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华、谭冠三率领十八军进军西藏

2021-09-14 13:40郭正新
百年潮 2021年12期
关键词:张国华昌都西藏

郭正新

今年是西藏和平解放70周年。当年,十八军军长张国华、政委谭冠三,遵照党中央、毛泽东主席的命令、指示,率领部队进军西藏,并胜利进行了昌都战役,使西藏地方政局朝着有利于和平解放的趋势发展。1951年5月23日,《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在北京签订,宣告西藏和平解放。10月26日,十八军在跨越千山万水、历经千难万险后进入拉萨城区,把五星红旗插上了“世界屋脊”。

从“川南安家”到进军西藏

西藏是中国大陆最后一个解放的地区。近代以后,西方帝国主义一直觊觎西藏,在西藏培植和扶持分裂势力。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西藏地方政府上层少数分裂分子在帝国主义势力挑唆、策动下,企图乘国民党政权覆亡之机,将西藏从祖国大陆分离出去。

中共中央为此确定了绝不容许任何外国势力分裂西藏的坚定不移的方针,同西藏上层分裂势力进行了军事和政治紧密配合的斗争。

1949年10月13日,毛泽东在关于西南、西北作战部署的电报中,正式明确“经营云、贵、川、康及西藏的总兵力为二野全军及18兵团,共约60万人”。之后,由于西北结束战争较西南为早,且由青海去西藏的道路相对平坦,班禅行辕又在青海,毛泽东考虑改由西北局为主担负解放西藏的任务。

11月23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指出:“西藏问题的解决,应争取明年秋季或冬季完成之。就现在情况看来,应责成西北局担负主要的责任,西南局则担任第二位的责任”。“解决西藏问题不出兵是不可能的,出兵当然不只是西北一路,还要有西南一路”。“打西藏大概需要使用三个军,如何分配及何人负责指挥,现在还难决定”。

接到电报后,彭德怀即派人对西藏情况和入藏路线进行调查。据调查,由青海、新疆入藏困难甚大,特别是部队行动难以保障,须屯垦囤粮、修筑道路,完成入藏准备需要两年。道路每年只有四个月可通行,其余八个月,因大雪封山,不能行动。因从西北入藏确有困难,正在苏联访问的毛泽东,随即于1950年1月2日由莫斯科致电中共中央、彭德怀,并转邓小平,刘伯承、贺龙,将进军西藏的任务赋予西南局。电报指出:“我意如果没有不可克服的困难,应当争取于今年5月中旬开始向西藏进军,于10月以前占领全藏”。“闻西藏只有6000军队,而且是分散的,似不需要我在上次电报中提议的三个军,而只需要一个充足的军或者四个师共约四万人左右的兵力,即已够用,惟需加以特殊政治训练,配备精良武器”。

西南局和刘伯承、邓小平,根据党中央、毛泽东的电示精神,立即进行研究。首先是确定进藏的主要干部和部队。进军西藏是一项极为艰辛的任务,刘、邓在驻西南地区的第三、四、五、十八兵团12个军里反复挑选,认为十八军指战员整体素质好,有相当数量的土地革命时期和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干部、战士做骨干,是一支独立作战能力很强、英勇善战的部队;军长张国华15岁参加红军,在长期的革命战争中经受了锻炼和考验,富有军事指挥才能和开辟新区斗争的经验,因而拟定由张国华率十八军担负进藏任务。1月8日,刘伯承、邓小平致电毛泽东、党中央,并转当时尚在成都的贺龙:“拟定以二野之十八军担任入藏任务,以张国华为统一领导的核心”,并建议“在康藏两侧之新、青两省及云南临界各兄弟部队,如可能时则予以协助”。10日,毛泽东复电同意西南局的安排和意见。

二野在进军大西南途中

十八军受命进军西藏、经营西藏的任务后,部分军师领导同志在重庆曾家岩合影。图为:军长张国华(前左)、政治委员谭冠三(前右),后左起:参谋长陈明义、卫生部长陈致明、供给部长赖荣光、政治部主任刘振国

1月10日,刘伯承接见了奉命赶到重庆的张国华、谭冠三。15日,刘伯承、邓小平又在西南局驻地曾家岩接见了十八军军、师主要领导干部。刘伯承说,党中央、毛主席决定十八军担任解放西藏的任务,这是一个非常重要、非常艰巨、非常光荣的任务。进军西藏、经营西藏,要由民族团结入手,重视经济问题的解决,经济问题也可能引起政治问题。邓小平首先讲的一句话是“今天谈话凭党性”。他针对西藏社会政治条件复杂的情况,特别强调:解放西藏,政策问题极为重要,要靠政策走路,靠政策吃饭,军事、政治协同解决。他勉励到会的同志,接受與完成党所给予的最艰苦的任务,是每个共产党员、每个军人无上的光荣。张国华、谭冠三当即代表十八军全体指战员表示:一切听从党安排,坚决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党中央、毛主席和刘邓首长对我们的信任。

