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园室内环境PM2.5中PAEs污染特征及暴露风险

2021-10-27 14:27吴倩兰雷景铮王利军
环境科学研究 2021年10期
关键词:邻苯二甲酸室内环境剂量

吴倩兰, 雷景铮, 王利军

陕西师范大学地理科学与旅游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19

PAEs (phthalate esters,邻苯二甲酸酯)主要用作塑料产品的增塑剂,是目前生产和消费量最大的塑化剂[1]. PAEs因其良好的柔韧性和延展性,被广泛用于工农业和日常生活中,如橡胶、儿童玩具、建筑装修饰材、医疗器械、化妆品和食品包装材料等[2]. PAEs是半挥发性有机化合物,挥发性较高,由于其与塑料高分子等通过氢键和范德华力连接,在生产、使用和处置过程中极易扩散到环境中,可经口摄入、呼吸吸入和皮肤接触等途径进入人体,不仅污染环境,而且危害人体健康[3-4]. 研究[5-7]表明:PAEs能够干扰人和动物中某些激素调节的生理过程,改变内分泌和生殖系统的正常功能,是一种典型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一些PAEs对动物还具有致畸、致癌、致突变等效应. 目前,US EPA (美国环境保护局)已将DMP (邻苯二甲酸二甲酯)、DEP (邻苯二甲酸二乙酯)、DnBP (邻苯二甲酸二丁酯)、BBP (邻苯二甲酸丁基苄基酯)、DnOP (邻苯二甲酸二辛酯)和DEHP 〔邻苯二甲酸二(2-乙基己基)酯〕列为6种优控PAEs,我国也将DMP、DnBP和DnOP列入优控污染物[8-9].

当前,以PM10和PM2.5为代表的细颗粒是我国大气环境的重要污染物,由于其比表面积较大,易富含大量有毒、有害物质,且在大气中停留时间较长、输送距离较远,还能经呼吸道进入人体肺部深处及血液循环,从而对人体健康产生不利影响[10-11]. 其中,室内空气是居民暴露于PAEs的重要媒介之一,目前有关室内环境中PAEs的研究多以室内降尘为主,且主要以家庭公寓、办公室和幼儿园为主,对于高校室内环境中PAEs的污染研究较为鲜见[12]. 高校作为城市中人群密集的场所,是学生集中学习生活的地方,室内环境PM2.5中的PAEs可能会对学生的身心健康造成潜在影响.

因此,该研究以陕西师范大学长安校区为例,选取了6个采样点(教室2个、男生宿舍1个、女生宿舍1个、图书馆1个和家属区1个),采集了校园不同室内环境的PM2.5样品,研究了校园室内环境中PM2.5及其中PAEs的污染特征与师生暴露健康风险,以期为室内环境空气污染和居民健康防控提供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仪器与试剂

仪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GCMS-QP2010Ultra型,日本岛津);小流量颗粒物采样器(TAS-5.0型,美国AIR METRICS);超声波清洗器(KQ-300DE型,昆山市超声仪器有限公司);离心机(TGLI8型,湖南凯达有限公司);旋转蒸发仪(RE-52A型,上海亚荣生化仪器厂);氮吹仪(NAS-12型,ABSON公司);电子分析天平(BP 211D型,德国赛多利斯);石英纤维滤膜(47 mm型,东莞中天电子科技有限公司).

试剂:正己烷和丙酮(美国J.T.Baker公司);PAEs混合标准溶液(美国o2si公司),包括DMP、DEP、DIPrP (邻苯二甲酸二异丙酯)、DAP (邻苯二甲酸二烯丙酯)、DPrP (邻苯二甲酸二丙酯)、DIBP (邻苯二甲酸二异丁酯)、DnBP、DMEP 〔邻苯二甲酸二(2-甲氧基)乙酯〕、DIPP (邻苯二甲酸二异戊酯)、BMPP 〔邻苯二甲酸二(4-甲基-2-戊基)乙酯〕、DEEP 〔邻苯二甲酸二(2-乙氧基)乙酯〕、DPP (邻苯二甲酸二戊酯)、DHXP (邻苯二甲酸二己酯)、BBP、DBEP 〔邻苯二甲酸二(2-丁氧基)乙酯〕、DCHP (邻苯二甲酸二环己酯)、DEHP、DHP (邻苯二甲酸二庚酯)、DnOP和DNP (邻苯二甲酸二壬酯),其浓度均为1 mg/mL,DINP (邻苯二甲酸二异壬酯)和DIDP (邻苯二甲酸二异癸酯)浓度均为5 mg/mL;用正己烷配制成储备溶液并稀释成标准梯度.

