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 张斌 何晞宇 赵凯
“延安的城门成天开着,成天有从各个方向走来的青年,背着行李,燃烧着希望,走进这城门。”这是诗人何其芳笔下,1938年初的延安。抗战期间,延安犹如一座灯塔,指引着千千万万追求进步的爱国青年前来寻找光明。
无数的爱国青年和知识分子,打扮成各种模样,风餐露宿,历尽艰难险阻,却矢志不渝地奔赴他们的理想之地——延安。“打断骨头还有筋,剥了皮肉还有心,只要还剩一口气,爬也爬到延安城。”大批热血青年沿着泥泞小路,汇集到中国共产党的旗帜下。
彼时,作为中国西北的小城,延安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1935年秋,23岁的何其芳从北大哲学系毕业,前往天津南开附中教书。当时,整个华北已安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何其芳还在讲台上面对着一群对电影比对知识更热心的阔少爷。“我感到我是一个帮助欺骗的从犯”,他说。
1936年夏,何其芳辞了教职,离开了天津这个摇摇欲坠的名利场,前往山东莱阳的一所乡村师范。次年,他回到四川老家,与北平认识的好友们相聚。
就在这时,何其芳看到了《西行漫記》。
《西行漫记》写的是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在陕北苏区访问的见闻。在陕北,斯诺见到了一个真实的“红色中国”,他见到了一批为自由和理想奋斗终生的共产党人。1937年,斯诺将他的所见所闻所访汇集成《红星照耀中国》,此书一经问世,便引起轰动。
在书中,斯诺详细描述了延安这座战时“新城”的新气象:“大片土地可以很快地集体耕种、集体收获,个别农民一时农闲现象就不再出现。”“事实上,我一进苏区以后就没有看到过什么罂粟的影子。贪官污吏几乎是从来没有听到过。乞丐和失业的确像共产党所说的那样被‘消灭了。我在红区旅行期间没有看到过一个乞丐。”
时任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的国际宣传委员会负责人胡愈之,组织翻译了《红星照耀中国》的中文译本。1938年初,中译本在上海用《西行漫记》的书名出版。
在这本书的影响下,一批批爱国青年和外国友人奔赴延安,白求恩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曾在书信中告诉友人:“要问我为什么去中国,请读埃德加·斯诺的《西行漫记》和史沫特莱的《中国红军在前进》,读后你们必将与我同感。”
在当时的成都,何其芳等人尝试的“革命檄文”受到了诸多非难。“我所接近的那些人,连朋友在内,几乎就没有一个赞同我的,不是说我刻薄,就是火气过重。”在这种情况下,何其芳说,我到底不是一个艰苦卓绝的战斗者,我自己还需要伙伴,需要鼓舞和抚慰。
1938年8月14日,26岁的何其芳也与好友卞之琳、沙汀一起向延安奔去。去延安,是他们一生作出的最重要的决定。
四万多名怀揣报国信念的青年知识分子,汇聚在延河之滨、宝塔山下,他们部分直接进入陕甘宁边区的党政军民机关工作,部分进入干部学校学习后重新安排。
为培养青年干部,党中央在延安先后创办了抗大、陕公、鲁艺等30多所干部学校,在延安这个革命熔炉中,广大青年逐步成长为具有坚定理想和革命意志的无产阶级战士,有的奔赴抗日前线奋勇杀敌,有的以笔为枪,创作出无数鼓舞人心的文学艺术作品。他们心怀理想,在不同岗位上发光发热,为全民族抗战胜利建立了不朽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