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世纪——19世纪西方油画色彩的研究

王昕

一、14 世纪——16 世纪油画色彩的发展

14 世纪作为欧洲历史上的一个伟大转折点，人们开始摆脱精神上的束缚与奴役，而且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肯定现实生活的积极意义，促进世俗文化的发展，并在这个基础上兴起了人文主义。资本主义首先在意大利兴起，所以同一时间的绘画改革也首先发生在意大利。

（一）意大利14 世纪兴盛期——以拉斐尔为例

在拉斐尔所处的年代，流行一种新柏拉图主义的哲学思潮，既主张美是不生不灭的永恒，也在艺术中追求理想美的创造。而在人文主义大师们的艺术创造中，更为重视的是对生活美的发现。但在拉斐尔的色彩配置中，基本仍遵循传统的观念，以红、蓝两色为基调，红色是象征天主的圣爱，蓝色是象征天主的真理。

在《椅中圣母》这幅画中，圣母上衣为红色，斗篷为蓝色，小耶稣的黄色上衣，与圣母衣着的红、蓝色构成了调和的三原色，从而强化了艳丽的色彩和画面的华贵。圣母那只穿红上衣的右手占据了画面的中心地位。圣母马利亚胸前的披肩是绣花绿地，绿色有起到补色的作用。

（二）威尼斯画派——以提香为例

威尼斯画派活跃于15 世纪到16 世纪，在15 世纪后半期，美术题材就转向了世俗化。一方面，当时威尼斯画派所在的地方，湛蓝的湖水与明媚的阳光以及东方美丽的商船，让这儿的艺术家对色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使他们将世俗的目光转向了美丽的自然景象。另一方面，威尼斯画派进而追求色彩的强烈灿烂。艺术家在当时可以最得心应手地表现色彩与色调的充实，也能表现出色彩中细小的差别。

提香是威尼斯画派中领军者，在他早期的作品中，可以感受到宁静的色调、温柔的形体等。如《天上与人间的爱》中，风景柔和宁静、明亮绚烂的服饰上带有冷色调形成了一幅优美的乐章。而在1516 年左右，他的作品逐渐趋于个性化，他进一步去追求光与色。到了晚年，他的色彩变得单纯，笔触也更加慎重。如《丹娜伊》中，提香大胆地处理了色彩与色调的关系，将其与闪闪发光的阴影结合在一起。从色彩艺术上来说，提香晚年的作品主要体现了如何进一步深入理解色调之间的相互关系与明暗之间的关系，他合理安排笔触与色彩之间的关系，绘画的色彩如何可以达到和谐。这些色彩与笔触的研究，也为后来的鲁本斯、威廉·透纳等产生了影响。

二、17、18 世纪油画色彩的发展

17、18 世纪是欧洲历史上的一个重要发展阶段，出现了一批杰出的油画家，弘扬和发展了人文主义传统，极大地促进了自然科学的发展，而且在18 世纪中叶开始的资本主义工业革命，使欧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同时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一些科学家对光与色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一批色彩的理论研究著作随之发表。如，1810 年，歌德发表了色彩的著作；1839 年，法国化学家谢弗勒尔的《论色彩的同时对比规律与物体固有色的相互配合》等。所以这一时期的油画也呈现出复杂而多样的特征，色彩也呈现出了绚丽多彩。

（一）18世纪英国风景画家——以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约翰·康斯太勃尔为例

在18世纪，两位重要的英国风景画家约翰夫·马洛德·威廉·透纳以及约翰·康斯太勃尔，对色彩语言进行了大量的分析与创新，并且进行了探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透纳追求大自然风光，喜欢描绘水、天、光融为一体的物象，具有较高的绘画水平。而康斯太勃尔则恰恰相反，他喜欢表现真实的自然田园风光，他强调向大自然学习，常常喜欢去野外写生，他在仔细观察和描绘大自然的过程中，发展了油画技法。

在英国画家中，他是最早的领会了油画造型语言的大师之一。透纳和康斯太勃尔对色彩的探索与深入研究，为后来法国风景画派巴比松画派的出现、浪漫主义色彩语言的变化以及印象派的产生都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透纳早期作品多采用绿色、蓝色等冷色调进行创作，明度较高的色彩则在使用比较谨慎。但是他从意大利回来后有了改变，画中出现了大量的纯色，并且出现较少的投影，这一时期被人们称为中期或成熟期。透纳后期的颜色就比较随性，喜欢用画面中的色彩来表达内心的激情。他会用大面积的蓝与大面积的黄进行对比，或大面积的黑与大面积的白进行对比，其中《达得利堡河上的货船》表现的是海港在阳光下，热闹非凡的场景，经过他的精心描写，赋予了海港生机盎然的景象，色彩特点在整幅画面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令人感动不已。