当时,成都战役刚结束,十八军原定进驻自贡、泸州、宜宾一带,负责经营川南地区。张国华兼任川南行署主任,谭冠三兼任自贡市委书记,不少干部已转入地方工作。历经多年频繁战斗、长途远征的指战员,正准备在富饶的川南安家,突然听说要去遥远的西藏高原,思想上受到很大震动,一些人在个人前途、家庭、婚姻、苦乐等问题上产生了种种思想问题。有的认为,好不容易全国解放了,部队进了城市,正是享受胜利成果的时候,偏偏让我们接受这样一个艰巨任务,“这一进西藏啊哪年才是个头”;有的担心西藏高寒缺氧,语言不通,生活艰苦;有的担忧去西藏路途遥远,难以回乡,家庭困难无法照顾;部分年龄大尚未成家的人,忧虑婚姻问题难以解决,等等。少数已经下到地方工作的干部不愿归队,一些部队还出现了逃兵。

1月下旬,十八军在军部驻地乐山召开党委扩大会议,传达上级指示,部署进军任务,统一思想认识。谭冠三在十八军领导中年纪最大,当年已40多岁,患有高血压,且身上有弹片尚未取出,头部曾受过严重损伤。据时任军参谋长的陈明义回忆,谭冠三在会议上说:我们万里长征都过来了,西藏再艰苦,也跟长征差不多。汉朝有个班超还出使西域咧!我们就要做当代的班超。别看我年纪比你们大一些,我坚决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到西藏去,把老婆也一同带去,不在川南安家。说到这里,他激动地站起来,高声说道:“为了解放西藏,我愿献出一切,把自己这把骨头埋在西藏大地!”张国华听发言后连声称赞“好、好、好!这个头带得好!”

军党委扩大会以后,张国华、谭冠三等分别到各部队,指导和亲自做思想动员工作,教育官兵转好由“川南安家”到进军西藏的思想弯子。张国华下到部队,针对官兵的思想反映进行动员讲话。他说:现在藏军就布防在金沙江西岸,我们不把西藏拿回来,我们的国防边界就不是喜马拉雅山界,而是金沙江边,国土丧失百万平方公里,子孙后代都会骂我们啊!进藏确实苦,可是西藏人民世世代代在农奴主残酷压迫下,生活岂不更苦?人民解放军以解除人民痛苦为己任,我们怎能眼看他们受苦而无动于衷?我知道还有一些老一点的同志不想去,认为胸前已经有了两三枚光荣纪念章了,就想躺在光荣上面睡大觉,不想再前进了,这是不对的。干部要带起带头作用,所有的人思想都要通,要高高兴兴地去西藏!张国华的这个讲话,当时在整个十八军产生了很大影响。

时任十八军保卫部副部长、曾任中共西藏自治区顾问委员会主任的张向明回忆:原定十八军接管川南,我被分配到自贡市担任公安局长,并已报到开展工作。到任一个月后,接到十八军将进军西藏的通知,要求所有十八军下地方的干部,立即返回部队,一个不留。当时自贡社情十分复杂,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公安局长人选,市委一再挽留不放我走,我也不大想走。两个月后,我收到一份电报,是直接发给我个人的,署名是谭冠三。内容是“张向明速回,否则后果自负”,口气非常强硬。我带着失落感回到部队,去见谭政委,他说了一句话“回来就好”,又耐心地给我讲道理、提要求。军政治部专门开会帮助我,我的思想渐渐转过来了。

谭冠三在教育官兵的同时,还做自己家属的工作。当时,他的妻子、老红军李光明正在河北省委党校学习。谭冠三发电报通过总政治部通知妻子赶到四川。谭冠三对妻子说:我们结婚12年了,4个孩子还小。过去最残酷、最艰难的岁月,我们都过来了。现在新中国建立了,是应该和孩子们一起过幸福团圆的日子了。可是,全国还没有完全解放,党中央、毛主席把进军西藏、解放西藏的光荣任务交给十八军,这是对我们最大的信任,是第二次长征。为了西藏人民的解放,我们只有舍弃小家,舍弃儿女情长的牵挂,义无反顾地到西藏去,用自己的行动去感染干部战士。

当时,谭冠三的4个孩子分别只有9岁、6岁、3岁、2岁。他和妻子商量,把孩子放在北京的荣臻学校和河北农村。这些孩子与其他十八军子弟一道成为共和国最早一批“留守儿童”。直到1959年7月,谭冠三赴京汇报西藏平叛和民主改革情况,全家才第一次团聚。几兄妹都出生在烽火连天的战争年代,一生下来基本都寄养在老百姓家里,有的在团聚前互相都没见过面。其中,幼子谭戎丰在寄养的农村当了一辈子农民。

