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创新视角下非涉农高校服务乡村振兴路径研究
——基于纵向单案例

2021-09-14 00:37玮,吴
关键词:助推协同案例

施 玮,吴 赢

(1.阳光学院 商学院,福建 福州 350015;2.闽台乡土文化社区研究中心,福建 福州 350015)

乡村振兴实践的不断迭代,为社会创新活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然而随着各地实践成果的不断涌现,乡村振兴活动由“粗旷型推进”逐步转移为“精准型帮扶”,不同机构的社会创新活动进入成熟发展阶段。无论是经济组织还是社会组织,都需要不断提升在乡村振兴过程中的创新效能,以应对愈发复杂的挑战。社会创新是创新研究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近年来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从高校层面来看,这一领域的研究主要来源于服务地方经济,以某经济主体为对象,而后随着社会创新相关研究的不断深化,更多的视角开始呈现。尤其对地方高校而言,服务乡村振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无论是从地方高校、创业团队抑或是乡村来看,社会创新的有效实施、创新优势的获取都需要多元化的社会创新方法和科学的创新路径予以支撑,因此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整合高校,尤其是非涉农高校的社会创新优势就显得尤为重要。

基于此,本文将从社会创新视角出发,关注非农高校与地方在乡村振兴活动中的相互作用。着眼于从“供给”与“需求”视角来理解高校与地方的互动关系,从“解决特定问题”与“资源”来探寻高校与地方的互动路径,根据典型案例样本,运用纵向单案例研究方法,探索“如何互动”与“互动过程”的问题,探究社会创新视角下的高校与地方乡村在乡村振兴实践中的互动模型及其对社会创新行为的影响。

一、文献回顾

(一)社会创新的相关研究

Social Innovation (社会创新)一词最早由Wolf于上世纪20年代提出。1930年,Swift也提及了社会创新,但并未对此作任何解释。1957年“现代管理学之父”Peter F. Drucker从管理学视角首次说明了什么是社会创新。但在此期间,各学者对于什么是社会创新仍未形成一致意见,且有关社会创新方面的研究需求也并未引起各学者的重视。直到1994年Frese和Zapf界定了社会创新的概念之后,基于人们迫切需要解决新的社会问题及挑战,学术界才开始广泛关注社会创新,相关的研究有Dwivedi和Weerawardena关于社区参与的社会创新[1]和Arena的基于技术创新的社会创新[2]。

国内研究中关注社会创新的研究虽有增长趋势,但相关研究仍处于初期阶段。虽有陶秋燕、高腾飞从影响因素、作用机制、边界条件、影响效果等4个方面为社会创新议题提出理论框架,为国内学者构建了社会创新研究的整体性视角,但其他关于社会创新的深入研究实属凤毛麟角,且对研究重点及前沿进展也缺乏统一且清晰的认识[3]。

(二)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相关研究

大学服务社会理念源于19世纪60年代美国的赠地学院运动,随着该运动的深入影响,美国威斯康星大学成为大学服务社会最为杰出代表[4]。

服务区域经济社会是新建地方本科高校履行大学职能、“反哺”地方和顺利向应用型高校转型的必然诉求[5]。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举全党全社会之力推动乡村振兴。在此大背景下,不少高校和学者在服务乡村振兴工作中进行实践探索。如东北大学成立了“东北振兴研究院”,并以此为研究基地,开展了相关方向的研究生培养;河北农业大学对“太行山道路”深化拓展,阐述农林高校服务乡村振兴战略与实现内涵式发展的关系。在学者方面,解涛[6]、韩嵩[7]、杨贵庆[8]等对高校助力乡村振兴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与思路。薛珊通过对美国奇点大学技术创业教育的研究总结了一定的经验[9]。李周珊对日本高校社会服务模式进行了研究[10]。

