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能源合作发展的前景探讨

吕志平 李金航 吕梁

【摘  要】巴基斯坦是中国的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中巴经济走廊是中国“一带一路”建设和经济战略的重要一环。论文基于中巴经济走廊能源合作的背景，研究巴基斯坦能源产业的现状，探讨中巴能源合作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以中巴能源合作为纽带，以能源的地理转口贸易为推手，完善巴方政府职能，促进能源产业对经济的拉动作用，从而实现中巴能源合作长期可持续性发展。

【Abstract】Pakistan is China's all-weather strategic cooperative partner. The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a's "the Belt and Road" construction and economic strategy. Based on the background of energy cooperation in the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this paper studi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Pakistan's energy industry， discusses the problems existing in China-Pakistan energy cooperation， and puts forward that taking the China-Pakistan energy cooperation as the link， taking the geographical entrepot trade of energy as the driving force， perfecting the functions of Pakistan's government， promoting the pulling effect of energy industry on the economy， so as to realize the long-term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hina-Pakistan energy cooperation.

【关键词】巴基斯坦;能源;中巴合作

【Keywords】Pakistan; energy; China-Pakistan cooperation

【中图分类号】F416.2;F1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1069（2021）09-0056-04

1 中巴能源合作的背景

中巴经济走廊是共建“一带一路”的标志性项目，由李克强总理2013年5月访问巴基斯坦时正式提出。中巴经济走廊北起中国新疆喀什，南至巴基斯坦瓜达尔港，是一条包括公路、铁路、油气管道等在内的贸易走廊。该项目以协助巴基斯坦进行基础设施扩建与升级为基础，旨在推进和深化中巴两国在能源、安全、经济等领域的合作。2015年，随着中巴关系由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升级为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中巴双方明确了以中巴经济走廊为中心，以瓜达尔港、能源、交通基础设施、产业合作为重点的“1+4”合作布局。自2015年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以来，中国在巴基斯坦大量投资，且在大多数年份里对巴基斯坦的投资都占到了巴基斯坦外资投资总额的30%以上，如图1所示。

其中，能源合作一直是中巴经济走廊的重点领域之一。但我国“一带一路”与“中巴经济走廊”涉及的能源项目中主要偏重于电力建设，油气化工项目偏少，这种偏好是与巴基斯坦能源结构现状密不可分的。

2 巴基斯坦能源结构现状

巴基斯坦目前已探明的石油储量极少，每年自产原油仅能满足20%的需求，大量石油和石油产品必须从中东国家进口，如图2和圖3所示。因此，巴基斯坦石油炼化企业较少，目前只有5家，如表1所示。而且运输和电力是巴基斯坦石油及石油产品的2个主要用途。

天然气虽然相对石油产品便宜，但也主要通过进口满足，如图4所示。天然气是一种高效、环保的燃料，巴基斯坦正在推行加强本国天然气生产和进口的政策，以满足该国日益增长的能源需求。据国际能源署（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的数据，天然气在2013年约占巴基斯坦一次能源消耗的30%，其次是石油和其他液体（26%）。

相对来讲，巴基斯坦煤炭储量较为丰富，但开采难度较大，煤炭也一直大量进口，如图5所示，大量进口的煤炭主要是用于燃煤发电和水泥工业。随着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推进，燃煤电厂、水泥工业的发展，巴基斯坦煤炭消费快速增长，进口也大幅度增加。2020年卡西姆港等煤炭专用码头基础设施也已建成投产，现有煤炭接卸能力已达1200万吨/年，使得煤炭大量进口具备基础条件。

目前，整体而言巴基斯坦主要的能源产业集群包括：有11家液化石油气生产商和200家液化石油气销售公司，7000多家授权液化石油气经销商。另外，巴基斯坦拥有超过12971km的天然气输送网络、139827km的天然气配送网络和37058条服务天然气管道。

至于风能、太阳能和其他替代可再生能源潜力丰富。根据世界风能协会（WWEA）的数据，巴基斯坦目前拥有1558MW的可再生能源，风能（785MW）占其中的大部分。太阳能光伏（400MW），小型水电（213MW）和生物燃料（160MW）构成了混合物的其余部分。

