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态势转变下的彝族村落空间形态研究
——以四川省迤沙拉为例

2021-03-01 07:04张晶晶
关键词:沙拉态势彝族

张晶晶

(西南交通大学 建筑与设计学院,四川 成都 611730)

传统村落作为农耕文明的重要载体,是中华文化的发源地,传统村落的发展对中国社会文化、经济发展有着深刻影响。时至今日,先后共有6 819个村落被列入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名录,但是也仅仅止步于评选,传统村落仍旧面临着巨大的发展困境。村庄特色缺失,地域文化失语,空间形态无根[1]等多重现实问题使人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传统村落保护的思路和方式。村落文化形成于村落长期发展过程,是一种反映村民人文意识以及地区民俗习惯的大众性文化[2],是传统村落的重要灵魂。究其根源,村落文化是由多种文化不断进行传播、涵化、演变发展而来。而文化态势作为影响文化传播结果的关键要素,探究文化态势差异化视野下村落空间的演变和发展,有助于将外在空间形态和文化内核相结合进行对村落空间变迁规律的文化解释。深入挖掘文化与空间的关系,梳理村庄发展历史,探寻传统村落发展模式及规律,对传统村落的保护开发以及文化发扬具有重要意义。探究如何利用村落文化,挖掘村落内在生命动力的发展新途径,有助于扭转传统村落日趋衰败凋亡的发展局面,实现传统村落可持续发展。

由于城市化进程的差异,我国对传统村落的研究晚于一些发达国家。早在1930年法国就开始注重对传统村落的保护,国内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通过梳理发现现状研究主要从地理学、城乡规划学、社会学以及历史学、旅游学等多领域进行展开。

地理学领域主要是对传统村落的人地关系、聚落环境[3]、选址等方面进行展开。例如陈小辉、邹雪妹等人以人地关系为落脚点探讨闽南传统聚落的社会空间演变规律,研究指出聚落演变的内核驱动力是村民社会需求,且聚落始终保持着“山-水-田-宅”的传统格局[4]。

建筑学注重单体建筑[5]、风景园林学侧重传统村落景观特征与文化传承之间的联系与逻辑[6]的研究,而城乡规划学领域更加注重村落整体性、系统性分析,探究传统聚落发展的规律。同时也对村落文化的传承、村庄的发展模式与路径以及乡村治理等研究方向进行深入。有些学者将村落文化作为建设和开发传统村落的切入点,例如杨贵庆指出可以通过村落文化的挖掘、制度构建、风俗延续等多种方式探寻历史文化村落再生的发展路径[7];鲁可荣通过重构乡村集体记忆探究传统村落可持续发展的建设路径[8];高长征等人则是通过解析村落文化与空间之间的内在关系,基于文化共生度模型分析传统村落现状提出针对性策略[9]。

现状彝族村落研究大都集中在社会学、历史学层面,侧重于对民族文化、民族发展史等方面的探究。少量的建筑学科研究范围也仅限于大聚居区,例如凉山、楚雄等地,研究内容从民居建筑[10]逐步扩展到民族聚落[11],虽然取得一些成果,但是处于多学科视角下的彝族村落研究匮乏,村落形态与历史、文化、社会等互动关系研究不足。特殊的地理区位使得彝族受到多重文化的影响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民族村落形态。以彝族村落为研究对象探讨文化态势转变的影响要素和不同文化态势影响下的村落空间形态差异不仅可以有助于彝族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开发,同时可以梳理彝族民族发展脉络,实现以多维角度探寻民族建筑文化规律。

