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发展现状及对策研究

张志鸿

广东省航空护林站，广东广州510520

森林火灾具有突发性强、破坏性大、危害面积广、火势迅猛及扑救困难等特点，一旦发生森林火灾，受地形等多重因素影响，地面队伍很难快速抵达火场和接近火线，同时传统的人海战术对扑火队员的人身安全具有严重威胁。随着森林航空消防工作的开展，航空器被广泛用于森林防灭火领域，森林防灭火手段已由单一的地面扑救向空地协同作战发展，扑救每一场森林火灾都离不开空地配合，空地配合已成为提高森林火灾扑救效率的重要途径，但如何增强空地配合是当前森林防灭火以及其他灾种救援研究面临的新课题。

1 中国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发展现状

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随着航空护林事业的发展应运而生。1952 年，中国开始在东北林区开展航空护林工作，标志着中国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建设正式起步。目前，中国大部分省区都通过成立航空护林站或依托所在地通航公司成立航空救援队开展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工作。随着森林航空消防事业的发展，起步最早的东北和西南林区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综合能力得到大大提高，初步形成了空中有飞机、地面有望台的空地配合监测体系；形成了森林航空消防飞机、国家森林消防专业队伍、地方扑火专业队相结合的空地配合扑救体系。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方式已由单一的空中巡逻报警发展到空中巡护、机降灭火、吊桶灭火、索降灭火、航空化学灭火等多种手段相结合。通过查询南、北方森林航空消防业务系统，中国北方地区2009 年～2019 年期间空地配合累计作业飞行38199 架次，飞行时长69417h21min。其中：巡护飞行14109 架次，飞行时长31255h25min；载巡飞行3406 架次，飞行时长6430h14min；三清飞行127 架次，飞行时长227h46min；机降灭火飞行2289 架次，飞行时长2804h52min，机降人数约48231 人；吊桶灭火飞行3135 架次，飞行时长2800h12min，洒水约730 桶，17750t；化 学 灭 火 1028 架 次，飞 行 时 长1450h06min，喷洒化学药剂约1291t；各类业务训练飞行6673 架次，飞行时长5652h02min；空运飞行323架次，飞行时长337h28min，运送物资约568.3t；火场侦察飞行2829 架次，飞行时长4353h09min；科研飞行68 架次，飞行时长116h37min；空中宣传飞行123 架次，飞行时长173h37min，抛撒传单128 万份；急救飞行69 架次，飞行时长101h46min，救援24人；索（滑）降飞行106 架次，飞行时长101h09min，索降人数约499 人。中国南方地区2009 年～2019 年期间空地配合累计作业飞行16019 架次，飞行时长34419h02min。其中：巡护飞行9265 架次，飞行时长18455h25min；载巡飞行2 架次，飞行时长5h25min；机降灭火飞行13 架次，飞行时长33h03min，机降人数约53 人；吊桶灭火飞行2641 架次，飞行时长5578h02min，洒水约21969 桶，33430.9t；各类业务训练飞行2849 架次，飞行时长5204h11min；火场侦察飞行449 架次，飞行时长801h36min；索（滑）降飞行1 架次，飞行时长2h17min；其他飞行时长60h11min。

通过以上数据可以看出，中国南北方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巡护飞行占的比重比较大，航空直接灭火作业占的比例还比较低。其北方的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实践经验较为丰富，尤其是在机降、索（滑）降、空投空运、航空化学灭火等方面。南方地区的吊桶灭火应用最为广泛，但索（滑）降、机降、航空化学灭火等实践经验较为缺乏。

图1 2009 年～2019 年北方省区森林防灭空地配合作业情况Fig.1 Aviation fire fighting operations in northern China from 2009 to 2019

图2 2009 年～2019 年南方省区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作业情况Fig.2 Aviation fire fighting operations in northern China from 2009 to 2019

2 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2.1 现状

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起步较晚，2010 年开展的航空护林工作标志着空地配合体系的正式建立。据统计，2010 年～2019 年期间，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累计作业飞行1633 架次，飞行时长3238h15min。其中：巡护飞行631 架次，飞行时长1020h47min；吊桶灭火飞行542 架次，飞行时长1067h26min，扑救森林火灾165 起，洒水4893 桶，约7249t；吊桶训练飞行380 架次，飞行时长664h05min；火场侦察7 架次，飞行时长10h27min，有效保护了森林资源、人民群众生命财产以及重要设施安全。通过以上数据看出，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主要以巡护和吊桶灭火为主，并通过开展靠前驻防、机群作业、挂桶巡护、移动加油、地面指挥等手段提高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效率。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的主要经验有以下5 个方面。

图3 2010 年～2019 年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作业情况Fig.3 Aviation fire fighting operations in Guangdong Province，2009～2019