誓师出征

1950年3月7日,十八军在乐山举行进军西藏誓师大会。张国华不到3岁的女儿难难跟着爸爸上了主席台。张国华对大家说:“进军西藏我要去,我爱人要去,我女儿也要去。”难难是张国华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母亲樊近真在一个村庄被敌人包围,正遇临产,只好在老乡的牲口棚里分娩,所幸未被发现。孩子在如此危险、困难的情况下出生,故起名难难。难难在动员大会上,还模仿大人向台下敬礼,感动了官兵。在准备进军西藏的过程中,难难得了重病,高烧不退。樊近真希望张国华去看看女儿,但在大军将行、万事繁忙的时候,他难以分身。直到晚上他才赶往医院,难难已经去世。这成为张国华一辈子的遗憾。谭冠三说:“难难是我们十八军进军西藏的第一个烈士。”

军长、政委的以身作则,对迅速完成进藏动员起到重要作用。经过逐级打通思想,进藏光荣、退缩可耻的风气树立起来了,部队上下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为解放西藏再立新功”的“请缨”运动,很快出现了人人争取进军西藏、个个落实进军准备的热潮。

向“世界屋脊”挺进

1950年2月1日,十八军党委发出《进军西藏工作指示》,要求各部立即从“政治动员、物资准备、组织整顿三个方面着手”,做好进军的各项准备工作。当日,还组成十八军先遣支队,以五十二师副师长陈子植为司令员、军政治部联络部部长陈竞波为政委,前往西康藏区,执行了解康藏情况、调查进军路线、考察修筑道路和飞机场、筹集酥油和糌粑等任務。先遣队于2月4日由乐山出发,向西康开进。

正当十八军紧锣密鼓地进行准备工作时,情况发生变化,川西一带匪患猖獗。从成都到雅安的公路、桥梁被严重破坏,沿途的镇子、村庄被土匪占领,粮食征不上来。先遣支队因兵力较小,被阻留在雅安。

面对这种情况,西南局、西南军区命令十八军主力展开于川西地区,投入剿匪行动,并于2月26日向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报告:原定3月初行动之计划已难实现,建议十八军入藏时间推迟到冬季施行;十八军全部展开于蓉雅公路沿线及新津、眉山地区,以一个月的时间剿灭所有匪特,扫清进军中直接障碍。3月2日,中央军委作出批复:同意你们的各项布置,但现在不应动摇今年入藏计划的决心,而应力求在今年能完成计划。十八军在蓉雅间大体完成肃清土匪的任务后,应分批设法前进。

为争取早日进军西藏,十八军遵照西南军区传达的中央军委指示精神,拟制了具体执行方案。当时,由于雅安至康定公路不通,运输补给非常困难,严重制约进藏行动,大部队不能同时入藏。十八军决定分两步进军西藏:第一步,军前指率五十二师及五十三师一五七团先行进藏;军主力集结于甘孜,修公路,组织支援工作。第二步,在补给求得解决的情况下,后续部队再进驻西藏。

为实现这一计划,十八军决定组织南北两路先遣队,由军副政委王其梅、第二参谋长李觉组成军前指,统一指挥先遣行动。北路先遣队由五十二师师长吴忠、西藏工委委员天宝率一五四团组成,向甘孜方向前进。五十三师一五七团在师副政委苗丕一带领下,作为南路先遣队,分段进至巴塘一线。

1950年3月29日,十八军前指及北路先遣部队五十二师一五四团从乐山出发,向西开进,拉开了进军西藏的序幕。军前指于4月24日到达康定,北路先遣部队于28日抵达甘孜,南路先遣部队于8月2日到达巴塘。从云南方向进藏的十四军一二六团,4月初在丽江地区集结待命。西北军区由一军组建的骑兵支队,于7月24日抵达玉树。驻新疆的二军组建了独立骑兵师,于5月进驻南疆地区。至此,进军西藏的部队,已在西藏的东南、东、北、西北各个方向,形成了“多路向心进兵”之势。

西藏极其复杂和艰险的自然环境,以及特殊的社会政治形态,使得我军进军西藏,面临巨大困难。

先遣部队翻越雪山

一是部队后勤保障难。藏区远离内地,人烟稀少,经济落后,粮食、物资严重匮乏,运输极为困难,当时我军又尚未形成后勤综合保障体系,就地根本无法解决几万官兵吃的问题。在重庆,当刘伯承、邓小平询问进军西藏有何困难时,张国华说:全军最担心的是粮弹接济。只要粮食有保障,其他任何困难均有信心克服。由于后勤补给十分困难,西南局、西南军区曾致电张国华、谭冠三:“必须从各方面减少可以减少的吃饭人数,以免将来无法供应”。“确定十八军入藏部队以三万人为最高限度。因之你们应以此标准将部队彻底整编,一切不健壮人员,应全部清理下来交川南接管。”十八军依此进行精减,共精减老、小、病、弱人员2979名。

