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论视域下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多维分析

徐卓宇 江凤娟 陈志伟

[摘要]新时代的民族教育事业是一项系统工程，以系统论的视角审视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新时代民族教育具有鲜明的系统性，涵盖了民族教育的格局背景、文化内涵、落实主体和实践路径等诸多单元要素，并具有整体性、层次性、价值性的理论特质。随着新时代民族教育事业的深入推进，应将系统整体思维运用到民族教育调研实践中，明确推进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落地生根需要巩固思想政治理论课主阵地、厚植各族师生家国情怀、推动民族理论教学创新、为民族教育工作注入时代内涵，已成为增强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切实性和有效性的迫切需要。

[关键词]民族教育 新时代 系统整体 文化价值

[中图分类号]G75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4245（2021）02-0029-05

DOI：10.19499/j.cnki.45-1267/c.2021.02.005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做好民族工作关键在党、关键在人。”[1]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和党中央、国务院对于新时代下党的民族教育工作有着众多精辟的论述、详细的指示和科学的规划，不断推动着党和国家民族教育工作向深向远发展。在民族教育工作中，树立和秉持新时代民族教育理念有利于加强民族团结建设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也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第六次全国民族教育工作会议、2014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和2015年发布的《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民族教育的决定》等会议和文件，为新时代民族教育事业提供了更加清晰的前进方向，明确了新时代民族教育的思想基础、价值内涵、逻辑体系与实践导向，逐渐构成了一个方向明确、脉络清晰、理论深刻、实践丰富、要素协同的有机整体，体现出鲜明的系统性和层次性。在系统论视域下研究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并开展多维度的细致分析，有助于深刻把握当前民族教育工作的宏观架构和时代脉搏。

一、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系统意蕴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民族教育事业的领导核心，在党对民族教育工作的领导之下，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党政部门在民族教育领域所进行的工作均在宏观上体现和践行了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即将党的民族教育理念转化为对政策文本的具体化落实和对理念意义的操作性理解上。

党的民族教育理念一直是学界一个比较重要的热点研究问题，大部分学者多围绕着对民族教育的各种理论概念剖析、民族教育政策的设计落实和民族教育工作的现实价值意义来开展研究。从研究视角看，近年来国内已有较多关于党性教育、爱国主义教育、教育政策、课程思政等教育领域的研究，这些研究采用系统论视角和多维分析方法[2][3][4][5][6]。从问题逻辑来看，我国民族教育政策和理念的一个突出特征是从总体到具体、从横向到纵向，具有显著的层次性特征[7]。而已有的研究主要聚焦在民族教育的认识论和实践论层面，对于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脉络层次、要素关联和系统功能发挥等重要内容少有涉及，这使得基于系统论视角对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开展多维度分析具有了理论意义上的必要性。

（一）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连续性与时代性

以往针对党和国家的民族教育政策、理念的研究，通常将重点放在少数民族面对高等教育“准入门槛”时所获得的优惠政策[8]、民族双语教育和民族地方课程[9][10][11]等方面，具有鲜明的时代特性，如研究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时期的民族教育，迈向总体小康时期的民族教育、西部大开发背景下的民族教育等。

此外，在历次全国民族教育工作会议和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中，党和国家也始终将民族团结教育、补齐和优化民族地区各级各类教育、加强少数民族人才培养以及加大少数民族地区师资和教育经费投入作为解决民族教育问题的主要实施路径。可以发现，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兼具连续性和时代性，不断趋于完善、走向成熟，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形成系统多维、科学合理的架构铺垫了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

（二）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系统性与丰富性

党的民族教育理念一直是一项综合了教育制度建设、教育价值引导、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相协调与教育实践等诸多要素的系统性工程，这些要素通过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共同构成一个彼此关联和共生的系统整体，而各个要素之间的作用和影响共同制约着系统的整体功效。如上所述，党的民族教育理念是一个兼具连续性和时代性的历史范畴，在党和国家历史发展的不同阶段有着差异化的时代内涵。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第一次全国民族教育工作会议就将少数民族干部培训作为民族教育的首要关键任务，并重点提出要在少数民族地区开展反对帝国主义、肃清国民党反动派残余影响的政治思想教育。而到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三和第四次全國民族教育工作会议时，民族教育工作又对少数民族学生在民族语言、汉语文、外语学科的综合掌握上提出了新的要求，在民族教育财政投入上实施“两条腿走路”，加快少数民族教育和全国教育协调发展，反映了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对于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深刻影响。而步入21世纪的民族教育理念以实现跨越式发展为核心，提倡新思路新突破，反对一刀切和一般化，彰显了党和国家在新时期的系统化改革发展理念。

