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城市数字化转型的思考

施蔷生

提要：数字化转型要注重“以人民为中心”，也就是说，要防止出现因数字造成新的不平等——“数字鸿沟”，要注意到还有20%～30%的老年人对于数字化还是不很熟悉。

当前，数字化正以不可逆转的趋势改变人类社会，已然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驱动力，全面重塑城市治理模式和生活方式。为顺应时代发展趋势，全国各地都在积极部署数字化转型战略，数字化转型已成为当前的热词。但在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下，城市数字化转型究竟是什么，需要做什么，这些都是摆在我们面前需要去实践和思考的课题。

2020年12月初，上海市城市数字化转型工作领导小组正式成立，以进一步增强全面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的坚定性和紧迫感，牢牢把握超大城市发展规律，坚持系统性谋划、革命性再造、持久性攻坚，加强顶层设计、聚焦重点难点、创新推进机制，加快打造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国际数字之都。

自从上海首次正式提出整体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战略之后，全国各地都掀起新一轮城市整体数字化发展浪潮。不可否认的是，在经历了数字城市——智能城市——智慧城市——新型智慧城市的发展历程和政府数字化转型、经济数字化转型等单个领域数字化转型之后，我们对数字化转型的认知也越来越清晰。无论是城市数字化转型，还是新型智慧城市建设，都是一个迭代渐进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的转变。这其中，不仅有技术的加载，还有思维的转变、体制的改革以及商业模式的完善。

城市数字化转型，近年来的重点是：坚持需求导向、问题导向、效果导向，深入把握超大城市发展规律和生命体征，结合自身特色和发展实际，率先用数字化方式创造性地解决超大城市治理和发展难题。围绕治理数字化、生活数字化、经济数字化等，打造一批具有引领性的应用场景，以重要领域的率先突破带动城市数字化转型的整体提升。

2021年的上海市政府报告提出，上海要聚焦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加快打造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国际化数字之都，推进经济数字化、生活数字化、以及治理数字化。而《上海市“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建议》也提出，转型涵盖城市生产、生活、生态方方面面，包括经济数字化、生活数字化、治理数字化等领域。创造最具未来感的数字城市新体验，其核心是：一个整体性转变，一种全方位赋能和一次革命性重塑。由此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

上海的城市数字化转型领导小组由市委书记和市长同时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可见其重要性非同一般。领导小组非常重视数字安全问题，曾在会议上强调，要梳理率先进行数字化转型的重点领域，推出具有牵引作用的重大项目，充分发挥市场力量和专业人员作用，及时加强制度供给和法治保障，更好推进数据应用、确保数据安全。对此，系统应建立多中心，以预防病毒及黑客攻击，还应建立内部系统的数字安全风险控制、程序规范等。在数字诚信方面领导小组强调，要创新工作思路、工作机制，强化系统集成，注重开放迭代，鼓励创新、包容创新，让创新成为城市数字化转型的最大动力。

数字化相较于传统的表达、传播、演绎等方式，便捷、低成本是其显著的优势，因此，在设计及运用时不能忽视使用者在这些方面的体验感。比如，创新一定要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相关信息、软件、技术等要真实，不能为了牟利及其他商业行为，不顾数字的真伪，这不仅损害数字经济的消费者，也有损数字提供者的信用。

除此之外，数字化转型也要注重“以人民为中心”，也就是说，要防止出现因数字造成新的不平等——“数字鸿沟”。要注意到还有20%～30%的老年人对于数字化还是不很熟悉。尤其是在生活上、生态上的数字化转型，要考虑到还不太适应数字化时代的老年人，应为他们创造“双重选择”。多策并举的数字和谐，能让广大老年人更好地融入智慧城市中。

数字和谐更强调的是“数字向善”。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曾说：“因为现在的技术有‘黑入人心的能力，这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革命。”這种“黑入人心”的能力意味着它不仅可以获取海量个人数据，还有足够的运算能力来分析数据，最终它能够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它能够预测你的行为，可以推算甚至操纵你的决定和选择，而被操纵的人全程毫无察觉。

当今社会的新兴技术如人工智能、生物工程技术等，这些技术有可能会导致“不平等”。在这种情况下，极少数的技术特权阶层正在获得人工智能技术产生的巨大资源、财富和能力。

这并非危言耸听。如果我们不明智地、善良地使用这些技术，就会导致上述社会状况的产生。不管是社会还是群体，我们一定要认真考量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所产生的巨大能量，它不应被一些所谓的社会精英独享，而应该被社会共享。

同时，对于生物工程的新技术也值得我们重视。我们应该运用技术来治疗大多数人所面临的疾病，为全社会创造良好的医疗体系。

由于数字化转型是个创新战略，需要将基础性的数字教育在更大范围内覆盖。赫拉利教授认为，在人工智能等各种颠覆性技术出现的时候，我们的教育应该是4个C：第一个C是critical thinking，批判性思考;第二个C是communication，沟通和交流;第三个C是collaboration，合作，第四个C是creativity，创造性。这4个C，其核心是要善于运用互联网思维。同时，他还强调，在这个新的技术领域下，我们要对整个民众重新教育，反复对劳动人员进行技能培训。不久的将来，我们将迎来全新的人工智能经济，这将是一个贯穿我们一生的持续过程，因为现在人工智能还没有发挥其全部潜力，到2025年会有很大的变化，到2035年、2045年将会有更大的变化。

之所以强调数字教育，其实就是在强调技术要与人类的伦理道德紧密结合起来。尤瓦尔·赫拉利提出，我们在为工程师开设相关课程时，必须把道德作为学习的一部分，程序员要有基本的道德和准则。新兴技术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和人类，或者说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如同在医学领域，没有学习过医学伦理课程的人，是不能成为医生的。

最后，数字化转型还需要政府的监管，不仅仅是某个国家的政府，而是全球的政府，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有可能会造成一个更大的危机，到最后谁也无法制止其坏影响。特别是当涉及到极其危险的事态发展时，我们还需要国际协议来保证世界的安全。

（作者系民进上海市委城市治理委员会副主任，高级经济师，上海市政府采购评审专家，上海市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理事，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商学院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