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类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分析

庞雯雯

[摘    要] 随着上市公司数量的增加，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现象也不断增加，通过查看证监会历年来处罚的财务舞弊公司的名单可以发现，农业公司的财务舞弊现象在各类上市公司中占比比较高，农业类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概率更大。为什么在资本市场的监管越来越完善的情况下，农业上市公司的财务舞弊现象却越来越多呢？文章以黑龙江北大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大荒公司”）为例，分析农业类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原因和财务造假手段，对有效减少农业类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改善资本市场投资环境提出建议。

[关键词] 北大荒;财务舞弊;违规拆借;资产减值损失

0      绪    论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对财务舞弊的研究一直受到重点关注。国外资本市场的发展和对财务舞弊的研究都是领先于我国的，但是由于国情不同，政治基础和经济基础等不同，我们不能生搬硬套国外的先进理论。并且随着经济的发展，财务造假手段层出不穷，越来越复杂，我国法律法规的发展速度跟不上财务舞弊手段的更新换代速度。不断加强对财务舞弊的相关研究，对预防财务舞弊、发现财务舞弊以及采取有效措施应对有重要意义。本文结合具体的案例，将风险因子理论、舞弊三角理论、公司内部控制与财务舞弊问题的研究相结合，以丰富我国对于财务舞弊的理论研究成果，为完善我国上市公司内部控制结构以及我国证券市场的监管机制提供参考。

2      北大荒公司财务舞弊案例

2.1   北大荒公司财务舞弊事件介绍

证券日报在2012年9月报道北大荒公司在没有经过董事会同意的情况下向其旗下子公司、参股公司输送关联借款5亿元，而且并没有按照规定发布公告告知股民和投资者。该事件被媒体披露后，北大荒公司的股价急速下滑，信誉受到投资者的质疑，上海证券交易所也向北大荒公司发出了质询函。同时，迫于外界的巨大压力，北大荒公司承认自2011年8月3日到2012年1月12日期间，在没有按照规定的决策程序累计向子公司、参股公司输送拆借资金达9.76亿元，占2010年审计报告中总资产的17.31%，均未进行信息披露。截至2012年年底，9.76亿元的违规拆借资金中已经有3.08亿元逾期。由于北大荒公司涉案金额巨大，并且未及时告知投资者，存在利用虚假信息欺骗投资者骗取资金的行为，违反了《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中的相关规定，上交所就此次事件对北大荒公司进行了公开谴责，其董事、总经理丁晓枫受到了处罚，并将该处罚结果记入上市公司的诚信记录中。2013年，证监会对北大荒2012年的年报进行专项检查，发现北大荒存在公司财务舞弊等问题后，立即立案进行调查[1]。

2.2   舞弊后果

2016年8月18日，证监会发布对北大荒公司的行政处罚决定书，认定北大荒公司存在虚构利润、未及时披露、虚假披露、关联方交易等财务舞弊行为。根据相关规定，证监会对北大荒公司给予警告并处以50万元罚款，对公司涉及此事的高管给予警告处分，并且处以罚款，对此次事件其他相关人员给予警告处分。

3      北大荒公司财务舞弊手段分析

3.1   伪造合同虚增利润

2011年11月，北大荒子公司北大荒鑫亚在向北大荒的另一子公司北大荒青枫亚麻纺织销售4 071.03吨亚麻时，两者为了增加销售利润，伪造虚假合同，在原售价基础上每吨加价4 600元，这笔交易就让2011年北大荒的利润总额增加了1 600.58亿元[2];2011年北大荒委托鸡东县忠旺粮库收购、保管以及销售水稻，这笔业务共产生销售收入7 421万元，是一笔亏损业务，北大荒为了达到2011年的销售目标，联合忠旺粮库伪造销售合同，确认收入1.14亿元，使2011年北大荒的利润总额增加3 524万元[2]。

3.2   关联方交易

2012年，北大荒公司被证券日报披露违规拆借资金，拆借资金大多流向了北大荒旗下的房地产类的子公司和房地产类的参股公司，该输送资金的行为可以让北大荒获得巨额利息。2011年，北大荒违规拆借资金15.55亿元，获得利息收入1.06亿元，而2011年北大荒的净利润总共也才4.41亿元，利息收入就占了近四分之一[3]。2012年上半年北大荒公司共输送资金15.98亿元，利息收入共0.6亿元，2012年下半年被曝光违规拆借资金后，北大荒公司就没有用这种方式虚增利息收入了。除了利用关联方通过出借资金获得巨额利息收入的方式虚增利润之外，北大荒还利用关联方进行资产重组获得巨额投资收益的方式虚增利润。从北大荒2011年到2017年的年报中可以看到，除了2014年的投资收益为6.88亿元外，其余年份的投资收益均在0.5亿元左右。

