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内奇

［新西兰］玛格丽特·梅喜

汤姆随妈妈刚搬进超凡街时，并不觉得这条街有什么稀奇。但当他认识了街道那头的齐妙先生和他养的会魔法的小狗内奇之后，神奇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了。快来看看都发生了什么吧！

“嗨！”看见汤姆和内奇跑过来，莎拉叫道，“我要去看课后橄榄球赛，你们想去吗？”

汤姆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他不知道一只像内奇这样的狗会不会喜欢橄榄球。

“谁的比赛？”汤姆问道。

“咱们学校！”莎拉说，“他们要跟黄鼠狼队比赛。”

“黄鼠狼”是小山那边的一个镇子。这些年来，汤姆的学校跟黄鼠狼学校比赛过很多场，黄鼠狼学校总是赢。那个学校挺大的，他们的橄榄球队非常粗鲁、野蛮，从不公平比赛。他们的球员发明了许多秘密的犯规把戏。每一年，这些把戏都会跟去年有那么点儿不一样。而汤姆和莎拉所在的牵强中学呢，则压根儿不可能学会这些。

“我要大声喊加油，”莎拉说，“这样能鼓励我们那些小伙子。”

汤姆打定主意，也要大声喊加油。

他们一起沿着超凡街走去。内奇突然拐了个弯，进了妙想小巷，看起来就像是它已经知道他们要去哪儿，所以抄了条去学校的近路似的。两个人跟着他，飞跑过不祥大道，上了牵强路，学校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一进校门就是那片运动场，场边挤满了人，都是来看橄榄球赛的。一开始，莎拉、汤姆和系着金色狗链的内奇还在人群后边，但他们很快就想办法挤了进去，找到了一个能看清整片场地的好位置。两支球队面对面，正等着哨声吹响。

“刚好赶上。”汤姆说，“哦，天哪！看黄鼠狼队！他们显得比咱们的球员年纪大多了，也粗野得多！”

“他们看着总是那样。”莎拉说。

黄鼠狼队的队员人高马大，膀大腰圆，每名队员都横眉怒视着牵强学校的队员，好像盼着把对方撞倒，再碾成灰尘似的。牵强队几乎没有什么取胜的希望。尽管如此，内奇好像对这场比赛还蛮有兴致的，并不在乎谁输谁赢。它坐直身子，看起来又警觉又好奇，尖耳朵竖得老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了。

英式橄榄球是强调力量与争斗的运动。你当然得去踢球，但有时你又得带球跑，或者用一只胳膊夹住球的同时，用另一只胳膊把对手推开。场上的前锋和后卫挤成一团，好似来自火星的两队疯狂的螃蟹在搏斗。

汤姆和莎拉当然为牵强队加油助威，但黄鼠狼队的小子们块头儿又大，跑得又快，踢球还百发百中。很快，他们就领先了十五分。谁都能看出牵强队的男孩们不光个子输人一等，信心也所剩无几了。马上，一个男孩——一个牵强队的队员被撞倒了，没有再爬起来。

“他是假装的！”莎拉喊起来，“我都能做得比他好！我能跑得更快！真希望我在场上，是牵强队的一员啊！”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她说这话，汤姆马上低头去看内奇。内奇开始上下摇动它那短粗的尾巴，摇得飞快，汤姆觉得简直可以用“迅猛”来形容。等他抬起头时，发现莎拉已经不见了。

她刚才还站在汤姆身边，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会在哪儿呢？汤姆左右张望，并没有莎拉的踪影。突然，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汤姆看向場地，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发现一名牵强队队员正在带球快速闪过黄鼠狼队的小子们，完成了一次成功的跑动并得分。但他不只看到了这些，那个特别敏捷的队员，是场上唯一一个用粉红丝带扎起头发的人。莎拉！那是莎拉！事实上，她已经获得了一次触地得分。汤姆简直不敢相信！接着，几分钟之后，莎拉又以凌厉的一踢得分。这就更令人难以置信了！汤姆定定地望着内奇，内奇正在轻快地摇着尾巴。

