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PCT 水平对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预测价值

姜夏薇，杨涛，潘林，林娜

1 济南市第四人民医院检验科，济南 250031；2 山东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医疗管理服务中心

原发性肝癌是我国常见的消化系统恶性肿瘤之一，其起病隐匿，进展迅速，病死率较高。由于早期缺乏典型症状，大多数原发性肝癌患者一经发现即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机。对于不能接受手术的原发性肝癌患者，肝动脉化疗栓塞术（TACE）和射频消融术（RFA）是目前常用的治疗方式［1］。原发性肝癌患者对TACE、RFA 的耐受性较好，术后急性肝衰竭、肝栓塞、胆囊炎、肝内胆汁瘤、肝脓肿等严重并发症的发生率较低，但约74% 接受TACE 和35% 接受RFA患者术后经历发热、腹痛等症状，临床称为栓塞后或消融后综合征［2］。栓塞后或消融后综合征的发生机制尚未不完全清楚，多数学者认为与TACE 或RFA术后肿瘤组织坏死有关［3］。为了应对栓塞后或消融后综合征，临床医师通常给予预防性抗感染治疗，增加了抗菌药物的不合理应用。 因此，及早明确TACE 或RFA 术后发热的原因，对准确处理栓塞后或消融后综合征以及减少抗生素的不合理应用具有重要意义。降钙素原（PCT）是一种由116个氨基酸组成的蛋白质，是降钙素的肽前体，由甲状腺滤泡旁细胞合成。有研究报道，PCT 对多种细菌感染性疾病具有较好的预测价值［4-5］。本研究探讨了血清PCT 水平对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预测价值。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择2017年1月—2020年8月在济南市第四人民医院接受TACE 或RFA 术后发热的原发性肝癌患者524例，男372例、女152例，年龄34～73 岁。纳入标准：①符合原发性肝癌的临床诊断标准；②各种原因导致不能或不愿接受外科手术；③具备TACE或RFA适应证且无相应的禁忌证；④顺利完成TACE 或RFA，术后7 d 内出现体温>38 ℃。排除标准：①合并神经或精神疾病者；②合并风湿性疾病或结缔组织病者；③自行出院者；④已纳入其他临床研究者。本研究经济南市第四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或其家属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资料收集与分析方法 收集所有患者基本临床资料、肿瘤相关资料和实验室检查资料，基本临床资料包括性别、年龄、合并症（如糖尿病、高血压、COPD）、HBV 感染、酒精肝，肿瘤相关资料包括肝功能Child-Pugh分级、腹水、TNM 分期、肿瘤数量、治疗方案，实验室检查资料包括WBC 计数、中性粒细胞百分比、C 反应蛋白（CRP）、PCT、总胆红素（TBil）、白蛋白（ALB）、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碱性磷酸酶（ALP）。其中，实验室检查资料为发热>38 ℃当日相关数据。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3. 0 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s表示，结果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比较采用χ2检验或秩和检验。预测效能评估采用受试者工作特征（ROC）曲线。P<0. 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情况 524例原发性肝癌患者TACE 或RFA 术后0. 9～6. 2 d 出现发热，体温38. 0～39. 5 ℃，经病原学检查最终确诊细菌感染26例、非细菌感染498例，细菌感染率为4. 96%（26/524）。

2.2 细菌感染者与非细菌感染者临床资料比较 细菌感染者与非细菌感染者年龄分别为（57. 12 ±10. 82）、（58. 65 ± 11. 74）岁，二者比较P>0. 05。细菌感染者与非细菌感染者其他基本临床资料、肿瘤相关资料和实验室检查资料比较见表1、2。

表1 细菌感染者与非细菌感染者基本临床资料和肿瘤相关资料比较（例）

2.3 血清PCT 水平对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预测效能分析 ROC 曲线结果发现，血清PCT 水平预测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曲线下面积为0. 873（95%CI：0. 794～0. 953），最佳截断值为0. 873 ng/mL，此时其预测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灵敏度和特异度分别为80. 8%、80. 6%。