一、相关概念

1.文化态势

“态势”本意是指事物发展的形势及状态,后来引申为主体对其他事物的态度和发展趋势。“文化态势”是从社会学视角对文化交流发生时主流文化群体的态度和倾向进行阐释。其中主流文化群体是指社会秩序主要参与者,例如村民等。作为促进民族文化发展的关键要素,外来文化入侵于民族文化而言既是机遇又是挑战。不同的社会变迁进程作用于民族文化使得其对外来文化选择态度存在差异,而这种差异作为主流群体自主性的表现,决定了文化发展方向,影响文化变迁进程。文化态势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对外来文化的拒绝抵制即文化排斥,另一种则是对外来文化积极吸收的文化包容。在本文中文化态势是指当外来文化(即汉文化)传播到彝族地区,彝族人民对汉文化进行吸纳或抵制的一种表征现象。

文化作为社会子系统,具有防止其他文化入侵维持自身特征的调节机制[12]。文化态势作为文化接触的前提和关键,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同的文化态势决定了民族文化不同的发展方向,从而改变村庄的发展模式以及空间形态。

2.文化排斥性和文化包容性

当外来文化试图融入本土文化,而本土文化抵制文化侵略,恢复原先生活方式[12]、传统文化和仪式的表现即为文化排斥现象。与贝利所提出的在移民文化适应过程中的隔离反应[13]相似,文化排斥表现为外来文化无法进入主流群体和外来群体无法获得主流文化,实质是对自身文化纯洁性、完整性的保护,避免自身文化被污染和侵蚀[14]。

文化包容性是指主流群体对外来文化持有宽容、尊重的态势,善于吸收借鉴其他文化,是文化交流产生的关键因素[15]。文化包容性是文化进步和发展的动力源泉,作为一种积极反应,它主要表现为三种方式:①外来群体放弃原来的习俗或生活方式,依附于本土文化,成为社会秩序中的参与者[14];②两种文化融合发展形成一种崭新的多元文化;③外来文化在文化交流中占取优势地位逐步取代本土文化,最终发展成为社会主流文化。

二、文化态势与聚落空间的关系

1.文化态势影响因素

文化态势作为文化变迁的关键要素,当社会群体遭遇到重大变革时,文化态势会自主或被迫地发生变化。原先的封闭排斥的民族可能因为外来人口大规模迁入逐渐转变为开放包容,而开放包容因为闭塞险峻的地理区位转变为封闭排斥。一般可将文化态势影响因素主要分为两方面:一是外部因素,包括地理区位、自然环境以及政策趋势等;二是内部因素,包括社会生活群体的生产生活方式和民族性格等。

2.文化态势与聚落空间的关系

聚落既包括聚落的物质形态,如整体布局、空间选址、建筑街巷等,是人群聚居方式在空间上的布局反映,也包括聚落的非物质形态,如宗教信仰、传统习俗等。在村落生长发展的过程中,聚落空间会产生变迁,伴随历史进程向人们展示不同时期村落的文化特征风貌。

文化态势和聚落空间是相辅相成,相互影响的关系。文化态势是聚落空间的驱动力,决定它的产生、发展及演变。聚落空间是文化态势的外化图示,表现了它的内在逻辑(图1)。聚落空间作为文化载体,探究文化态势与聚落空间的关系核心问题是在地理区位、自然环境等多重因素综合作用下本土文化通过文化态势对外来文化隔离排斥或包容共生从而发生文化涵化[12],并将涵化结果映射在聚落形态上。

图1 文化态势与聚落相互作用关系图示

三、迤沙拉由文化排斥转变为文化包容

1.迤沙拉概况

迤沙拉村属于彝族俚濮支系,位于川滇交界的金沙江畔(图2),是传统彝族村落的典型代表,早在2005年9月入选第二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具有较大的旅游开发价值。由茶马古道的驿站发展而来的“老街子”是迤沙拉村最早的居民点。明朝时期汉族将士大规模迁入迤沙拉改归彝族,在现状村落东侧南部形成了迤沙拉旧村。随着人口的增加,村庄向西发展形成新村。其中彝族人口占比高达96%,是现存最大的彝族自然村之一[16]。

