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云歌”智能共享单车2.0的 设计与思考

2021-07-13 03:03李叶
设计 2021年12期
关键词:办公单车用户

李叶

“原创实践”栏目以传播先进的设计理念,推动原创设计发展为己任,涵盖产品设计、视觉传达设计、建筑室内设计、交互设计等领域的精选国内外经典设计案例,专访各界设计大咖,旨在为设计行业提供高质量的设计案例,服务广大热爱设计的读者。

本期栏目中呈现的分别是哈哕出行2020年发布的概念单车“云歌”,该设计日前荣获了2021德国iF设计奖产品设计奖,其简洁的设计语言、贴心的细节设计和情感互动将领导下一代共享自行车的设计;由马岩松带领的MAD建筑事务所完成的嘉兴市民中心(嘉兴南湖未来广场),是MAD继森林中的火车站之后,为嘉兴设计的又一重要公共项目。

哈哕出行2020年发布的概念单车“云歌”日前荣获了2021德国iF设计奖产品设计奖。“云歌”使用简洁的设计语言、贴心的细节设计和情感互动来领导下一代共享自行车的设计。

“云歌”重新设计的共享单车电子、机械和UX,解决操作难题并改善用户体验。与此同时,概念单车重新定义了共享单车和人之间的UX流程,它通过视觉,听觉和触觉实现共享自行车与人之间的交流,成为通勤者的独特旅行伴侣。导航、导游、自行车社交、基于定位的广告等新服务将基于概念单车的高级无线连接,UI、传感器和AI后端来实施。

“云歌”,在外观上延续了哈哕单车蓝白配色和青春风格;车辆的车架跨度有所放低,对女性用户更加友好;新设计的U型踏板可供用户滑行通过低速路况。“人车智能交互”是新车最大的亮点。启动环节,当用户靠近车辆时,“云歌”搭载的超声波传感器就能进行识别,并将车辆从休眠状态中唤醒,尾灯亮起蓝色灯光。同时,车辆搭载的“小哈助手”触控屏将自动呈现二维码,用户可扫码骑行。骑行环节,“云歌”的尾灯可根据车辆状态自动开启刹车灯、左右转向灯等,起到提醒后车的作用,保障骑行安全。还车环节,“云歌”会根据感应脚撑的反馈,在脚撑放下时,自动询问用户是否要临时锁车。如选择临时锁车,车辆便会锁定在原地,等待用户返回。用户也无需担心忘记锁车,放下脚撑后五秒内,若不对车辆进行操作,车辆将自动锁车。结束骑行后,“小哈助手”还将播报个性化骑行资讯,将此次骑行的距离、时长、消耗卡路里等信息反馈给用户。

设计

杨文庆

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副教授

LOE龙域创新创始人

《设计》:作为一款共享产品,“云歌”的创新设计有哪些个人产品所不需要考量的前提?

楊文庆:城市交通是一个复杂的多维系统,其目的是为满足用户即需即用(On Demand)、多样化、多场景和高质量的出行需求。公共交通仍然是城市交通的主角,共享出行模式的逐步融入,丰富了未来城市出行的生态圈。共享出行的出现,与公共交通呈现出一种替代和互补并存的关系,一方面弥补高峰运力不足或公共交通覆盖率低的出行需求;一方面帮助建立便捷的接驳系统,解决末端交通和短途出行难题,为城市交通带来更多的便利性和灵活性。其中,公共自行车的兴起在减少机动车短途出行的使用频次上也起到一定促进作用。