在后来解放西藏的进程中,十八军部队曾无数次处于断粮的困境中。军委曾急令空军向十八军前方部队实施空投。空军突破空中飞行禁区,多次空投粮食、携带燃料、皮衣等物资。但是,由于载重、包装、寻找等诸多困难,仍难以解决部队生活的根本问题,饥饿常常威胁着进藏官兵。

二是官兵开进行路难。西藏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雪山纵横,峰峦绵亘,山高谷深,江河湍急,地形险要,高寒缺氧。藏区与内地不通公路,进藏道路主要是骡马道、牦牛道和人行小路,且每年大雪封山時几个月不能通行。官兵在空气稀薄、严重缺氧的环境下,每人负重几十斤,在崇山峻岭和莽莽荒原中,徒步行军数月乃至一年多,随时都在接受耐受力和意志力的极限挑战。在不通公路的地段,粮食、弹药和物资,主要靠人背马驮和牦牛运输。仅在1951年,就动员了18.2万头牦牛,在甘孜至拉萨长达1500公里崎岖山路上,艰难地进行驮运。

三是民族宗教问题处理难。西藏的社会政治形态特殊,政教合一,几乎全民信教,民族宗教问题错综复杂,相互渗透。1949年就曾发生过“排汉事件”。西藏上层反动分子,在“民族”“宗教”的幌子下,造谣欺骗煽动群众,制造藏汉矛盾,千方百计地阻挠和破坏和平解放西藏。处理民族宗教问题稍有不慎,就可能带来严重后果。毛泽东曾叮嘱张国华:“你们在西藏考虑任何问题,首先要想到民族问题和宗教问题这两件事,一切工作都必须慎重稳进。”

解放前的西藏,由于没有建立起党的组织体系的地方,党对群众的影响几乎是空白。时任西南军区司令员的贺龙就说过:进军西藏,部队打胜仗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对我们来说,不是在军事上能不能打胜仗,而是在政治上能不能得民心的问题。因此,进军解放西藏,不是单一的军事行动,而是一场包括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在内的“大进军”。

张国华、谭冠三对民族宗教问题极为重视。遵照邓小平的提议,西藏工委和十八军党委抽调一批师团干部为骨干,邀请李安宅、谢国安等专家、学者,组成西藏政策研究室,对涉及西藏的历史、政治、经济、文化、民族、宗教等方面问题进行深入调查和研究,为军、军区乃至中央决策有关问题,提供情况、意见和建议,发挥了重要作用。为把在藏区贯彻执行民族宗教政策和军队纪律具体化,由西藏工委委员天宝主持拟制《进军守则》。天宝提出初步意见后,经张国华、谭冠三与政策研究室有关人员和专家讨论,在原来23条的基础上,完善为34条,由十八军政治部于1951年1月向部队颁布执行。《进军守则》涉及方方面面,具体周全、通俗明了,操作性很强,甚至对很细微之处都一一作出规定,诸如“和藏人接触,不可问哪个是哪个的老婆,更不要打藏人的家狗”,进喇嘛寺庙“不得吐痰放屁”等。十八军全体指战员,以《进军守则》严格约束一言一行,在尊重藏族同胞、实现民族平等、做好民族团结工作的各个方面,恪守信条,忍辱负重,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这对于藏区人民和上层人士尽快了解和认识人民解放军,配合和迎接大军进藏,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

为使部队更好地适应在藏区行军、作战和工作,张国华、谭冠三组织部队开展了“思想革命化,生活高原化”活动,自己带头吃羊肉、抓糌粑、喝酥油茶。他们还要求部队掌握一些藏族语言文字,掀起学习藏语、藏文的热潮。张国华、谭冠三带头学习。由于年龄较大,乡音较重,藏语卷舌音和颤音多,学习中遇到不少困难。但他们以惊人的毅力,下苦功夫努力学习。当时军部的学习班有军长、政委、政治部主任等,规定早操之后、早饭之前学习。张国华、谭冠三总是提前到达,坐在第一排。

由于西藏地理自然条件特殊,保证部队所需的物资供应,就成为组织进军的最艰巨任务。1950年4月1日,毛泽东提出进军西藏“不吃地方”,“一面进军,一面建设”的方针。毛泽东指出,部队在进军的同时,应担负修路、生产的任务;部队到达西藏后,仍由中央保障供应,不增加西藏的负担。西藏工委、十八军党委,不仅将此作为进藏部队后勤保障工作的方针,也作为后来经营西藏的重要方针。

进藏部队为藏民服务

十八军党委在具体分工时,确定谭冠三暂留后方,在参谋长陈明义协助下,负责后勤物资保障工作,并与西南军区支援司令部协调解决修路、运输事宜。该支援司令部于2月1日在重庆组建,辖十余个工兵、汽车、骡马运输团等部队,由十八军副军长昌炳桂任司令员、三兵团后勤部长胥光义任政委,后改由张国华兼任司令员和政委。昌都战役前,张国华到前方指挥作战,谭冠三接任司令员和政委一职。这段时间,谭冠三忍受着长期征战带来的胃病,奔波往来于雅安、天全、二郎山一线,和支援司令部其他领导人一道,夜以继日地勘察路线,研究部署支前工作,及时组织指挥,保证昌都战役的物资补给运输和战后留在昌都、甘孜地区部队过冬的物资需要。

