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负盛名：从魔圈美名到红圈神奇

本社记者 宋韬

唐朝，作为封建时期一个比较繁华的朝代，出现过不少流芳千古的诗歌。

唐诗，作为中华民族珍贵的文化遗产之一，是唐代以及宋代文人的智慧结晶，对世界上很多国家的文化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当时的文坛中人，将这些文人中诗作最好的一群人，分别称为诗圣、诗仙、诗魔、诗神、诗狂、诗佛、诗鬼。其中的诗圣是杜甫、诗仙是李白、诗魔是白居易、诗神是苏轼、诗狂是贺知章、诗佛是王维、诗鬼是李贺。

而在万里之外的法国，著名昆虫学家法布尔在晚年时，《昆虫记》的成功，为他赢得了“昆虫界的荷马”以及“科学界诗人”的美名。

可见，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无论是古代还是近代，我们都倾向于用一个“美名雅称”，来表达对一个人的尊敬与爱慕。

在律师界，这一现象也屡见不鲜。

律界美名有哪些？

那么，在中国律师制度恢复重建的40余年时间里，律师界都有过哪些美名雅称呢？

1997年2月29日，为了贯彻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精神，进一步加强法律服务部门文明服务示范窗口单位的建设，充分发挥文明服务示范窗口单位在精神文明建设中的作用，树立法律服务队伍的良好社会形象，司法部发布了《司法部关于加强法律服务行业文明服务示范窗口单位建设的通知》（下称《通知》）。

随《通知》同时发布的，还有司法部60个文明服务示范窗口单位。其中，包括北京市中伦律师事务所、北京市金杜律师事务所、辽宁省申扬律师事务所、山东省琴岛律师事务所、海南省第三律师事务所等在内的24家律师事务所，18个公证处，15家基层法律服务所以及3家法律援助中心。

《通知》指出，向社会公布法律服务文明示范窗口单位，是司法行政系统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实际步骤。这样做，有利于增强广大法律服务工作者的社会责任感，提高工作质量、工作效率，有利于全社会和广大人民群众更好地了解法律服务工作，支持和监督法律服务工作者依法履行职责，促进和维护法律的正确实施。

《通知》中所公布的律所，都是在全国范围内享有一定美誉度的律所。

以辽宁申扬律师事务所为例，该所系由沈阳市第一律师事务所、沈阳市商贸金融律师事务所更名而来。“申扬”仅仅是一个新的名称，她的出现并不意味着一个新的律师事务所的诞生。

“申扬”，自恢复重建的1979年11月至获评“全国法律服务文明示范窗口”之时，仍然保持着国资所的性质。

“申扬”律师卓有成效的法律服务，赢得了相关各界的赞誉。1989年和1996年，“申扬”两次被中共辽宁省委、辽宁省人民政府授予“政法系统先进集体”；1990年，司法部授予申扬所“从业清廉先进集体”；1993年，申扬所被司法部授予“政治思想工作先进单位”称号；1996年，申扬所被司法部、原人事部命名为“全国司法行政系统先进集体”。

众多荣誉的背后，是“申扬人”奉行“法律至上、忠于职守、严守信誉”的职业理念；深入人心的，是“申扬”的主旋律——申扬法律，弘扬正义。

紧接着，在律师法颁布两周年之际，为了使律师工作适应新形势，全面加强律师队伍建设，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进一步推动律师事业发展，司法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创建文明律师事务所活动。

>>左图：辽宁申扬律师事务所全貌

>>右图：申扬律师在法庭上工作 以上照片均为资料图

在全国各省（区、市）创建、评选文明律师事务所的基础上，通过各省（市）司法厅（局）推荐，最终，司法部授予了包括北京君合律师事务所、北京天元律师事务所、北京中伦律师事务所、北京金杜律师事务所、北京共和律师事务所、浙江星韵律师事务所、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湖北得伟律师事务所、吉林常春律师事务所等在内的20家律师事务所“首批部级文明律师事务所”称号。

当中国律师2000年大会随着时间的脚步从寒冬走向初春，跨越了新旧千年的界碑之时，司法部将第二批“部级文明律师事务所”的称号颁发给了包括上海段和段律师事务所、重庆中豪律师事务所、山东德衡律师事务所、上海建纬律师事务所、浙江天册律师事务所、国浩律师集团（北京）事务所、北京金诚律师事务所、辽宁法大律师事务所等在内的29家律师事务所。