康斯太勃尔极想在自己的画作中，细腻地描绘出日光与大气层的状况，所以他用大胆的色彩来表现光线。他曾在自己作品集《英国风景》一书的序文中表明，他经常以此为标志，“记下阳光的光与影给风景带来任何影响的迹象，不仅要画下那模糊不清的景象……还要记录那一天、那一刻的阳光与光影……从飞逝的时光中撷取刹那间的一刻，再将刹那间的一刻化为永恒的实体”。表现出大自然的风景，以白色颜料表现出森林的斑驳感。有时他也会利用补色关系，让整体的森林中表现出摇曳的反光。也有时会进一步刻画，让整体的色调更丰富明亮。

三、19 世纪印象派的油画色彩的发展

19 世纪是欧洲艺术由传统形态向现代形态的过渡，印象派画家们的色彩语言艺术也完成了由素描造型向油画造型的转变。革新了色彩在传统油画中固有色的概念，第一次将光与色的科学画法引入到油画中，创立了在油画中增加光源色与环境色的科学画法。印象派是传统艺术中的“叛变者”，也是色彩艺术中的“创新者”，他们在自然科学中接触了新的知识：光与色彩，他们认为世界上一切物体都是因为光的照射而呈现出了不同的物体的状态。所以他们进行了大量的户外写生，不同的天气状况下完成不同的作品。在他们的作品中闪耀着自然现象的光色变化，比之前的古典主义绘画中的暗褐色调更为真实，所以印象派在光的探索与色彩的分析方面都有了重要的发现。

（一）印象派画家——以莫奈为例

印象主义在19 世纪60 年代至70 年代登上了西方画坛，在19 世纪现代科学技术的启发下，注重在绘画中对外光的研究和表现，提倡户外写生，直接描绘在阳光下的物象，引起了从16 世纪以来变化甚微的褐色调子，并根据画家自己眼睛的观察和直接感受表现微妙的色彩变化。最典型的印象派画家就是克洛德·莫奈，他是印象主义之父，并且一生都坚持印象主义画风。他与一群画家在塞纳河畔建立流动画室，专门用来观察自然现象的变化，捕捉阳光空气氛围下色调变化的美，他的风景画突破了传统题材和构图的束缚，完全以画家自己视觉为主要创作方式。

莫奈擅长研究光与色的关系，研究光在物体上造成了丰富的色彩效果。他认为没有光就没有色，光是绘画的主角，光在瞬间变化中，固有色也在变。他努力探索真实的表现自然方法，以室外风景为主要绘画对象，极力表现光色瞬间变化。特别是描绘瞬间的感觉印象和那些充满生命力运动的东西，他对不同季节和一天内不同时间天气状况以及不断变化的光线与气氛都做了认真研究，画了几组作品，如《干草垛》《里昂大教堂》等这些作品表现了同一景物在不同时光里，变幻无常的外观印象。他不强调物象轮廓的写实，主要用光线和色彩来表现瞬间印象。

（二）后印象派画家——以塞尚为例

后印象派画家不再满足印象派只追求过分客观表现的大自然及物体表现光色变化，而是主张艺术应该在追求大自然外光的基础上，还应强调个人的感受和经验。从后印象主义画派开始，油画作品中的色彩开始有了主观性表现。塞尚反对印象主义因为对色彩与外光的狂热追求，而破坏物象的实体结构与本质，并深入研究自然中的真实表现或是与自然相似的物象。

而梵高与高更，则更侧重精神性表现，并且将象征的意味赋予画面。他们还反对分割色彩，大胆地用平面的鲜艳色彩去表现画面。可以说，后印象主义直接影响后来的两大画派：立体主义与野兽主义。

塞尚擅长探究色彩与空间之间相互的关系，试图建立物体本来的状态与色彩之间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作画的时候，他绘画的技法与材料运用方式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尤其是他在画风景画时，爱用灰色的底子。

就如《穿红马甲的少年》这幅画中，少年的肖像图用的像奶油色的底色，在以薄涂为主的技法上，这幅画中底色的作用则显得尤为重要。塞尚还很注意用笔的虚实强弱、透明色和不透明色、厚涂和薄涂等各种关系来进行对比，并用这些对比来加强形体起伏和画面肌理美感。

四、结论

色彩作为油画的重要体现，具有非凡的艺术表现力。色彩在西方油画艺术中的长期发展，确立了油画色彩具有的主观特点，画家可以根据自己的主观情绪，对画面进行创作，这些油画可以产生丰富的表现力。西方油画艺术中色彩语言的发展、变革、不断创新，让我们知道画家应在掌握色彩规律知识的基础上，把色彩的艺术表现力充分运用到自己的油画作品中，使色彩的审美功能，完美地再现、提高并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