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

2021-11-20 12:08金中庆
山西能源学院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思想意识尚书

【摘 要】 学界对今文《尚书·盘庚》篇创作时代问题的探究,侧重于确定《尚书·盘庚》篇最终定型的时间,缺少对《尚书·盘庚》篇最初创作时代的判定。从今文《尚书·盘庚》中篇两段言及祖先神灵的文字中反映出的通过顺从祖先神灵以求消减或消除灾祸和王权在一定程度上仍旧依附于神权两点思想意识看,可以将今文《尚书·盘庚》篇最早的创作时间追溯到殷商的祖庚、祖甲时代。

【关键词】 思想意识;《尚书·盘庚》;初创时代

【中图分类号】 I206.2;K221 【文獻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4102(2021)05-0052-04

一、前贤关于《尚书·盘庚》篇成书时代的推断与论题缘起

关于今文《尚书·盘庚》篇的创作时代,现有“盘庚时代说”“小辛时代说”“周人润色说”“西周初年说”“西周宋人说”“西周末年说”“战国拟作说”等不同的推断。这些不同的说法基本是在论述《尚书·盘庚》篇的定型时代,而判定依据又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尚书·盘庚》篇的字词文法;一类是《尚书·盘庚》篇的思想意识。就这两类依据来说,从后者进行判定的可靠性要大于前者。因为文献流传历经不同的时代,总会烙上不同时代的痕迹,字词文法就是最直接最鲜明的特征之一。而浸润在文本篇章中的思想意识因为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很难被修改,所以从思想意识的角度进行判定,结论会更为准确。

由此,笔者将主要从思想意识的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这里的“初创时代”是指借助今文《尚书·盘庚》篇文本,所能追溯到的《尚书·盘庚》篇出现的最早时代。从思想意识角度判定,顾颉刚、刘起釪两位先生曾指出《尚书·盘庚》篇中存在四点殷商之际的思想意识,从而判定《尚书·盘庚》篇是殷商时代的作品。但在这四点思想意识中,“任人唯旧”与“反复警告贵族官员要忠于王的旨意”在任何一个君主帝王时代都可能存在,并不是殷商时代的专属,因此缺乏一定的说服力。再者,顾、刘两位先生没有指明具体是殷商的哪个时代。如此,笔者就在前贤的基础上,通过《尚书·盘庚》篇中部分文字反映出来的思想意识追溯其最早的相对具体的创作时代。

二、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

从今文《尚书·盘庚》篇原文看,《尚书·盘庚》中篇(关于《尚书·盘庚》三篇的次序学界有不同看法,本文遵照传统观点,将引文之篇视为中篇)有一处文字值得注意。如下:

“予念我先神后之劳尔先。予丕克羞尔,用怀尔然。失于政,陈于兹,高后丕乃崇降罪疾,曰:‘曷虐朕民!汝万民乃不生生,暨予一人猷同心,先后丕降与汝罪疾,曰:‘曷不暨朕幼孙有比!故有爽德,自上其罚汝,汝罔能迪。

古我先后既劳乃祖乃父,汝共作我畜民。汝有戕,则在乃心。我先后绥乃祖乃父。乃祖乃父乃断弃汝,不救乃死。兹予有乱政同位,具乃贝玉。乃祖乃父丕乃告我高后曰:‘作丕刑于朕孙!迪高后丕乃崇降弗祥。”

这两段文字是《尚书·盘庚》篇中言及祖先神灵最集中的地方,古拙奇奡。《尚书·盘庚》中篇一般被理解为盘庚在迁都路上对臣民的劝诫,所摘录的两段内容即是盘庚的劝诫之语。大意是:你们(臣民)不听从我(盘庚)的命令,进行迁都,我的先祖会降下灾难处罚你们。不仅我的先祖会惩罚你们,我的先祖还会把你们不听从我命令进行迁都的事告诉你们各自的先祖,你们各自的先祖就会抛弃你们,并要求我的先祖降下灾祸惩罚你们。

由是可见,盘庚劝诫臣民跟随自己迁都,主要是借助祖先神灵的威势进行恐吓。这背后反映出的两点思想意识值得注意:

第一,盘庚借助祖先神灵恐吓臣民,表明当时的商人对祖先神灵持有畏惧之心。同时,在恐吓的背后还隐藏着一层意思,即臣民若想躲避灾祸,就必须听从盘庚的命令,即顺从祖先神灵的命令。总结来说,当时的殷人在心理上对祖先神灵仍怀有恐惧,但同时也意识到可以通过顺从祖先神灵以达到消减甚至消除灾祸的目的。

第二,盘庚虽是当时商人的王,但在迁都这件事上需要借助祖先神灵的威势恐吓臣民才能达到劝诫的目的。这表明当时人王的权利比较薄弱,还没有居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即王权还在很大程度上依附于神权。同时,这两段反映出能够与祖先神灵进行交流的只有人王自己,臣民没有这种能力,其意在突出自己作为人王的独特性与权威性。总结来说,这表明在当时王权与神权的角力中,王权表现出一些独断性与独立性,但在某些事件(譬如迁都)上仍依赖于神权的权威。