中央在决定进军西藏的同时,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争取同西藏地方政府谈判,和平解决西藏问题,但遭到国内外反华势力和西藏当局的阻挠与拒绝。为了对抗解放军进藏,西藏当局大力扩军备战,藏军由原来的10个代本(相当于团),扩充为16个代本,并动员了大批民兵和僧兵,还由藏军司令率领一批官兵在江孜的印度兵营接受军事技术训练。他们将大部分兵力部署在金沙江西岸和昌都、类乌齐地区,企图阻止十八军于金沙江以东。为排除阻力,进行一场军事较量已不可避免。中央决定以打促和,及时进行昌都战役。

1950年9月5日,张国华抵达甘孜,与先期到达的军前指汇合,组成军的前方指挥机关(简称“军指”),组织实施昌都战役。根据当时藏军情况和西南军区的战役基本命令,张国华决定“在战役组织上,采取以我之主力使用于右翼(北面),迂回昌都以西,迫使敌军聚集昌都而歼之”的原则,采用正面进攻与战役大迂回相结合的战法,组成南北两个作战集团,集中主要兵力于北线,围歼类乌齐、恩达及澜沧江以东之藏军。北线部队为五十二师、青海骑兵支队等,分左、中、右三路配置。由五十二师师长吴忠、副师长陈子植、政治部主任周家鼎组成师指挥所,随中路一五五团、一五六团等部队前进,指挥北线集团作战。五十二师副政委阴法唐、参谋长李明,随右路一五四团、青海骑兵支队,跟进实施指挥。左路部队由军侦察营营长苏桐卿和军直政处主任王达选带领,担任正面钳制任务。南线由五十三师副政委苗丕一率一五七团,从巴塘渡金沙江,攻歼宁静(芒康)藏军,直出邦达、八宿,切断藏军西南退路。此外,云南十四军四十二师部队向盐井攻击前进,防止藏军向察隅逃窜。

该战役自1950年10月6日发起,至24日胜利结束,被称为解放中国大陆的最后一战。参战官兵英勇战斗,排除万难,翻高山,跨江河,抗缺氧,忍饥饿,战严寒,一往无前,像一把钢刀直插昌都。

战斗中,中路侧击昌都的五十二师主力,曾出现多数单位断粮的情况。一五五团三营官兵饿着肚子奔袭,有的跑得口吐鲜血,有的昏倒在地,苏醒后又继续前进。一五六团为了继续追击南逃的藏军,忍痛杀掉几匹骡马,又向藏胞买了几十筐圆根(块根植物,形似萝卜),从团首长到战士,每人分三四个,大家就靠一点马肉、几个圆根,连续追击60小时。没有分到马肉的掉队人员,就吃剩下的马皮,继续赶队。

右路担任迂回任务的一五四团和青海骑兵支队,迂回路线跨四川、青海、西藏3个省区,行进在海拔4000米以上、长达1400多里的青藏高原的三角地段上,在缺粮、挨饿、大批人员掉队、大量马匹死亡的情况下,每天在崇山峻岭中急进八九十里以至一百六七十里,先藏军抢占了恩达,截斷了藏军西逃的退路,保证了战役胜利。

昌都一役取得军政双胜,消灭了西藏地方政府藏军主力,促使阿沛·阿旺晋美率部放下武器,争取了藏军第九代本起义,震撼了西藏统治集团,打开了进军西藏的大门。刘少奇曾经说:昌都战役胜利的意义,好比是解放战争中的淮海战役一样。

昌都战役促使西藏上层统治集团在政治上迅速分化,爱国派更加坚定,顽固派开始动摇。十八军进驻昌都部队的和平宣传攻势,也在噶厦政府内部产生了极大震撼。昌都地方政府以阿沛·阿旺晋美为首的40名军政官员联名写信,敦请达赖喇嘛与中央政府进行和平谈判。在中央政策的感召和各方面的努力下,达赖喇嘛终于抛弃幻想,面对现实,派出以阿沛·阿旺晋美为首席代表的和谈代表团,于1951年4月22日抵达北京,谈判和平解放西藏事宜。中央人民政府方面的谈判代表是:首席代表李维汉,代表张经武、张国华、孙志远。5月23日,《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即“十七条协议”)正式签订。

《协议》的签订,使西藏形势发生了变化。5月25日,毛泽东发布关于进军西藏的训令,指出:“我人民解放军为了保证该协议的实现与巩固国防的需要,决定派必要的兵力进驻西藏”。训令对进军部署、物资补给、修筑公路,修建机场等,作出了具体安排,提出了明确要求。