沉重的奖牌中积淀的，正是他们多年来的汗水与辛劳，包含的是对他们的梦想最为美好的解释，同时也潜藏着随荣誉而来的压力。

正如获奖代表之一的浙江天册律师事务所代表所言：“我们背回去的奖牌是沉甸甸的，同样所里律师同行感到身上的责任更加是沉甸甸的。我们清楚我们所只是在浙江省这样一个全国‘二流’的法律服务市场上取得了‘甲A队’的资格，而且这个资格只代表过去和今天，并不能说明明天会怎样。天册所能保持多久浙江的‘甲A队’，天册所能不能成为全国的‘甲A队’，应该是我们能不能对得起部级文明所这份荣誉，是我们在今后的道路上所面临的问题。我们相信，建立了事务所以人才、业务、质量和分配为核心的管理运作机制，天册就能得到不断的发展。我们要争取永久的‘甲A队’。”

时光荏苒，21年后的今天，毋庸置疑，浙江天册律师事务所已经跻身于国内律所“甲A队”之列。世纪之年播下的理想之种，21年的辛勤耕耘，已经让天册所成长为一棵中国律界的参天大树。

除了全国性的评选之外，各地律师协会和行业联盟举办的评选活动也不少。

如2014年北京市律师协会和《北京晚报》合作举办的“北京市劳动法专业优秀律师”和“北京市婚姻家庭法专业优秀律师”评选活动；重庆律协筹办的“重庆市2013年度律师事务所大奖”等。

其中，最为知名的，当属上海律协组织的“东方大律师”评选活动。我们都知道，律师圈内有句俗语：“北京容易出大所，而上海容易出大律师。”

2007年3月24日，在上海市第七届律师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上海律协评选出了包括翟建（翟建所）、段祺华（段和段所）、朱树英（建纬所）在内的10位首届“东方大律师”。

在律所逐渐重视品牌的当下，律师个人的荣誉，无疑对于律所提升品牌建设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名誉，有的是官方授予的，有的是口口相传的。说完了官方授予的荣誉，接下来，我们来聊聊民间的荣誉。

相信每一位关注法律圈的人，都不会忘记2017年年底那场关于“律界评级”的大论战。

近年来，随着律师行业评奖愈发细分——从最初较为简单的律所排名，到如今的专项细化评比，律师界俨然逐渐成为一个“荣誉密集地”。

评奖机构也五花八门——从官方到民间，囊括了司法行政机关、律师协会、纸质媒体、网络媒体以及商业组织。

经过初步统计，综合类奖项评选机构包括钱伯斯、《亚洲法律杂志》、The Legal500、《商法》月刊、《中国法律商务》《亚洲法律概况》、国际法律联盟、《亚洲律师》《律师》杂志等。

媒体参与组织的律界评选，如《方圆·律政》杂志举办的“年度精英律师”评选活动、《中国经济周刊》举办的“中国最具影响力律师事务所100强”评选活动、中国大律师网举办的“中国百强大律师”评选活动等。

各种评奖眼花缭乱，那么，各大律师、各大律所应该如何看待这一现象呢？

其实，我们可以设想一个场景：如果一位客户正在寻找律师事务所，他们的第一个想法是“我可以相信这些人吗？”这是他们是否要致电该律所时，必须克服的自然防御机制。

根据律所网站的比较，两家律所收费相近，且均能提供同水平的经验和专业知识。但是其中一家律所去年获得了某行业出版物颁发的“×××年度最佳律师事务所”，还获得了商会的“卓越企业奖”。您认为客户会把电话打给谁呢？

信誉对任何律所来说，都是极具说服力的，它能帮助律所很快与潜在客户建立信任。

因此，对于服务能力不够出色的律所和律师来说，通过提升服务能力来获得认可和荣誉，比申请奖项更为重要。

而对于已经发展成熟却难以建立认可度的律所来讲，履历中增加一个奖项或者“荣誉勋章”可能会有所帮助。

魔圈所美在哪？

说起律师界的美名雅称，就不得不提到享誉世界的英国“魔术圈”。

“魔术圈”这个词第一次出现是在上世纪90年代末期的多家法律期刊中，著名杂志《经济学人》曾将魔术圈律所定义为伦敦律圈的贵族，在过去15年里，它已成为五家律所组成的专有名词。