综上,社会创新作为乡村发展中的重要创新形式已经得到学术界的重视,但目前我国乡村振兴实践依然存在同质化等现象。地方高校作为服务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智力支撑,在服务乡村振兴实践中的重要作用应受到广泛关注。但不同层级的高校在乡村振兴服务中扮演不同的角色,是否为涉农高校,是否有涉农专业,都影响着高校服务乡村振兴实践的路径。本研究以服务乡村振兴为内容,将非涉农高校服务乡村振兴与地方协同创新互动相结合,探讨在乡村振兴中非涉农高校如何开展服务乡村振兴活动、如何创新与帮扶村落互动以实现乡村振兴等进行研究,从而构建非涉农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实践路径。

二、研究方法与设计

(一)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单案例的原因在于:第一,案例研究适用于探究“如何”“过程”以及“机理”方面的问题,有助于提炼现象背后的规律,能够有效展示蕴藏在案例中的逻辑关系,保证研究的整体性和动态性。本文旨在探索乡村振兴背景下非农高校与地方乡村的互动机制是什么(what)以及“如何”(how)创新互动等问题。此外,由于服务乡村振兴过程并非一蹴而就,存在多阶段、共参与、多演化等特点,采用单案例纵向研究有利于从过程视角厘清不同主题互动机制产生的原因、过程及路径。最后,采用纵向单案例研究,能够较为方便地按照服务乡村振兴过程的时间顺序对涉及的关键事件进行复盘,进而剖析出本文所关注的高校与地方乡村这一特定关系互动的条件,同时深化二者互动背后的理论解释,从而达到理论建构的目的。

(二)案例选择

本文在案例选择方面,遵循典型性原则,以阳光学院2010—2020年服务乡村振兴经历为研究素材。该学校是地方民办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典型案例,在乡村振兴的背景下,学校经历了多次包括地方特色文化开发、包村帮扶、百人团下乡、导师制等关键事件;同时,助推核心成员为高校教师,其助推活动与学科发展、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等活动密切相关。在服务乡村振兴的不同阶段的实践过程中,无论是帮扶团队通过参与、分享以及反思形成问题解决对策,抑或是高校与地方乡村互动过程中协同实施决策方法,案例资料均显示,结合高校在服务社会、解决社会特定问题,能够较好地反映高校长期坚持服务乡村振兴,并得以蓬勃发展的关键特征。同时,案例高校深耕于乡村振兴领域的服务过程具有极强的纵贯性。2020年,阳光学院服务乡村振兴项目获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精品项目(全国百项之一),学校获全国大学生暑期三下乡社会实践先进单位。

此外,本文所选案例素材的特殊性,还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创新焦点多元。案例高校在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中,经历了从自主需求为导向到探索创新、从外部需求为目标到双向互动交流的多维度、全方位的创新转变,内容上横贯乡村整体方案策划、重点项目实施、核心项目推进等多个方面。(2)创新波动性强。案例高校在服务乡村振兴实践中,经历了从单项目帮扶到整个村落打造,而后通过多项需求分析、双向选择,最后形成了有一定知名度的创新交互变迁。整体来看,涵盖了高校有限选择、被动选择和主动选择等独特情景,为研究与之关联的外部环境与资源困境提供了契机。

(三)数据收集

本研究主要采用一手资料与二手资料相结合的数据收集方法。具体来说,一手数据包括半结构化访谈、焦点访谈、现场实地观察等收集到的资料。二手资料主要包含案例高校的汇编资料、会议记录、宣传报道资料等公开信息。具体的资料来源包括:(1)案例高校的内部会议记录以及相关文件等档案资料;(2)深度访谈以及半结构式访谈;(3)现场实地观察等;(4)媒体报告、公共宣传等公开资料。通过采用多层次、多数据源的资源收集方法,形成三角验证,以提供给所研究主题更丰富、更可靠的解释,增强研究结果的准确性。详细资料获取方式如表1所示。

