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2021-11-09 00:17方建增
当代作家 2021年10期
关键词:翠花姐夫王家

方建增

(1)

王孬要结婚了,人们奔走相告,僻静的小山村沸腾了。

说起王孬的婚事,可是一波三折,彩礼从开始的六万元,长到了现在的二十几万元,年龄也从二十二三岁熬到现在的二十九岁。

王孬和他爹长年累月在工地干活,累死累活就是为了给王孬成个家,庚续王家香火。

可是一年一年地挣,彩礼一年一年地长,还要城里有房,家里有车。

王孬娘说:“他爹,王孬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说成啥今年也得娶了媳妇,不管人家要多少钱,提出啥条件,砸锅卖铁,咱都答应。也别管漆丑,好歹是个女的,知道成人家过时光就行,钱不够咱借。”

王孬爹说:“可不是呗!一过年三十就更不好啨了。”

要说家里条件,在农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王孬除了性格孤僻、内向,不爱说话外,长的也还算标志。

“怎么就饧(方言找媳妇)不上媳妇呢?真是愁死人了。”

王孬爹边说边拍打着后脑蒙。

“性格脾气,不爱说话还不是跟你一种;当年我要不是看上你个子高,脸盘俊,我能嫁给你。”王孬娘说。

转眼到了冬天,他爹对王孬说:“再有两月就要过年了,天也冷了,你回去饧(方言找媳妇)媳妇吧,今年无论如何,孬好把媳妇娶了。”

(2)

五里地王家洼有个姑娘叫王翠花,人长得漂亮,就是爹娘死的早,姐姐、姐夫对她的婚姻也没有放在心上,她也是低不成高不就。婚事一拖再拖,赏到了二十七八。

她姨给她姐说:“女大不可留啊 !今年说啥也得把二妞出嫁了,不能再留在家里了,一家有女百家问,尤其是现在大姑娘成了金疙瘩,光说媒的咱就招呼不过来。”

王孬姐听说王家洼王翠花还没有人家,就找到她姨说:“我弟弟长的一表人才,常年在外打工,各种技术活都会干,一直争着高工资,城里有套一百三十平米的房子,三室两厅两卫,家里三大间二层楼房,一辆别克小轿车,家里也没有谁,结了婚她就当家。”

她姨也早听说王孬人长的帅,听后心里也美孜孜的,故意说:“哪快三十了怎么没有娶上媳妇?”

“我弟弟只相中了翠花,谁来说都不见。我弟弟脸皮薄,心里想嘴上不好意思说,这不没法了,才叫我来说来了。”王孬姐说着说着塞给了她姨二千块钱。

她姨忙说:“我哪外甥姑女也是不听话,说媒的都踢断了门槛,就是一个都相不中。”

我现在就去说,明天叫他们见见面。

王孬姐说:“中!说成了好好谢谢您。”

两人互相留了电话。

第二天她姨打来电话说,晚上见面。下午王孬和姐姐到市里买了礼品,还特意给翠花买了一条红围巾。

晚上王孬、他姐和她姨来到王家洼翠花家,她姨做了简单介绍后,翠花便把王孬领到楼上自己的房间。经过两人的交谈,加深了了解,都互有爱慕之心,也可能是婚透了,俩人一见钟情。

王孬姐给她姨说,如果他们俩没有啥意见,咱就接着往下说吧!

“房子、车子家里有,那不用说,光说彩礼吧!”

她姨去里屋问她姐、姐夫,“彩礼十六万,三金一万,事上儿(梳头、戴花、戴镜、端饭,扫轿、上轿、离母(姐)等农村婚事俗习)一万,总共十八万,典礼那天你们再出个仟儿八百的,你们凭心出,图个热闹高兴。”

她姐说,“那行吧!十八万就十八万。回头咱找个火(好日子)把婚先定了,我们也都好有个准备。”

(3)

十月十八是个好日子,相亲、定婚、过礼,都定在了这一天(农村俗习)。男方,女方的亲朋好友,欢聚一堂,邻居都过来帮忙、祝贺。

王孬多年来的愁眉苦脸,今天终于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精神也抖擞了起来。

王孬的爹娘更是喜上眉梢,就别提有高兴了。

定罢婚,双方开始张罗着筹备典礼事宜。

十一月初八,在滴水成冰的冬月,王孬家的小院充满着喜庆祥和的气氛和春天般的温暖。张灯结彩,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宾朋满座。王孬典礼了。

