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征精神和遵义会议精神中感悟初心和使命

2021-06-30 23:23李东方
湘潮(上半月) 2021年5期
关键词:红二博古遵义会议

★ 李东方

长征时,红军在贵州活动时间最长、活动范围最广,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精神财富。2015年6月16日上午,习近平总书记从北京一到遵义,就驱车来到遵义市凤凰山南麓的红军山烈士陵园,向红军烈士纪念碑敬献花篮,表达对烈士们的崇敬之情。16日下午,习近平参观遵义会议会址和遵义会议陈列馆时指出:遵义会议作为我们党历史上一次具有伟大转折意义的重要会议,在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坚持走独立自主道路、坚定正确的政治路线和政策策略、建设坚强成熟的中央领导集体等方面,留下宝贵经验和重要启示。我们要运用好遵义会议历史经验,让遵义会议精神永放光芒。

红军长征到贵州的艰难行军

中央红军长征初期,准备按照原定计划转移至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后再建根据地。国民党当局在中央红军向湘西转移的道路上设置了4道封锁线,等着红军送上门。由于中共中央、中革军委事先派人同广东军阀陈济棠的代表秘密谈判,使其同意在赣南让开一个缺口,中央红军比较顺利地突破敌两道封锁线进入湘南。但是,推行“左”倾错误方针的中共中央领导人又犯了退却中的逃跑主义错误,把战略转移变成了大搬家式的行动,严重迟滞了部队迅速、机动作战的能力。时任红三军团政委的杨尚昆后来回忆说:“中央在突围转移时并没有想到要长征,只认为是一次‘大搬家’,把根据地从江西搬到湘西……”中央苏区兵工厂里的机械、银行印钞票的石版等都由挑夫担着走,8万多人带着笨重的机器,行进在山间小道上。为掩护行动迟缓的运输队,长征的全部战斗部队都成了掩护队,仍无法摆脱敌人的追击。

1934年11月下旬,中央红军已接近广西和湖南交界处的湘江,蒋介石调动国民党中央军、湘军和桂军共20万军队到此,企图全歼中央红军。

湘江战役是关系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关键一战,英勇的红军在湘江与国民党军血战五天五夜,直至12月1日中共中央、中革军委和直属机关渡过湘江。这一仗,红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严重挫败,付出了极大牺牲,红军由长征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到3万余人,辎重大部丢弃。

这时,国民党当局已判断红军将沿湘桂边境北上湘西同红二、六军团会合,于是又在城步、新宁、通道、绥宁、靖县、武冈、芷江、黔阳、洪江地区构筑碉堡线,集结重兵,企图把中央红军一网打尽。博古、李德无视敌情,仍然坚持按照原定计划前进。这使得中央红军又陷入严重危机。如果不改变原定的前进方向,中央红军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在中央红军渡过湘江后,党和红军内部对中央红军的前进方向,一直进行着激烈的争论。

在这危急关头,毛泽东根据敌我双方的军事态势,建议中央红军放弃同红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立即转到敌军力量比较薄弱的贵州去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1934年12月12日,中共中央在湖南通道举行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张闻天、王稼祥、周恩来等多数同志赞成和支持毛泽东提出的上述建议,李德等人拒不接受。会后,博古、李德仍坚持到湘西去。12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贵州黎平举行会议。经过激烈争论,毛泽东的这一建议得到与会多数同志的赞同。会后,红军经贵州腹地向黔北挺进,连克锦屏等7座县城,12月底占领乌江南岸的猴场。12月31日晚至次日凌晨,中共中央政治局在猴场召开会议,作出《关于渡江后新的行动方针的决定》。这个决定提出首先在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然后向川南创建川黔边新的革命根据地的战略任务。决定还规定,“关于作战方针以及作战时间与地点的选择,军委必须在政治局会议上做报告”,以加强中共中央政治局对中革军委的领导。这个决定,实际上剥夺了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权。会后,中央红军渡过乌江,把国民党的“追军”甩在乌江以东和以南地区,于1935年1月7日占领黔北重镇遵义城。