LOE与公共自行车的连接源于2009年和上海永久自行车合作的“永久租赁自行车”项目。当时的公共自行车,无论是巴黎的Velib Metropole、台北的Ubike,以及杭州公共自行车都是有桩的,和后来的互联网租赁自行车,也就是“共享单车”最大的差异在于借车、还车都需要自行车锁车桩。公共自行车除了有桩和无桩的差异,其共性都是“在户外非专人使用、保管、维护的分时租赁的自行车”。与普通自行车不同,“共享单车”的环境耐候性、低维护或者免维护性的属性较高,无桩的共享单车比起有桩的公共自行车的要求就更高。这是由于公共自行车的使用者和所有者分离,普通用户只是使用“好的”自行车,对于自行车的维修、保养都是由自行车的所有者来承担的。平常的自行车轮胎气不足、链条脱落、刹车线太松等这些小问题,对于公共自行车来说都是大问题,都需要专业人员来维修、维护。对于有桩自行车来说,只需要在有桩的自行车租赁点检查寻找问题车辆;但对于共享单车来说,寻找故障车辆本身又是一件大海捞针的大工程,只有通过系统检测那些一直没有用户租赁的“僵尸车”,再通过人力实地寻找检测,才能解决这些“小问题”,但这样就会大大增加自行车的维保成本。当然现在一些企业如哈哕单车通过故障算法等手段大大提升了找车效率。

在共享单车盲目疯长的阶段,很多媒体都报道了各个地方出现的共享单车“坟场”,其实很多被废弃的自行车都没有大的毛病,但对于共享单车早期玩家来讲,生产一辆新的共享单车,比起寻找、维护、维修一辆旧的共享单车的费用更低,当年OFO选择成本更低的普通自行车加上电子锁作为共享单车,通过降低共享单车的成本来增加投放辆,迅速获取用户占领市场份额。虽然从商业逻辑来讲能够理解,但对于自然资源的浪费,以及对社会公共环境和资源的消耗是令人痛心的。

公共自行车或者共享单车由于其更高的耐候性和维护性要求,相较于普通城市自行车应该是一辆性能更好、配置更高、成本也更贵的自行车。2015年LOE就为李斌投资的Mobike单车做过前期设计,为其提供了增强车架、低跨、皮带轮、实心胎、铝合金轮毂等系统化解决方案,除了皮带轮被轴传动替代,这些合理的低维护性建议都在Mobike的第一代车上得到应用,但第一代Mobike的成本还是远超了公司的预估。从Mobike 2016年4月在上海上线,到2018年4月被美团全资收购,整整2年时间,共享单车从初出茅庐、到被资本选中野蛮疯长,再到行业进入拐点被资本抛弃,其变化之快着实让人瞠目。虽然共享单车的确解决了人们最后1公里出行问题,但它始终是一门重资产、重服务、成本较高的重投入的生意。所以有一辆“合理”的共享单车是这项业务的首要条件,同时需要通过系统检测、智能运营等深化运营管理,降低运营成本,才有可能让这项业务可持续地发展。

《设计》:“云歌”的前期市场调研发现了共享单车产品现有的哪些问题?得出怎样的结论和发想?

杨文庆:当2019年哈哕单车找到LOE,想研发新一代的更为智能的共享单车时,我们并不意外。共享单车虽然发展时间短,但迭代速度却很快,迫于运营成本压力,每家公司都在不断优化和设计新版本的共享单车,使目前市场上的共享单车从硬件配置和设计都比第一代产品要更结实耐用,大大降低了车辆维保的成本。但共享单车由于其整體运营都在公共场所,会占用公共空间和场所,所以它和社区、街道、城市的关系也很紧密。所以共享单车相较于普通自行车会有更多的公共社会属性,单位面积的投放量、停车区域、故障车维修、废弃车的处理等都会给公共环境带来影响。在后续的设计中,“云歌”的轮距和轮径减小到1015mm和20寸,在一米的距离能挤下3辆车。较小的轮径也使启动变得更加省力。