表1 案例资料获取方式汇总

(四)关键术语界定与描述

本研究涉及高校助推、地方协同、社会创新、互动逻辑等多个关键构念,结合理论研究与案例归纳,对于关键术语的界定与描述如下。

1.高校助推行为。高校作为智力帮扶的主体,助推的核心内容是高校的智力资源和技术优势,包括:先前的助推经历或经验、助推团队负责人的智力资源、不同专业领域经历或经验。高校助推行为是指高校在对帮扶的目标乡村进行机会识别的基础上,将自身的经历与经验,透过项目逐步转化为地方协同发展的过程,涉及到探索式和利用式两种模式。

2.地方协同行为。地方协同行为的主体是乡村,乡村协同主体包括上级政府、村两委、村民志愿者、乡贤等。协同的核心内容是在高校的智力帮扶的基础上,结合乡村资源禀赋和前期发展基础,包括基础设施、乡村发展规划等,确定项目类型和进度,通过项目逐步与高校的助推行为形成合力,涉及到开放式和闭环式两种类型。

3.社会创新互动。结合已有研究与具体案例实践,本研究所关注的高校助推行为和地方协同行为聚焦于社会创新领域,为解决社会问题而互动。在高校与地方的创新互动中,既包括在既定框架下的资源利用式、区域散点式的互动,又包括在创新实践中的资源探索式、区域闭环式或开放式的互动。

(五)数据分析

本研究所讨论的高校助推实践、地方协同发展、社会创新互动等,具备历程长、协调困难等特质。课题组首先对案例高校在助推过程中所涉及的助推项目负责人的个体经验、团队行为、成员沟通、对外交流、开展助推活动的环境、策略等进行分析,得出关于高校助推活动的基本判断;其次,对助推对象在协助过程中所涉及的村干部互动、村民参与、项目讨论、方案实施等进行分析,探究高校助推与地方协同的互动路径;最后,基于社会创新的研究视角,重点以案例助推过程中的各个阶段所涉及的关键事件为分析单元,对在关键事件中呈现出的高校助推行为、地方协同行为、高校与地方的交互以及创新探索等过程给予解读,试图揭开高校助推与地方协同发展在乡村振兴背景下,如何创新交互的作用机理,从而对高校服务乡村振兴路径进行归纳探究。

在数据分析过程中,为了保证研究的信度和效度,将一手资料与二手资料数据进行“三角检验”。研究遵循前后一致的标准和构建步骤,对于在研究中存在争议的部分,在请教乡土文化资源开发领域和社会创新领域相关专家的基础上,进行反复深入讨论,最终形成认可度较高的结论。

三、案例描述

本研究将案例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划分为3个阶段:孕育与孵化期、调整与成型期、发展与优化期。划分依据主要考虑在不同阶段下的高校助推与地方协同的深度与广度。各阶段的关键内涵如下:(1)孕育与孵化期,案例高校助推的类型与框架尚未稳定,与地方协同互动等诸多方面存在缺陷,因此持续处于受外部资源的制约与内部资源的约束中;(2)调整与成型期,这一时期案例高校经历从独立学院升格为民办高校,办学自主权提升,内部资源的约束降低,与地方协同互动中受外部资源的制约减少;(3)发展与优化期,案例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战略定位趋于稳定,与地方协同互动中,受外部资源的制约进一步减少,但受内部资源的约束呈上升态势,而后逐渐趋缓调节的特征。

(一)孕育与孵化期(2010—2015)

将这一阶段案例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提炼为以下关键事件(A1-A5)。A1,2010年,项目组承担闽台合作项目(平潭开放开发);A2,案例高校与台湾中国科技大学合作举办两岸高校学生营销策划大赛;A3,围绕“乡土文化创意开发和生活文创社区”主题,开展闽台乡土文化产业与社区课题研究;A4,在台湾调研了南投的桃米里(青蛙文化社区)、妖怪村 (妖怪文化)等多个特色文化社区和文化创意开发的典型案例;A5,在福建调研了福屏南惠泽龙企业的黄酒文化、平和龙艺文化等多个传统特色文化。至此,案例高校依托科研带动,即平潭研究带动两岸乡土文化产业与社区研究,进而带动对两岸乡土文化和生活文创的调研,逐步形成利用寒暑假期间开展乡村调研的活动方式雏形。

