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拍卖总结 瓷器杂项：拐点已现，未来能否乘势而起

孟语

动荡变化之年，艺术品交易的各个板块呈现出不同的态势，中国书画在揣摩不定的热点中持续探索，现当代艺术板块却实现了逆势增长，瓷器杂项作为传统收藏门类，似乎也进入到了一个拐点。

当然，瓷器杂项这个特殊的门类在2020年上半年遭遇了停滞，不同于其他两个门类在线上交易的快速反应，无法上手鉴定一度成为瓷杂线上交易的障碍，这也直接使得春拍该门类成交额断崖式下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年尾之际的拍卖常态化，线上交易买家开始转化为线下大拍中。

另外，从上拍量来看，瓷杂是上拍数量最多的板块，但以拍卖最为集中的北京地区来看，成交额和单件却远不如中国书画，70%的拍品是在5万元以下成交，这也直接导致总成交额的减少。

亿元級别的拍品缺失，也是成交总额降低的直接原因之一。本年度仅有北京保利拍卖中一套十二月花神杯成交过亿元，这和往年动辄数十件的亿元体量不可同日而语。

从拍卖格局上而言，依然是北京保利拍卖在瓷器杂项上一家独大，更是凭借15周年庆典拍大放异彩。此外，一些新成立的拍卖行加入到竞争中，例如北京永乐、华艺国际北京等，也使得2020秋拍瓷器杂项门类的竞争异常激烈，并扩大了成交总额。

值得注意的是，受到疫情的影响，2020年度香港地区的拍卖行在该门类并未实现大突破，纽约等海外其他地区更是全年度近乎停摆。

雅昌艺术网统计了近5年来的瓷杂板块上拍量与成交额走势图，其峰值是在2017年，而后无论是成交额还是成交率都处于渐次降低的状态。各大拍卖行通过缩减数量，精益求精来试图提高成交额，但高价拍品的缺失，使得成交额并没有实现高增长。与此同时，两极分化现象严重，腰部拍品明显有价无市。

但进入到2020这个变局之年时，反而瓷杂板块出现了一些转机。

首先是线上交易的加入，之前并不被重视的网络拍卖这一年显得尤其迫切和必要。例如中国嘉德网拍率先试探高估价瓷器的线上交易，结果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品牌效应下，该板块藏家对于拍品的线上交易开始关注。上半年，越来越多的中低估价拍品通过网络竞拍进入藏家的视野，并产生了成交。下半年，这些网络买家进入现场参与竞拍，为藏家群体注入新鲜血液。

2020年的春拍成为近5年拍卖的谷底，需要上手的瓷器杂项艺术品加入了网络竞拍的大部队中。传统老牌拍卖行仅选择了一些估价较低的拍品进行试水。没有预料到的是网络买家积极参与，提高了拍卖行的信心。

新成立的永乐拍卖、北京十竹斋、广州的华艺国际纷纷抢滩北京，试图抢占更大的市场。周年庆典拍也成为2020年的一大亮点，积攒了大半年的拍品终于有机会集中亮相。

一家独大的态势仍在持续

2020年秋季拍卖还在进行中，截至12月底发稿为止，还有4家样本拍卖行的秋季拍卖还未举行或只举办了一季拍卖。在上拍量锐减的情况下，依然取得了不错的成交额。2020年的秋拍成交额已经出现了拐点，目前瓷器杂项板块已经完成了57.37亿的成交额，按照以往其余4家拍卖数据来看，预计在62亿左右。

中国嘉德和北京保利依然保持在市场第一序列，占据了最大的成交总额。从整体来看，目前市场上北京保利和中国嘉德两家拍卖行为主。其中，北京保利独占鳌头，瓷杂板块的总成交额高达16.12亿。

在香港是占据比较大的份额的苏富比成交额9.02亿。香港地区由于疫情严重、局势不稳，加上交通上的困难，使得买家很难亲临现场参与，只能网络参与一些中低价位拍品。大陆地区各大拍卖行上半年养精蓄锐，下半年厚积薄发，推出的精品拍品吸引了新买家入场。

在谈到上述情况时，著名瓷器鉴藏家刘越曾说道，2020年虽然全球遭遇到了罕见的特殊情况，但是瓷器的行情却较为稳健，甚至在表现较为活跃的最近七八年中，其成交价格也是比较好的一年。同时很多新的拍卖公司成立，也带动了一波瓷器的行情。尤其是在北京这个地方，做瓷器拍卖的公司越来越多，又有几个新的公司加入，相信北京逐渐会成为国内瓷器交易的中心，带动着全国的瓷器收藏市场越来越好。

从拍品高价榜上可以看出，有3件拍品溢价率较高。其中，清乾隆霁红釉胆式瓶以2.91倍溢价率领衔。2020年瓷器过千万拍品仅有33件，并且超过三分之二位于3000万元以下。