我们在研究中发现,对品牌有明显偏好的人群中,哈哕更受“年轻人”青睐。此次项目着眼未来三到五年的短途共享出行行业,而目前哈哕的用户年龄段主要集中在26-35岁,三到五年后进入此年龄段的用户为95/00后,因此我们选择95/00后作为未来主要用户开展研究。此外,刚需出行的人群最高占到27.2%,而一线城市中刚需人群的比例明显高于其他城市。每周3.19次刚需的‘‘上下班”和每周2.85次的“休闲时”是使用频次位于第一、第二的使用场景,因此,我们选择刚需和休闲作为重点关注的使用场景进行研究。通过对95/00后人群的研究发现,除了“通勤者”和“运维人员”,在休闲场景中每个人群的诉求不尽相同:“健身打卡族”希望能及时获知天气状况,方便地放置水杯;“旅游美食寻觅者”需要和同伴即时沟通,增加导航辅助、停车区域提示等功能;“运维人员”则饱受车篮损坏较多、失联率高和快拆不便等问题的困扰。研究还发现车篮的太阳能底板通常会被贴上不干胶小广告,大大降低了太阳能板的受光面积。我们把需求做了软硬件的区分,并按照马斯洛需求的层级进行了归纳和总结。从而确定了我们本次设计所要解决的Design Brief。

《设计》:“云歌”主梁上的脚踏板设计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杨文庆:稍微留意就会发现,共享单车都是低跨斜梁和弯梁,这是因为公共自行车的人机尺度是采用通用设计的原则,以符合绝大多数用户身高的骑行需要。即便如此,很多女生骑车还是会有一个最大的痛点,就是无法优雅地穿着裙子骑自行车。有的自行车会使用钢丝做的裙挡来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裙挡容易积灰,也难清洗,骑自行车时难免会把裙子弄脏,对于质地柔软的长裙,偶尔还会被裙挡夹住。

“云歌”希望成为一辆对女性用户最为友好的自行车,所以主梁的尺寸最后确定为155mm,接近一级台阶的标准尺寸,非常方便上下车。结合轴传动的简单结构,女生即使穿及地的长裙也不用担心,希望骑着单车的长裙女生能成为街上最美的移动风景线。

“趟骑”的概念“云歌“并不是第一个做,因为极低的主梁很难保证用户不会踩在上面,与其有踩不稳的风险,不如索性把主梁做成可以放下一个脚掌的踏板,偶尔趟骑“皮—下”也别有一番乐趣。针对研究中发现车篮中的太阳能板位置会被小广告遮挡的问题,正好把太阳能板移动到踏板的位置,因为脚踏板作为“广告位”是很不理想的。所以,一个形态的设计其实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综合各种需求,寻找更为合理的解决方案是设计演进过程中最为繁琐,也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设计》:“云歌”的研发用了多长时间?过程中最具挑战性的步骤是怎样的?

杨文庆:“云歌”设计研发的原计划是6个月,但最终LOE和哈哕团队一起花了近9个月的时间才完成。整个项目从研究、洞察,到概念产出都比较顺利,进行到3个月时选择了2款设计制作成外观样车,并选择了其中一款,就是“云歌”的雏形,作为结构深化设计的方向。哈哕团队负责电子部分包括后轴电子锁的开发,LOE则负责整车的结构设计,又经过了一个多月,结构样车制作也完工。团队还是比较乐观,觉得只要完成一些优化工作这个项目基本上就可以按时完成后续最终版的样车制作。但是结构样车经过哈哕的内部评审后,觉得重量过重,局部造型和外观样车的差异过大。主要的问题一个是前后轮轴的直径由于加入快拆结构而变大,另外一个是车架的局部壁厚为了保证强度会比较厚,这些都无疑增加了重量。

自行车的设计和很多“黑盒子“产品有一个很大的不同,自行车的外观和结构是无法分离设计的,一个新颖的自行车很可能会造成自行车自重大大增加,如Mobike颜值担当的第一代共享单车重量就达25公斤。而改变自行车的外观就会直接影响到结构的强度,所以很多关键点的设计都只能1mm,甚至0.5mm地去抠细节,一点一点地减。两个团队都全力以赴,开会到深夜也是家常便饭,也有过争执和不信任。但只要有所突破,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全心地投入到后一阶段的工作中。调整零部件的设计,模拟受力分析,选用更硬的铝合金,增加热处理工艺……能够想到的办法都做了尝试,所有努力就是为了能够用最轻量化的方式保持原有设计不发生大的变化,最终的设计在这两者之间达到了较好的平衡。

结构优化这个阶段的工作其实对于设计师来讲是最为折磨人的,因为所有的努力其实从外观上来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相对前期的概念设计来讲是相当枯燥和乏味的。从工业设计的本质上来讲,新鲜有趣的创意阶段和枯燥乏味的工程阶段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但通常设计行业,包括设计教育都更为强调前面的创意阶段,而相对弱化后面的制造和工程阶段。这样的现状,对于设计行业的发展并没有好处,也会让产品的设计缺乏像Dyson那样更为经典的作品。

《设计》:哈哕“云歌”智能共享单车2.0产品设计的最大亮点是“人车智能交互”,在您看来,共享交通工具有怎样的特殊性?