1.2 样品采集

在陕西师范大学长安校区布设6个采样点,分别为教室1(34°09′41.90″N,108°53′53.42″E)、教室2(34°09′40.22″ N、108°54′12.94″E)、男生宿舍(34°09′21.61″ N、108°53′42.70″ E)、女生宿舍(34°09′21.63″N、108°54′9.64″E)、图书馆(34°09′35.53″N、108°53′57.21″E)和家属区(34°09′37.39″N、108°53′36.70″E). 使用小流量颗粒物采样器采集PM2.5,采样时间为2019年9月19日—12月28日,每个样品于08:00—翌日08:00连续采集,共收集52个室内空气PM2.5样品.

采样前石英纤维滤膜在450 ℃马弗炉中烘4 h,后置于干燥器中保存备用,用十万分之一的电子分析天平称量(空白滤膜两次称量小于40 μg,采样滤膜两次称量小于60 μg,均取两次称量的平均值),记录采样前后质量. 采样流速为5 L/min,采集器与地面距离为1.5 m. 采集好的样品用铝箔纸包好保存在-20 ℃ 冷藏箱中,并在7 d内进行提取处理.

1.3 PAEs的提取与测定

取冷藏箱中采样后的滤膜于50 mL玻璃离心管中,加入20 mL丙酮和正己烷混合溶液(体积比为1∶1),在20 ℃条件下超声提取30 min,以3 000 r/min离心10 min,将上清液倒入250 mL旋转蒸发烧瓶中,提取过程共重复3次,合并提取液. 将提取液旋转蒸发浓缩至1~2 mL后,再加入20 mL正己烷浓缩至1 mL,以完成溶剂转换. 浓缩后的提取液转移到氮吹管,在N2氛围下吹干,用正己烷定容至1 mL,待检.

样品和标准梯度中PAEs采用日本岛津GCMS-QP 2010Ultra进行分析. 色谱柱为HP-5 MS毛细管柱(30 m×0.32 mm×0.25 μm). 程序升温中初始温度120 ℃,保持1 min;以25 ℃/min升至220 ℃,保持1 min;以15 ℃/min升至290 ℃,保持1 min. 载气为氦气(纯度>99.99%),流速为1.5 mL/min. 进样口温度为280 ℃,进样量为1 μL,进样方式为不分流. 离子源温度为230 ℃,传输温度为250 ℃,电离方式为EI,溶液延迟为3 min.

1.4 质量控制和保证

试验中严禁使用各种塑料器皿. 所用玻璃器皿在重铬酸钾洗液中浸泡过夜,然后用自来水、蒸馏水和超纯水分别清洗干净、干燥,使用前用相应的有机溶剂润洗. 试验中所用试剂均为色谱纯. 采用3倍信噪比计算仪器的检出限,DMP、DEP、DIPrP、DAP、DPrP、DIBP、DnBP、DMEP、DIPP、BMPP、DEEP、DPP、DHXP、BBP、DBEP、DCHP、DEHP、DHP、DnOP、DINP、DIDP和DNP的检出限分别为0.011、0.015、0.009、0.259、0.028、0.006、0.017、0.017、0.037、0.061、0.023、0.016、0.006、0.001、0.002、0.013、0.026、0.004、0.016、3.971、8.900和0.254 μg/L;同时进行空白试验,DMP、DEP、DAP、DIBP、DnBP、DPP、BBP、DBEP、DCHP、DEHP、DHP、DnOP、DINP和DNP的空白试验结果为0.306、0.652、0.166、0.322、0.313、0.320、0.484、0.732、0.388、0.381、0.071、0.411、1.13和0.439 μg/L,DIPrP、DPrP、DMEP、DIPP、BMPP、DEEP、DHXP和DIDP未检出,实际样品的分析结果均经过空白校正.

1.5 健康风险评价方法

PAEs具有脂溶性,可存在于多种物质表面,一般情况下PM2.5中PAEs进入人体的方式主要为口鼻吸入,相应的暴露剂量计算公式:

(1)

式中:DI为日均呼吸吸入暴露剂量,mg/(kg·d);C为污染物浓度,mg/m3;IR为呼吸速率,m3/h;ET为每日暴露小时数(对学生进行问卷调研获得平均暴露小时数),h/d;EF是暴露频率,d/a;ED是暴露时间,a;BW表示体重,kg;AT是平均暴露时间,d. 健康风险评估模型中暴露参数取值如表1、2所示.