图2 迤沙拉行政区位

2.迤沙拉文化态势转变机制

在地理隔离、尚武等因素综合作用下,彝族村落自古就表现出对外来文化的排斥和抵触。这种排斥性是许多彝族村落至今保持着几千年不变的先民文化的主要原因。然而在种种因素作用下,俚濮支系却不同于其他彝族支系,对汉文化表现出极强的文化包容性[17]。而迤沙拉更是彝汉文化融合的典例,在吸收接纳汉文化的基础上实现了对彝族传统民族特性的继承。这里的汉文化源头主要是指明朝时期的先秦文化[18]。

通过对迤沙拉发展脉络进行梳理和总结,迤沙拉文化态势转变的主要原因可以总结为地理区位、生产生活方式和政策导向三方面。

地理区位作为村落发展基石,对村落文化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为保护村落不受侵害,传统彝族村落择址倾向于地势高险、人迹罕至的危要之地。这种选址原则在保护自身安全的同时也阻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外部文化难以流入彝族内部。不同于传统彝族村落择址原则,迤沙拉位于平坦宜居的金沙江畔,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古代朝廷控制云南边境地区的军事要塞(图3)。政治、经济、军事多方势力融合,形成了迤沙拉村人口众多、开放包容的社会文化背景。因此,地理区位的差异为文化态势转变奠定了现实基础。

图3 茶马古道路线

生产方式决定着生活方式,特定的生活环境和与之相适应的生活生产方式形成了独特的文化模式。由游牧民族融合发展而来的彝族村落随着生产生活经验的累积,族人从游牧转向为农耕,逐渐形成了自给自足、农牧兼做的生产生活方式,简单的小农经济模式也是文化排斥性形成的关键因素。迤沙拉地处茶马古道要处,在发展基础农业和畜牧业的基础上兼顾第三种经济形式——商品经济。驿站行馆为来往的商人和游客提供休息和住宿,人流的来往意味着信息的交换和文化的交流。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变不仅使得迤沙拉形成了热情好客的民族性格,同时促进了村落文化的发展。

政策作为文化系统强劲的外部作用力,通过制度、政策等手段引导文化发展方向。家支体系形成封闭的社会环境使得彝族文化排斥愈演愈烈。因此,政策引导下大型民族迁移与融合也是迤沙拉文化包容性形成的重要原因。为了巩固朝廷势力,掌控云南地区,明朝曾发起大规模民族迁移。迤沙拉作为战地要塞曾驻扎过大型军队,在“洪武开滇”政策引导下,这些江南将士改汉归彝,极大程度地改变了迤沙拉的人口结构[18]。民族融合是汉彝文化互融的关键因素。

优越的地理区位、商品经济的产生以及政策制度的引导为迤沙拉带来了汉族文化、驿站文化,实现了多重文化的融合。封闭、自我意识强烈的彝族文化逐渐发展为开放包容、积极进步的“新”彝族文化,实现了文化态势的转变。

四、文化态势差异作用下的聚落形态差异

1.聚落物质形态影响

由于文化态势转变村落整体格局与选址发生转变。基于家支体系和祖灵信仰等多重影响下,彝族村落在空间布局上比较自由灵活,总体上分为两种形式:因宗族关系形成的聚集型聚落空间和依据自然山水形成的离散型聚落空间[19]。离散型村落依山而建,各个住宅院落都有自己的一片领域,彼此之间呈现为分散、不规则的形状。在聚集型聚落空间整体也呈现出大聚集、小分散的布局特点。这是彝族家支观念在村落布局上的重要体现。而迤沙拉不同于传统的彝族村落,是规划与自然的完美结合。在村庄建设和发展过程中注重山水格局,实现人居环境与自然环境的共融共生(图4)。村寨边界随着村庄的增长而不断扩大,整体格局呈现为放射形的延伸,“平聚陡缓”的布局规律使得建筑沿着山势有机分布,同时实现了新旧村之间有机联系。房屋院落依山层叠,建筑色彩与山体水系相融相宜,较强的整体感使得村庄呈现一种规则的、整齐的聚落布局(图5)。