（1）靠前驻防。广东省的粤东、粤西和粤北山区是重点林区，且农事、林事用火频繁，火源管理难度大，森林火灾频发，是森林防火重点地区。由于粤东西北经向跨度大，东西距离超过1000km，如不进行多基地靠前驻防，往往会造成“望火兴叹”的局面。为破解这一难题，广东省在粤东、西、北的重要生态区位和森林火灾多发地区的河源、梅州、云浮、清远、韶关等市设立了森林航空消防基地，并安排直升机靠前驻防。同时，根据全省火险等级情况及森林防灭火形势的变化，还安排了直升机临时机动驻防。通过直升机靠前驻防，大大减少了调机时间，确保了第一时间快速扑救森林火灾。

（2）机群作业。广东省每年租用8 架～10 架大型直升机开展森林航空消防工作，是南方省区使用大型灭火直升机最多的省份，在扑救森林火灾时，调派2 架或3 架直升机实施双机或多机群吊桶洒水作业，缩短了直升机洒水时间间隔，明显提高了吊桶洒水频率和灭火效率，充分发挥了森林航空消防的威力，最大限度地提高森林火灾空地扑救效率，减少森林火灾造成的损失。

（3）挂桶巡护。在春节、清明、重阳等重要节假日及森林高火险时段，通过加大直升机挂桶巡护飞行频率，充分发挥直升机“行动快、灭在小”的优势，主动出击，实现了对森林火灾的打早、打小、打了。

（4）移动加油。通过与通航公司签订移动加油保障协议和油车油罐托管合同，对距离基地超过40km的火场开展野外移动加油，减少直升机往返机场（基地）加油的时间，有效增加灭火作业时间，提高飞行灭火效率。同时，在移动加油基础上，实施不关车加油，减少了关车加油对直升机维护的相关工作环节，也减少飞行准备时间。

（5）地面指挥。开展机群作业时，派地面指挥员到火场一线指挥飞机灭火，将火场前线指挥部的战略意图和指令清晰地下达给机长和飞行观察员，使直升机按轻重缓急及时有序地执行吊灭任务，达到洒水灭火效果最大化、空地灭火步调一致。

2.2 存在问题

（1）配合手段仍显单一。通过对广东省2010 年～2019 年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飞行数据分析，全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主要以巡护和吊桶灭火为主，手段单一，与中国北方相比，其机降、索（滑）降、航空化学灭火等空地配合手段尚未应用到森林防灭火工作实践中。

（2）地空通讯有时不够顺畅。在较大森林火灾的扑救中，地空对同一火场火线方位的判断往往会有偏差，在火场地空通讯联系不通畅的情况下，空中会根据火场火势对周边林区及建筑可能会造成的损失开展吊桶灭火，从而形成地空各自为阵开展灭火的情况。同时，由于山区地形复杂，通讯有时不够顺畅，对有些直升机无法完全扑灭而又可能会复燃的小火点，无法及时通知地面扑火队进行清理。

（3）地面过度依赖。直升机在进行吊桶洒水灭火作业时，与地面队伍的配合仍缺少默契，地面队伍有时也过度依赖吊桶洒水，甚至出现了就地观望或停止扑救的行为，导致直升机吊桶灭火区域前功尽弃，扑火成果得不到巩固，发生复燃。

（4）地形地貌影响。发生在半山腰、山顶、悬崖峭壁等地形地貌复杂和人员无法接近的森林火灾，地面队伍无法开展地空配合，只能靠直升机吊桶灭火，形不成空地配合。而直升机又不可能对每一条火线和每一个火点都能做到精准洒水，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全扑灭火灾。

（5）火场烟雾影响。直升机执行吊桶灭火任务必须在目视飞行条件下进行，如果火场烟雾较大，直升机无法开展吊桶洒水灭火作业。如果飞机强行飞到上空实施吊桶灭火作业，会使飞机发动机缺氧，可能导致飞行事故发生。

（6）水源距离影响。如果森林火灾发生地距离取水点超过15km，直升机吊桶洒水无法对高强度火头进行有效压制，地面扑火人员也就无法靠近火头扑救，形不成有效的空地配合，灭火成效不明显。从实际作业的情况来看，在广东省肇庆、韶关、茂名等地市，有的地方适合直升机吊桶取水的水源点较少，制约了直升机吊桶灭火的效率。

3 广东森林防灭火地空配合发展对策

基于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现状及存在问题，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应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做好防灾减灾救灾工作的决策部署，紧密结合广东省森林火灾发生特点，充分发挥直升机、固定翼飞机、无人机等航空器机动能力强、运动速度快、活动范围大、受地形条件限制少等优势，通过完善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体系，按照应急管理部《应急救援航空体系建设方案》，全面加强广东省航空应急救援能力建设，实现森林航空消防从单一灾种向多灾种职能拓展，充分发挥地空配合在有效应对重特大自然灾害和事故灾难中的重要作用。

3.1 强化资金保障政策

推动有关部门加大资金支持力度，保障航空应急救援体系建设资金需要。通过申请项目或专项资金等方式，解决好应急救援航空队伍、航空器、装备、基地、起降点建设，以及航空应急救援演练、应急救援补助等所需经费保障。推动落实地方政府配套资金，改善区域应急救援航空保障条件。激发市场活力，推动构建政府、航空企业、金融保险机构共同参与应急救援航空体系建设的投资模式。