由于缺乏充分的外部资源和地方有效需求的不足,这一阶段的高校助推活动多数是实地调研,项目研究者始终关心“该区域是否有独特的地方特色文化”,聚焦于广泛获取区域间的特色文化。具体而言,高校研究者基于有限的外部关系资源和已有的研究范式,通过实地调研与现场观察实施助推活动,以适应外部环境并满足高校科研需求。更进一步,从地方协同层面来看,这一阶段地方并未形成对于高校有关乡村振兴的明确需求,仅从信息协助角度,为高校的调研需求提供信息和人员的支持。最后,从这一阶段案例高校与地方的创新互动行为来看,由于高校外部资源优势不明显,且外部对高校的助推需求不强,高校利用先前的研究经验和关注焦点形成包括确定研究对象、地方特色文化资源挖掘、地方特色文化展示、地方特色文化创意开发策划等的研究路径,寻求闽台可得资源间的对比,从而构建可供大陆其他地区借鉴的理论范式。

表2展示了孕育与孵化期高校助推、地方协同与创新互动行为。总体来看,这一阶段的高校助推行为以利用式为核心,高校研究者致力于将先前的专业、研究历程、研究焦点、研究路径等经验转化为应对地方特色文化资源研究的知识与能力,主要表现在既定资源选择、有限创新等方面,而地方协同则以散点式为核心,突出表现为围绕高校的外部资源展开的有限信息支持与互动,根据高校特定的调研目的进行协助,在没有明确需求和特定用途的前提下开展资料收集、信息沟通,进而协助高校开展研究。另外,从创新互动行为来看,这一阶段高校以研究为主的助推行为,深度与广度有限,难以推动地方经济与社会的双重发展,同时因地方对于乡村振兴的需求与目标不明确仅出于被动的接受状态,且在地方管理的既定框架下以高校的特定研究选题为导向,利用高校易于获取的闽台地方特色文化创新开发的案例进行分析与对比,从而为地方在进行地方特色文化创新开发方面提供信息支撑与资源支持。

(二)调整与成型期(2016—2018)

将这一阶段案例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提炼为以下关键事件(B1-B5)。B1,“屏味南乡”小分队对屏南棠口、甘棠、长桥等3个乡镇的乡土文化做了第一次调研。B2,校团委漈头村调研小分队先后3次入住耕读文化博物馆,策划并协助该馆在秋季成功举办了福建高校耕读乐巡回展。B3,选择了北墘村作为集中助推对象,寒假期间由商学院与校团委组建的小分队对代溪镇北墘村及周边的数个村子进行了系统调研,在乡镇党委指导下,完成《阳光学院助推北墘创建黄酒文化特色小镇总体设想》。B4,初步形成阳光学院的“智力助农、文化扶贫”,以“文化+”推动乡村发展模式。B5,2018年寒假开始在仕洋村调研,完成《阳光学院助推仕洋乡村振兴策划报告》,并确定第一批助推仕洋乡村振兴项目。至此,为阳光学院助推屏南乡村发展社会服务实践活动找到最准确的定位。2017年底党中央宣布推进乡村振兴战略,主动纳入乡村振兴战略是阳光学院正在开展的“智力助农、文化扶贫”的社会服务实践活动最重要的提升和收获。至此,案例高校经历了多轮助推实践,从单一项目转变为以一个村落为帮扶对象,在与地方协同交互过程中,其助推活动呈现出规模化的发展趋势。