表1 健康风险评估模型中暴露参数取值

表2 健康风险评估模型中不同室内环境暴露参数取值

对于非致癌效应,用HQ (hazard quotient, 风险熵)度量,计算公式:

HQ=DI/RfD

(2)

式中:HQ为单体PAEs呼吸吸入暴露的风险熵;RfD为相应的参考剂量,取值如表3所示,mg/(kg·d). 当HQ<1时,非致癌风险较小或可以忽略;当HQ>1时,存在非致癌风险.

对于致癌效应,用CR (cancer risk, 致癌风险)度量,计算公式:

CR=DI×SF

(3)

式中:CR为单体PAEs呼吸吸入暴露的致癌风险;SF为相应的致癌斜率因子,取值如表3所示,kg·d/mg. 当CR值<1×10-6时,表示致癌风险较低或可忽略;当CR值在1×10-6~1×10-4之间时,表示致癌风险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当CR>1×10-6时,表示存在致癌风险.

表3 PAEs的参考剂量(RfD)和致癌斜率因子(SF)取值

2 结果与讨论

2.1 校园室内PM2.5污染特征

2.1.1校园室内PM2.5浓度

表4为校园内各采样点PM2.5浓度统计,其中教室和宿舍的PM2.5浓度分别为2个教室采样点以及男生、女生宿舍采样点的平均值(下同). 由表4可见:采样期间,校园室内PM2.5浓度范围为5.79~107 μg/m3,平均值为49.1 μg/m3. 其中,家属区PM2.5浓度范围为27.8~107 μg/m3,平均值为51.6 μg/m3;宿舍PM2.5浓度范围为5.79~92.6 μg/m3,平均值为49.6 μg/m3;图书馆PM2.5浓度范围为13.9~60.2 μg/m3,平均值为42.8 μg/m3;教室PM2.5浓度范围为26.6~72.9 μg/m3,平均值为51.9 μg/m3. 所有采样点PM2.5浓度平均值均低于西安市2019年全年PM2.5浓度平均值(58 μg/m3)[17]. 教室内PM2.5平均浓度最高,可能是由于教室人流量较大,且布局较为密集,导致空气不易扩散所致;同时,受道路扬尘和气态污染物二次转化的影响,导致教室PM2.5平均浓度较高. 部分家属区和宿舍内采样点PM2.5日均浓度超过GB 3095—2012《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二级标准限值(75 μg/m3).

表4 校园内各采样点PM2.5浓度

2.1.2不同采样点PM2.5浓度季节性变化情况

图1为不同季节校园室内PM2.5浓度变化情况. 由图1可见,秋季校园室内PM2.5浓度平均值为55.4 μg/m3,冬季PM2.5浓度平均值为58.3 μg/m3,整体而言冬季校园室内PM2.5浓度高于秋季. 除图书馆外,其余采样点冬季PM2.5浓度平均值均较秋季明显增加,说明季节性变化对室内PM2.5浓度有一定影响. 就西安市而言,冬季雾霾天气增多,室外颗粒物易向室内扩散,且每年西安市从11月15日开始供暖,这可能导致11月中下旬起室内PM2.5浓度偏高,室内颗粒态污染物蓄积,颗粒物污染程度增加[18-19].

图1 不同季节校园室内PM2.5浓度变化情况

2.2 校园室内PM2.5中PAEs污染特征

2.2.1校园室内PM2.5中PAEs浓度

一般来说,具有较短二烷基链(C1~C4)的低分子量PAEs (如DMP和DEP)挥发性较强,其主要分布在气相,而具有较长二烷基链(C6~C8)的高分子量PAEs (如DEHP和DnOP)挥发性较低,与空气中颗粒物的关联性更大[20]. 已有研究[21]表明,大气环境中PAEs以颗粒相为主,因此笔者研究中主要讨论室内PM2.5中PAEs的浓度. 校园不同采样点PM2.5中PAEs浓度如表5所示. 由表5可见,不同采样点PM2.5中22种PAEs总浓度(∑22PAEs)范围为237~413 μg/m3,宿舍中∑22PAEs最小(范围为72.8~501 μg/m3),教室内最大(范围为11.3~2 157 μg/m3). 在所有采样点中,6种优控PAEs总浓度(∑6PAEs)平均值范围为4.81~7.47 μg/m3. ∑6PAEs所占∑22PAEs比例仅为1.48%~2.42%,说明6种优控PAEs不是室内PM2.5中主要的PAEs,非优控PAEs应受到更多关注.

