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夜店的自救众生相

苏静

柏林有蓬勃发展的文化与旅游业，在夜店文化及相关经济领域的表现也令人侧目。

2019年柏林市政府委托的一项研究表明，该市约有9000人在夜间经济领域工作;夜店年营业额达1.7亿欧元，每年吸引约300万游客。特别是在像柏林这样的大城市中，夜生活文化是与其他行业（如旅游、酒店和餐饮）紧密相关的经济因素。

疫情期间，由于防疫规定，柏林的300多家夜店从2020年3月起全部歇业。尽管政府在之后启动了相应的财政援助计划，整个行业还是陷入了危机：多家夜店由于高租金和零收入，遇到了财政困境，有些经营者甚至永久关闭了自己的店面。以往热闹的柏林夜店聚集地，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寂静。

不过，在危机之时，柏林的一些夜店发现了店面空间的更多用途。比如，柏林的KitKat夜店改成了新冠快速检测中心;在遵守防疫规定的前提下，一些夜店将其外部区域改为啤酒花园，继续营业;值得一提的是，世界著名的个性夜店Berghain变身成为展览空间。

在柏林的艺术家们遭受疫情重重打击之时，Berghain低调的主人Michael Teufele和Norbert Thormann表達了自己对柏林艺术的关切，并表示在该夜店关闭期间，想将这个空间献给艺术。

柏林著名的收藏家Boros夫妇得知后，立即联系了多位艺术家。117位艺术家给出了积极的回应，随后便开始了筹备和策展。柏林市政府也对该项目提供了25万欧元的专项资金支持。

开展当天，夜店水泥色大楼的楼顶上，挂着一面巨大的白底黑字横幅，写着“明天是个问题”—这也是展览的一部分，是泰裔阿根廷艺术家Rirkrit Tiravanija的作品。它从展览的一开始，就让人们开始思考，人类现在面临着一些什么问题？我们的未来在哪里？

夜店里的Techno音乐（电子音乐的一种曲风）变成了当代艺术，艺术家们探讨着人类所面临的世界性问题，或者对过去、当下及未来进行质疑。

德国艺术家Julius von Bismarck的作品《特西斯的面部表情》是一个巨大的摇摆浮标，悬挂在约四层楼高的巨大展厅顶部。浮标来回漂移，像极了人在思考时的反复，也似乎预测着未来的不确定性。

Berghain的展览管理和过去夜店管理一样，还是保持着严格准入和禁止拍照的规矩。要知道，过去很多名人来这里都被拦过，著名的门卫保安有权利不让来客进入大门，可能没有缘由，也可能是有莫名的理由。

在如今开办的艺术展上，名字不在名单上的客人，也是绝对不能进入的。Berghain即使在疫情艰难时期，也没有忘记自己那背离传统的理念和个性。一位艺术评论家说道，这样的展览只能发生在柏林。

2021年夏天，柏林的夜店开始慢慢复苏。为了鼓舞士气，柏林特别举办了夜店文化日活动，但是由于疫情防控要求，参与的夜店俱乐部主要是户外型的俱乐部。

文化日当天，夜店们开展了多种多样的活动，也邀请了民众们一起参加，比如户外舞蹈表演、音乐会、讨论会、展览以及装置艺术展示。活动对本土艺术家的项目进行了特别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