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变·失去·联结

2021-04-01 11:11黄佳伟
名作欣赏·学术版 2021年3期
关键词:麦凯恩流动性

摘 要:在《飞越大西洋》中,麦凯恩讲述了三个世纪、两个大陆、四代人的曲折命运,将真实历史、个人经历和共同情感交织串联起来。本文采用让-吕克·南希、莫里斯·布朗肖和米歇尔·马斐索里等人的后现代共同体理论,通过对故事情节的重新排序和人物关系的梳理,剖析了麦凯恩所采用的非线性结构、人物身份悬置、多角度叙事等手段中隐含的后现代共同体的流动属性以及偶然联结中的脆弱性和创造性,探寻了后现代共同体的情感本质,认为麦凯恩的后现代共同体书写对解决后现代社会中个体的身份和归属问题做出了初步尝试。

关键词:科伦·麦凯恩 《飞越大西洋》 后现代共同体 流动性 情感共同体

《飞越大西洋》是爱尔兰裔美国作家科伦·麦凯恩于2013年出版的小说新作,此前,他还创作了包括《光明这一面》《舞者》《转吧,这伟大的世界》等在内的优秀作品。其中《转吧,这伟大的世界》获得2009年度美国国家图书奖、都柏林国际文学奖,《飞越大西洋》获得布克奖提名及都柏林国际文学奖提名。

小说《飞越大西洋》讲述了三个世纪、两个大陆中的四代人对自由、未知命运、和解的艰难寻求以及过程中的希冀、失败和伤痛。针对该作品,国外学者分别从他者身份、救赎主题、空间书写、意向性等角度进行了细致解读:玛丽·米亚诺夫斯基(Marie Mianowski)通过论证麦凯恩的地方动态书写中对当下时刻的体现及中间空间的关注,重新评估了全球政治与爱尔兰起源在当代世界的意义;米利亚姆·玛拉(Miriam Mara)和安德鲁·玛拉(Andrew Mara)从小说中代际女性的海外流亡经历出发,分析得出小说中男性角色实现了个人和公共的救赎,同时将救赎的可能性扩展到女性角色;艾莉森·加登(Alison Garden)从“绿”与“黑”,即爱尔兰岛屿与非洲大陆的共性出发,探讨了爱尔兰人民和非洲黑人在安格鲁-撒克逊主流文化中共同的他者身份;伯特兰·贾尔丁(Bertrand Gardin)将科伦·麦凯恩的《飞越大西洋》与德里克·道格拉斯的自传及贡布罗维奇(Gombrowicz)的《横跨大西洋》(Trans-Atlantyk)进行互文性研究,探析了麦凯恩在创作中的确认意向性、潜在意向性和无意向性。相对来说,国内学界对该小说的研究较少,王凤云从后现代叙事学角度出发,探究了作品中的后现代历史观及全球化视野下的新型爱尔兰族裔身份。

《飞越大西洋》通过碎片化的叙事,将真实历史、个人经历和共同情感交织串联起来。年轻的德里克·道格拉斯踏上爱尔兰的土地,宣扬黑奴解放运动;飞行员阿尔科克和布朗首次横跨大西洋,从纽芬兰到达爱尔兰;美国参议员乔治·米切尔奔波于美国和爱尔兰,促成了《友好星期五协议》的签订;面临破产的洛蒂将祖母留下的湖边小屋出卖……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故事通过某种无形的关系相联结,构成了“非邻近的共同体关系”。“这样一种联结是基于社会关系而非限定在特定的空间中,因而构成了后现代共同体的概念。”a本文试图借助让-吕克· 南希(Jean-Luc Nancy)、莫里斯·布朗肖(Maurice Blanchot)和米歇尔·马斐索里(Michel Maffesoli)等人的后现代共同体理论,分析麦凯恩在其后现代叙事中透露出的后现代共同体特征及其本质,揭示后现代共同体书写在解决后现代社会中个体身份和归属问题的意义所在。