从高校助推活动来看,这一阶段初经由帮扶对象的深度互动,极大提升了高校对于乡村需求、乡村振兴以及帮扶意义的认知,建构了良好的预期。然而因地方协同中遭遇到的人事变动,先前有序的互动在延续性方面呈现不足。一方面,高校期望在助推过程中,地方政府能给予政策、人力、资源上的支持,核心在于利用先前的项目助推经验,提升助推活动的稳定性,实现助推活动的延续性。而从地方协同视角来看,这一阶段的高校助推规模不断增加,项目分工更加细致、专业化,同时需要提供更多的人力资源支持,并需要建立更加有效的沟通机制和无缝的互动平台。从这一阶段的高校助推与地方协同的互动来看,高校经历了与地方的双向互动,形成稳定、清晰的定位,并建立了以单项目为主体的村民沟通机制。高校利用先前的助推经验,通过与地方的交流互动,逐步了解和认识帮扶村落在助推过程中的真实想法和实际需求,利用高校的专业优势和人才优势,以实现突破帮扶村落在面临乡村发展中呈现出的问题与瓶颈。帮扶村落在与高校的协同过程中,逐步厘清村落的发展需求和长期愿景,并将目标逐一分解,形成一个个项目,以项目制的形式与高校的助推团队建构起互动交流的平台和有效交流机制。然而,在当高校整合各专业资源,构建高校助推智囊团队与帮扶村落实现交流时,在需求的认知、实现效果、成果期待等方面存在争议,需要高校助推团队的领队与帮扶村落的上级政府官员进行多次沟通,逐渐消减在项目实施中的分歧,最终以普遍认可的状态完成项目。此外,当高校助推团队在分解任务,采取既定框架下的实施策略以实现单一项目时,其对项目的认知出现理论化、理想化等问题。而当帮扶村落在与高校助推团队互动沟通时,出于自身利益视角,出现投入不足、超出志愿者团队的实力和精力的实际制约。当高校助推和地方协同互动时,在试错与反思中突破原有的帮扶框架,开发出应对帮扶村落的需求的项目体系,其经由项目梳理完成目标重塑,而帮扶村落的需求逐渐明晰与村民主体的参与,利于构建良性创新互动路径。

表3汇报了调整与成型阶段事件过程中关于高校助推、地方协同、双方创新互动的特征识别与案例证据。总结看来,这一阶段的高校助推既有前期高校遵循先验常规,经由帮扶村落现状而弥补需求不明确的利用式转化过程,也有与帮扶村落互动采取寻求双方需求平衡的可能,整合及优化新的互动关系或模式,以提升新的高校服务乡村振兴路径的探索化转化过程。同时,帮扶村落的协同行为表现为以解决关键问题为导向,在既定资源与长期发展规划下对需求进行修正的散点式行动模式,转为以村落的长期发展目标为核心,通过持续地与高校助推团队互动,从而突破固有思维定势,以建构创新互动的闭环式行动模式。

(三)发展与优化期(2019— )

将这一阶段案例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提炼为以下关键事件(C1-C5)。C1,2019年暑假第四轮屏南三下乡社会活动,师生百人团分别在北墘村、白玉村和富竹村实施了村民导游员学习班等十八个助推项目;C2,助推过程中,有两个项目直接与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对接,并第一次尝试将教师指导学生项目与教师教改科研项目对接;C3,阳光学院将基于服务屏南乡村振兴项目的教改项目列为2020年的教学成果奖培育项目,阳光学院智力助农服务乡村振兴大学生实践队荣获“福建青年五四奖章集体”;C4,启动多学科、多专业智力资源整合的平台建设,跨专业教师组成以一个特定镇、村为对象的服务乡村振兴导师工作室;C5,创建以“五平台两体系联动”为特征的非涉农综合性地方高校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模式。至此,案例高校完成了由“单一项目的散点式”向“多项目多平台联动”“单一帮扶对象集中式”向“多帮扶对象并联式”的转变过程。