在所有采样点中,浓度最高的PAEs均为非优控PAEs——DIBP,其在宿舍、图书馆、教室、家属区的平均浓度分别为136、171、197、229 μg/m3. 家属区中有14种PAEs被检出,主要为DIBP、DCHP、DINP和DHP;教室与家属区主要PAEs单体相同,但教室中检出了22种PAEs;宿舍中检测到了19种PAEs,主要为DIBP、DCHP、DINP、DIDP和DHP;图书馆室中检测到了20种PAEs,主要为DIBP、DCHP、DINP和DIDP. 研究[22-23]表明,DIBP与现代地板材料(如胶合板)有较强的相关性,且DIBP常用于PVC涂层中以增强光稳定性. DCHP被用作增塑剂,且在黏合剂、密封剂、涂料产品、油墨等中也有添加[24]. DIBP和DCHP在家属区浓度较高可能与住宅中大量使用聚氯乙烯地板和家具有关,且住宅内较多的室内装潢增加了黏合剂、涂料等产品的使用量. 研究[25]表明,某些炊具(如抹刀)中含有DBP,这可能是DIBP在家属区浓度较高另外一个原因. 在陕西师范大学长安校区,教学楼中多使用木质合成装饰材料,加上室内师生的学习活动等与油墨接触较多,导致教室中DIBP和DCHP浓度均较高;同时,DIBP常用于个人护理产品,如香水、眼影、保湿剂、指甲油、除臭剂、液体肥皂和发胶等,学生宿舍中个人护理产品齐全、使用频率较大,且宿舍占地面积小、居住密度高,因此DIBP浓度较高[26].

6种优控PAEs在所有采样点中的浓度不同,∑6PAEs呈家属区(7.47 μg/m3)>图书馆(5.84 μg/m3)>宿舍(5.73 μg/m3)>教室(4.81 μg/m3)的特征. Chen等[27]报道了北京市区宿舍、办公室和住宅室内PM2.5中∑6PAEs范围分别为9.52~1 460、4.08~1 060 和11.2~4 790 ng/m3. Li等[28]报道了关中地区农村室内PM2.5中∑6PAEs为(4.6±2.4)ng/m3. Zhang等[29]报道了天津市13个家庭室内PM2.5中∑6PAEs范围为7.27~1 244 ng/m3. 笔者研究中校园室内PM2.5中∑6PAEs较Li等[28]研究结果高一个数量级,同时也高于Chen等[27,29]的研究结果. 在图书馆和教室中,6种优控PAEs均被检测到,这可能与图书馆和教室人员流动量大,人员携带和使用的塑料制品复杂有关. 有研究[30]报道,在泰国一个电子废物回收区的灰尘中,DMP是主要的PAEs成分. 宿舍和家属区室内PM2.5中DMP浓度明显高于其他采样点,这可能与学生和教师在宿舍和家属区使用电子产品有关. 个人护理产品中通常会加入DMP和DEP,因此师生个护产品的使用可能导致二者浓度较高[31]. 家属区和教室室内PM2.5中的DEHP平均浓度明显大于学生宿舍和图书馆,这可能与家属区和教室内使用了含聚氯乙烯的室内装潢材料有关[32-33].

2.2.2不同采样点室内PM2.5中PAEs构成

由图2(a)可见:不同采样点室内PM2.5中22种PAEs的构成有所差异,但占比最大的均为DIBP,占∑22PAEs的55.5%~65.5%. 家属区中主要PAEs单体占比呈DIBP(55.5%)>DCHP(32.0%)>DINP(5.56%)>DHP(3.24%)的特征,宿舍中呈DIBP(57.5%)>DCHP(21.2%)>DINP(11.1%)>DIDP(3.18%)的特征,教室中呈DIBP(60.6%)>DCHP(23.0%)>DINP(3.96%)的特征;图书馆室内PM2.5中PAEs构成较复杂,其占比呈DIBP(65.5%)>DINP(10.1%)>DCHP(9.61%)>DIDP(6.22%)的特征. 由此可见,除DIBP外,采样点中占比超过10%的PAEs单体为DCHP或DINP,表明校园室内PM2.5中的PAEs主要以非优控PAEs为主,且不同采样点大致相同.