一、流动的共同体:流变的时空与流转的视角

“后现代共同体是具有流浪特性且高度流动的共同体”b,符合后现代的核心特性——不确定性。后现代的作者为了在文本中给人们造成不确定性的印象,广泛地采用间断性、多元化、多方向等手法,竭力解构、去中心、移置、断裂、不联系和零散化,来凸显后现代文本的种种不确定性。

不同于传统小说依照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线性结构来铺排情节,麦凯恩在《飞越大西洋》中采用碎片式的叙事手法,将时空倒转和交错,使情节更加扑朔跌宕,在不断流变的“不确定”中构建出了联系。小说引子部分将时间设定于2012年,人物只有“她”和“孩子们”,所处的空间是“小屋”和“湖”,然而读者并不能从中了解到情节的发展,甚至连人物的身份和所处的国家都无从得知;随即小说第一章便开始讲述1919年,飞行员阿尔科克与布朗驾驶改装过的轰炸机维克斯·维梅首次横跨大西洋,从美国的纽芬兰飞行到爱尔兰的戈尔布的故事;第二章的时间又退回到1845年,道格拉斯来到爱尔兰,宣扬黑人解放运动;第三章时间来到1998年,美国参议员乔治·米切尔奔波于美国和爱尔兰,促成了《友好星期五协议》的签订……小说各个章节之间的时间、空间并不连贯,而是处于不断的断裂、倒转和颠覆中,“故事中最初发生的事件被接踵而来的其他故事所打断,情节不能顺利地往下发展,叙事被无休止地往后推延,结局似乎永远也看不到”c。更甚者,在《飞越大西洋》中,故事的最初甚至都未曾發生事件,没有确定的时空,缺乏明确的身份,这更加印证了后现代的不确定性特征。然而,在通读全文之后可以发现,不断流变的时空中又有着无形的联结:1845年女仆莉莉·达根受到道格拉斯所宣扬的自由精神的鼓舞,从爱尔兰横跨大西洋,去美国寻求自由;1919年纽芬兰海岸的女记者艾米丽和女儿洛蒂委托阿尔科克和布朗将信件投递到科克市,是艾米丽代替母亲莉莉对回不去的爱尔兰的一次致谢;1998年在网球场上同艾米丽的女儿洛蒂厮杀的人就是后来促成《友好星期五协议》签订的美国参议员乔治·米切尔……通过各种不确定性碎片的组合、拼贴,在不断流变的时空中,麦凯恩使三个世纪、两个空间的联结成为可能。“由于碎片的组合是无穷无尽的,意义也是无限多样的。零散断裂的片段使故事不断分割、互不衔接,削平了意义深度,使叙述悬置于事件表面,创造了开放式的空间。”d流动中的开放和开放中的流动正是后现代共同体存在的形式。

除了使用非线性的叙事技巧来彰显后现代共同体的流动属性,麦凯恩同样通过人物身份的悬置和叙述视角的流转来突显后现代共同体的不确定性。小说开篇即引入“她”和“孩子们”的角色,然而麦凯恩没有给出情节铺排,致使读者只能推测“她”的身份是一位母亲,造成了人物身份的悬置。在之后的章节中,读者试图将出现的母亲角色——莉莉、艾米丽、汉娜——与开篇的“她”作呼应。在读者阅读的过程中,“她”的身份也就随着读者的思维而流动,从一个角色向另一个角色延伸,似乎在寻找一个真正的归属。“对归属感的寻求正是因为不安全感已经成为许多人的主要经历。在阶级、种族、国家、性别等等这一类固定的传统参照点不再依旧的情况下,共同体的概念也与以往产生了变化。”e不幸的是,身份寻求的结果都是不相匹配,直到小说最终章,一位与这四位母亲没有血缘关系的女性——艾薇恩——和她的孩子们才首次浮出水面,而他们所居住的湖边小屋也证实是来源于濒临破产的汉娜。艾薇恩身份的悬置贯穿于整个小说的始终,一方面,身份的不确定性正是后现代共同体的主要特征;另一方面,后现代彰显了断裂的自我身份的多元性,在后现代共同体中,自我的身份通过差异而非同一性建构起来。