遵义会议会址

遵义会议实现历史性转折

在长征开始后,广大干部、战士眼看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红军连打败仗,这与前四次反“围剿”胜利发展的情况形成鲜明对照,许多干部、战士对中央主要领导人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日益不满,这种情绪到湘江战役之后达到顶点。许多人认识到,如果不纠正错误、改变领导,党和红军就难以摆脱极为被动的困境。

毛泽东在行军途中,反复与王稼祥、张闻天及一些红军干部进行深入细致的交流,向他们分析第五次反“围剿”和长征开始以来中央在军事指导上的错误。他的正确意见得到王稼祥、张闻天等的支持。他们同博古、李德等人的分歧越来越大。从老山界到黎平,从黎平到猴场,一路展开争论,中央大部分领导人对于中央军事指挥的错误问题,基本上取得一致意见。在这种形势下,召开一次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总结经验教训,纠正领导上的错误的条件已经成熟。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遵义召开扩大会议,会议集中全力解决当时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和组织问题。出席会议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有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朱德、陈云、博古,候补委员有王稼祥、刘少奇、邓发、何克全(凯丰),还有红军总部和各军团负责人刘伯承、李富春、林彪、聂荣臻、彭德怀、杨尚昆、李卓然等。李德、担任翻译工作的伍修权以及中共中央秘书长邓小平也参加了会议。

会议首先由博古做关于反对第五次“围剿”的总结报告。他过分强调客观困难,把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归之于帝国主义、国民党反动力量的强大,白区和各苏区的斗争配合不够等,而不承认主要是由于他和李德压制正确意见,在军事指挥上犯了严重错误而造成的。接着,周恩来就军事问题做副报告,他指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军事领导的战略战术的错误,并主动承担责任,作了诚恳的自我批评,同时也批评了博古和李德。张闻天按照会前与毛泽东、王稼祥共同商量的意见,做反对“左”倾军事错误的报告,比较系统地批评了博古、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毛泽东接着做了长篇发言,对博古、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进行了切中要害的分析和批评,并阐述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战术问题和此后在军事上应该采取的方针。王稼祥在发言中也批评博古、李德的错误,支持毛泽东的正确意见。

周恩来、朱德、刘少奇等多数与会同志相继发言,不同意博古的总结报告,同意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提出的提纲和意见。会议最后指定张闻天起草决议,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审查,然后发到各支部讨论。

张闻天在会后根据与会多数人特别是毛泽东发言的内容,起草了《中共中央关于反对敌人五次“围剿”的总结的决议》(以下简称《决议》),这个《决议》在中共中央离开遵义到达云南省扎西(今威信县县城)后召开的会议上正式通过。《决议》充分肯定毛泽东等指挥红军多次取得反“围剿”胜利所采取的战略战术的基本原则,明确指出博古、李德“在军事上的单纯防御路线,是我们不能粉碎敌人五次‘围剿’的主要原因”。《决议》还指出,在战略转变与实行突围的问题上,博古、李德“同样是犯了原则上的错误”。他们没有及时转变内线作战的战略方针,实行战略上的退却,以保持主力红军的有生力量,从而贻误了时机。在突围中,“基本上不是坚决的与战斗的,而是一种惊惶失措的逃跑的以及搬家式的行动”。《决议》总结了在同国民党军第十九路军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问题上的经验教训,指出博古、李德等根本不了解在政治上利用国民党军第十九路军事变是粉碎第五次“围剿”的关键之一,没有在军事上采取与之直接配合的方针,失去了一个宝贵的机会。

遵义会议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选举毛泽东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决定常委中再进行适当的分工;取消在长征前成立的“三人团”,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军事指挥者,而周恩来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1935年2月5日,在川滇黔交界的一个鸡鸣三省的村子,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分工,根据毛泽东的提议,决定由张闻天代替博古负中共中央总的责任(习惯上也称之为总书记);决定以毛泽东为周恩来在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博古任总政治部代理主任。3月4日,中革军委在第二次进驻遵义后设置前敌司令部,以朱德为司令员,毛泽东为政治委员。其后,鉴于作战情况瞬息万变,指挥需要集中,毛泽东提议成立“三人团”全权指挥军事。3月中旬,在贵州鸭溪、苟坝一带,成立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新的“三人团”,以周恩来为团长,负责指挥全军的军事行动。

