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适应和可学性假设实证研究
——以咸阳师范学院留学生为例

2021-06-22 03:02吴莉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21年9期
关键词:第二语言留学生汉语

吴莉

(咸阳师范学院,陕西咸阳716000)

20世纪70年代美国学者John.H.Schumann经过研究发现,第二语言习得只是文化适应的一部分,文化适应取决于社会距离和心理距离两个因素,当学习者在社会和心理两方面适应目的语文化的程度越高,其第二语言习得的水平也就越高,因此影响第二语言习得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文化适应程度。20世纪80年代初,第二语言习得研究开始探讨正式的课堂教学对第二语言习得的影响,Pienemann提出“可学性假设”,即只有当学习者在心理上“准备就绪”时,他们才能接受和掌握在课堂上所学习的内容,所以影响第二语言习得的重要因素就是学习者的准备接受程度[1-2]。

该文通过对8名来该校学习汉语的初级班零基础的留学生进行为期17周的考察,发现以社会语言学为视角的文化适应理论和以认知视角为代表的可学性假设可以相互验证,从而得出结论,在以汉语为第二语言习得中,留学生的文化适应程度和其可学性成正比[3]。

1 实验论证

该次考察的8名留学生分别来自加纳和韩国两个国家,其中加纳学生4名,韩国学生4名,年龄相仿,都是本国在读大学生,他们都是零基础第一次来中国学习汉语,并在同一个班级上课。考察纵向分为4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到3周,属于蜜月阶段;第二阶段是4到7周,属于挫折阶段;第三阶段是8到12周,属于调整阶段;第四阶段是13到17周,属于适应阶段。横向分别从两大模块社会距离和心理距离下的共12个因素来考察,即社会主导模式、融入策略、封闭程度、凝聚程度、群体大小、文化相似性、态度、打算居住时间、语言休克、文化休克、学习动机、语言疆界渗透性。具体考察由3个方面来参照,第一是考勤,第二是课堂表现,第三是期末考试成绩。

1.1 4名韩国学生的表现

(1)蜜月阶段:4名韩国学生都是第一次来中国,这一阶段,总体表现良好,出勤率为百分之百,没有一次迟到早退现象。课堂上完全跟着教师的节奏和安排,积极配合完成各项练习,按时完成课后作业,布置的额外任务也能积极圆满完成,可学性高(见表1)。

表1 4名韩国学生的表现

(2)挫折阶段:新鲜感过去,学生对汉语失去原有的热情,并对目的语文化感到不适应。尤其是想念家人朋友的情绪越来越严重,有的甚至会由心理转至生理上,表现为易生病,感冒、胃痛、拉肚子等。学生开始有迟到、请假甚至旷课现象。课堂上注意力明显出现不够集中,会更多地去看手机,甚至发呆,布置的家庭作业也有忘记不完成的情况,可学性有所降低。

(3)调整阶段:这一时期,他们可以简单地和中国人进行交流,与中国朋友的交往更加密切,会一起运动、逛街聊天,对中国社会和文化有了进一步认识和体会。迟到与病假减少,事假增多,主要原因是去外省旅游。课堂积极发言,语速加快,更加流利自信,并愿意主动和教师一起讨论问题。课后作业不但按时完成,而且快速准确,可学性增高[4]。

(4)适应阶段:对生活环境渐渐感到习惯,对教师的上课方式已经熟悉,因而配合更加默契,师生之间的情感也更加深厚,黏合度也更高。出勤率又恢复为蜜月阶段的百分之百,偶有迟到现象。课堂上表现更为主动,语音语法错误明显减少。课后作业积极完成,并在课间和课后经常提出一些生活问题,如淘宝购物等,可学性高。期末考试平均成绩为94.5分。

1.2 4名加纳学生的表现

(1)蜜月阶段:加纳学生对中国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兴奋、激动和满足。如韩国学生的宿舍有电梯,房间不仅全新而且宽敞明亮,但他们觉得条件一般。而加纳学生的宿舍是旧楼,没有电梯,楼道狭窄黑暗,房间简陋陈旧,但他们却十分满意。课堂表现良好,出勤率百分之百,但是每节课都迟到[5]。课堂上反应较慢,家庭作业不能按时完成,可学性低[6]。

(2)挫折阶段:普遍表现为情绪低落,有的因为想家,有的因为生病。对比韩国学生,加纳学生更显自卑,更加封闭孤独。出勤率降为50%,依旧迟到。课堂上不再认真听讲,也不愿意主动发言,回答问题错误百出,对纠正后的需要改正的问题置之不理,家庭作业要么不做,要么说忘了。总体感觉他们快要放弃学习汉语了,就等着时间一到立刻回国,可学性更低。