小说前六章全部采用全知视角进行叙述,从而在某种程度上让这种叙述者叙述故事呈现一种客观性。全知叙述视角能掌握小说里一切事物的过去、现在、未来,甚至可以透视小说中每一个人物的命运;然而,这种全方位、相对客观的叙述方式却使得不同情节中的人物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人物与自我之间也充满着陌生化倾向。“陌生化的经历正抓住了后现代感知的本质,即对所处世界和自我身份的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性。”f作品最后一章的叙述视角突然转换为汉娜的第一视角,讲述儿子的死亡、破产的经历,以及与艾薇恩一家的相遇。通过这样的转换,麦凯恩试图将人物之间的联结从外部关系转移到主观情感。同时,汉娜作为最终章的叙述者,既是自我叙述中的主人公,也是前文全知视角下故事的参与者,不同人物的命运通过汉娜这一特别的存在,在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的流转中得以联结。因而《飞越大西洋》中的各色人物突破了时空的限制,在流变的视角中互相聯结,在形式上构成一种流动中的共同体。

二、偶然的共同体:信的随机流传与个体的无常聚散

后现代共同体的另一大特征便是偶然性。《飞越大西洋》中一系列偶发事件使整个故事处在一种循环中,整个循环中的个体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又不可或缺。巧合用丰富多彩的方式生动地创造了历史,它就是由一个偶然性或并列的偶然性决定的。

艾米丽的信在1919年由阿尔科克与布朗带着飞过大西洋,这封信原本应该从美国寄回爱尔兰的科克市,但因为偶然的巧合,布朗没能将信送到;之后这封信一直从女儿传给女儿,历经了几代人之手,正如人们因战争而相互缠结一样,关于这封信的谜团也将毫不相关的个体相互联结了起来。故而汉娜会发出如此的感叹:“假如这封信如愿寄达至科克市原本的目的地,那本会发生什么,事情会出现怎样随机的转折,什么偶然,什么意外,什么稀奇之事?”g诚然,偶然性有其“恶”的一面,这些原本可能发生的事件,可能遇见的人,可能发生的转折,都因一次偶然而幻灭,成为偶然性的牺牲品。然而,偶然性又有其创造性。汉娜虽然知晓自己和祖辈们错失了之后的偶然,但是她并不知道,令他们错失偶然的同样也是偶然。错失的另一面是得到,自然界的发展和衍化,包括人类历史的发展,都与创造性的概念分不开了,而创造与偶然性分不开。正因信件没有成功送达,艾米丽和布朗才能再次相见,多年前的记忆才能再次被唤醒,各自对未来的目标因而也更加坚定。

小说除了讲述信件的随机流传及其产生的偶然联结,也多次提及不同个体的偶然相遇和分离。1846年,莉莉·达根受到道格拉斯的鼓舞,买了离开爱尔兰的船票,道格拉斯临走前望着莉莉,动着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多年后,莉莉再次见到正在发表演说的道格拉斯,觉得自己应该大步走过去,报上自己的名字,问他是否记得,可她没有,而是站在暗中。1846年的道格拉斯面对即将离去的莉莉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明白这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莉莉仅仅是偶然听到的他的宣言,进而与他产生共鸣,展开行动,动身寻找自由;多年后的莉莉面对眼前的道格拉斯,却没有上前相认,因为此刻她也已明白,她与道格拉斯的两次联结都是命运中的偶然和巧合。这样一种共同体是具有脆弱性的,因为它不那么植根于传统职业群体或乡村社区这样稳定的社会关系中。参议员乔治·米切尔在网球场上与坐着轮椅的洛蒂偶然相遇,可洛蒂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将来会凭借《友好星期五协定》止息爱尔兰的动乱纷争;米切尔也不知晓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打网球的女性身上流淌着爱尔兰人民的血液,承载着几代爱尔兰人民的伤痛。仅仅因在网球场上眼神的偶然相触而简短问候,两人随机形成了爱尔兰伤痛的共同体以及期望和平的共同体联结。

