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符号·表达：华语功夫影片的文学阐释

王 洋

运城学院体育系，山西 运城 044000

功夫片是动作片的真子集，即功夫片肯定是动作片；但动作片不一定是功夫片。[1]本质上而言，动作片所包含的类型较广，如：武侠片、功夫片、武术片、武打片、枪战片、战争片等都属于动作片范畴，在时间、空间上没有限制。“武打片”在中国《电影艺术词典》定义为：武侠片、功夫片、武术片的总称。武侠片：偏重江湖恩怨、狭义、复仇、情恨、武林争霸，或是想象中的奇异神功，几乎全是虚构；以金庸、古龙、梁羽生、萧逸等武侠小说改编的电影。功夫片：侧重武术套路、真实性、传承性、时间性（大多背景集中在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无特效，多以人物、功夫或武术动作套路为真，部分内容情节为虚构；代表人物：李小龙、成龙、李连杰、甄子丹等；武术片：以求真功夫、武德、爱国主义。代表人物：霍元甲、陈真、叶问。从近些年来看，功夫片与武术片在上映后很难厘清，两者间相互穿插。区别在于武术片时代背景更广，更注重习武、爱武、重武、爱国精神。纵观近20年来，华语影片功夫类型相对较少，质量较高的系列电影只有《叶问》。

功夫是国际社会对武术的称号，武术是我们国内的称呼。相比中国功夫，中国武术范围更广泛，地域性更强。功夫片类型的动作基础是武术。[2]例如：2010年上映的功夫片《叶问2》中，洪金宝饰演的洪镇南在剧中说的“为生活我可以忍，但侮辱中国武术就不行”。

功夫片是指以武术技击方法为核心主体，展现武术传统文化，弘扬中华文化的一种类型电影。[3]功夫片对中国武术在世界范围的传播起到积极作用，中国武术提供华语功夫影片多样性的素材。

本研究通过对华语功夫影片代表人物、超级文化传播符号、影像内涵表达，进行文化阐释，深入挖掘中国功夫和武术人物、套路的文化内涵，对发展、丰富华语功夫片有着重要意义。

1 华语功夫影片代表人物

1.1 人物成功共性

本研究以在国际电影有一定影响力功夫巨星人物为代表，华语功夫影片代表人物：李小龙、成龙、李连杰、甄子丹等。功夫片巨星的成长有一定共性。

首先，从小习武，扎马步、打冲拳、练腿功等童子功；华语功夫巨星童年都是在坚持习武，因此他们都有中国功夫。其次，有较好的类型片电影市场环境及运动成绩，个性鲜明。20世纪40年代末，中国香港拍摄了人物特征、剧情实战《黄飞鸿》后，开启功夫片的概念；到70年代香港功夫巨星李小龙主演的《精武门》等影片，[4]推动功夫片的快速发展，功夫巨星成龙主演的《蛇形刁手》《醉拳》等影片，开阔了功夫片类型；80年代以优秀武术运动员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把功夫片推到新高度，受到国际影坛欢迎。2008年功夫巨星甄子丹主演的《叶问》再次让影迷对功夫片引起关注。成龙在戏剧学院的学习以打为主的京戏，为他的开创功夫戏剧打下坚定基础，李小龙、李连杰、甄子丹有过较好运动成绩，李小龙1597年在校际西洋拳少年组赢得冠军，1958年香港校际拳击冠军；李连杰1974年在中国武术比赛中获得少年组第一名及全能冠军；1975年参加全运会武术套路比赛获全能冠军；1979年参加第四届全运会获5块金牌；甄子丹1982年赢得美国武术冠军。再次，要有转型后的坚持，对影视艺术的热爱与追求，发扬中国武术精神，讲真功夫。功夫巨星是在从小习武的基础，怀着对影视艺术的热爱与追究，成为电影人，是武术基础上的合理跨界。李小龙曾说过“我首先是一个武术家，然后才是演员”。成龙曾说过“很多人讲大哥你是SUPERMAN（超人），我不是SUPERMAN（超人），但是我只是肯拍，对我自己，对电影，对观众负责”。李连杰曾说过“我只是一个演员，我是一个一般人，我演一些英雄人物，但我不是英雄，我演坏人，我也不是坏人。电影是个艺术，怎么样能够把那个电影的角色趋向完美，那是最主要的”。甄子丹曾在《导火线》的花絮中说，“我们是懂武术的电影人，而不是想拍电影的武术家”。最后，有个性鲜明的代表作品，作品的影响力、持续性、连续性有经得起时间考验。李小龙作为中国功夫首位全球推广者，主演的《唐山大兄》《精武门》《猛龙过江》《龙争虎斗》等作品，[5]在世界范围内得到认可，对香港动作电影乃至世界电影动作片的发展起到重要作用；成龙在1978年主演的电影《蛇形刁手》《醉拳》确立功夫喜剧的动作风格，[6]再到后续拍摄的《师弟出马》《警察故事》系列等为中国人再次进入好莱坞电影市场打下基础；李连杰在1980年主演的《少林寺》创下票房记录，以及随后有关少林寺类型电影，再到《黄飞鸿》系列等电影成功，为其功夫巨星打下基础；甄子丹自1984年主演《笑太极》开始，从影26年来近乎每年都有功夫类影片上映，直到2007年《导火线》，2008年《叶问》系列电影上映，为这位功夫巨星票房号召力打下基础。[7]