从高校助推视角来看,进入这一阶段后,案例高校助推的整体方向趋于稳定,既有帮扶对象的稳定发展为案例高校积累了建设经验和助推信心,也产生了更多的投入回报,促使高校助推活动从先前的小规模自发式转化为多体系联动式。一方面,案例高校开始利用多学科的专业优势驱使助推活动纵深化深入,结合与地方的多渠道互动逐步提炼“助推—协同—创新”的互动链,从而提升有效助推活动开展的可能性。而从地方协同视角来看,这一阶段高校助推所面临的乡村振兴大背景持续深化,对乡村振兴成果的迫切需求使高校与帮扶村落的互动频率提升,弱化了“资源制约”的互动行为,开始出现高校与地方协同参与,明确乡村振兴目标和重点项目选择的深度互动。从这一阶段的高校助推、地方协同的创新互动行为来看,由于案例高校逐步获得外部认可和资金等项目支持,案例高校经由助推团队利用成员人脉资源、团队既有经验驱动、探索性尝试,将有限资源选择转化为有助于提升助推机会可能性与助推价值评估能力的知识,使得高校高于采取新的服务模式,拓展帮扶对象,推动助推方式创新,同时组织创新因满足新需求的地方意愿不断递增而出现萌芽,但因技术、设备等基础设施的制约,使双方互动范围实质上仍存在限制。同时,非农地方高校为应对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与地方交互愈趋频繁以强化协同行为,突破先前合作框架为合作带来新的模式。在经历了逐步被外界认可的激励后,高校致力于依靠“天时、地利、人和”筛选帮扶对象。因此,这一阶段的案例高校整体助推意愿和帮扶水平提升,新的制度和组织形式创新推动新的创新互动模式诞生,与地方建设目标与需求相关联的创新探索激增。

表4汇报了发展与优化阶段事件过程中关于高校助推、地方协同、双方创新互动的特征识别与案例证据。总结来看,这一阶段既有前期助推项目依靠有限资源与地方互动调整磨合形成助推对象筛选与帮扶项目识别相关知识与能力的探索式转化过程,又有高校在获取外部激励的认同时,利用即有智力优势及在助推经验形成进一步强化成果、化解专业制约、突破资源桎梏等新的助推模式的探索式创新过程。而与帮扶村落的互动则呈现出先以被动的信息提供重塑合作框架、互动驱使产生新的建设需求、强化多需求构建的闭环式为核心,而后转化为在调整助推战略高度的地方高校坚持既定的助推方式或行动框架,以处理高校服务地方发展融合、地方乡村振兴的迫切需求为主,构建开放式的互动行为模式。而从地方高校与地方协同的互动来看,这一阶段高校助推的探索式转化以及地方开放式协同的行为导向促进了新的助推创新互动模式诞生,并提升了基于乡村振兴背景的非农地方高校与地方协同创新发展的新设想。

四、案例分析与发现

(一)非农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要素体系

在乡村振兴背景下,非农高校与外部组织的协同互动贯穿于整个助推过程。在不同的需求导向下,非农高校因助推目标不同、助推基础差异、资源的可获得性不同而存在差异。在服务乡村振兴的大框架下,非农高校与服务对象之间的“互动”也随着助推情形的复杂化与多样化呈现出助推行为上的差异。

在孕育与孵化期的案例高校,核心特征是处于有限资源的制约中,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与内部资源的非共享化让与帮扶对象的互动仅停留于信息收集的浅表层面,帮扶村落的发展意愿不强烈,未萌生乡村振兴发展的迫切需求。可以看到,非农高校在服务地方的框架下,从团队科学研究的惯性思维到地方特色文化的丰富内涵的发掘,逐渐形成了对目标村落的“资源盘点—资源筛选—资源开发”的地方特色文化开发路径。

处于调整与成型期的案例高校,核心特征是逐步发掘智力帮扶的优势和价值,利用综合型高校的专业优势和智力资源,在有限帮扶资源的筛选后,锁定单一帮扶对象。在与帮扶村落的互动中,逐步将愿景明晰,形成村落的整体发展规划,并根据村落既有基础和环境判断,构建助推的项目体系,对能够符合科研转化的关键项目进行横向互动,寻求科研机构与助推团队、帮扶村落的知识共享,引导助推过程中对关键项目突破,最终实现既定目标。

