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意义（组诗）

姚宇

树

树本来不知道

自己是要长成树的

在幽暗的时光里

它抓紧了土地

树沉默的时候

还不懂得四季

也不懂得石头的坚硬

太多不凡的行者

窥探过树的意义

树在变成树的那一刻

早已把所有秘密

藏進了四季里

风

风嘶哑了

风怎么会嘶哑呢？

谁 听出了它的嘶哑？

那个人

必须是从它灵魂里

抽走那抹震颤的人

必须亲手抚摸

风的枝条 随风

缠绕 战栗 或紧绷

卷曲 挣扎……在怒吼之后

风 坠入了万年的重

风被用力举过天空

风 更加嘶哑了

雪

雪又一次呛入了大地的灵魂

没有痛苦过的人

不会明白 雪的意义

雪 来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归途

穿越无尽的空间

雪 奔跑了千万年

它们用这种方式 诉说

上天对大地的乡愁

我静静伫立着

谦卑地低头 凝视

一种灵魂浸入另一种灵魂

不敢惊扰 天与地

亘古不变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