麦凯伦笔下的后现代共同体处处体现着偶然性,无数偶然和巧合的随机组合构成了整个鸿篇巨制。偶然和巧合又有其破坏性、创造性和脆弱性:偶然性能够破坏原有的单一时空中个体可能的联结,就像小说中信件的投递失败,破坏了原本可能的艾米丽与其母亲曾经生存的詹宁斯家的联结。与此同时,偶然性又创造出了新的联结,因为信件投递的失败,艾米丽与布朗得以再聚。然而由于缺乏特定时空的限制,由偶然性创造出的联结又是具有脆弱性的,被联结的诸方在物理上甚至是毫无联系的,因而不存在长期维持某种联系的可能性和必要性。虽然偶然事件是随机而无序的,但不同个体的命运终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引申出了新的问题:是什么在无序中创造出了秩序,又从随机中创造出联结?如同《坛子轶事》中被安放于山丘顶上的坛子,以它为中心,万物得以和谐共生。

三、情感的共同体:家庭创伤和历史创伤

后现代共同体具有情感属性,在本质上,后现代共同体是一种“情感共同体(emotional community)”h,正是情感的共鸣使原本毫无关联的个体能够突破时空,相互呼应。让-吕克·南希认为后现代共同体是一种缺憾(absence)和失去(loss)的体验,重大创伤性事件可以作为后现代共同体,即共同的失去而存在。

家庭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家庭功能的严重失调是家庭情感系统延续数代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总是选择与自己有着类似自我分化程度的人为配偶,并将父母投射给他们的情感再投射到他们的下一代,培育出自我分化程度更低的个体。在小说中,从莉莉到汉娜一家几代,经历了严重的家庭创伤。作为故事中的第一代女性,莉莉·达根在爱尔兰经历了饥荒和奴役劳动,之后在美国内战期间又目睹了战争的惨烈和残酷,其独子又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生命,这一连串的创伤事件逐步使她变得愈加坚强。然而,再嫁后的她又经历了丈夫和两个儿子在“冰屋”的死亡,这对她来说依旧构成一种创伤,虽然在此过程中,她已经逐步学会如何应对、处理创伤,或许她是一位身体创伤和精神创伤的幸存者。相比之下,莉莉的幼女艾米丽却没能摆脱创伤的影响。目睹父亲和兄长惨死的艾米丽性格内向,只能终日躲在阁楼与书为伴,女儿洛蒂订婚后,艾米丽选择回到纽芬兰的旅馆独居。如此的创伤情感就如一条诅咒一样,又继续延续到莉莉·达根的曾孙女汉娜的身上。汉娜的幼子被无辜射杀,她的痛苦就是一种成人的灾难性创伤。“直到她听到大卫阅读那封久未开封的信,她才间接地将道格拉斯的创伤以及他和这封信的关系作为她痛失幼子的直接家庭创伤的缓冲。”共同的创伤经历,使得身处不同时空的四代女性在某个瞬间拥有了情感的共鸣,联结成情感的共同体关系。同样,这样一种共同体关系更注重情感的交流而非区域性的集结。

家庭既然是社会历史的重要组成单位,那么家庭的创伤也不言而喻地从属于更广阔的社会历史的创伤中。小说中描绘了多种形式的社会历史创伤,这些创伤的承受者也构成了情感的集合。