3 讨论

原发性肝癌是全球第五大常见恶性肿瘤和第二大癌症相关死亡原因［6］。由于早期缺乏典型症状，大多数原发性肝癌患者确诊时已属中晚期，因肝内转移、病灶多发等因素失去了手术指征［7］。TACE 和RFA 具有靶向性好、可重复治疗、患者耐受性好等优点，是治疗中晚期原发性肝癌常用的治疗方式［8］。虽然TACE 或RFA 术后急性肝衰竭、肝栓塞、胆囊炎、肝内胆汁瘤、肝脓肿等严重并发症的发生率较低，但仍存在潜在的并发症，如栓塞后或消融后综合征。栓塞后或消融后综合征最常见的症状是发热，体温一般≥38 ℃［9］。非感染性因素和感染性因素均可引起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陈子德等［10］报 道，TACE 术 后 栓 塞 综 合 征 的 发 生 率 为15. 1%～100%，发热的发生率为49%～100%，并认为TACE 术后发热是不可避免的。有研究认为，TACE 或RFA 术后发热的主要原因是肿瘤广泛坏死［11］。此外，术后肿瘤细胞溶解和坏死导致炎症细胞因子释放和全身应激反应以及侵入性操作等均可能是TACE 或RFA 术后发热的重要原因［12］。目前，原发性肝癌局部治疗后细菌感染发生率的报道不一。LIMA 等［9］研究显示，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术后围手术期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发生率为1. 6%。DABBOUS 等［13］报道，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仅0. 8%～2. 5% 存在细菌感染。解长佶等［14］认为，合并慢性支气管炎、低白蛋白血症、腹水、异位栓塞以及同时行部分脾脏栓塞是原发性肝癌TACE 术后发生细菌感染的独立危险因素。控制这些危险因素能够减少原发性TACE 或RFA 术后细菌感染发生，同时可以减少抗菌药物的不合理应用。因此，及早明确TACE 或RFA 术后发热的原因，对准确处理栓塞后或消融后综合征以及减少抗菌药物的不合理应用具有重要意义。

表2 细菌感染者与非细菌感染者实验室检查指标比较（± s）

表2 细菌感染者与非细菌感染者实验室检查指标比较（± s）

实验室检查指标WBC计数（×109/L）中性粒细胞（%）CRP（mg/L）PCT（ng/mL）总胆红素（mg/L）ALB（g/L）AST（U/L）ALT（U/L）ALP（U/L）细菌感染者8. 92 ± 2. 46 75. 23 ± 12. 38 41. 40 ± 23. 80 0. 87 ± 0. 43 14. 80 ± 3. 20 35. 42 ± 6. 82 275. 42 ± 63. 55 182. 52 ± 48. 71 132. 74 ± 32. 05非细菌感染者8. 54 ± 2. 13 72. 05 ± 13. 40 35. 50 ± 27. 60 0. 38 ± 0. 29 13. 90 ± 4. 60 36. 05 ± 7. 45 266. 32 ± 76. 40 173. 68 ± 53. 93 126. 42 ± 26. 69 P 0. 712 0. 181 0. 072 0. 003 0. 215 0. 572 0. 211 0. 393 0. 575

PCT 是一种由116个氨基酸组成的蛋白质，是降钙素的肽前体，由甲状腺滤泡旁细胞合成。PCT是一种内源性非类固醇类抗炎物质，当机体感染时血浆PCT水平明显升高，具有良好的灵敏度，并且不受药物和机体免疫状态的影响，尤其是对细菌感染具有良好的应答性。PCT 在细菌感染6～12 h 开始明显上升，在败血症、脓毒性休克等患者中，血清PCT 水平可达到1 000 ng/mL。但当感染因素解除后，血清PCT 水平迅速恢复至正常水平。因此，CIES等［15］在2014年即提出，血清PCT水平可用来评估细菌感染严重程度。

在临床工作中，WBC 和CRP 是判定细菌感染的常用指标，但感染早期易受多种因素影响，其灵敏度和特异度较低。DABBOUS 等［13］研究认为，血清PCT对TACE 术后细菌感染的诊断价值要优于血清CRP。徐涛等［16］研究亦发现，在早期细菌性感染疾病患儿中，血清PCT 水平的诊断价值要优于血清hs-CRP 水平和WBC。翁艳［17］研究亦发现，细菌性感染患儿血清PCT 水平明显升高，并且随着疾病严重程度，血清PCT水平逐渐升高，血清PCT水平对儿童感染性疾病的早期诊断、病情评估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纳入接受TACE 或RFA 术后发热的原发性肝癌患者524例，最终确诊细菌感染26例，细菌感染率为4. 96%，高于既往研究［9，13］报道，考虑与纳入研究对象及其基线特征等不同有关。本研究进一步比较了细菌感染者与非细菌感染者基本临床资料、肿瘤相关资料和实验室检查资料，结果发现，除血清PCT水平外，二者其他临床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结果表明，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率较低，如单纯依靠WBC、中性粒细胞等指标判断是否为细菌感染，可能会出现较大偏差，如常规使用抗菌药物预防感染势必会增加抗菌药物的不合理应用。

准确评估是肿瘤组织坏死引起的发热还是细菌感染引起的发热，有助于指导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抗菌药物的合理应用。本研究ROC 曲线分析发现，血清PCT 水平预测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曲线下面积为0. 873，最佳截断值为0. 873 ng/mL，此时其预测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灵敏度和特异度分别为80. 8%、80. 6%，与既往研究［14-15］结果一致。提示PCT 是预测原发性肝癌TACE 或RFA 术后发热患者细菌感染的血清生物学指标。

综上所述，血清PCT 水平对原发性肝癌TACE或RFA 术后细菌感染性发热具有较高的预测价值。但由于本研究纳入的细菌感染病例较少，其结论还需要进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