1.2 人物成功特性

功夫巨星的的成功不是偶然，都是在长期坚持训练、从事影视工作中坚持下来的，从而塑造出不同的成功特征。 李小龙“塑造中国人不甘受欺凌的大无畏精神，借助电影弘扬中国功夫，维护中国人的自尊”；成龙用喜剧武打形式，在电影中展示功夫实战技巧，对电影艺术创作方法带来一系列变革与挑战；李连杰用扎实的武术功底，在银幕上扮演大都是除暴安良、匡扶正义的角色，成为影迷心中的英雄。甄子丹是将中国武术与搏击、混合格斗（MMA）相融合，动作干净，凌厉迅猛，视觉观赏性强并充满力度。

正如戴国斌认为李小龙“真实的打”表现了功夫的威力；李连杰“审美的打”表现了功夫的美感与伦理；成龙“喜剧的打”则表现了功夫的巧妙与谐趣。[8]甄子丹“凌厉的打”表现了功夫的暴力美学。

在人物塑造上有都有深入人心之处，李小龙布鞋、黑色武裤、赤裸上身，“精武门”陈真；成龙长衫布鞋上身，“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醉拳黄飞鸿；李连杰长衫布鞋长辫，“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佛山黄飞鸿；甄子丹长衫布鞋上身，功夫片影迷一秒入戏，“我要打十个……”李小龙的恩师叶师傅来了。从中可看出功夫片电影背景多集中在清代到民国这段，民族意识的觉醒是社会性的创作主题；有师傅，师徒如父子；拳法、掌法、腿法、器械使用等皆有名称、有出处，是真实存在的。

2 华语功夫影片超级符号

2.1 超级符号的意义

华语功夫影片是连接国际电影交流的超级符号，华语影片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对中国武术有积极推进作用。[9]而其中影响最快捷的方式，就是通过影片中的功夫巨星。功夫巨星拍摄动作类影片都有中国功夫背景，重在弘扬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以及中国文化的情怀味道。[10]因此，华语功夫影片的世界范围影响力，需要功夫巨星主演参与。

以李小龙为例：李小龙对华语功夫影片在世界范围有着极为重要意义，有中国武学的根，又在好莱坞有着绝对影响力，与好莱坞合作的《龙争虎斗》全球总票房达2.3亿美元，可以说李小龙就是横亘于中美文化敏感地带的超级符号；李小龙极具稀缺性，经历传奇，能同时激起中国人与美国人的强烈好奇心，根据调查，《叶问3》从北美票房最高267万美元，有部分功劳应该记在陈国坤饰演的李小龙身上；李小龙将功夫片成功打入世界，推开好莱坞的大门，让世人认识到了中国功夫，中国电影；为更多的中国电影人走向世界起到积极作用；再到成龙、李连杰、甄子丹作为中国功夫电影代言人，通过动作类电影在好莱坞向人们展示了中国传统文化中英雄的概念，让世界了解中国文化、传播中国文化。[11][12]华语功夫片从画面可以、直观地让观众领会的中国武术魅力，但中国武术背后仁爱、包容、智慧以及为爱而战等哲学问题的传播，还需要很长的路。[13]