杨文庆:通过对于包括通勤族在内的5类用户在使用共享单车时的旅程和触点的深入研究分析可以发现,在预约、天气提醒、开锁、导航、骑行、临停、还车等阶段都有各类交互的需求。要让自行车更加智能,完成更多交互和功能,首先要让自行车的各项信息更容易被感知,所以“云歌”内部安装了6D智能传感器、超声波传感器、轮速传感器和霍尔效应传感器等多重感应装置,以随时了解自行车的状态。当自行车停放并被锁定或者传感系统没有探测到自行车的任何移动时,它的控制单元将进入睡眠模式或者关闭GPS,以降低能源消耗。新型轮轴智能锁让解锁和锁车变得更加自如,摒弃了传统厚重电子锁给人的刻板印象。

正因为有了这些新技术和硬件的运用,才让“云歌”的智能交互变得更加人性化:1.解锁单车时,当用户靠近车辆时,“云歌”搭载的超声波传感器就能进行识别,并将车辆从休眠状态中唤醒,尾灯亮起蓝色灯光。车辆搭载的“小哈助手”触控屏将自动呈现二维码,用户可扫码骑行。2.在骑行过程中,“云歌”尾灯会根據用户的骑行状态给予不同的灯光反馈,如刹车,转向等,以提醒后车,保障骑行安全。不同的骑行信息如速度,会及时播报给用户并显示在单车把手中央的屏幕上。3.还车时,“云歌”会根据感应脚撑的反馈,在脚撑放下时,自动询问用户是否要临时锁车。车辆可以锁定在原地,等待用户返回,摇晃坐垫或者开着APP和蓝牙靠近就可以重新解锁。用户也无需担心忘记锁车,放下脚撑后五秒内,若不对车辆进行操作,车辆将自动锁车。4.结束骑行后,“小哈助手”还将播报个性化骑行资讯,将此次骑行的距离、时长、消耗卡路里等信息反馈给用户。

其实项目开始时我们并没有把智能作为亮点,因为我们还不知道这个设计最终会是什么。研究后我们发现,共享单车1.0还是把自行车当作独立的产品来看的,和人、手机的连接较弱,与环境的相互关系也不清晰。而共享的交通工具,在用户端需要运用通用性设计原理来尽可能地服务于各类人群,结合智能技术满足用户的不同需求,提升用户体验;在运营端则需要提升硬件智能化层度,以构建数字化运维系统,提高运营效率降低运维成本;而对于环境端则需要充分考虑在行驶中、停车后对空间的占用,对周边交通和行人的影响。所以,研发共享单车2.0时,我们聚焦在以人、机、车三位一体为核心,与城市建立相对依存的一种共生关系。智能化技术的介入,会使单车更加亲近消费者,也会对环境更加友好。未来,陪伴用户的将不再是冷冰冰的车辆,而是一个个充满温度的出行伙伴。

《设计》:在“后疫情时代”,设计教育面临怎样的机遇与挑战?