(3)调整阶段:可以简单地和中国人进行交流,开始结交中国朋友,孤独感、失落感等有所缓解。喜欢网购,买到便宜的东西让他们更加开心,这种情绪会带到课堂上,使课堂氛围更加活跃。出勤率稍有回升,迟到现象也有好转。会配合教师,开始主动提问,汉语发音更为标准,表达也更为流畅,课后作业能按时完成,可学性开始增高。

(4)适应阶段:各个方面表现良好,出勤率逐渐上升,当然迟到现象依旧时有发生,但在逐渐减少。课堂上与教师互动更多,配合更密切,积极回答问题,表达更加流利,课后作业按时完成,效率明显提高,可学性也高。期末考试平均成绩为76.5分。

2 问题与结论

通过对比分析,4名韩国学生在12项第二语言习的影响因素中,有利于习得方面占了33个,不利于习得占了17个;而4名加纳学生有利习得仅占了18个,不利习得达到32个。

据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第一,社会主导模式在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习得起重要作用。经济的不平衡会导致文化的不平衡,在一个社会体系中,起主导的文化会影响着人们的行为方式和交往方式[1]。韩国属于经济发达国家,韩国学生有一种优越感,在社会主导模式上处于平等地位,而加纳位于非洲,经济落后,加纳学生就处于从属地位。值得一提的是,留学生自己会在目的语国家慢慢意识到这个问题。例如,在挫折阶段,其中一名加纳学生由之前一直宣称自己是加纳人转而严肃声明自己不是加纳人,自己的父亲是法国人,所以他是法国人。

第二,融入策略决定留学生的封闭程度和语言疆界渗透性。韩国学生一直采取适应策略,所以封闭程度始终很低,渗透性也不断加强。而加纳学生在蜜月阶段和挫折阶段都采取保留策略,封闭程度相对高,渗透性弱,随着在调整阶段和适应阶段转变为适应策略,封闭程度也随之降低,渗透性慢慢增强。

第三,文化相似性影响语文化休克。韩国学生在汉字文化圈内,文化相似,文化休克程度始终保持较低,文化适应程度高,因此汉语习得速度快,水平高。而加纳学生不属于汉字文化圈,“较之于对中华和谐文化的理解和接受,非洲民众对于伊斯兰教文化和西方文化则要深入得多。”因此文化差异大。文化休克表现在蜜月阶段和挫折阶段的程度高,到调整阶段和适应阶段开始降低,文化适应程度相比韩国学生较低,汉语习得速度慢,水平低。

第四,我们通过考勤率、课堂表现还有考试成绩验证认为,文化适应程度决定了留学生是否在心理上做好了准备,即Pienemann提出的“可学性假设”。同时他认为,学习者是无法跨越学习阶段的。我们说文化适应4个阶段即蜜月阶段、挫折阶段、调整阶段和适应阶段,事实上也是不可跨越的,随着各个阶段的逐步展开,学习者才能逐步做好相适应的心理准备,以上数据也证明文化适应各个阶段和二语习得水平成正比,也和可学性也成正比。

3 对策与建议

根据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在不同阶段对留学生的文化适应进行调节,促进他们在每一个阶段平稳快速过度,从而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提高可学性,加快汉语习得。

首先在蜜月阶段,虽不能改变社会主导模式,但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尽快融入目的语社团,转变融入策略。如进行学前心理辅导,设置文化体验课、安排一对一中国学生语伴,以促进他们尽快熟悉目的语文化,降低封闭程度,减少语言休克和文化休克。其次在挫折阶段,一要关心,二要疏导。从学习到生活各方面关心留学生,减少他们对家人和朋友的思念之情。在课堂上,可以利用话题进行疏导,如让他们介绍自己的家乡,把压抑的情感抒发出来。谈谈在中国遇到开心的事,转忧为喜。再让他们写一写自己当初为什么来中国学习汉语,提醒他们自己的学习动机和目标。再次在调整阶段,鼓励他们走出去,不要把学习汉语局限在课堂上和学校里,到中国各个地方去走一走看一看。最后在适应阶段,加大语言知识学习,扩展语言训练任务。

综上所述,第二语言习得中文化适应影响学习者的可学性,可学性也反过来影响学习者的文化适应能力,最终影响学习者的二语习得水平。所以在第二语言习得中,留学生不仅是习得语言的过程,更是习得目的语文化的过程、文化适应的过程和可学性逐渐加强的过程。文化适应程度越高,可学性越强,二语习得效率也越高。语言教学应该是一个既分又合的整体,必须根据学习者在每个阶段的文化适应和可学性来设置安排语言教学活动,从而促进学习者的学习效率,最终达到教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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