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遵义会议上作出的决定,很快向全党、全军传达,得到贯彻。在紧急的战争形势下举行的遵义会议,没有全面地讨论政治路线方面的问题,这也是当时各方面条件所不允许的。但是,遵义会议明确回答了红军的战略战术方面的是非问题,改变了中共中央的领导特别是军事领导,解决了党内所面临的最迫切的组织问题和军事问题,结束了“左”倾教条主义错误在中共中央的统治,开始确立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马克思主义正确路线在中共中央的领导地位,从而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会议的一系列重大决策,是中国共产党在同共产国际中断联系的情况下独立自主地作出的。遵义会议是党的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它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开始走向成熟。

四渡赤水出奇兵

中央红军在遵义会议后,经过休整,振奋精神,重整旗鼓,在新的中央领导的指挥下,根据实际情况的变化,灵活地变换作战方向,迈开“铁脚板”,忽东忽西,开展运动战,迂回曲折地穿插于敌人重兵之间,使敌军摸不清我军战略意图,疲于奔命,红军则处处主动。

1935年1月19日,中央红军从遵义地区北进,预定夺取川黔边境的土城、赤水(今赤水市)县城,相机从四川的泸州和宜宾之间北渡长江。蒋介石急调重兵布防于川黔边境,封锁长江。1月28日,中央红军在土城战斗中因敌军不断增援,再战不利,乃奉命撤出战斗,于1月29日凌晨从元厚、土城地区一渡赤水河,挥师西进至川滇边的扎西集中。在这里,中央红军进行整编,各军团均取消师级编制,全军除干部团外,编为16个团,分属中央红军第一、二、五、九军团。整编后的中央红军压缩了机关,充实了部队,每个团有2000余人,战斗力有所提高。

这时,川滇敌军很快又从南北两面向扎西逼近。中央红军决定暂缓执行北渡长江的计划,突然掉头东进,摆脱敌军,于2月18日至21日二渡赤水河,重入贵州。中央红军各军团密切配合,在5天之内连下桐梓、娄山关、遵义城,击溃、歼灭黔军和中央军2个师又8个团,毙伤敌2400余人,俘敌3000人,并缴获了大批物资装备。这是中央红军长征以来夺取的最大的一次胜利,一扫湘江血战以来的颓势,不但沉重打击了国民党军的嚣张气焰,也使全军上下重新恢复了自信。毛泽东在《忆秦娥·娄山关》中写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正是对这场胜利的一个注脚。

蒋介石在打了败仗之后,调整部署,指挥多路军队向遵义、鸭溪一带合围。中央红军迅速跳出敌军的合围圈,再次转兵西进,于3月16日至17日三渡赤水河,重入川南。蒋介石以为中央红军又要北渡长江,急忙调动重兵围堵。中央红军又突然东进,折返贵州,于3月21日晚至22日四渡赤水河。聂荣臻元帅后来回忆1935年3月底红军第四次渡赤水和南渡乌江后的战局时说:“这个阶段,我们都是声东击西,大踏步地机动作战,不断地调动敌人。这样打法,部队自然要多走一点路,疲劳一点,可是敌人却对我们捉摸不透,便于我们隐蔽企图,使我军由被动变为主动。以后陈毅同志对我说过,毛主席说四渡赤水是他一生中的‘得意之笔’。”2015年6月16日,习近平总书记参观遵义会议会址和遵义会议陈列馆,在看了“四渡赤水”多媒体演示片后,称赞:“毛主席用兵如神!真是运动战的典范。”

