欺人心者终被弃。

十亿人心一杆秤,

唯有人格最可称。

十亿人心称有无,

总理英魂天地留。

天地沧桑皆尘土,

世上何人称不朽?

不朽二字是精神,

独把不朽留与君。

黄河长江有尽时,

总理精神无穷尽。

泰岱华岳松不老,

总理精神华夏根。

三忆总理杯高举,

杯倾都做泪如雨。

三忆总理泪长流,

流到天涯无尽头。

三哭总理肝肠断,

夜半茫茫都不见。

三哭总理已无泪,

夜半独自向天跪。

夜半三哭周总理,

双宁长跪不敢起。

长跪长将心自扪,

唯将此心对天陈。

长跪长哭不能语,

对天唯念好总理。

苍天可知我心恸?

夜夜枕上相迎送。

苍天可知我心悲?

寒衾伴我梦里追。

苍天可曾知我心?

我心耿耿对星云。

苍天可曾知我意?

我对孤灯长相泣。

哭问苍天意如何?

我替君死伟人活。

君活我死终无憾,

吾侪了却此心愿。

君不能活我亦去,

君不能活我不还。

与君一同上九天,

与君九天月里眠。

九天同眠年复年,

年年与君长相伴。

年年与君长相伴,

相伴直到九天九地都不见,

相伴直到九天九地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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