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法定数字货币的发展路径

武振楠 张轩明

【摘要】近年来数字技术发展迅猛，数字技术与传统经济模式的结合创新出经济新模式、新业态，这要求相关基础配套设施加快数字化转型。文章在分析了数字经济发展现状基础上，论述了数字经济背景下我国法定数字货币研发和推广的社会作用、人民币国际化作用和货币演变的作用。并根据现阶段国内外形势和我国法定数字货币研发现状，提出继续完善研发机制、发挥国际合作平台的推广作用和完善监管制度及风险预控的建议，丰富数字经济背景下数字人民币的发展路径。

【关键词】数字经济；法定数字货币；人民币国际化；后疫情时代

【中图分类号】F820.3

一、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一）数字经济规模日益扩大

自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信息通信技术逐渐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以来，数字经济经历了以单机技术应用为主的计算时代、以互联网技术应用为主的互联时代和大数据技术应用为主的信息化时代，目前数字经济正处在数字化的信息和知识作为生产要素加入生产经营活动的新时期，数字经济规模日益扩大（见图1）。信息技术与三次产业创新融合创造出智慧农业、电子商务、移动社交等新业态，智慧医疗、数字生活等全方位智慧城市建设进入试点阶段，数字技术渗透日常生活，在极大颠覆人们的传统生产经营方式。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2020年9月发布的《全球数字经济新图景（2020年）—大变局下的可持续发展新动能》表明2019年测算的47个国家数字经济增加值达到31.8万亿美元，较2018年增长1.6万亿美元，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达到 41.5%，较2018年增加1.2%。类比新能源汽车要配套新能源汽车充电桩，数字经济的发展需要配套的移动设备和软件开发，延伸出的人工智能、云计算和工业互联网等新基础设施建设持续推进，相应的技术框架有序构建，数字技术、数据资产和数字模式正在相互结合，你中有我协同发展。

（二）新冠疫情孕育数字经济巨大的发展机遇

2019年至今持续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给全球数字经济带来了又一大发展机遇。疫情隔离期间网络购物和不接触支付成为人们日常消费的首要选择，与低迷的实体经济形成鲜明对比。2020年东盟十国在线社交人数猛增，线上成交额大大提高；2020年第一季度我国移动支付业务量呈增长态势，网络平台处理的业务量达884.41亿笔，同比增长16.65%，总金额高达63.63万亿元，同比增长16.29%。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2021年4月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显示，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高达39.2万亿元，在全球经济受到疫情巨大冲击的情况下逆势增长3.3万亿元。新型冠状病毒的高变异性和强传染性使得世界各国的隔离等防疫措施成为常态，不接触的生产和生活方式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后疫情时代数字技术早已深入国家经济社会中，数字经济将持续发展，传统行业的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将进一步取得突破，技术创新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原动力，供需双方全面升级，数字经济成为世界各国抵抗疫情负面冲击、实现经济新发展的增长点。

二、研究和推广法定数字货币的重要作用

（一）法定数字货币是信息时代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

法定数字货币是指由国家依托国家信用发布，以数字形式行驶国家货币职能、具有一切法定货币权利和义务的电子形式的货币，其通过特定区块链和互联网算法不依靠网络连接即可实现不匿名和匿名流通。法定数字货币与比特币、狗狗币等非官方数字货币不同，法定数字货币拥有国家信用背书，具有强制性、法偿性。

与第三方移动支付相比，法定数字货币满足了数字经济支付便捷化、安全性的要求。当前线上移动支付已经较为成熟，国内支付宝、微信支付和京东支付等有较高安全保障，国外的PayPal等第三方支付软件也占有相当大的市场份额，但从本质上看第三方移动支付并不能代替法定数字货币使用。法定数字货币是由国家发行并强制执行的货币，与纸币、银行卡金额无异，都是人民币的不同存在形式，而第三方支付中的金额依赖实在的人民币存在，并不是人民币本身，是一种人民币充值的虚拟货币，法定数字货币的法偿性规避了大额转账中第三方移动支付的安全风险和较高手续费，提高了交易双方的交易信心。法定数字货币不依赖网络流通，避免了设备损坏和无线网络不稳定造成的支付困难，可以实现“双离线支付”，使得交易更加顺利。同时，法定数字货币和第三方支付一样具有无实物性，交易时无须携带大量现金，避免了丢窃风险，同时提高了便捷性。综上，在数字经济蓬勃发展的背景下法定数字货币的研发和推广能够极大提升支付质量。

（二）法定数字货币助力人民币国际化

一国货币的国际化水平在支付、流通等多方面正向影响着该国生产、经营、对外贸易等活动，推广数字人民币能够有力加快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以美元为例，二战后，世界金融体系经历了黄金美元、石油美元等国际金融体系时期，美元作为国际通用货币始终有着较高国际影响力，而现今美元货币体系仍有较大弊端，美元量化宽松政策导致的美元超发对世界各国带来了严重的负面联动影响。当前数字经济中日益发达的B2B、B2C跨境电商大大增加了对跨境移动支付的需求，相较于国内外第三方支付软件，交易双方更加倾向于选择拥有更多优势的法定数字货币进行支付，而选择哪国法定数字货币支付除取决于该国综合国力外，还依赖该国数字货币的安全性和普及性等特点以及相应的鼓勵支付政策，能够在国际率先大范围获得交易双方信任的法定数字货币就能够在新一轮国际金融变革中占据有利位置。世界各国都加紧了法定数字货币的研发，例如加拿大中央银行的Jasper项目和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的Ubin项目等。我国也一直在寻求人民币国际化的新突破，建立一套公平、智能、高效的网络支付系统。中国人民银行自2014年就开始了中国法定数字货币（DC/EP）研究，2019年我国法定数字货币的规则制定、技术测试等已进入收尾阶段，2020年4月起开始了DC/EP小范围试点工作。

