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曲牌音乐的程式性与灵活性

2021-11-10 00:03李瑞兰
文学天地 2021年9期
关键词:灵活性

李瑞兰

摘要:曲牌音乐的程式性与灵活性,是我国传统音乐创作思维方式的特有规律之一。所谓程式,是指曲牌音乐有着一定的规程和格式。各种曲牌的音乐结构旋律、节奏、调性、调式及唱词格律,演唱、演奏的技艺,都有规范化的音乐方法样式。而曲牌音乐的程式性变异,是指“又一体”或“另一体”均是按照具有一定规程形式的曲牌基本调本体及通过千变万化产生的变体,都有既相对固定又灵活多变的模式。换言之,就是曲牌基本调不论如何千变万化,均要以曲牌本体为基础,即俗话所说的“万变不离其宗”。“宗”是指曲牌基本调本体,“万变”的结果是派生出许多新的变体。这便是曲牌音乐程式性的最好说明。

关键词:曲牌音乐 程式性 灵活性

曲牌音乐的程式性,还可以用“一曲百唱”或“一曲百奏”来形容。即是先有了“一曲”的基本調,再结合表现新内容的需要,运用新的技法,形成声乐曲牌的“百唱”或器乐曲牌的“百奏"的变体。“一曲”之所以能“百唱"或“百奏”,是因为曲牌的框架及格式都具有一定的规范性。曲牌的基本调本体及变体,不仅均有着结构严谨、旋律起伏有致的程式,而且在其形成后,又可以作为填词或移植再创作的范本。

一、曲牌音乐的程式性

曲牌音乐的程式性首先体现在曲牌的基本调框架上。每首曲牌基本调均是一首独立的音乐作品,有固定的曲式、音阶调式和调性;器乐曲牌的基本调还具有音乐主题的意义。以[一枝花]来说,虽然这一曲牌的众多变体与[一枝花]最初的曲名由来没有联系,是一首有标题的无标题性质的曲牌,但不少变体是在[一枝花]具有程式性的基本调框架基础上填词变化而来。[一枝花]的曲牌名称,据说是源于唐代文学家白行简所著传奇小说《李娃传》的故事。李娃是唐天宝年间长安城里的个妓女,她与郑公子相爱的故事非常感人,当时有人编成歌曲来演唱。因为李娃的艺名曾叫“一枝花”,所以此曲名就叫[一枝花],歌曲后来变成了词牌和曲牌,仍然叫做[一枝花]。但咏唱李娃故事的词曲并未流传下来,现已无据可考了。然而,[一枝花]的词格和曲格框架却一直沿用下来,不过与“一枝花”李娃完全无关了,实际上[一枝花]仅起着一个代名词的作用而已。

从[一枝花]的音乐来看,曲牌基本调的程式性特点是十分显著的,其节拍均为散板,音阶和调式都是七声羽调式,音城基本上为12度,旋律走向大致相似。当然,各种变体的词曲的情况是千差万别的,有的加人了衬词,有的为六四字句的变格句式,有的因四声字调不同,必然会引起乐句幅度的扩充或音调的变化,但一般都保持着这一曲牌具有程式性的旋律框架结构。[一枝花]不仅声乐曲牌运用广泛,同名的器乐曲牌也广为流传。但与《九宫大成》的同名曲牌相比较尚看不出直接的共性联系,也许有间接的影响,却并非由声乐曲牌移植到乐器上演奏。从昆剧、京剧及鲁北鼓吹乐,苏南十番吹打乐,内蒙古东部鼓吹乐,吉林鼓吹乐,上海吹打乐,河北鼓吹乐,甘肃鼓吹乐,上海吹打乐,河北鼓吹乐,辽宁鼓吹大牌子曲,福建闽南吹打、闽北吹打、闽东吹打等剧种、乐种的[一枝花]的比较来看,在曲调及用场方面均存在不同特点,是属于同名异曲的异宗曲牌音乐。如鲁北阳信县的唢呐曲牌[一枝花],为七声音阶角调式,由慢乐段与快板乐段组成。唢呐演奏采用箫音、三弦音,豪放粗犷,热情活泼。此曲牌多用于祭祀等隆重的场合。流传于河北安平县的管子曲牌[一枝花]是由散板起奏,音域不宽,四个乐句富于歌唱性,为七声宫调式。

二、曲牌音乐灵活性

器乐曲牌[一枝花]众多“另一体”的异宗形态,体现了曲牌音乐变化的灵活性。如果仅有程式性的趋向规范特点,曲牌音乐就容易单调;灵活性的变化,则会带来多姿多彩的表现力。当然,同宗曲牌也是千变万化的,同中也有异,亦表现出灵活性的变异特点。[一枝花]声乐曲牌,除了(九宫大成)收录的32首属于大同小异或小同大异的形态外,实际上,在现今存见于北方昆曲川剧湘剧闽剧及二人转等戏曲曲艺中的[一枝花]曲牌,有的虽属同宗变体,也从表现不同的生活内容出发不同程度地打破程式性,进行了新的创造。特别是地方剧种曲种中的[一枝花],因与当地方言及民间音乐紧密结合,各自的地方亦很突出。

在许多曲牌中常常是程式性很鲜明,灵活性亦很突出。如[将军令]这首器乐曲牌在全国各地民间器乐独奏、合奏及戏曲、曲艺中都有流传。[将军令]是一首标题曲牌,从曲名来看,“将军”是泛指曲牌的内容,是过去时代将士操练、出征摆阵、将帅升帐时吹奏的乐曲;“令”系借用传统可本的名目作为曲体的称谓。从各地流行的[将军令]变体来看,有的是单曲牌的小令规模,有的套曲结构则较长大。这一曲牌在流传过程中,有的变体常常打破了[将军令]基本调程式性的束缚,许多地方的乐手在移植再创造时,以灵活多变的方式,扩大了这一曲牌的表现性能,虽仍名为[将军令],却已名不副实。如北方昆曲器乐曲牌[将军令],是采用昆笛(两支,分上下手)、笙(苏笙)、唢呐海笛及鼓、拍板、齐钹、小堂鼓演奏,在《百花记》(明人作传奇剧本)中伴奏百花公主拜印的喜气场景,这种打破[将军令]程式性的运用,将这一曲牌的“武曲”风格变成了昆曲载歌载舞的“文曲”风格。还有甘肃陇中景泰县寿鹿道教班演奏的[将军令],也已失去了曲牌原来的功能,其作用完全道教化了,是为配合宗教仪式的更衣、上香、叩拜、祭灵、吊唁等礼仪做不定次反复演奏。四川射洪县吹打乐[正将军令],是由AA1两个乐段组成,其用途与四川吹打乐曲牌一样,是在婚丧嫁娶、喜庆寿诞、新屋落成、店铺开张等场合演奏。类似[一枝花]、[将军令]既有程式性的规范,又充满灵活性的创作手法的曲牌音乐不胜枚举。

总之,曲牌音乐的程式性与灵活性是相辅相成的,虽然变体的形态及表现性能有诸多变化,但曲牌基本调的音乐主题及特性音调或贯穿于同宗变体之中,或各自发展成异宗曲牌。

参考文献:

①《平湖遗韵》(杨毓荪编著)112-132页,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0年1月第1版。

②《平湖遣韵》(杨毓荪编著)9页,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0年1月第1版。

③《中国戏曲音乐集成.北京卷)1134页,北京出版社1992年11月第1版。

④《中国民族民间器乐曲集成.甘肃卷》735~737页,中国ISBN中心1997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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