3 中巴能源项目合作现状

巴基斯坦是一个能源短缺的国家，能源短缺制约了经济增长。巴基斯坦能源主要包括石油与天然气、煤炭、核能、水力和可再生能源（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和地热能），它们已在电力、运输和工业、家庭等各个经济领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伴随2014年5月中巴经济走廊第一个能源合作项目加西姆港火电项目启动，目前已有8个能源项目全部竣工，现在向巴基斯坦国家电网提供了超过3640MW的能源。尤其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出现以来，中巴经济走廊能源项目坚持正常运营，提供了巴基斯坦国内1/3的电力供应。另外，目前还有苏基克纳里水电站、卡洛特水电站、华信资源煤炭公司、Thal Nova电力公司、科哈拉水电站、Cacho风能公司、Western Energy风能公司、瓜达尔燃煤发电厂和Oracle电力公司的项目，处于各个施工阶段，总发电量为5094MW，如表2所示。

但是总体来说，当前巴基斯坦电力总体供不应求的局面尚未得到彻底扭转，仍面临着高发电成本加剧循环债务、待淘汰老旧发电产能偏大等难题，需要能源行业企业帮助巴方解决。

4 中巴能源合作存在的问题

中巴经济走廊能源项目的合作为巴基斯坦的能源电力发展提供了重要契机。但是在目前推动的能源合作领域也存在诸多问题，影响了中巴能源合作的发展潜力。

4.1 经济落后，配套资金有限

经济发展依靠三驾马车：投资、出口、消费。巴基斯坦是储蓄率极低的国家，即使在最近5年中巴经济走廊合作期间，储蓄也没有实现大幅增长，如图6所示，因而国内消费和投资能力受到制约。另外，国内环境的不稳定性因素较多，极大地损害了外国投资者对巴安全环境的信心，作为一个拥有2亿人口红利的大国，巴基斯坦本是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外迁的理想地，但相较南亚地区（越南、缅甸、老挝），巴基斯坦每年吸引的外国直接投资却微乎其微，仅20亿美元左右，如图7所示。因此，整体而言巴基斯坦作为一个储蓄极低的国家，又缺少外资的流入，且占工业产值40%纺织业出口创汇能力有限，外汇储备不足200亿美元，如图8所示。因而国内经济发展落后，其可为中巴经济走廊提供配套资金的能力十分有限。

4.2 债务负担重，征税不合理

巴基斯坦外债负担较重，债务偿还压力较大，截至2018/19财年末，巴基斯坦政府债务占GDP比例达到76%，其中内债占65.2%，外债占34.8%，如表3所示，如果加上巴基斯坦企业债务，巴基斯坦总体债务水平达到40.2万亿卢比，占GDP的104.3%。

虽然外汇储备近2年稍有所增加，但整体外汇储备偏低。另外，由于外资进入有限，出口贸易创汇能力较弱，不足以偿还到期外债。即使是借新债还旧债，但是整个国际环境不景气，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亚投行对其援助资金逐渐减少，而国际商业贷款业务又停滞不前。因而其偿还外资债务困难、国内财政赤字增加，因此，只有借助增加税收来获取资金来源。

但是，当前巴基斯坦的税收制度与政策体系仍不健全、不稳定，存在税率较高、透明度不足等问题。就企业需缴税的税率而言，世界銀行发布的税收体制报告显示，全球的公司所得税率平均为24%，而巴基斯坦却高达34%，居世界第三。同时，企业还需缴纳16%～21%的销售税税率，20%的通讯服务税税率，以及10%的银行与保险服务税税率等。较高的税率使得巴基斯坦企业的纳税成本高昂，增加了我国企业的投资压力。

4.3 能源产业发电成本高

巴基斯坦进口的煤炭、天然气、石油相当部分用于火力发电。据统计，巴基斯坦当前全国各类电站装机容量总计33500MW，其中61%来自油气、29%来自水电、6%来自可再生能源、4%来自核电。火力发电对能源的大量需求制约了能源产业和自身经济的发展，也拉高了以能源发电为主的电力成本。一般而言，油气发电的成本为每单位14卢比，而水力发电厂的生产成本为每单位0.5卢比。

巴基斯坦境内水电、风能、太阳能较丰富：水电蕴藏量接近60000MW;达到优良等级的风能蕴藏量可实现总发电装机131.8GW;年均太阳能水平辐射在1.9～2.3MWh/m2，光伏可实现总发电装机可能与风电相当。但巴基斯坦的清洁能源总体开发程度较低，水电不足30%;风电、太阳能刚刚起步，且前期投入资金巨大，但后期使用寿命仅25年左右。