图4 迤沙拉地理区位

图5 迤沙拉整体布局

文化包容性的转变使得村落注重公共空间营造。历史上彝族村落没有固定的公共活动空间,主要的祭祀活动以及生产生活是在民居建筑院落内部进行。后来逐渐形成了跳脚场、姑娘房和火塘三个主要的公共活动空间[10]。值得注意的是,彝族村寨的公共空间或者道路都不是由建筑围合形成的,是人们自发地进行界定的。但是早600年前,迤沙拉村庄中心区域就建有中心水塘(图6),作为村内的生活场所。水塘西南侧的吊井是村民取水点,后来随着村庄发展,水塘两侧逐渐形成沿街商业空间。村落主要公共祭祀空间土主庙择址于地势最高处,合院式的庙宇建筑建筑形式追求等轴对称来体现庙宇庄严。村庄内部原有的集会坝场由于生产生活方式进步逐渐废弃。

图6 迤沙拉公共空间分布

街巷空间也发生了变化。彝族村落以家族支系为单位而形成,整体布局自由灵活。道路仅为联系各个家庭之间的通道,与住宅院落随机生长,随着地形呈不规则的弯曲,且村庄内部没有街巷。而迤沙拉村内网状结构的街巷空间将村落建筑有机组织,充分展现了道路脉络的自然形态(图7)。村内道路等级分明,使得村庄分布结构合理,街巷布局有序。主次巷道垂直纵横交错,串联村庄内部民居建筑与公共建筑,与两边建筑营造尺度适宜的高宽比。同时利用台阶和坡道处理地形高差,增加村寨的通风效果的同时还有利于家庭废水的排除,充满了江南水乡的建造智慧。且街巷路面材料均为就地取材,青石板和碎石铺成的路面反而为迤沙拉增添了一份古韵古香。

图7 迤沙拉道路分析

文化的融合带来了院落围合式建筑理念。彝族建筑不注重院落空间营造,外层围墙是为加强防御而建。建筑主体中部为堂屋,两侧为卧室和仓库。主要院落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单体建筑组成的院落空间,另一种是单体建筑与碉楼共同组成的院落空间。院落同时承担了生产生活的作用,晒谷、堆肥、宗教活动也是在院内进行的。在迤沙拉东侧部分较早的居民聚居区内还存在传统彝族一字式院落。迤沙拉民居建筑大都继承了江南人民建造技术与方式,整体上注重对院落空间的营造。迤沙拉村民家家有院,且大多数是四合院形式,少数为三合院形式,体现了江南人民“和合聚财”的风水观念[20]。正房面阔三间,堂屋是招待客人的场所两侧主卧是家中长辈的住处,院落两侧厢房则是厨房、餐厅以及客房。建筑大多为两层且二层主要为储蓄空间,入口空间位置随着建筑朝向布局而变化(表1)。

表1 院落布局对比一览表

民居建筑技术的提升与建筑风貌同样发生了变化。彝族建筑技术低下,建筑种类少。彝族村寨中,居住建筑作为主体建筑代表着彝族建造技术的最高成就。受游牧文化影响,彝族民居建筑主要是易搭易建的瓦板房,阶级差距只体现在建筑体量。在民族融合的背景下,江淮人民不仅为迤沙拉带来的高超的建筑技术,建筑大都采用穿斗结构为骨架,土坯做墙面瓦片做屋脊。同时在建筑朝向、建筑色彩等方面影响了当地彝族民居。

建筑大都利用当地赤土进行建设,维持着彝族建筑的原色风格,使得徽派建筑中典型的“白墙青瓦”变为迤沙拉特有的“红墙青瓦”。东南朝向不仅仅是根据建筑布局而定,也是表达对江南祖先的思念。彝族建筑没有建筑装饰,迤沙拉民居建筑却精致多样。屋脊与檐口都有明显的起翘飞檐,精细的瓦面雕绘都为迤沙拉建筑增光添彩。且迤沙拉有明显的建筑等级,院落尺度、建筑高度都与使用者的身份地位相匹配[20]。