上面陈说的两点思想意识将是笔者追溯《尚书·盘庚》篇初创时代的关键。将这两点思想意识与不同时期甲骨卜辞所反映出来的商人的思想意识进行参照,可以将《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间追溯到祖庚、祖甲时代。现分点论述如下:

(一)对祖先神灵仍存在“恐惧”心理,但同时又认为可以通过顺从祖先神灵以达到消减甚至消除灾祸的目的

关于商人对祖先神灵持有的“恐惧”心理,前贤有过一定论述。伊藤道治曾指出“第一期卜辞中的祖灵有作祟、降祸于王的能力,是一种令活人恐惧的死者观念或死灵观念。朱凤瀚先生也指出:“祖先神灵作祟能力的普遍,表明在当时商人对死者灵魂仍怀有较强的畏惧心理。”从前贤们的论述中可以看到,他们认为殷人对祖先神灵存在的畏惧心理,缘乎当时的殷人认为祖先神灵会作祟于现世,给现世的人带来伤害。关于祖先神灵作祟于现世,前贤陈梦家、朱凤瀚等人已有过充分的分析说明。朱凤瀚还通过分析卜辞分列了“4.金中庆(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解释为损害、伤害;“我”可以泛指商王国)“金中庆(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王”“以疾金中庆(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金中庆(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山西能源学院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贵族)”“.金中庆(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帚(妇)”等祖先神灵不同的作祟方式。

如霍布斯给“畏惧”一词的阐释:“在人们拥有对象将会造成伤害的意见时,嫌恶则为畏惧。”当人在意识中认为某一客观对象能够给自己带来伤害时,对其便会产生“畏惧”的心理。这即是第一期卜辞中所反映出来的商人对祖先神灵持有“恐惧”心理的情状。

这种“恐惧”的心理应当是延伸到了第二期祖庚、祖甲时代。在第二期的甲骨卜辞中常常能见到下列类型的卜辞:

(1)丙子卜,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贞翌丁丑翌于大丁亡中庆(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在三月。

(2)癸未卜,行,贞翌甲申翌于大甲亡---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在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合集22764》(《合集》即《甲骨文合集》,“22764”表示这块甲骨卜辞的所属编号。)]

(3)丁酉卜,旅,贞王金中庆(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父丁(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在……[月]。(《合集23190》)

(4)丁丑卜,旅,贞王金中庆(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父丁(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在……[月]。(《合集23191》)

上述四则卜辞,依据句式的一致情况,前两则可以看做一类。以第二则为例,其卜辞大意是:在癸未这一天,贞人行卜问在翌日甲申日采用“翌”祭,祭祀大甲,希望可以没有(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第三、四则可以看做一类。以第三则为例,其卜辞大意是说:在丁酉日这一天,贞人旅卜问王以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祭,进献十头牛为祭礼,祭祀父丁(武丁),希望可以没有“尤”。商人在卜问时,希冀祖先神灵“亡(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亡尤”,实际表明在此时商人的思想意识里祖先神灵依旧可以作祟于现世,给现世带来灾祸,进而表明商人对祖先神灵依然抱有恐惧心理。

更重要的是,商人采用不同的祭祀仪式,不同数量、类型的祭礼向祖先神灵祭祀,并卜问是否有

“ )---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有“尤”。这表明有没有“(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尤”,是与祭祀有关,进一步说如果祖先神灵接受了祭祀就不会有祸患了。这就表明商人开始采用一些方式与祖先神灵进行沟通,“讨好”祖先神灵以求其不要给现世带来灾祸。这与第一期商人被动地接受祖先神灵“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書·盘庚》篇的初创时代”与“亡<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的指示不同。

综上,从第二期卜辞中可以看到,商人对祖先神灵的“恐惧”心理依然存在,但相比第一期,在程度上有所减轻。同时这一时期的商人开始懂得与祖先神灵交流,并想通过某些方式去左右祖先神灵作祟不作祟。这种思想意识正与《尚书·盘庚》原文段落中反映出来的可以通过顺从祖先神灵的方式减少或消除灾祸的意识是相符合的。从这点看,笔者将《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间确定在祖庚、祖甲时代。

(二)在王权与神权的角力中,王权表现出一定的独断性与独立性,但在一定时候仍旧依赖于神权的权威

在中国早期的国家社会形态里,神权与王权是两个重要的权利组成。现实社会中的人王,要使自己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并使这种权利合理化、永久化,往往需要使神权成为自己王权的附庸。殷商时代无出其右。“神权”在人间的发挥有赖于“贞人”。“贞人”往往被视作可以沟通神灵的人。他们把持着占卜祭祀的职权,与神灵进行“沟通”,宣告神命。在第一期中能看到大量带有贞人名字的卜辞,据陈梦家的统计,甲骨卜辞中一共出现一百二十位贞人,武丁时期即有七十三人。这些贞人进行卜问并揭示占卜内容的卜兆,人王则依据“贞人”所揭示的卜兆进行一系列的活动。可以说,在遵从神灵权威的早期殷商时代里,“贞人”实际拥有着某件事情的决定权。即使在卜辞中能够见到“王---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曰”,这“表明王有发布占辞的决断能力。但这权利却受到不少限制。首先是王必须在贞人占卜的基础上判断吉凶。”