1845年,道格拉斯踏上爱尔兰的土地,宣扬黑人解放运动。其间,他目睹了爱尔兰大饥荒的惨状:那些褴褛的衣衫似乎比包裹在里面的躯体更富生机,小孩子因饥饿而显得困顿无助,疫病将腐烂的恶臭散发到空气中。麦凯恩借助道格拉斯的眼睛,向读者展示了饥荒时期爱尔兰人民的共同创伤:食不果腹、饿殍遍野、困顿无助。可以推想,这一时期,包括莉莉在内的几乎所有爱尔兰人民,无论是否实际受到饥荒的侵扰,内心都存在一种对灾难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这就使他们形成了恐惧的共同体。除了对饥荒的描摹,爱尔兰的动乱同样使爱尔兰人民结成一种愤怒和恐慌的共同体。麦凯恩本人出生在都柏林,动乱期间居住在爱尔兰。“从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罗马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在北爱尔兰发生了三十年的激烈暴力动乱。在北方和南方之间,爱尔兰在北方内部分为主要的天主教民族主义者和新教工会主义战斗人员。”从全球维度来看历史的创伤,在“云影”部分,飞行员阿尔科克和布朗见证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残酷,其后阿尔科克和布朗的儿子飞机失事,双双殒命,致使布朗下定决心不再飞上天空;道格拉斯了解到奴隶制的不公与黑人的困境,立志为废除奴隶制而斗争,在1845至1846年游走于爱尔兰和英格兰,为自己和同胞的尊严而战斗;乔治·米切尔的身上同样透射出对战争和动乱的惋惜以及对和平的希冀,因而《友好星期五协定》由此而生。布朗、道格拉斯、乔治·米切尔分别尝试用逃避、游说和实干的方式治愈全球历史的创伤——战争、动乱、奴隶制,无论各自的结果如何,他们都已构成了治愈创伤的共同体。

后现代共同体是一种情感交流的共同体。《飞越大西洋》中不断出现的“失去”的经历让毫不相关的人物,甚至作品中隐含着的潜在的不曾出现过的人——在饥荒中挣扎的全体爱尔兰人民、战争和动乱中的士兵和他们的家人、饱受奴隶制压迫的黑人群体——依靠悲伤、愤怒、希冀等共同的情感共鸣得以在某个瞬间联结起来,不受时空的束缚,在开放的时空中得以相互慰藉,疗愈创伤。

结语

科伦·麦凯恩在《飞越大西洋》中讲述了三个世纪、两个大陆、四代人相互交织的命运。作者采用非线性的叙述结构、人物身份的悬置、叙述视角的流转等方式,突显了流动中的联结——后现代共同体的概念。通过流动中偶然的相聚和离别,历史、个体、真实、虚幻、创伤、治愈等要素交替出现,不同个體对和平及未来的希冀产生共鸣,创造出未来无限的可能性。家庭和历史共同的创伤记忆引发共同的创伤情感,不同的个体采用不同的手段试图治愈创伤,因而得以突破时空的束缚,在不断流变和流转的世界中形成情感的共同体。在麦凯恩笔下,每一个时代都有其后现代性,因而不同的时代也存在构成后现代共同体的可能性。在今天的后现代社会中,群体成员比现代社会更具流动性。阶级、种族、民族和性别等古老的在工业化时期所形成的确定性概念,在这个颠覆与解构的时代已处在有争议的范畴。后现代时代是一个不安全的时代,在对现代性的假设提出质疑时,个体的归属问题变得越来越尖锐。在后现代共同体中,个体的身份和责任该当为何成为新的问题,科伦·麦凯恩的后现代共同体对这一问题的解答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abef 〔英〕杰拉德·德兰迪:《共同体》,纽约劳特利奇出版社2010年版,第104页,第104页,第105页,第105页。

c 唐希:《后现代叙事的“无穷后退”现象研究——以卡尔维诺〈寒冬夜行人〉为例》,《当代文坛》2014年第5期。

d 路琪:《荒诞下的真实,解构中的重构——解读巴塞尔姆〈气球〉的后现代叙事策略》,《世界文学评论》2019年第1期。

g 〔爱尔兰〕科伦·麦凯恩:《飞越大西洋》,张芸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240页。

h 〔法〕米歇尔·马斐索利:《部落时代:大众社会中个体主义的衰落》,伦敦塞奇出版社1996年版,第76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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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徐汉明,盛晓春.家庭治疗——理论与实践[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0.

作 者: 黄佳伟,上海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编 辑: 赵斌 E-mail:mzxszb@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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