当案例高校处于发展与优化期时,核心特征是内外部的资源约束水平渐进调整,高校的人才培养和文化传承的需求凸显,迫使高校在服务乡村振兴实践框架中,融入新的需求,虽然过程复杂,但新的模式构建通过高校各部门调整、新制度的建立而趋于稳定。根据非农高校与地方协同互动的过程,服务乡村振兴将引入更大范围、更多组织的参与,而高校的人才培养和文化传承的需求,促使高校在与用人单位、社会公众间形成开发式的互动行为,以能够建立更加专业性、立足于高校和地方双重需求的互动模式。

基于上述分析,得出非农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要素体系(如图1所示)服务主体为非涉农地方型综合型高校。服务内容围绕乡村振兴,从高校的4个职能出发,形成知识传播、人才培养、文化传承、服务社会的全方位服务内容;在服务对象方面,在服务乡村振兴的大框架下,依托帮扶对象,分别给予社会公众、用人单位、科研团队以信息、人力、智力等资源支持。

图1 非农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要素体系

(二)各阶段“非农高校-地方协同”创新互动路径

沿着社会创新视角,基于乡村振兴目标,对非农高校与地方协同的互动路径进行分析,可以得出,在孕育与孵化阶段,受外部资源与帮扶能力制约时,高校助推仅延续已有的科研方向,与地方互动仅依赖手边既得资源形成地方散点式行为伴随着从有限的外部资源中寻求可供参赛与研究的新选题,促使高校的助推方向与形式不断经历着调整、重塑,经由资源约束下被激发研究焦点的探寻与调整,形成以赛促建的形式创新行为,同时在有限范围内全员参与的组织创新;在调整与成型阶段,高校探索式助推行为转化为地方闭环式的协同行为,在外部资源约束水平逐渐降低时,刺激高校与帮扶村落对乡村振兴的目标及重点项目筛选进行调整与深化,最终采用合作内容的形式创新、跨院(系)整合的组织创新;在发展与优化阶段,高校探索式助推行为逐渐突破外部资源约束,转化为地方开放式的协同互动,外部认可持续激励高校助推行为的创新探索,与帮扶对象间的互动更加开放。高校助推行为的认知与助推目标的明晰,促使高校与地方在乡村振兴领域的创新互动采用了导师工作室的组织创新,并与地方双向协同互动的基础上,创建以“五平台两体系联动”为特征的非涉农综合性地方高校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模式(图2)。

图2 各阶段“非农高校-地方协同”创新互动路径

五、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社会创新、高校服务社会的理论研究基础,通过对阳光学院在乡村振兴背景下,以文化资源为核心元素,对帮扶村落的典型案例分析,在实地调研、重点人物访谈、二手资料收集的基础上进行纵向单案例的分析和研究。

研究发现,非涉农地方综合型高校在服务乡村振兴的路径可以分为孕育与孵化、调整与成型、发展与优化3个阶段。通过高校助推与地方协同的创新互动,创建以“五平台两体系联动”为特征的非涉农综合性地方高校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模式,从而推动智力助农的广度与深度,提升帮扶村落的核心竞争力,实现乡村振兴的目标。非涉农高校与地方协同的创新互动路径在各阶段遵循不同的互动逻辑:孕育与孵化阶段是高校利用既有资源以单一项目形式与地方散点式互动、调整与成型阶段,高校一方面沿用科研方向以单个项目与地方散点式互动,另一方面,逐渐突破资源约束,探索式与选定的帮扶村落实现闭合式的协同互动;发展与优化阶段,资源约束逐渐打破,高校尝试性进行组织创新与互动模式创新,与帮扶村落进行开发式的互动,以扩大帮扶对象,实现大规模共创。非涉农高校服务乡村振兴的实践需要不断探索和深化,并非一劳永逸,需要根据市场状况、目标变迁而重复构建,是一个持续创新过程。

当然,本研究还可以进行更加深入的挖掘,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一是在案例选择上,可以进一步考虑不同区位的高校作为研究样本,引入多所高校进行横向对比,进行多案例研究;二是进行本案例持续追踪,深入探讨非涉农高校服务乡村振兴中的问题,从而进一步完善研究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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