四渡赤水后,中央红军南渡乌江,佯攻贵阳。由于敌人大部分兵力被中央红军甩在乌江北岸,贵阳守军仅有3个团和一些保安部队,兵力空虚。这时,蒋介石正在贵阳督战,红军出乎意料的行动,促使他急调滇军前来增援。得知孙渡率领的滇军主力和其他各路敌军都被调往贵阳,毛泽东说:“调出滇军就是胜利!”滇军一被调出,红军立刻大踏步奔袭云南,兵锋直逼昆明。这时,昆明防守力量空虚,云南当局急忙调集兵力固守昆明,削弱了金沙江的防务。

红军在昆明附近虚晃一枪,主力又突然掉头向北,于5月上旬渡过金沙江。至此,中央红军摆脱了几十万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粉碎了蒋介石围歼红军于川黔滇边境的计划,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

红旗卷过黔大毕

中央红军在贵州活动长达4个多月,途经黎平、遵义、毕节、盘县(今盘州市)等40多个县(市、区)。贵州是中央红军长征经过的11个省中活动时间最长、活动区域最广、发生重大事件最多的省份之一。

1935年年底,红二、六军团完成策应中央红军长征北上的任务后,蒋介石调集130多个团的兵力,对红二、六军团及其创建的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进行大肆“围剿”。11月19日,红二、六军团从湖南桑植刘家坪等地出发,向贵州进行战略转移,开始长征。

1936年1月,红二、六军团进入贵州,12日攻占石阡县城。1月20日,红二、六军团从石阡出发,突破余庆龙溪封锁线,在向西转移的途中,接到中央军委电报:“应以佯攻贵阳之势,速转黔大毕地区,群众地形均可暂作根据地。”红二、六军团领导认为中央军委指示完全符合实际,决定向黔(西)、大(定)、毕(节)进军,创建新的革命根据地。

为顺利西渡乌江,红二、六军团先向西南挺进,直逼贵阳,趁敌向贵阳收缩,贵阳以西和乌江口岸防守空虚之际,突然折转西北,于1936年2月2日西渡鸭池河,顺利抢渡乌江天险,3日占领黔西,6日占领大定,9日占领毕节县城,随即开展建立革命根据地的活动和粉碎敌人追堵的军事斗争。

红二、六军团在贵州征战3个月,创建了黔西北革命根据地,成立了中共川滇黔省委及川滇黔省革命委员会,建立了中共毕节中心县委和8个区级苏维埃临时政权、95个乡村苏维埃政权,组建了以当地知名士绅周素园为司令的贵州抗日救国军和百余支游击队。仅在贵州毕节期间,红二、六军团就扩红5000多人。红二、六军团还组建了地方工作队,深入城镇街道和区乡、村寨宣传党和红军的政治主张、抗日主张,为开辟、建设黔西北革命根据地,发展红军,壮大抗日力量作出了重要贡献。

最为重要的是,红二、六军团在乌蒙山辗转近1个月,完成了回旋作战任务,打破了国民党军的重兵围歼计划。此后,红二、六军团迅速南下,并于1936年3月23日在宣威虎头山一带与滇军激战,歼敌千人,最终跳出了敌人包围圈。红军三大主力在陕北会师后,毛泽东在保安与红二方面军、红四方面军部分领导人会面时,曾十分高兴地说:“二、六军团在乌蒙山打转转,不要说敌人,连我们也被你们转昏了头,硬是转出来了嘛!出贵州,过乌江,我们付出了大代价,二、六军团讨了巧,就没有吃亏。你们一万人,走过来还是一万人,没有蚀本,是个了不起的奇迹,是一个大经验,要总结,要大家学。”这是对红二、六军团灵活机动作战的充分肯定。

2021年2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贵州考察时指出:“遵义会议的鲜明特点是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确立党中央的正确领导,创造性地制定和实施符合中国革命特点的战略策略。这在今天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今天,在全党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的时刻,我们重温红军长征在贵州的这段历史,就是要从长征精神和遵义会议精神中深刻感悟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从历史中获得启迪、从历史经验中汲取力量,以更加昂扬的精神状态和奋斗姿态,走好新时代的长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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