由图2(b)可见:家属区PM2.5中DMP和DEP两种单体的总占比在97%以上,主要PAEs单体占比呈DMP(53.2%)>DEP(44.8%)>DEHP(2.03%)的特征;与家属区相比,宿舍中检测到了DnBP,主要PAEs单体占比呈DMP(64.1%)>DEP(29.7%)>DnBP(5.30%)>DEHP(0.967%)的特征. 6种优控PAEs在图书馆和教室中均被检测到,但其占比有所差异. 在图书馆中6种优控PAEs占比呈DMP(48.6%)>DEP(28.4%)>BBP(10.1%)>DnOP(7.88%)>DnBP(4.21%)>DEHP(0.843%)的特征,在教室中呈DMP(60.7%)>DEP(25.1%)>DnBP(8.53%)>DEHP(4.53%)>DnOP(1.00%)>BBP(0.146%)的特征. 综上,不同采样点PM2.5中6种优控PAEs均以DMP和DEP为主.

图2 不同采样点PM2.5中PAEs的组成

2.2.3季节变化对PAEs浓度的影响

作为半挥发性有机物,空气颗粒物中PAEs浓度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季节变化就是其中之一[34]. 由图3可见,在22种PAEs中DMP、DEP、DIPrP、DAP、DIBP、DMEP、DIPP、DPP、BBP、DBEP、DEHP、DnOP、DINP、DIDP和DNP的浓度均在冬季(12月)最高,可能与室内空气中PM2.5浓度升高有关,且西安市冬季开始供暖,较高的室内温度可能导致PAEs的释放量增加[35].

由图3可见:6种优控PAEs浓度变化趋势较22种PAEs明显. 在秋季(9月)仅有DMP和DEP两种PAEs被检出,平均浓度分别为2.10和2.14 μg/m3;10月(秋季)有4种优控PAEs被检出,分别为DMP(2.75 μg/m3)、DEP(1.08 μg/m3)、DnBP(0.308 μg/m3)和DEHP(0.109 μg/m3);在冬季(11月和12月),6种优控PAEs均被检出,11月各优控PAEs单体浓度范围为0.054 0~3.23 μg/m3,而12月为0.250~3.86 μg/m3,高于11月,此规律与Ma等[36]的研究结果相似. 夏季室内释放的PAEs可能进入室外空气,在大气中通过光化学反应被去除,并且夏季降雨量较多,PAEs更容易被冲刷掉;而在冬季,当室内来源的PAEs进入室外冷空气时,PAEs向颗粒相的分配得到加强[37],因此冬季∑6PAEs明显高于秋季.

图3 不同月份校园室内PM2.5中PAEs的浓度变化情况

2.3 校园室内PM2.5中PAEs来源分析

根据对PAEs污染特征分析可知,22种PAEs在校园室内PM2.5中浓度和检出率均不同,除6种优控PAEs (DMP、DEP、DnBP、BBP、DEHP和DnOP)外,DIBP、DCHP、DHP和DINP是检出率及浓度水平较高的4种非优控PAEs. 因此,选择上述10种PAEs为研究对象,采用主成分分析以及聚类分析来判别校园室内PM2.5中PAEs的可能来源.

表6为校园室内PM2.5中PAEs主成分分析结果. 由表6可见,主成分分析提取了4个特征值大于1的主因子,特征值分别为2.20、1.86、1.45和1.25,累计方差贡献率为67.5%. 因子1由BBP和DnOP构成,方差贡献率为22.0%;因子2由DIBP、DCHP、DEP和DINP构成,方差贡献率为18.6%;因子3由DnBP和DHP构成,方差贡献率为14.4%;因子4由DMP和DEHP构成,方差贡献率为12.5%. 由聚类分析结果(见图4)可知,将室内PM2.5中PAEs分为四类,BBP和DnOP为类1,DIBP、DCHP、DEP和DINP为类2,DMP、DHP和DEHP为类3,DnBP为类4. 聚类分析结果与主成分分析结果基本一致.