杨文庆:其实我觉得疫情还没有完全结束,“后疫情时代”的说法似乎不太严谨,但由于疫情确实给人们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改变,所以现在就开始思考它的影响也不能算早。

疫情期间大家都被迫经历了在家上网课、上“网班”的经历,虽然体验很差,效率相对较低,但人们惊奇地发现远程教育、远程办公其实并非完全不可行。每一次“危机”都是设计的一次机遇,设计总是希望能解决更多的问题。疫情至少让所有人都认识到突发预案的重要性,人类并没有具备解决自然中所有灾害的能力,在岁月静好的时期还是要居安思危地准备好Plan B。

经历过线上网课的经历,对于课程的体验都不会太好,网络的卡顿、声音的延时、“鸦雀无声”的课堂,都让师生们抓狂,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很多双学位的学生由于无法出国,还是只能接受网课的教学。所以,在疫情期间或者“后疫情时代”,网络教学是否有可能变成是一种常态,或者是设计教育的重要补充。另一方面,设计本身的定义以及边界的动态发展,特别是“设计思维”概念的拓展,使设计呈现出“大设计”和“传统设计”的分化。“大设计”主要偏于研究和策划,更多引入了其他学科的理论和方法,使“设计”学科的知识结构有了很大的增长。所以,所有设计学校都会面临“教什么”、“不教什么”,以及怎么教的选择问题。

首先,需要对设计教育进行有效的分类,技能性教学、认知性教学、实践性教学可以采用不同的教学方式,把能够上线的课程尽量数字化、模块化、标准化,如:认知性教学可以完全采用线上,技能性的教学则采用线上教学、线下辅导相结合的模式,而实践性教学则尽量采用线下。当然每个学校可以根据自己的学校特点、师资的专长、所处地区的产业需求,有针对性地组建自己的课程,形成自己的优势。综合性大学比较注重学生综合素质的培养,对于技能性的教学相对会弱化,所以也会给人造成学生毕业了用不了的错觉;专业性的学校对学生技能的培养比较扎实,但对于系统化思维的训练较少,给人这类学生后劲不足的印象。学校可以有意识地引导,让学生对学科有较为全面的认知,对于学校不教授的部分,建立线上的教学资源库;对于设计相关的信息,如商业、制造、材料、技术、案例等,构建系统的资源链接,方便有兴趣的学生有途径进行学习,来弥补学校教育中的不足。

上面谈到的是疫情对于网络教学的直接推动作用,另一个引发我反思的是“疫情”常态化情景下人类的生活方式。从200万年前的先祖开始,人类一直是群居的方式生活,因为个体的孱弱,合作便一直是生存的基础。而现代技术使人们之间的协作慢慢摆脱了地域的限制,人类的生存,不再以氏族和村落为单位,工作和生活的组织也不再混为一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次疫情似乎也证明了,人与人的物理接触越来越没有必要。肯定会有人反对这样没有人情味的说法,但一个很好的例子是我在斯德哥尔摩读书时,瑞典同学在设计时总是把如何促进人与人的交流作为设计的目标,但他们往往自己就是下了课后不太和人交流的“高冷一族”。所以,很可能促进人与人交流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很多人在人群中都有过那种莫名的“孤独感”,反而精神共鸣的Soulmate更为珍贵和长久。我们是时候来考虑一种新的生存方式,在以固定的家和移动的车组成的分散空间里,构建出新型的聚落生存法则,包括学习、工作和生活。

《设计》:疫情防控的需要给智能交互产品提供了极大的发展空间,您认为这是否为设计专业的发展指出了新的发展方向?

杨文庆:国内疫情防控的确让人们看到了数字化的作用,精细化的防控需要以大数据作为依据,所以智能化产品在数据采集和数据分析处理等方面的卓越效能,都是未来智能生活的重要的物质基础。总体上来讲,智能化的前提是产品感知能力的提升,以及底层数据的完善,在此基础上场景化应用才有了可能,这也是“云歌”的设计逻辑。

我们再看—下现在的智能家居产品,很多用户购买了以后发现并没有那么“智能”,就如前面提到的作为智能家居的建筑部分和基础硬件系统数据的缺位,大部分的智能家居产品还只能停留在应用层面,和建筑、水、能源、空气等基础设备没有联系。目前已经有像西门子这样拥有很强楼宇技术的科技公司开始进军2C的智能家居,将给整个智能家居市场带来新一轮冲击。