4      北大荒公司财务舞弊原因分析

4.1   委托代理原因

为了实现公司的利润增长以及激发公司管理层的干劲，实现公司的经营业绩的增长，北大荒公司实行了高管薪酬业绩考核方法：公司的营业收入越高，高管的收入越高;公司的利润总额越高，高管的收入也会越高。如果当年公司的业绩突出，股票价格上升，公司价值增加，资产增加，或者其余能衡量公司价值的指标都有所上升，高管在年终时还会额外收到一份年终奖。在这种管理模式下，如果公司自身的经营业绩和利润总额没有达标，管理层为了高额的年薪和年终奖就有可能进行财务造假。对比北大荒公司2010年、2011年高管的年薪可以发现，相较于2010年，北大荒公司2011年高管年薪基本增加了2～4倍。

4.2   内部控制不完善

在北大荒公司《高级管理人员会议规定》中明确规定：参加会议的高级管理人员超过公司当前的高级管理人员中的一半，会议方能继续进行。可是通过查看北大荒公司2012年的财务报告和内部控制报告，2012年北大荒公司一共举行了12次高级管理人員会议，其中有七次出席人数不达标，甚至有两次只有三个人参加会议，而缺席人员也未说明原因。高级人员管理会议是企业经营管理的重要决策会议，参会人员不达标，意味着该会议的决策可能是失效的，只是个别领导的个人决策，而个人决策往往是带有一定的局限性和利益偏向性的，对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没有益处。2012年，北大荒公司被爆出的违规拆借资金、违规担保行为就是史晓丹等人的个人决策问题。

4.3   造假成本低，舞弊收益大

近年来我国一直重视农业的发展，很多优惠政策都向农业类企业倾斜。农业企业2018年以前销售农产品的增值税为11%（2018年以后为10%），相比于其他类型的企业，增值税税率较低，如果企业将土地转包、出租给农民用于农产品的种植的，还可以免征增值税。农业企业还拥有免征或者减半征收企业所得税、获得政府补助等税收优惠政策。在这样的情况下，农业企业进行财务造假的税务成本较低，不会让公司难以负担。从证监会对北大荒公司财务造假的处罚结果来看，对于财务造假的情况，我国证监会给予的处罚一般都是罚款几十万元，对相关涉案人员的处罚也十分轻微，起不到震慑作用。对于造假可以获得的巨大收益而言，这样的处罚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根本起不到防止舞弊的作用。

4.4   上市公司的业绩压力因素

2012年、2013年北大荒公司连续两年亏损，2014年如果继续亏损，就会有退市风险，所以，为了摆脱ST（被进行退市风险警示的股票）的帽子，避免被退市，在正常經营情况下利润总额不能达标时，北大荒公司采用财务舞弊的方式粉饰财务报表，防止被退市。

5      研究结论

5.1   增加财务造假成本

企业财务造假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企业财务造假收益大、造假成本低，想要从根本上解决企业财务造假问题，最主要就是要提高公司的造假成本，让企业对造假望而却步。我国的相关法律法规对财务舞弊行为的惩罚力度较小，证监会对于企业提供虚假财务报告最高的处罚也不过是罚款60万元，通过财务舞弊行为获得的收益是远远高于造假成本的，这样的处罚条款基本上算是一种对财务舞弊的鼓励了。因此，国家应该建立健全相关法律法规，增加财务舞弊的成本对于预防财务舞弊是至关重要的。

5.2   完善公司内部控制，加强外部监督

北大荒公司的内部控制存在重大问题，这也是北大荒公司进行财务舞弊的原因之一，要想防止舞弊，就需要从北大荒公司的内部控制入手。更加合理地制定高管的薪酬考核指标，防止高管为了获得高工资进行舞弊，比如对薪酬加入限制条件，如果进行财务舞弊获得高工资，被揭发后需要归还多领的工资等。定期对企业高级管理人员进行法律知识培训和财务知识培训等，让他们意识到财务舞弊是一种短期行为，一旦被揭发，会对公司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并且对于本人职业生涯也会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公司还应该有针对性地提高企业高管的职业敏锐性和管理能力，防止因为能力不足造成企业内部控制混乱。

增加第三方的监管力度，使监管更加透明，减少第三方单位与被监管单位的利益关系也能较好地防范企业的财务舞弊现象。要求企业定期更换会计师事务所对企业进行审计，减少会计师事务所与企业间的关联关系，提高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谨慎性、独立性也会有利于财务舞弊的防范。注册会计师在对农业类企业进行审计时，还应该听取有关专家的意见，防止因为不了解农业的相关知识而忽视审计风险，被企业蒙蔽。投资者在进行投资时也应该事先学习有关的理财知识和法律知识，防止因为不了解投资风险误入股市，造成资金损失。国家应该降低投资者因企业财务舞弊而造成资金损失后的维权成本，让投资者维权变得更容易，加大企业的造假成本。

主要参考文献

[1]李敏之.农业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动因及应对研究[D].北京：中国石油大学，2018.

[2]陈羿.基于舞弊三角理论的北大荒财务舞弊案例分析[D].重庆：重庆大学，2018.

[3]苑雪妍.基于内部控制视角的北大荒公司财务舞弊事件研究[D].沈阳：辽宁大学，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