针对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工作的新特点、新要求，结合我党发展民族教育事业作的历史经验，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民族地区抓团结、抓发展，都离不开教育这个基础性工作”[12]。他在丰富的实践中形成了关于新时代民族教育理念的系统化的重要论述，如高度重视民族教师队伍建设的“民族师资地位论”[13]、在先前基础上丰富而成的“三个离不开五个认同”[14]思想共识论、“青少年中华文化认同论”[15]、兼顾国家统一和区域自治，兼顾民族和区域因素的“两个结合”[16]论等，并对新时代民族教育理念的落地生根和践行实效提出了明确要求，实现了民族教育理念思想内核、政治基础、落实工具、逻辑主线、工作目标的时代发展和理论升华。由此可以论证得出，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并非单线性的简单教育方案，而是一个多维度、多层次的有机体。我们要时刻注意将民族教育理念与教育实际相结合，运用系统观念将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作为一项系统化、体系化的工程予以整体推进。

（三）系统论与党的民族教育理念

现代系统论认为，系统是物质的，并基于物质世界在人的大脑中反映出来，思维的普遍联系具有广泛的适切性，适用于社会科学的研究。[17]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所揭示的人类社会发展的整体规律，某种意义上也是系统规律。因此，坚持唯物史观系统规律地指导民族教育事业，可以更好地促进民族教育理念的升华和工作开展。新时代赋予党的民族教育新的系统化内涵，要切实推进民族教育理念落实，就需要民族教育工作者和各方在系统与要素、效能与组织、内容与形式等多个维度上统筹推进、共同发力，方可实现以党的民族教育理念铸魂育人的理想教育结果。

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纲领和指导，在格局背景、文化内涵、落实主体等方面实现了全方位创新。在格局背景方面，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强调以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为依托，通过加强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来夯实民族教育工作的思想基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多元也离不开一体，一体是主线和方向，多元是要素和动力，两者辩证统一。”[18]这句话形象地阐述了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系统性。在文化内涵方面，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围绕中华文化认同这一文化价值观，倡导构建各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以双语教育为抓手，帮助各民族青少年树立正确的民族观、宗教观、历史观，以文化认同指引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文化认同是最深层次的认同，是民族团结之根、民族和睦之魂”[19]，只有解决文化认同问题，才能在民族教育中培育共有的文化内涵。在落实主体方面，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重视以民族院校和民族人才培养为落实民族团结和民族振兴的切入点，充分发挥民族院校主场优势，深入开展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科学文化知识等课程教育。

二、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的理论特质

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是对党的十八大以来民族教育理论和实践工作丰富经验的科学总结，同时也是对新时期新发展阶段继续推动党的民族教育理念落地生根的系统性规划和部署，这一理念标志着党和国家在宏观层面对于民族教育工作的规律和特点把握达到了新的高度。在系统论的视域下，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具有层次性、整体性、文化性的理论特质。

（一）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系统存在的整体性

系统整体性原理指系统是由多个要素组成的，具备以往不具有的新增功能的有机整体，各组成单元一旦基于某种构造设计组合成新的系统，其功能在数量和质量上就会优于先前各独立单元所拥有的功能效果之总和[20]。整体性原理是系统论的总领性观点，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是一个由多种组成单元和要素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形成的系统整体。既然作为一个系统整体，就要从整体把握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主要内涵和总体构成，理解这一系统运行所依托的发展规律和内在逻辑。