魔术圈指英国五家最大、同时也是最优秀的商业律师事务所，分别是：年利达、安理、富而德、高伟绅、司力达五大律所，其总部均设在英国伦敦。

对比其他四家“魔圈所”，司力达显得尤为特立独行与低调。同时，司力达也被看做是横跨“魔圈所”和“银圈所”的特殊存在。

何为“银圈所”？

“银圈所”也是英国法律圈的说法。早在2005年，英国著名法律杂志《The Lawyer》将魔圈所之外表现不错的精英律所定义为“银圈所”，核心因素包括如下几点：（1）创收虽低于魔圈所，但PEP和律师人均创收（RPL）远高于其他英国所；（2）客户群体为英国优质客户，而非全球机构；（3）业务以私募股权为主，还有部分另类投资市场和房地产业务；（4）对公开管理方法的蔑视和对大型律所官僚主义的回避。

据此，《The Lawyer》最初对“银圈所”只给出了四家核心成员：亚司特、麦克法兰斯、柏文和特拉弗斯史密斯律师事务所。

但与“魔圈所”不同，“银圈所”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当一家伦敦律所开始走向国际化、规模化之时，其与“银圈”也就渐行渐远。

英国有魔圈所，美国则有“白鞋所”，而何谓“白鞋所”呢？

在美国传统中，历史悠久(通常超过一个世纪)、信誉卓著、专做大生意的专业服务机构，如投资银行、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通常被称为“白鞋公司”，代表业内顶级的名望、声誉和专业水准。据美国著名政治评论家威廉·萨菲尔的考证，“白鞋”本来是指1950年代新英格兰上流社会绅士，尤其是常青藤名校的学生必备的一款时尚休闲鞋，白色系带式，磨砂皮或软皮红底儿。

美国白鞋律师事务所是对美国顶级律师事务所的共称，其起源于常青藤学校联盟对提供卓越法律服务的事务所的称呼。作为美国白鞋律师事务所中的一员，其需要满足以下任一条件：或者事务所本身已存在超过百年且为世界500强企业提供服务，抑或所服务的客户经营超过百年且该客户是世界500强企业之一。

目前，“白鞋所”包括1893年创办于俄亥俄州的众达律师事务所、1919年创办于纽约的卡希尔·戈登-兰德尔律师事务所、1885年创办于亚特兰大的King&Spalding律师事务所、1885年成立于洛杉矶的美迈斯律师事务所、1877年成立于匹兹堡的礼德律师事务所以及1913年成立于华盛顿的世强律师事务所等17家律师事务所。

根据投资并购业务标的的大小，约翰·亚历山大·布莱克首创了加拿大“七姐妹”律所，分别是：成立于1823年的博历维律师事务所，成立于1855年的McCarthy Tétrault LLP，成立于1856年的Blake、 Cassels&Graydon LLP，成立于1862年的Osler、 Hoskin&Harcourt LLP，成立于1952年的司特曼律师事务所以及2000年与其余两家加拿大律所合并而来的Fasken律师事务所，以上律所总部均位于多伦多。

澳大利亚也有“六君子”律所，包括1822年成立于悉尼的安德慎律师事务所、1827年成立于悉尼的铭德律师事务所、1833年成立于悉尼的克莱顿尤治律师事务所、1841年成立于悉尼的Corrs Chambers Westgarth律师事务所以及King & Wood Mallesons律师事务所和史密夫·斐尔律师事务所。需要特别说明的是，King&Wood Mallesons由中国金杜律师事务所与另外两家总部分别位于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律师事务所于2012年合并成立。而史密夫•斐尔律师事务所由2家总部位于英国的律所和1家总部位于澳大利亚的律师事务所于2012年合并而成，目前总部位于英国伦敦和澳大利亚悉尼。

同时，日本律界也有“四大天王”律师事务所之称，其是对总部设在日本的规模最大的四家律师事务所的统称，目前包括1949年成立于东京的森·滨田松本法律事务所、1952年成立于东京的アンダーソン•毛利•友常法律事务所、1961年成立于东京的长岛·大野·常松法律事务所以及1966年成立于东京的西村朝日法律事务所。