图4 校园室内PM2.5中PAEs聚类分析

表6 校园室内PM2.5中PAEs的主成分分析

从校园室内PM2.5中PAEs的主成分分析和聚类分析可以看出,10种PAEs可以分为四大类. BBP和DnOP属于第一类,BBP和DnOP通常被广泛用于建筑、家居装饰材料,如乙烯地板、壁纸等生产,也在皮革合成、油墨等中使用[38]. 在校园室内环境中,BBP和DnOP可能与地板、衣柜等室内装修材料的释放以及学生油墨的使用有关. DIBP、DCHP、DEP和DINP可归为第二类,低分子量的DIBP和DEP通常用于化妆品、个人护理品等[39];DIBP还用于环氧树脂、纤维素酯和特殊黏合剂配方中,DCHP在黏合剂、密封剂中也有添加[24]. 因此第二类可能为个人护理用品和黏合剂的混合来源. DMP、DHP和DEHP属于第三类,高分子量的DHP和DEHP由于成本低廉、综合性能好,主要应用于PVC产品、玩具、家具和食品包装中作为增塑剂[40]. 其中,DEHP对因子4的载荷最大,因此第三类可能与室内PVC产品和塑料包装品的大量使用有关. DnBP为第四类,DnBP主要应用于涂料与涂层中[41],因此DnBP可能与涂料和涂层的释放有关.

2.4 健康风险评价

大学校园中大部分人员为教职员工和学生,因此该研究健康风险评价仅考虑成年人群. 对于学生,其每日所在室内环境时间有所不同,故将学生在不同室内环境的暴露风险进行加和得到总暴露风险. 对于教职员工,由于其在家以外的室内活动无法统计,故仅考虑在家时的室内暴露风险.

表7为师生经呼吸暴露于室内PM2.5中PAEs的日均暴露剂量. Xia等[42]研究了杭州市不同职业群体室内空气PAEs的吸入暴露剂量,其中,高校教师、大学生的暴露剂量分别为(2.90±1.06)(2.49±0.87)μg/(kg·d). He等[43]研究发现,重庆市万州区农业区人群室内空气PAEs暴露剂量为0.64 ng/(kg·d);Chen等[27]研究发现,北京市学生和办公室工作人员经呼吸暴露于室内PM2.5中PAEs的日均暴露剂量分别为0.8和0.9 μg/(kg·d). 师生经呼吸暴露于校园室内环境PM2.5中PAEs的剂量范围为4.07×10-7~4.22×10-4mg/(kg·d),属于中等暴露水平,但暴露剂量均远低于欧洲食品安全局规定的每日容许摄入量(TDI)和美国环境保局规定的参考剂量(RfD),说明师生经呼吸暴露于室内环境PM2.5中PAEs的剂量较低.

表7 师生经呼吸暴露于室内PM2.5中PAEs的暴露剂量

表8为校园不同采样点室内PM2.5中PAEs师生暴露的非致癌和致癌风险. 由表8可见,师生暴露室内PM2.5中PAEs的HQ值均远小于1,表明师生经呼吸暴露于室内6种优控PAEs中不会引起显著的非致癌风险. 在6种优控PAEs中,BBP和DEHP具有致癌效应[44]. 师生经呼吸暴露于室内BBP和DEHP的CR值均低于标准限值(1×10-6),说明二者的致癌风险可以忽略.

表8 不同采样点室内PM2.5中PAEs的非致癌和致癌风险

3 结论

a) 校园不同采样点室内PM2.5中22种PAEs总浓度(∑22PAEs)范围为237~413 μg/m3,其中DIBP浓度最高,占∑22PAEs的55.5%~65.5%;6种优控PAEs在不同采样点中检出程度不同,图书馆和教室中6种优控PAEs均被检出,其总浓度(∑6PAEs)范围为4.81~7.47 μg/m3;非优控PAEs——DIBP、DCHP和DINP浓度远高于6种优控PAEs,说明非优控PAEs在今后的研究中应得到重视.

b) 校园室内环境PM2.5浓度及其中的PAEs浓度均受季节变化影响显著,均呈冬季高于秋季的特征,说明冬季校园室内环境PM2.5及其中PAEs的污染较重,应引起人们的重视.

c) 校园室内PM2.5中BBP和DnOP主要与室内装修材料的释放以及学生油墨的使用有关;DIBP和DEP可能与化妆品、个人护理品的使用有关;DCHP可能来源于黏合剂、密封剂;DHP和DEHP可能与室内PVC产品和塑料包装品的大量使用有关;DnBP与涂料和涂层释放有关.

d) 师生经呼吸暴露于校园室内环境PM2.5中PAEs的剂量范围为4.07×10-7~4.22×10-4mg/(kg·d),属于中等水平. 师生经呼吸暴露于校园室内环境PM2.5中PAEs的非致癌风险较低,BBP和DEHP的致癌风险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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