5 中巴能源合作的前景展望

5.1 促进能源产业对经济的拉动作用

巴基斯坦能源主要用于发电并供给社会生产生活使用。根据国际能源署（IEA）资料，巴基斯坦1990-2018年度能源能耗、能源发电量与GDP之间的关系如图9、图10所示，呈现正向相关性，可以得出能源产业对巴基斯坦经济有拉动作用。

首先，能源产业本是资本密集型与劳动力密集型的产业，也是技术密集型产业。中巴经济走廊的能源合作推动了巴基斯坦能源产业自身的发展，形成了物流、技术、信息流的集聚效应和资金的虹吸效应，并带动了大量劳动力的相关就业。

由于能源产业吸引外资的能力和社会资本的能力较强，且能源产业是国民经济中的基础产业。巴方可通过中巴能源合作，以“以点带面”的方式通过产业链条传导和价格传导对区域内经济系统的运行带来影响，促进资本投资的正外部效应，以弥补巴方政府自有资金和国民储蓄的不足。

其次，由于中国目前是巴基斯坦第二大进出口贸易国，中巴能源合作同时，可倡导实质为物物交易的中巴两国货币互换，用我国制造业产品与巴方农业、能源产品进行互换，减少巴方政府外汇资金的不足。

最后，由于能源产业的建设符合部分资本长期投资的特征，巴基斯坦可促进国内国外以证券和保险为代表的長期资本进入能源行业，以资本市场激发能源产业的发展活力，也可弥补政府资金的不足。

5.2 完善政府引导下的各种职能支持

巴基斯坦投资、出口、消费的内在经济动力有限，需完善政府引导下的各项职能，支持能源产业健康持续发展。

首先，安全是经济发展的首要保证，巴基斯坦需要贯彻合作安全的目标原则：坚定立场并联合国际和平力量打击社会不稳定现象是巴基斯坦政府的责任，搭建起对外合作安全与促进经济发展的安全保障，为能源生产体系的发展保驾护航。同时，推动巴基斯坦经济可持续发展也需完善当地的法律保障和政府营商服务，为投资者提供安全的法律边界和商业投资的便利高效。

其次，完善税收体制与政策体系。通过简化税种、降低税负和“简政”措施促进巴基斯坦能源产业的改善与发展。将税收的重点落到分享产业发展的红利，而不是成为产业发展的“掣肘”。同时，政府有义务确保满足经济支柱产业和重点企业的能源需求，运用行政命令、税收和再分配等行政手段促进能源配置兼顾公平与效率，缓释因能源使用问题造成的社会矛盾。

5.3 进一步扩展中巴能源合作模式

油气领域一直是保障我国能源安全的重点，数据显示，中国总体能源自给率（含水力、风能、太阳能、核能等）基本保持在80%以上，但是石油和天然气的对外依存度依然较高，分别为70%和40%左右。2013年以前中国绝大部分石油进口来自中东，75%的进口石油都需要经过马六甲海峡，近几年国家把目光瞄向陆地，分别建立4条石油管道运输路线。

这4条石油管道运输路线分别是：

一是中哈石油管道，在中国西部，中哈石油管道从哈沙克斯坦里海海岸到中国新疆的阿拉山口;二是中俄石油管道，将石油从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地区输送至中国大庆;三是中缅石油管道，其将中东和非洲区域的石油，从缅甸海岸输送到中国云南省，最终到达中国重庆和南宁;四是中巴石油管道，这条管道从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经过卡拉奇，到达中国新疆喀什。

中巴石油管道将是中国能源走廊。依托中巴石油管道的战略地位，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将为巴基斯坦完善经济基础设施，改善其运输物流条件，使得巴基斯坦成为中国能源的地理转口贸易区域。巴基斯坦可依据其在亚洲地区转口贸易的战略地位，并行重点发展巴基斯坦的物流产业。

用物流产业的利益机制打破巴基斯坦各地区的各自为政，将各地利益捆绑在中央政府的管理下，中央政府依托能源贸易衍生发展其转口贸易、物流产业，将极大地扩展巴方中央政府税收的税基。政府税收收入增加后可用转移支付的方式补贴电力成本，同时，技术改造电力传输中的能量损耗，提高电力的应用效率。

电力产业本身就是一个既有私立性质又有公益性质的产业，巴方政府应对能源发电的企业进行财政资金补贴，既保证前期能源企业投资发电站的资金成本及时回收，形成资本投资良性循环，又可保证居民用电成本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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