2.2 超级符号的传承

2020年成龙、李连杰、甄子丹功夫片巨星等都已不再年轻，70后能称得上“功夫片影星”仅有4人，吴京、吴越、张晋、赵文卓；80后王宝强、彭于晏也算功夫影星；这些年国内外电脑特技引领电影动作类大片越来越多，华语功夫影片明显受到冲击，不由得让影迷去想，功夫巨星纷纷老去，华语影坛还能否再有高质量、有影响力的功夫片？能否再有功夫巨星的出现？

其实纵观进20年来功夫片电影，《叶问》系列功夫片在市场票房较好，《叶问4》票房突破10亿。这说明从素材的选择、演员、故事背景、人物事件冲突等方面，迎合市场需求；上世纪90年代《黄飞鸿》系列的成功也是如此。在华语功夫影片这是超级符号传播方面，我们应该清楚认识到，所有的成功并非一朝一夕。第一，题材的挖掘；从成功的功夫片来看，功夫片在时间上多集中清明与民国时期，人物鲜明、门派明确，时局动荡、民族危难、内忧外患。能激起观影者锄强扶弱、强烈爱国情绪。第二，功夫人才的培养；从学武术到电影人、动作演员、动作明星、功夫明星、功夫巨星需要较长时间、经历历练。但华语功夫影片一直在前进，2012年《八卦宗师》、2013年《一代宗师》、2015年《师父》、2018年《叶问外传：张天志》、2020年《功夫宗师霍元甲》等影片，在电影市场有强烈的反响。相信华语功夫电影在今后会有更好作品推出、更多热爱影视的武术人参加电影拍摄。正如2013年王家卫导演拍摄《一代宗师》中的一句台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留一口气,点一盏灯,有灯,就有人。”

3 华语功夫影片影像表达

3.1 时代背景传递

从功夫片所传递的时代背景来看，军阀混战、外强侵略内忧外患、劳苦大众吃穿困难，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中是大背景；时局动荡极易引发大事件。从功夫巨星拍摄过的影片中可看到，李连杰主演的《黄飞鸿》系列、甄子丹主演的《叶问》系列，对时代背景演绎刻画，非常深刻。让影迷对当时社会局面有更深的认识；在剧情发展上也有相同之处，即高调出场——遇事——受挫——反击——获胜。事件的发生有虚构部分，是在充分迎合市场、观众需求的商业影片。

3.2 人物角色塑造

人物角色个性鲜明，对主要人物以及小人物的喜怒哀乐都有所展现。例如:成龙在《醉拳Ⅱ》饰演黄飞鸿，身边人物有梅艳芳饰演的黄夫人，狄龙饰演的黄麒英等；李连杰在《黄飞鸿》系列中饰演黄飞鸿，身边爱人及多个性格各异的徒弟，所代表的是时代人物的阶层、想法，十三姨、牙擦苏、猪肉荣、梁宽、甄子丹在《叶问》系列中饰演叶问，外敌侵略、被迫踏上陌生的土地、为爱而战，身边人物更多的是朋友，立场不同但想法坚定，李钊、金山找、周清泉、肥波、根哥。所有正义人物的出发点是爱、是责任、大局观，这也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最有利的体现。[14]

3.3 影像内涵挖掘

自功夫影片开启，影片都是以体现出中国人民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爱好和平、保家卫国等特征。

功夫片影像内涵更多的是在说明一个练武之人，在怎样的状况才会用武力来捍卫尊严、保护家园、保卫自己爱的人、不受侵略者凌辱；[15]以金庸先生所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做到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为国为民：李小龙版《精武门》“告诉你们，我们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我绝不容忍任何人霸占我们的国家”；李连杰版《黄飞鸿》“以小民之见，我们不只要练武强身，以抗外敌，最重要的，还是广开民智，智武合一，那才是国富民强之道。区区一个牌子，能否改变国运，还请李大人三思”“其行不正，欺神骗鬼，还说什么保家卫国！”《霍元甲》“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成龙版《醉拳Ⅱ》“所谓弱肉强食，你自己不振作，人家还会跟你客气什么啊！有强权没公理是必然的，你有骨气人家才会尊重你。”甄子丹版《叶问4》 “我是个练武之人，遇到不公义的事情我就一定要站出来，这是我们学武术的初心”等。

4 结语

功夫片是华语影片类型的瑰宝，对推动中华武术在海内外传播有重要作用。功夫巨星主演的动作类影片，让世人对中国武术动作以外的文化内涵的理解，需进一步加强,中国武术的发展更多需要对在校学生的推广，为华语功夫影片积累更多人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