彝族民居建筑以单体建筑居多,正房常常与碉楼结合建设,抵御外敌入侵。碉楼是村庄精神制高点,具有军事防卫性,是长期处在动荡战乱时代下的建筑产物。而在迤沙拉村中,不仅有合院形式的民居建筑,还有庙宇建筑(土主庙)和沿街商业等公共建筑的存在。这些充满汉族文化符号的物质形态无不得益于迤沙拉对汉文化的包容和汲取。

2.聚落空间非物质形态影响

聚落非物质形态同样受到了文化态势转变的影响。主要包括宗教信仰、音乐艺术、社会形态、村民习俗四个方面。

彝族从游牧民族发展而来,对大自然充满了敬畏之情,形成了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观。崇拜自然、崇拜老虎、崇拜太阳以及祖先。这些在迤沙拉村庄中也有明确的体现。例如,迤沙拉人称驿道为虎道,驿馆为虎馆[21],以及建筑上的太阳符号等等。但在迤沙拉村中,几乎每户人家屋后都挂松枝供奉“小土主”。小土主既是江南人家思念祖先的情感寄托,也是彝族松树崇拜的表现,是汉族文化中的神鬼观念与彝族祖先信仰相结合的文化产物。家家房屋中“天地国亲师”的神位也是对汉族宗教信仰的传承。

相对于彝族原始村庄以民歌为主体,迤沙拉村庄特有的谈经古乐则显得尤为珍贵特别。谈经古乐是由三种不同风格的音乐混合杂糅而形成的一种独特的音乐艺术形式[22]。南北朝的宫廷音乐,江南丝竹音乐,云南的洞泾音乐与彝族音乐紧密结合,经过迤沙拉村民的加工和修改,最终形成了现在的谈经古乐。对外来文化的包容丰富了迤沙拉村落文化内涵,给后代留下了宝贵的艺术财富。

彝族至今仍然存在着黑白彝族不能通婚,黑彝比白彝尊贵的奴隶制等级观念。然而早在洪武开滇之后,迤沙拉村内封建社会制度对奴隶制度实现了绝对取代。人们不以宗族论贵贱,无论黑彝、白彝,拥有同等的社会地位和尊重,文化的交流促进了社会形态的进步。

从古至今,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彝族服饰却一直维持其原有的样子,保持原始特色。但是迤沙拉村民在民族融合的文化背景下,逐渐形成了彝族男人不穿查尔瓦、女人不穿羊皮褂的传统习俗。同时迤沙拉借鉴汉族建造理念,注重风水观念,在房屋选址、布局前对山脉、水势、宅基地都要进行考察[23]。文化态势转变导致文化习俗的差异性在婚丧嫁娶等方面也有体现。

五、结 语

传统村落作为国家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大力发展乡村的关键要素,其发展关系到国计民生。作为地域文化的有机载体,传统村落展示村落文化和民族精神,是一种宝贵的建筑文化遗产。不同地域的传统村落由于受不同文化的影响,呈现出的聚落形态千差万别。虽然近些年来,传统村落保护逐渐受到重视,但是由于民族村落自身的特殊性,相较于其他村落,其更易受到城市化、工业化浪潮的冲击。在村庄建设过程中民族传统建筑特色被忽视,建筑风貌混乱错杂,失去了其原有的文化内涵以及人文价值。社会形态、生产方式的变革使得村落环境发生改变,信仰活动和精神生活方式的转变也加速了村落文化的消亡。

吴良镛先生指出,只有弄清建筑文化的渊源以及内在发展规律,才能实现对建筑发展的整体认识[24],同时也能为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开发提供科学依据。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的高速发展,传统村落完全脱离现代文明,复刻传统文化的规划思路是不切实际的。不论哪个民族的建筑文化总要适宜社会的需求。而如何根据不断变化的环境,汲取建筑文化的优秀传统,创造出符合时代需求的村落空间,才是研究村落文化的目的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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