3.2 组建航空特勤队伍

组建一支“快速机动、安全高效、手段多能”的专业航空特勤队伍，定员45 人，与直升机一起靠前驻防在各森林航空消防基地，执行索（滑）降、搜救、人员转运救助、重型装备吊卸、物资设备投运、飞行观察辅助、地勤保障等任务，实现“站队一体化”，是提升广东省森林火灾处置乃至其他领域应急救援空地配合效率的迫切需要。

3.3 加强机源能力建设

实现全灾种、全区域、全天候航空应急救援目标要求，多渠道拓展航空应急救援机源。一是采取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全年分航期租用与应急救援相适应的飞机，其中，春季和秋冬季航期各租用10 架飞机，包括续航能力强、载量大的国产固定翼飞机1架，水陆两栖固定翼飞机2 架AG600，适合吊桶灭火、索降、吊挂的重大型直升机5 架，适宜巡护侦察的小型直升机2 架；夏季航期租用5 架飞机，包括适合吊桶灭火、索降、吊挂的重大型直升机2 架，适宜巡护侦察的小型直升机1 架，适宜综合救援和医疗救援的直升机2 架。二是采取战略合作方式，分类梳理航空应急救援机源，与广东省公安厅警务飞行队、广州市公安局警务航空支队、交通运输部救捞局南海第一救助飞行队，以及中信通航、金汇通航等单位，通过政府名义建立战略合作协议，形成应急救援航空启动相关制度，实现资源共享、快速救援。

3.4 加强移动保障建设

依托已建成森林航空消防基地，通过配备相关保障车辆及设备，延伸基地辐射作业半径，选择距飞行作业区最近的临时起降点，为应急救援直升机提供油料、气象保障及地面指挥，主要配备运加油车、指挥车、后勤保障车、便携式气象站等。

3.5 完善基础设施建设

（1）优化基地布局。立足1h 内覆盖全省事故灾害多发地区，以150km 为半径，利用省内民航、通航、相关行业机场，布局建设应急救援航空机场。具体为：推进4 个航空区域中心基地和6 个驻防基地建设，完善配套设施，满足综合应急救援任务需要；通过签署协议、购买服务等方式，协调使用民航珠海九洲机场、湛江机场、揭阳潮汕机场，通航公司的深圳南头、湛江坡头机场，中山三角机场、阳江阳东机场、罗定机场等，满足应急救援航空力量执行任务需要。推动各地应急管理部门充分发挥属地保障、服务和支撑作用，做好属地航空救援基地建设，逐步实现由服务森林航空消防向服务综合应急救援任务转变。

（2）完善机降点建设。拓展应急救援航空场点保障范围，建设多个临时机降点，主要为直升机野外加油、运送扑火队员及防火物资等提供备降服务，实现应急救援航空力量任务范围基本覆盖全省大部分区域的目标。按30km 为最大覆盖半径，行政面积小于3600km2的县（市、区）至少布设1 个，行政区域面积大于3600km2的至少布设2 个的原则，在全省布设112 个机降点。

3.6 拓展空地配合手段

广东省森林防灭火空地配合手段要在现有吊桶灭火和巡护作业的基础上，按照应急管理部《应急救援航空体系建设方案》，开展以下空地配合手段。

（1）空中侦察勘测。利用无人机、直升机等航空器载配高精度侦测设备，开展灾区航拍、勘察、测绘、监测，实时将相关信息传送指挥系统，为评估灾情、指挥决策提供支持。

（2）空中指挥调度。保障指挥员及时飞临灾区，了解掌握灾情现状、发展趋势和救援救灾工作进展情况，对地处重点地区和复杂环境的救援队伍实施“面对面”指挥，必要时提供空中引导服务。

（3）空中消防灭火。利用吊桶、水箱等机载吊挂设备，对森林和城市高层等特殊火灾实施空中喷洒灭火剂等作业，及时对大范围火灾险情进行有效处置。

（4）空中紧急输送。通过空运、空投、机降索降等手段，快速向灾区投送救援力量、装备器材和救灾物资，转移疏散灾区或被困“孤岛”的遇险人员，为夺取救援胜利赢得时间和力量优势。

（5）空中搜寻救助。及时将侦测、救生、医疗等专业救援力量、装备器材等投送到灾区，对遇险被困人员展开空中搜寻、定位、营救，并在第一时间运送到安全地带或后方医疗机构救治。

（6）空中特殊吊载。利用载重能力较强的直升机等航空器，解决山地、峡谷、水域等地区交通不便的困难，通过空中吊运的方式，将救援急需的装备、器材、物资等精准投放到现场，保障救援工作。

（7）空中应急通信。在通信信号未覆盖或通信设施遭到破坏的灾区，以及高山峡谷等难以快速建立地面通信保障的地区，通过建立空中基站、中继平台，保障救援行动通信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