大家忙碌了几天,也都累的筋疲力尽,晚上客人走后都早早地休息了。

洞房花烛,鸾凤和鸣。王孬和翠花从见面到相识,也就不到一个月时间,今日虽为夫妻,但内心还是陌生的,俩人一下睡在一张床上,同床共枕,又赤裸裸地面对面,谁也一时撕不下脸上的遮羞布,都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翠花坐在床边拽拽衣角,摸摸扣子,抠抠手,咋看咋不自在,显得一无是处样子,但心里早像猫抓一样;王孬中午喝了些酒,脸上还有些微红,东看看,西瞧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下手。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毕竟一个青春,一个少年。哈尔蒙和脉膊的跳动,血夜像暖流一样,脉充着全身,这时王孬歘歘翠花,翠花也含情默默的看着他,“四目一相撞,天雷勾地火。”翠花急不可耐地说:“你没喝多吧?”

王孬看着翠花粉面桃花,在红色礼服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美丽可人。心里早有个小动物在扑腾着,“沒有,沒有,休息吧!”边说边脱衣服。

看着王孬脱掉了衣服,翠花也跟着脱掉了外衣,俩人钻进了被窝。

王孬说:“你睡觉咋不脱内衣。”翠花说:“习惯了。”

干透了柴火,遇見了火花,一碰就熊熊燃烧。这时王孬一把把灯关掉,就来给翠花脱内衣,翠花说:“你真坏,看猴急猴急的……。”

俩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添,天天形影不离,夜夜雨水之欢,新婚幸福美满自不用说!

(4)

有人说,男女生活的实质是快乐,爱情是阴阳结合后的喘息,婚姻是两者都消失后的烙印。男女情感的危机,是这三种难以的兼容。春节转眼过去了,人们又开始背井离乡,外出打工了。正月十六包工头派大巴车来接人,王孬爹对王孬说“我和大伙先走,你出了正月再走吧,我和工头说好了,你晚走几天。”

一出正月,村上的男劳力都走了,王孬也温情默默地与翠花依依惜别,翠花也回娘家了。

翠花的姐姐在镇上超市上班,姐夫在太行机械厂当车间主任,有一个可爱的姑娘在读中学。

翠花在家也坐不住,就叫姐夫帮她找工作,姐夫从心里喜欢翠花,就满口答应。“好吧!正好车间统计下个月生孩子,我给厂长说一下,你去正好。”翠花问:“统计是干啥哩?”姐夫说:“给车间工人签到,每天统计工人干活数量,月底给车间工人按件计算工资,我是车间一把手,你就是二把手。”

翠花听得云里雾里,心里美滋滋的。说:“我能干了吗?”

“能!俺妹妹翠花是谁啊!又漂亮又能干。”姐夫油嘴滑舌地说。

翠花说:“哪你一定要当事啊!可别放空炮。”

“咱可不放空炮,真枪实弹,百发百中,说话算数。”姐夫说罢还去翠花肩膀上拍了一下。

姐夫是入赘到王家的,翠花八岁丧母,十岁丧父,是姐姐、姐夫经张大的,翠花和姐姐、姐夫有着很深的感情。

不吃桃子不知桃子好吃。转眼王孬出去已一个多月了,虽然经常视频,王孬白天干活,晚上住集体宿舍,视频不方便。只能隔几天视频一次,翠花觉得度日如年,晚上寂寞难耐,对性爱如饥似渴。

一日翠花和姐夫因业务关系,晚上陪客户吃饭,席间她姐夫多贪了几杯酒,她和姐夫回到家后,姐姐上晚班还没有回来,她安顿好姐夫休息后,自己上楼洗澡去了。

谁知她姐夫根本没有喝多,只是装醉。他早有贼心,只是翠花还没有结婚,怕影响翠花的婚姻。今天看到机会来了。他悄悄地来到二楼,在浴室外听着翠花洗澡的声音,淋淋的水声带动着他的血液一起流动,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一切伦理道德,礼仪廉耻都被淫秽思想、和占有欲所压倒。

他瞬間脱掉衣服,打开浴室房门,扑向翠花。

翠花知道姐夫喝多了酒,已经休息,家里又没有其他人,自己平时独居楼上,没有人上来,心想冲一下就行了,就没有反锁门。这时姐夫赤身裸体地闯进浴室,猛扑过来,她一时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捂住两个白白地棉柔地高高纵起的小山丘,急促地喊:“你来干什么?快出去。”