>>金杜律师事务所Logo 资料图

红圈所神在哪？

回望中国律师制度恢复重建40年时光，1992年绝对是最为耀眼的一年。

1992年，受邓小平南方谈话和经济改革的影响，一大批在体制内工作的官员或知识分子纷纷“下海”创业。其中一部分人奏响了中国现代企业制度和经济发展的新乐章，成为市场经济空白领域的开拓者或行业佼佼者。这些企业家被称为“九二派”，是一批时代的先行者。

同样，1992年，也是《关于深化律师工作改革的方案》出台的前一年，合作制律师事务所试点名额开放。随后的两三年间，许多敢于冒险、摸石头过河的有识之士抓住时机，摔掉“铁饭碗”、放弃“公家粮”，一头扎进“办所”热潮，一大批律师事务所在两年内成立，如大成、隆安、通商、海问、天元、竞天公诚、建纬、中伦（1993）、金杜（1993）、方达（1993）等，这些律所，被称为“九二派”律所。

自《英国律师杂志》于2005年创设了“银之圈”这个稍次于“魔术圈”的英国律所专用语之后，时隔十年，《英国律师杂志》又于2014年为中国领先的律所打造了一款专属用语——“红之圈”。

根据《英国律师杂志》的定义，首届“红之圈”包括了如下八家律师事务所：金杜、君合、方达、竞天、通商、环球、海问、中伦。

可以看出，《英国律师杂志》画的这个“红之圈”可能更侧重于涉外业务方面的考量。所以这个“红之圈”的内涵或可限缩为“中国涉外业务领先的律所圈”。当然，除涉外业务，这八家中国律师事务所在国内业务方面也是非常出色的。

综合来看，“红圈所”的这八家律所有以下共性：成立时间较长——成立时间在20年以上，其中环球律师事务所成立时间最长，迄今已达40年；外部评价较高——长期以来被国际知名的法律评级机构评选为领先的中国律师事务所；内部管理较严——在服务质量、风险控制、专业形象、知识管理、内部事务等各方面的要求都维持在较高的水准；国际经验较丰——拥有较多的国际化法律人才、较高的国际化专业技能、较丰富的国际项目经验等。

2018年1月11日，在中国律所管理高峰论坛暨2018桂客年会上，“红圈八所”创始人首次同台，共话律所管理。但是，2020年，随着方达创始人周志峰加盟蚂蚁金服，这仅有的一次相聚，也成为历史。

中国法律市场的竞争日趋激烈、复杂和多变，“红之圈”内的难保不会被挤出，“红之圈”外的也未必就不能挤入。北京环球律师事务所王武律师指出，对于“红之圈”，圈内的或视其为荣誉泰然而处之，或视其为压力惶然而负之；圈外的或视其为虚名看云淡而风轻，或视其为动力正奋起而直追。

但不论我们视其为何，可以想象的是，这个专用语在以后如果能够得到广泛的认可和传播，那么我们中国的律所也可以以一种整体群像的面貌，更好地展示在国际舞台之上。

从地理位置上，我们可以发现，红圈八所大都在国贸桥附近。那么，随着国内律所的不断发展，东二环至东四环之间、通惠河北路至朝阳北路之间，也就是国贸桥附近的律所，是否可以被称为“贸圈所”呢？

假以时日，相信“贸圈所”这一群体，将在中国的法律服务市场扮演重要的角色。

不同于“红圈所”是国外机构所定义，近年来，国内也自发兴起了一系列“圈”。例如，有北京德和衡律师事务所发起的全球精品律所联盟、中世律所联盟，以及由北京华税律师事务所、北京天同律师事务所、北京汉坤律师事务所、北京环中律师事务所、北京立方律师事务所、上海建纬律师事务所、上海江三角律师事务所、浙江阳光时代律师事务所八家专业律师事务所发起成立的“金砖八所”。

据称，金砖律所“精品、专业”之“精、专”，谐音为金砖。金砖是古代紫禁城方砖，经一百多道工序锻造，制成后“敲之有声，断之无孔”。金砖律所致力于成为精品化、专业化律师事务所的典范，与“金砖”之千锤百炼品质浑然天成。而其八边形的钻石切面Logo，代表初创的八家发起律所形状内聚，喻向心力、凝聚力；钻石恒久远，神似合作机制千古流传。

律所名称，是一家律所呈现在人们面前的门面，也是给客户的第一印象，更是树立律所整体形象和律所基业长青的第一步。

更多律所字号背后的故事，有待于我们进一步去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