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成立30周年纪念日。这一天,康藏高原晴空万里。张国华、谭冠三、第二参谋长李觉、政治部主任刘振国和十八军机关,离开甘孜向昌都进发。18日到达昌都,在此进一步筹划向拉萨进军工作。8月28日,张国华、谭冠三等率军指和西藏工委机关、入藏地方干部及军直各分队共2500余人,由昌都出发,取道“小北路”,经丁青、沙丁、桑达本贡、墨竹工卡向拉萨进军。一五四团与军直同为第一梯队,取道“中路”,经嘉黎、太昭、墨竹工卡向拉萨挺进。五十二师师部率一五五团为二梯队,进驻嘉黎、所宗、则拉宗等地。

1951年5月23日,“十七条协议”签订

这次高原徒步行军,长达近1200公里,军需、粮秣、物资除有限的骡马随队驮运外,大部由干部战士背负。为了多带粮食,必须加大携行量。战士平均负重40公斤,最多达50公斤,爬雪山,涉激流,风餐露宿,异常艰苦。据李觉回忆:进军途中,军前指和五十二师部队先后翻越了10多座5000米以上的雪山,横渡金沙江、澜沧江、怒江等大小河流数十条。爬雪山是异常艰难的,空气稀薄,严重缺氧,呼吸困难,胸闷头胀,每走一二十步就必须休息。我们在翻越5900米的碧如大雪山时,爬了一天,宿营山腰,已接近雪线。

次日全天在冰峰雪地里行进。军领导的马匹,都用来给战士驮背包。国华军长、冠三政委的马驮了重病号。我们几个人步行了六小时才到山垭口。国华患有高血压,冠三年纪较大,因严重缺氧,他们的步履极为艰难,但坚持爬到山顶。我们到达山口时,寒风卷着漫天大雪,使人看不清道路。张军长、谭政委和我们司令部的参谋们,坐在背包上,顺着风势,人畜一起滑下了雪坡。下山后,我去帮助辎重连的同志救护一匹滑入冰河的骡子,也被风雪卷进了冰河。翻越这座雪山,为了在漫天风雪中探寻道路,先后牺牲了六名战士。

10月26日,十八军部队进入拉萨城区。西藏地方政府在拉萨东郊隆重举行欢迎十八军仪式。一五四团官兵以分列式通过主席台,接受检阅。仪式结束后,一五四团在五星红旗和毛泽东、朱德画像引导下,以军乐队、红旗队、腰鼓队为前导,在《解放军进行曲》乐曲声中,举行盛大的入城式,威武雄壮地进入拉萨城区。两万多僧俗群众夹道热烈欢迎,拉萨全城红旗招展,鼓号齐鸣,哈达纷飞,街道两旁人山人海,争相目睹这一盛大的历史场面。

一面进军,一面筑路

西藏与祖国内地关山阻隔,不通公路,交通闭塞,这不仅使西藏长期处于封闭状态,严重迟滞西藏的经济文化发展,也给解放西藏、建设西藏带来巨大困难。因此,党中央、毛泽东在决策向西藏进军的同时,决定向西藏修筑公路,这成为当时进军西藏行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全国解放前,内地通往藏区曾经修建过两条公路。一条是川康公路,从成都经雅安到康定;一条是康青公路,由康定经马尼干戈,北折通往青海。川康公路雅康段于1940年10月刚建成多处路基便出现大塌方,无法通车。1941年整治后,次年3月勉强通车。由于塌方严重,整修艰难,这段公路断断续续通车到1944年就再也不通了。康青公路于1943年竣工,因不少桥梁、涵洞、路段被洪水冲毁,仅在1944年试通过一次车,之后就再未通过车。

1950年4月初,西南军区工兵司令员谭善和指挥六个工兵团陆续投入雅(安)甘(孜)公路的施工,负责抢修从雅安经天全、二郎山、泸定、康定、道孚、炉霍至甘孜路段。同时,十八军五十三师一五八团派出部分官兵,抢修天全以西两路口至王家坪路段。随后,五十四师一六二团出动开往二郎山,负责清除淤泥,整治塌方,拓宽路面,疏通公路。五十二师一五四团和十八军工兵营,也参加由甘孜向道孚修路。一万多人的筑路部队,在西南军政委员会工程局两个大队密切配合下,艰苦奋战四个多月,打通了进藏路上海拔3000多米的二郎山、折多山,加宽、改建原有狭窄的路基,重建了被洪水冲毁的8座钢桥和195座木石桥,于8月26日公路初通甘孜。之后,继续奋战,年底前又赶修至雀儿山以北的马尼干戈,全长达728公里。

曾经唱响全国的歌曲《歌唱二郎山》,就诞生在这支筑路大军中。“二呀么二郎山,哪怕你高万丈,解放军铁打的汉,下决心坚如钢,誓把公路修到那西藏”,充分反映了筑路部队的英雄气概和顽强意志。