党的民族教育工作的顺利推进和民族教育理念的落实生根，既依靠每一组成单元的高效运转，更得益于各组成单元之间的相互配合、积极互动和各单元对系统的价值贡献。只有坚持系统思维，通盘考虑、强化合作、统筹推进、配套落实，新时代下党的民族教育理念方能展现其强大的系统功能。反而言之，如果采取孤立、片面的态度看待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各个组成单元与中微观结构之间的内在关系，相对隔离地对发展脉络、指导思想、教育对象、价值倡导等系统组成部分进行研究，虽然能够得出一些有价值的结论和成果，但是会导致缺乏对各个组成单元和中微观结构间的整体统筹和高屋建瓴的顶层设计，进而导致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系统机制僵硬固化、相互割裂、缺乏韧性，降低新时代下党的民族教育工作实效。因此，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核心要义在于促进理论系统产生综合的整体效应，出现新质、新结构、新规律[21]，客观上形成党在民族教育领域的理论与实践创新。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通过对格局背景、文化内涵、落实主体等多个要素的系统整合和综合联动，为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提供了方向指引、理论依据、实践思路和工作重点，使得新时代民族教育系统的各组成单元构成一个协调有序的系统整体，进而使民族教育收获整体效益。

（二）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系统结构的层次性

系统结构的层次性指的是在系统演进过程中所体现的物质包含的丰富性和等级次序[22]，是多维立体化的系统区别于二维平面化的重要标志。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具有鲜明的层次性，不仅明晰了民族教育的各个组成单元，而且精准定位了各个单元之间的相互关系和层次分布，即呈现出每一个组成单元在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系统中所处的具体位置，构建了一个层级明确、定位清楚的新时代民族教育理念系统。这一系统结构主要包括下述内容：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目的——提高民族地区和少数民族群体的教育水平和教育质量，为党和国家的民族工作夯实基础，服务民族地区和少数民族群体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践路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积极培育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立民族团结教育常态化机制，促进各民族群体实现人员交流、文化交融;总体布局——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民族工作和民族教育问题的重要论述武装全党、开展新时代民族教育，补足民族教育薄弱环节建设，切实提高少数民族人才培养质量，加强民族师资队伍建设。

同时，层次性作为系统整体的重要标志，反映了系统从简单到复杂，从特殊到一般的演进历程。以实践路径为例，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系统并不是对各种落实民族教育手段的简单罗列或并列陈述，而是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总领，将其置于系统层级的最高位置，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将其放在次级位置，并贯穿于中华民族精神和中华民族交融发展史，以及培育中华文化认同基础的全过程。此外，这一理念系统还融入边疆民族地区与内地经济社会协同发展、各民族文化大融合大交流、各族人民共同決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生动实践当中去，使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系统结构富于层次性，展现出多维立体的特征，从而构建出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工作的“理论地图”。

（三）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系统内涵的价值性

系统内涵的价值性指的是对社会价值的引导和选择要充分考虑理念本身的系统性，综合考虑社会需要、价值观念和社会环境等多个方面[23]。系统内涵的价值性要求充分避免在进行社会价值选择时产生操作性的偏差，即在取向上的厚此薄彼。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系统作为一个科学且蕴含社会主义价值导向的系统，同样具有内涵上的价值性。系统论视域下的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并非局限于行为导向的简单操作工具论，而是关涉价值的判断与选择。党和国家将新时代民族教育工作放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目标中进行总体部署，以全民族的奋斗目标作为民族教育的价值取向。从这个角度来说，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不仅是中华民族内部各组成单元的积极价值的整合，更是中华民族共同体发展数千年来的历史结晶，践行着“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系统内涵。

三、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不仅仅要将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放在建设文化一统的“文化共识”国家、民族一统的“整体民族”国家的视野中去考察，更要将其置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视野上去综合考量。从结构和价值上看，培育文化认同和整体民族国家是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内部目标，而通过建设一个具有强大凝聚力的民族国家，使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在国际舞台上展示中国话语、传播中国声音，则是民族教育的外部目标。民族教育的内部目标是外部目标的价值基础，外部目标则是内部目标的价值终点。从新时代党的民族教育理念的国内视域来看，团结包容、美美与共、統筹协调是民族教育的对内价值，由此夯实民族振兴的教育基础，构成“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内在价值底蕴;从国际视域来看，合作共赢、和谐共生、求同存异是民族教育的对外价值，由此构筑中华民族对外开放发展的价值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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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