“哥想你!”说着就来搂翠花。

翠花使劲挣扎,但他越搂越紧,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用满口酒气的淫唇,吞食着她的唇舌。

久旱逢甘霖,她像干涸的土地渴望雨水的滋润。她不再挣扎反抗。她的玉体已酥麻地无法站立,张开嘴唇,闭上眼睛,绵柔地靠在他的怀里,任凭淋浴水淋淋地顺身浇着,任凭他两只污垢的手揉捏着,短暂的昏慌意乱后,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呼吸急促,用殷红的嘴唇去咬他的舌头,并呼喊“我要!我要!……”

俗话说:“小姨子的肚,姐夫的路。”有了第一次,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俩一起上下班,早出晚归,形影不离,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外开房,日日欢乐,夜夜销魂。

(5)

以前每天盼着王孬的电话和视频,一聊就没完没了。现在一看是他的视频就烦,不是没有时间,就是不方便接听。这不冷不热的,王孬心里很不是滋味。反过来一想,她肯定是上班忙。

一晃又到了冬天,王孬好不容易盼到了回家。

到家后王孬去镇上大众浴池洗了澡,理了发,换上新衣服,然后给翠花打电话;“翠花我回来了,晚上你回来咱家吃饭吧!一会我去接你。”

“你不要来,我晚上加班。”翠花不等王孬说完就挂了电话。

王孬迫不及待心情被泼了一头凉水,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娘说:“孬,你买些东西,去翠花家看看,告诉她你回来了,你走后她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王孬说:“她上班,我下午去。”

下午,王孬到镇上先到她姐上班的超市,见了她姐,又买了礼品。她姐说:“翠花跟你姐夫都上白班,6点就下班了。现在才4点多,我把家钥匙给你,你先去家里等她吧!”

王孬拿了钥匙从超市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就在镇上转了转,碰到了多年不见的同学。同学说:“你真心狠,刚结婚就出去打工,把媳妇一个人丢在家里守空房,多寂寞啊!过了年来我厂里上班吧!虽然没有外出打工争的多,但工长(做的工数多)总算起来也不差多少钱,守家在地的多好啊!”

王孬说:“那好吧!我明年就不出去了。”看看时间已6点了,便向王家洼走去。

王孬来到翠花家,见门口停放着一辆白色别克轿车,知道她们已回来了。

便开开街门进家,屋门开着没有人,就向二楼走去,当上到楼梯口时,就听到嬉笑打闹的声音,只听翠花说:“哥俺不想回去,只想和你在一起。”

姐夫说:“傻姑女!哥叫你现在舒服了,晚上回去,明天再回来还不行!”“俺就不想回去。”翠花说着,两人就打闹在了一起。王孬听到后,大脑轰地猛涨,眼睛昏暗,继而,眼冒金光,怒火万丈,下楼来到厨房,拿起切菜刀就向楼上冲去。只见两人云来雾去,床如摆渡,被翻红浪。撩起被子,手起刀落,她姐夫屁股还没有落下,头已被割下了。翠花正咪着眼睛,飘飘欲仙,嘴里还在不停啊!啊地嚎啕着。忽然听到姐夫啊地一声,血已喷溅了满脸。忙睁开眼睛,只见王孬怒目圆睁,两只血红的眼睛,像两个火球,喷射着愤怒的火焰。刀已放在了她脖子上。翠花忙说:“孬!别!别!”王孬震耳欲聋地怒吼着:“好一对狗男女!”手起刀落,翠花一命呜呼。

农村的傍晚,夜目低垂,一片漆黑,寒风刺骨。王孬扔下菜刀,浑身上下溅满了血迹。他来到河边,脱下外衣,洗了下手脸,给他姐打了个电话:“我杀人了。”然后报警,投案自首。

警察接到报警后,经现场勘察,尸检,翠花已有身孕。这次故意杀人案,杀死了三人,王孬被判处死刑,共四条人命,毁坏了两个原本幸福的家庭,这就是出轨的代价。也是对哪些背叛婚姻,破坏家庭,丧失论理道德,人性灵魂扭曲人的报应。在高离婚率的当今社会,也给世人一个警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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