1950年底,西南军区决定将支援司令部及其所属的两个工兵团、三个汽车团和七个兵站,与十八军留川机关和部队合并,组成十八军后方部队司令部,担负组织指挥进藏的支援、筑路等任务,由军参谋长陈明义任司令员兼政委。为对筑路实施统一指挥,1951年4月底,又组成康藏公路工程委员会,亦称康藏公路修建司令部,由陈明义和西南军政委员会交通部副部长穰明德分别担任司令员、政委。

此前,在昌都战役结束后,十八军已将全军分为两大部分,以张国华、谭冠三率西藏工委机关、军前指、五十二師师部及两个团等1.07万余人,进军拉萨、日喀则、江孜等地;以陈明义率五十二师一五六团、五十三师、五十四师等,进至甘孜及以西地区,修建康藏公路和甘孜机场。

筑路官兵当年刻在怒江大桥旁石壁上的宣传标语

当时正处于国民经济恢复和抗美援朝时期,原来支司的几个工兵团调走了大半,继续修路的劳动力不足。为加强力量,除十八军后方部队全部投入筑路外,中央从全国各地抽调来一批工程技术人员,穰明德带来了西南交通部施工一局、二局,四川、云南等地组织了上万民工,加上为施工服务的人员和运输队伍,共组成了十万筑路大军。

修建司令部组建后,指挥打的第一个硬战,是在海拔3500多米的甘孜修建机场,为长期支援西进部队,建立一个稳定的空运基地。经过施工部队和藏族民工7个多月的艰苦奋战,1951年11月20日机场胜利竣工。总计挖土方88万立方米,填石方16万立方米,建成一条长3200米、宽60米的飞机跑道和可停18架飞机的停机坪。12月7日,机场迎来的第一架飞机安全降落在跑道上,官兵和藏族民工欢呼雀跃,欣喜异常。

为修筑公路,战士们在峭壁上作业

在修建甘孜机场的同时,修建司令部先后派出多支勘察队,在“世界屋脊”的深山大川和原始森林中长途跋涉,探查地质、地貌,完成从甘孜至拉萨路段选线踏勘任务。从甘孜至昌都的线路较快确定后,于1951年初冬开始施工。从昌都到拉萨的路线,勘察队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是走北线,从昌都经丁青、索县等地到拉萨;二是走南线,从昌都经邦达、波密、林芝、太昭至拉萨。究竟走哪条线?陈明义和穰明德带领工程技术人员到重庆,向西南局和西南军区汇报请示。

西南军区司令员贺龙仔细地看着地图,边听,边问,边思考。经过反复掂量,他用手中的红铅笔指着地图果断地说:走南线。第一,南线气候温和,海拔高度低,在西藏高原这是用黄金也买不到的优点。第二,南线经过森林、农业区、草原、湖泊、山地,物产比北线丰富,不仅修路用的木材、石料可以就地取材,还有青稞、牛羊、水果、燃料等,生活也方便。更重要的是,将来开发西藏,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这里有丰富的资源和极大的经济价值,有广阔的前途。公路走南线,更符合西藏人民的长远利益。1952年11月22日,贺龙向中央、军委和西南局,对昌都至拉萨段的线路选择,提出了“以采用南线为好”的建议。1953年1月1日,毛泽东批示:“同意此项意见。”并将报告批转周恩来、邓小平:“采取南线为适宜。”

修筑康藏公路,要翻越10多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险峻高山,跨越大渡河、金沙江、澜沧江、怒江、拉萨河等汹涌湍急的江河,征服冰川、沼泽、密林、泥石流等无数障碍,施工极为艰难。筑路部队凭着铁锤、钢钎、镐、锹、铁簸箕等简易工具,以“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的英雄气概,依靠集体智慧,同大自然进行顽强搏斗,打通二郎山、雀儿山,突破怒江天险,劈开然乌沟石峡,奋战波密泥石流,谱写了一曲曲英雄壮歌。他们豪迈地说:“山再高,没有我们的意志高;石再硬,没有我们的骨头硬。”在许多险峻的工段上,指战员克服高山缺氧,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艰难,在数十米乃至数百米高的悬崖上,用绳子拴着腰悬空作业,硬是在千仞绝壁上炸出一段段公路;高原厚厚的冻土层,使用镐锹等工具,只能砸出一个白印,官兵们便到几里甚至十几里外砍柴,放在冻土上用火烧,烧化一层挖一层;面对巨大的塌方、泥石流和洪水,大家英勇无畏,百折不挠,一面掩埋遇难的战友,一面重新修建被毁坏的公路;干部战士天当房,地当床,白天在冰雪泥浆中劳动,晚上在寒冷潮湿的帐篷里住宿,在大雪封山的日子,補给不上,只能喝稀饭、吃野菜;由于在高原长期进行强体力劳动和营养不良,不少人得了心脏病、高血压、夜盲症,腿部浮肿,指甲凹陷,但他们全然不顾,仍坚持战斗在筑路第一线。