技术的发展和生活方式的演变是互为前提、互为因果的。所以这也肯定会给设计研究、设计创新提供新的方向,就如同前面提到的在家线上办公,虽然疫情是主要的“导火线”,但其实疫情之前有很多公司已经有了这样的尝试。在家办公对于员工来讲减少了来回通勤的时间,对于公司来讲也会适当降低办公成本,是一种更优的双赢模式。当然突发疫情下的大规模线上办公,虽然使线上办公的很多问题集中暴露出来,但线上办公将成为未来办公的重要方式已是不争的事实。

在技术的加持下,线上办公的体验会越来越好,效率也会越来越高,这反过来又会使更多的公司采购和运用更有效的在线办公设备和平台。线上办公并不只是软硬件的提升,还会影响到家的功能发生变化,系统化的家居办公空间也会推动家装设计和办公家具的变化。成系统化的居家办公整装设计又会让更多的人倾向于寻找在家办公,甚至是異地办公的可能。这样的话,“分散式办公”空间将逐渐替代目前的Co-work办公空间,虽然在租赁方式上没有很大的差异,但它对于软硬件系统以及空间的要求更高。“分散式办公”不仅能解决员工和公司的难题,更为重要的是异地办公有朝一日成为主流,将大大缓解大城市综合症,使各个地区的人才相对均衡,人才洼地的城市也能留住高端人才。虽然他们的工作并不一定给当地带来直接的税收,但较高的收入使他们对生活、教育、医疗等也有较高的需求,势必会带动当地配套设施和服务的发展,激活当地的经济,为当地的经济带来正向循环。虽然“分散式办公”现在还是“蝴蝶的翅膀”,但设计学科应该率先进入,尝试和推动这一变革的尽早到来,这些都离不开基于数据的智能化产品和智能化空间的创新设计。

《设计》:“后疫情设计”时代,您认为专业设计人才面临怎样的机遇与挑战?哪些素质和能力凸显出重要性?

杨文庆:“后疫情时代”设计会有很多新的命题,譬如前面谈到的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突发情景下的预案,还有大健康语境下的空间、产品和服务,以及未来人居和养老的新模式等,都有待设计师去探索和解决。这些也是整个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要面对的问题,所以很难说和“疫情”有很直接的关系,未来设计会在更复杂的体系中谋求突破,而“疫情”也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而已。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消费升级的下一个阶段的表现形式会是什么?250万年前人类开始制造并使用石器工具,18世纪工业革命运用机器生产使物质极大丰富,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泛滥”。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生活在完全人造的环境中,除了阳光和空气,我们离自然越来越远,但消耗的物质资源却越来越多,并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这种趋势会有所节制。米兰理工的Ezio Manzini教授倡导的可持续发展设计,通过与服务这样非物质手段相结合,形成产品+服务的解决方案,来替代原来的纯物质消耗的产品,会减少部分物质消耗。那有没有更为彻底的几乎不消耗资源的方式,来满足人们更为丰富的多元需求?

疫情中被迫“宅”在家里,让我对“宅”文化有了新的理解,人们已经具备了超越血缘、地缘等传统社会组织结构,而形成一种新型社会关系的条件,特别是对于互联网“原住民”Z时代年轻人而言,更追求独立的个人体验,更加专注精神的追求。经过二次元、二点五次元的洗礼,未来的人们对于虚拟的“人,也不再排斥,进而对于虚拟的空间、虚拟的物也会产生与物理的空间和物同样的认同的可能,借助于AI、VI的技术不断精进,来获得超越物理层面的新体验。从这个维度来看近未来的设计,对于设计师来讲会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可以摆脱制造、机械、材料的局限性。那么,在这样的逻辑下,什么才是设计的限制和设计的价值呢?这需要设计师有多维的视野,能够构建一个具有一定价值观的宏观大背景,以及能与之相匹配的场景化视觉、技术路线,再把这些设定作为设计的必要条件来探索形态的衍生和表现的媒介。可想而知,这对于设计师来讲是一个崭新的领域,也需要有新的技能和知识相匹配。低物质消耗前提下提升体验的消费升级一直是设计师追求的目标,不管什么方式都值得去尝试,因为这关乎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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