“是你干的吗？”汤姆问。内奇的眼睛从毛蓬蓬的眉毛下望着他，然后吐出舌头抖动着，像是在抖动一面粉红色的小旗。

汤姆正忙着“审问”内奇，差点儿错过了下一个精彩画面——莎拉再次得球并触地得分。牵强队在努力追平比分，比赛一下子变得激动人心起来。

就在这时，因为牵强队的表现好得出人意料，一名黄鼠狼队队员狂怒起来，用他们那种霸道的方式，偷偷给了牵强队一名小个子队员一拳。裁判没有看到打人的一幕，但他帮助那可怜的、挨了拳头的队员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他受伤青肿的膝盖，然后摇摇头，指向了边线。

汤姆深深吸了口气。

“我希望我在打比赛。”他小心翼翼地思考着，说道，“我希望自己是名一流的橄榄球运动员，哪怕只生效一个小时也行。”

突然——突然之间，他就在那儿，在场地上了！汤姆出现在牵强学校的同伴中间，穿着牵强队的队服，做好了比赛准备。哨声吹响，有什么东西打中了汤姆的胸口——是球！队里有人把球扔向了他。汤姆紧紧抓住球，开始跑动。他感觉到黄鼠狼队的小子们在逼近他。快点儿！他必须跑得再快点儿！

“这边！”一个他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用费神去看，他就将球扔给了莎拉。莎拉在场上飞跑着，黄鼠狼队立刻忘记了汤姆，开始逼近莎拉。但莎拉又将球扔向另一边，汤姆接住了球，灵巧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闪过一名黄鼠狼队队员，比他以前所有的带球过人都要巧妙得多。接着，他在空中一个急跃，正好落在线上，果断把球扔了出去——触地得分了！他真的触地得分了！接着，他将球准确地踢进了两根门柱之间。这要是在以前，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比赛接近尾声，牵强队的其他队员振奋起来——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有些队员受到汤姆和莎拉的鼓舞，比赛水平大大提高。他们追平了黄鼠狼队。他们依靠又一次触地得分将比分反超。接着，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了！牵强队赢了！

观众为球队欢呼，队员们也为自己欢呼，更为莎拉和汤姆欢呼。

“我不知道你能打成这样！”教练惊诧地叫道，他是一位非常健壮的老师，“你肯定是个天才。”

“一次性的天才。”汤姆说，“我觉得明天就打不成这样了。”

“你应该试一试。”教练说，“明天放学后来找我，我要为你搞一次选拔赛。”

“那我呢？”莎拉问道。

教练看着她，深沉地叹了口气。

“女孩子打橄榄球……到底行不行呢？”他说，“希望我知道答案啊！”接着，他突然改变了腔调，“嗯，为什么不呢？你也非常优秀啊。我们明天放学见，到时候再看吧。”

这时，汤姆注意到一件事情：内奇一溜儿小跑跟在他们身后，拖着金色的狗绳，活力满满地上下摇着尾巴。

他想起齐妙先生嘱咐的——许愿可要非常小心！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走回超凡街时，莎拉问道，“我跟表兄弟们玩过几回橄榄球，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灵活。”

“我不知道。”汤姆说，“我也特别棒，不是吗？嘿！也许是因为我们住在超凡街吧。”

他扭头看着莎拉，发现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我在超凡街住了好几年了，”莎拉说，“可我以前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打过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汤姆低头看看正在他身边淡定小跑的内奇。

“也许是吧。”汤姆应声道，“现在别想这个了，咱们就高高兴兴地把今天过完吧。明天，咱们再去弄个明白吧。”

其实汤姆的心里已经很明白了。他觉得自己非常强大有力，因为他是能带这只许愿狗去散步的人。如果愿意的话，他没准儿还可以成为世界之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