张国华十分重视康藏公路的建设。他反复强调:公路既是西藏人民走向繁荣幸福的路,又是入藏部队和工委的生命线。要在西藏站稳脚跟,根本措施还是修通公路。公路不通,一有风吹草动,最大的威胁还是粮食。粮食一天解决不了,我们站在西藏土地上的脚跟就是“悬空”的。他多次参加后方部队司令部党委会,认真研究决定筑路中的重要事项,并多次到筑路部队看望官兵、解决问题。当他了解到五十三师筑路官兵在体检中发现有10%的同志患心脏病,某些连队竟达15%,心疼不已,当即指示陈明义:加强医疗,改善生活,有计划地安排部队在冬季休整。到1953年春季,经过冬季不间断地轮休,官兵患病的情况得到改善。

在修建康藏公路的过程中,为保证1954年底全线通车,西南局和西南军区决定,把昌都至拉萨路段,分成东西两段同时施工。东段从昌都往西修,由后方部队和西南公路工程局第二施工局完成;西段由拉萨往东修,由进驻拉萨地区的一五五团、西藏军区炮兵营和藏族民工完成,并组建了第一施工局。1953年1月,西藏军区和西藏地方政府联合筑路委员会成立,负责领导西线的筑路工程,谭冠三任主任。

西线筑路部队最大的困难,是粮食问题。所有的人,不管是团长政委,还是一般干部战士,全都得勒紧裤带过日子。粮食不够,就吃野菜,一个团一年要吃野菜150万斤以上。

在西线筑路的那段岁月里,谭冠三常常露宿于敏拉山脚下,往来于拉萨与巴河桥之间,指挥施工部队克服后勤保障所遇到的困难,经受住在高原缺氧情况下强体力劳动的考验,突击打通了海拔4796米的敏拉山,军民一起努力,提前把公路修至巴河桥,胜利完成了323公里筑路任务。

1954年11月27日,西线筑路部队在巴河桥与东线筑路大军胜利会师,历时近五年修筑的康藏公路终于全线贯通。这条公路的路基工程,共开挖土石方2900万立方米,全线架设桥梁230多座,凿通涵洞3600多个。12月15日,全长1200公里的格尔木至拉萨段青藏公路,也全线初通。“两路”的建成,堪称公路建设史上的奇迹,结束了西藏没有现代公路交通的历史。为此,有3000多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1954年12月25日,康藏、青藏公路通车典礼在拉萨隆重举行。毛泽东、朱德、邓小平、贺龙亲笔题词祝贺。1955年2月2日,在拉萨人民广场,举行了隆重的授旗典礼。张国华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毛泽东,向康藏、青藏公路筑路人员授予锦旗,陈明义作为代表接受了锦旗。锦旗上闪烁着毛泽东的亲笔贺词:“庆贺康藏、青藏公路的通车,巩固各族人民的团结,建设祖国!”

青藏路通车

随着康藏、青藏公路建成通车,彻底解决了补给运输困难,西藏与祖国内地的联系加深,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在西藏站稳了脚跟。“两路”为西藏回到祖国怀抱后走向社会主义建设,走向繁荣兴旺,创造了至关重要的条件,西藏人民把它称为“联结北京的金桥”“通向幸福的道路”。

在通车典礼的当日,谭冠三写下了《通车有感》的诗句:

恶水险山阻重重,万里坦途只梦中。

壁立千仞堪峥嵘,江河澎湃岂容通。

深山峡谷显好汉,怒江两岸出英雄。

猛士身躯埋沟壑,天堑从此变通途。

西藏和平解放后,张国华、谭冠三继续为增进民族团结,发展西藏经济,维护祖国统一,捍卫领土完整而殚精竭力、忘我工作。1959年至1961年,他们率领部队彻底平息了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发动的武装叛乱。平叛的胜利,为西藏进行民主改革铺平了道路。

在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作战中,分别担任西藏军区司令员、政委的张国华、谭冠三,在作战主要方向中印边界东段指挥,率领部队英勇战斗,歼、俘印军8千余人,捍卫了祖国领土,打出了国威军威。

长年的征战和高原生活,使张国华的身体受到很大损害。1972年2月20日,时任成都军区第一政委、四川省委第一书记、四川省革命委员会主任的张国华,在一次会议中突发急性心肌梗死,于21日凌晨不幸逝世,年仅58岁。当张国华的骨灰由专机护送到北京时,周恩来亲自到机场迎接骨灰。毛泽东叹息道:再也见不到张国华了!

谭冠三逝世前,向党组织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我死后,请把我的骨灰运回西藏,埋在高原”,“让我化作肥料,最后为西藏人民做点贡献”。1985年12月6日,谭冠三与世长辞,终年78岁。翌年8月1日,谭冠三骨灰安放仪式在拉萨西郊八一农场举行,老将军把自己的一切都融进了西藏这片热土中。(责任编辑 杨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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