（三）法定数字货币是信息通信技术推进的货币演变形式

货币是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的基本要素，经济发展的需要和科技的进步导致了货币形式的演变。世界各国的货币演变具有不同特点，但总体来看自人们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过渡到以交换为主的商品经济开始，货币随着时代变迁经历了实物货币、金属货币、纸币、信用货币和电子货币五种形式。当前市场上流通的货币主要是纸币和电子货币，存在生产、发行、流通、回收成本消耗大，难以携带和无法远程交易等问题，不再适应当下数字化、信息化的经济发展趋势，无法满足人们的交易需要。为探索适应网络购物、在线社交等新兴经济业态发展的方向，国内外企业巨头纷纷进行了第三方支付的创新探索，但都面临着支付系统不稳定、网络连接不畅通等问题，并不能完全满足数字经济对货币形式的要求。在数字技术驱动下，法定数字货币并不是创造了一种新货币，而是一国依托国家信用发行，能够与纸币、电子货币无障碍1 1兑换的具有法定货币职能的数字化货币形式，是信息通信技术与货币演变相融合的必然结果。在国家内外经济风险难以防范的情况下，中央银行对货币的监管和货币政策的效果要求也逐渐提高，法定数字货币具有可追溯性和时效性，中央银行可以通过实时监控市场中资金交易状况防范化解潜在风险、提高货币政策效果的时效性和对政策工具的评估，符合新形势下货币监管的更高要求。

三、现阶段法定数字货币的发展建议

（一）继续完善数字人民币研发机制

法定数字货币的研发涉及数字技术、信息技术和密码学等多学科知识，需要将赋予法定数字货币的经济金融特征用科技转化出来，而在法定数字货币研发过程中需要不断剖析权衡，例如法定数字货币应采取有助于匿名的去中心化还是选择有利于不匿名集中管理的中心化技术架构，法定数字货币的替代路径和范围是M0、M1还是M2，是选择基于账户还是基于钱包的发行载体等都是发行法定数字货币需要决定的注意事项。目前我国法定数字货币已进入小范围试点实验阶段，央行应根据实验结果科学分析数字人民币各种路径的科学性，控制变量调整或者更换实验要素，同时应尽可能保证实验范围囊括了所有数字货币运转情景并减少外界环境对实验本身的影响。应做好民众法定数字货币定义、用途和认知的普及，避免人们将法定数字货币与比特币等私人数字货币混为一谈导致受不法机构诱导上当受骗。

（二）依托平台推广数字人民币

法定数字货币的推广依靠国家间进出口商交易时广泛使用，我国法定数字货币应利用好现有国际经贸合作平台拓展海外市场。首先应借助“一带一路”倡议平台，与沿线国家签订数字人民币支付推广协议，使得双方在安全性、便捷性方面实现共赢，提升DC/EP国际认可度。其次，要大力推进RCEP电子商务、数字经济等领域具体项目落实，抓紧亚洲国家和澳大利亚、新西兰共15国难得的合作机遇，将亚太地区一体化发展作为推广我国法定数字货币的契机，提高数字人民币在东亚的流通水平。应注重与现有跨境支付平台进行合作推广数字人民币，例如支付宝已经可以在亚洲、澳洲、欧洲和美洲的多个国家使用，是将来推广我国法定数字货币的优质平台。自2015年我国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至今，土地、资本、劳动力等生产要素质量和使用效率大幅提高，生产技术不断创新，优化了资源有效配置，大大提高了“中国制造”质量，加快了我国从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转变的步伐，随之而来的国际订单增多，进出口贸易量和贸易额双增长，使得采用我国法定数字货币（DC/EP）交易的可能性增大，为数字人民币流通提供良好国际生态环境。我国中央银行应制定好DC/EP支付鼓励政策，例如减税、提供经营福利等，增加国际贸易中数字人民币的使用频率，促进数字人民币国际流通。

（三）完善监管制度和安全风险预控

数字经济时代的新型金融风险更加多元，法定数字货币作为新事物也会带来未知衍生风险，因此应不断将完善顶层技术框架和调节基层制度相结合。法定数字货币在很大程度上依賴央行顶层平台，要加强央行DC/EP系统安全性监测，保护好法定数字货币实际运行中产生的大量个人信息和数据。法定数字货币一旦开始流入市场，收回逆转的难度巨大，所以应建立好政策调节机制，能够满足在运行过程中尽量不影响法定数字货币正常使用的调控机制。通过组织法定数字货币监管协会，我国作为全球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要积极参与制定国际数字货币秩序，加快跨境数字货币结算体系建设，推进建立法定数字货币国际监管协作制度，共同建立数字货币的国际间交易、流通和转换规则，保障各国法定数字货币在国家间正常流通。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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