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郭寺礼佛 四首

莫羽

雪与羊群

北方以北，豢养一群羊

牧场里，站着圣洁的神

一场大雪飞飏在暮色中

在低徊的羊背上行走

空对着，把生命的垂落提紧

雪与羊群，是抖落在人间的云

南郭寺礼佛

我看见一串积雪

又一串积雪

安放于温润的黄土崖上

如远方洁白的哈达

落在

佛的金身上

面对一尊佛

佛即是佛

佛把慈悲的手掌

伸向云脚

舍利塔

空空荡荡

背佛而去

一声喊叫足以透过

苍茫的南山

然后把能记起的

一件一件

遗忘

麥积山

天下的山

数你最有怜悯之心

既以成山

还要挣扎着长成麦垛

原来你懂

民以食为天

你感动了菩萨和佛

他们就来到了这儿

手握浮尘

足踩莲花

看着山下安静的村庄

佛在微笑

麦积山头顶的麦粒

便成了一串

佛珠

自书帖

有些时候，自己多么像一个冰冷的冬天

冬天里的一场雪，一场雪中的一瓣雪花

少语，孤独，可怜得一无所有

也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空瓶子

挤不进一阵风，一阵风吹来的尘埃

尘埃中裹挟着的几声叹息

张嘴说话，就幻化成一条河

紧挨着沙石的躯体，稳稳地

从高往低抖落，应该的和不通情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