高价拍品缺位是2020年瓷器杂项板块的一个特点。由于疫情影响，艺术品招商难度大，为高价拍品寻找藏家实属不易，国内瓷杂艺术品基本上已经处于僧多粥少的局面。

现金为王引领海外回流

疫情之下，各行各业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现金为王成为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刘越表示：“在特殊的疫情情况下，现金为王，大家对高价拍品出价谨慎。对顶级藏家而言，若不是属于自己收藏范围内的品类，即使罕见珍品，也多以观望待之。再加上部分目标买家未能到现场亲自上手体验，这对重器的成交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海外精品回流到大陆，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李移舟表示：“促进海外文物回流是我们一直致力的事。其实买家在哪，艺术品就会往哪走，现在买家基本集中在中国大陆地区，所以海外藏家在更新换代的同时，也希望把他们的藏品卖给中国懂行的藏家，这是现在的趋势。”

北京大羿拍卖艺术顾问郑健生对于回流的艺术品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回流瓷器的总体质量还是挺高的，关键问题在于从业者和收藏者的信誉和能力。信誉好，鉴赏能力高，有足够的财力，那肯定能遇到好的回流瓷器。”

中国嘉德瓷器及古董珍玩部总经理刘旸在2020年春拍结束时曾表示：“瓷器板块的拍品征集，比较倚仗海外回流，但这半年因疫情原因，海外回流的货源中断了。最大的影响是市场缺货，但也进一步激发了买家的购买热情。同时能够看出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庞大，过去20多年沉积下来的东西，这半年好像基本没有浮上来，市场还是一种很缺东西的状态，所以我对拍卖结果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十面灵璧山居主人旧藏，撑起了2020年重要的拍卖，甚至是从2019年开始就逐步出现在拍卖市场中，是最近两三年来比较重要的私人藏家释出高价成交的经典案例。

但在2 02 0年面对疫情下的出行受限，如何破解？

为此，很多拍卖行开始延伸时间跨度，挖掘更多的瓷器。如北京宝瑞盈推出“中国百年瓷专场”，十竹斋（北京）推出“近现代陶瓷”专场，中贸圣佳推出“近现代文人瓷”专场。

在2020年的众多拍品中，十二月花神杯可谓是一支独大，艳压群芳。此杯领跑瓷器杂项板块，也成为2020年艺术品市场唯一一件过亿的瓷器拍品。这套花神杯是20多年首次现身拍场的生货，属于名人旧藏，其来源为十面灵璧山居主人。

北京保利拍卖古董珍玩部总经理李移舟对此杯赞不绝口：“这套五彩花神杯是近20年来艺术品市场上出现的唯一一套原装的、品相完整、画工和底款书写人都一致的康熙五彩花神杯。20余年秘藏于十面灵璧山居主人手中，这一次是阔别已久的首度露面。”

名家旧藏成为主要来源

旧藏释出也是2020年瓷器杂项板块一大特点，正如上文所述的最为显赫的藏家就是十面灵璧山居。十面灵璧山居是近两年北京保利挖掘和推出的新的藏家专场。

2020年保利15周年拍卖上以一件吴彬的《十面灵璧图》震动拍卖界，引发了更多藏家和行业内的关注。瓷器杂项板块从高价拍品榜来看，有5件拍品均为十面灵璧山居旧藏。

除了名家旧藏出库外，国内很多文物商店也在忙着释出一部分瓷器。如北京荣宝拍卖，北京翰海拍卖，还有各个地区的文物商店。文物商店改制后，其经营策略变得更加灵活，适应市场。他们不断出货淘汰旧的藏品，用来购入新的藏品，成为近几年文物公司专注的事情之一。这些藏品的释出使藏家更加放心购买，毕竟有老牌国营文物商店背书，真伪已经不是问题。

刘越表示，未来市场的走向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头部资源和稀缺资源被一些有资金实力的新晋藏家购得是必然的（这次的花神杯也是被一位新藏家所购得）。它们的市场价格只会越来越高，而像大众基础比较广泛的一些价位比较低的小精品，也会卖出不错的价格，反而是那些价格不上不下的一些中档瓷器未来的前景却相对比较堪忧。

从板块内部细分来看，依然是清三代瓷器包揽了榜单前九的位置。此起彼伏的热点中，还是和市场释出有直接的关系。

乾隆瓷在近几年的拍卖市场上一直占据重要地位，2020年也不例外。在前10的榜单中，有一半是乾隆瓷。由于瓷器市场中，乾隆瓷存世数量巨大，目前交易也较为活跃。

未来两极分化加剧

瓷器板块的成交额已出现拐点，似乎为整个板块带来了一路曙光。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上拍数量的减少，势必会对以后的总成交额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如果说2020年上半年是养精蓄锐，那么下半年就是整装待发。虽然国内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然而全球疫情局势仍不容乐观。头部拍品对于海外回流的依赖使得回流之路愈发艰难，价格也会相应有所提高。

与此同时，两极分化愈发严重。2020年的十二月花神杯被一位新藏家购入，似乎预示着头部资源和稀缺资源被一些有资金实力的新晋藏家购得是必然的，而且它们的市场价格只会一路高涨。那些价位比较低的小精品是属于大众收藏的热门拍品，也会有不错的价格成交。而那些处于中档价位的瓷器拍品围观者较少，前景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