同时,在第一期卜辞中,能够看到少量的人王直接进行卜问的卜辞。如下:

(1)庚子卜,王,贞。(《合集01075》)

(2)庚子卜,王,上甲。(《合集01249》)

(3)乙亥卜,王,贞我取唐(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合集01294》)

不管出于何种情况,人王此举实际是将自己视作沟通神灵的“贞人”,将“贞人”的特殊性转移到自己身上,使“王权”的威信在现世得到提升。

此类人王直接进行卜问的卜辞,在第一期以后明显增多。寓目所见,像《合集》编号24501、24504、24506、24522、24546、24570、24571、24659至24667等卜辞皆是。到第五期,由王进行卜问的卜辞更多。林明曾指出在商后期“除有几例占辞不是‘王占曰外,其余全是‘王占曰。王卜、王占在占卜卜辞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另一方面,“贞人”数量的减少,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贞人”势力以及其所象征的“神权”的减弱。如前所述,陈梦家统计甲骨卜辞中一共出现了一百二十位贞人,武丁时期七十三人,祖庚、祖甲时期二十二人,廪辛时期十八人,武乙时期一人,帝乙帝辛时期六人。可见“贞人”数量是持续减少,尤其是到了廪辛及以后的时代。如此,可以看到殷商“王权”逐渐强化,“神权”逐渐衰弱的进程。

并且第三期廪辛、康丁时代,可以算作这个进程上的一个界点。第三期以前,“王权”还在一定程度上依附于“神权”;第三期后,“王权”的权威进一步增强,独立性更大。这体现在第三期的部分卜辞中,先王名字的前面或后面被加上了“帝”字。如下:

(1)贞其自帝甲又逆。(《合集27437》)

(2)---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卜,---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贞帝甲丁其---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合集27438》)

(3)乙卯卜,---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贞帝甲)---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其---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合集27439》)

此处的“帝甲”即是第三期廪辛、康丁的父亲祖甲。“帝”是殷人鬼神信仰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且不论“帝”是不是商人的至上神,从甲骨卜辞以及诸位前贤对“帝”之权能的分析来看,“帝”的权能与威信是巨大的。它可以作用于天时、人王、我(商王国)、邑(殷邑),主宰气候天象、农业收成、城邑安全、国族战争、人间(包括商王)福祸;“有特殊的为其他神灵所未有的权能”“具有其他任何神灵所未有的对人间的强大破坏力”,这都使得“上帝在商人心目中是一种必须对之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违背的神灵。”如此,将“帝”之称号赋予先王神灵,实际就是将“帝”所拥有的权能和威信赋予了先王神灵,先王神灵的地位得到绝对提升的同时,也必使现世的王权得到加强。在第四期第五期卜辞中能见到数量更多的此类卜辞。比如第五期卜辞中帝乙就称呼其父文丁为“文武帝”:

(1)

(2)庚……王其又(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已编)---从思想意识角度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王受又又。(《合集36172》)

此外,在后世文献中,我们也常能看到称呼殷商最后两位人王为“帝乙”“帝辛”。如此,在殷商“王权”与“神权”的角力中,“王权”渐渐占据上风并取得统治地位,“神权”则渐落下风,最终成为“王权”的附庸。“殷代的王權与神权之争以王权的胜利宣告结束。”

综上,从第二期数量更多的“王贞”的卜辞中可以看到,“王”的权力比第一期增强,这与《尚书·盘庚》篇中反映出来的盘庚作为“人王”想更好控制下民的思想意识更为贴合。但同时王的权利还没有上升到第三期廪辛、康丁时代的高度,在涉及到类似迁都这种国家大事,臣民表现出不服从时,王权依旧需要借助神权的权威。如是,《尚书·盘庚》篇所能追溯的成篇最早时间依旧定格在第二期祖庚、祖甲的时代。

三、小结

文章不从容易变化的字词文法出发,而从相对稳定的思想意识入手,借助《尚书·盘庚》篇中部分文字反映出来的独特的思想意识,将《尚书·盘庚》篇最早的创作时间定位到祖庚、祖甲时代。这并不是说现所见的今文《尚书·盘庚》篇就定型于祖庚、祖甲的时代,前贤关于这篇作品创作时代的论述已经向我们表明现所见的《尚书·盘庚》篇是经过了后代人的润色加工,存留了不同时代的印记。追溯《尚书·盘庚》篇的初创时代,意在揭示在祖庚、祖甲时代已经出现原始《尚书·盘庚》篇的文本,《尚书·盘庚》篇确实为殷商时代的产物,这进一步佐证《尚书·盘庚》篇是研究殷商乃至西周可靠且重要的文献材料。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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