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俄关系发展趋势及对“一带一路”影响分析

李睿思

哈萨克斯坦是世界上最大的内陆国家，地处亚洲中部且与我国接壤。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于1992年1月与我国签署公报建立外交关系，此后两国高层保持频繁互访和良好双边关系。2019年9月，习近平在北京会见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两国元首一致同意今后将共同努力推动建设“中哈永久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中哈关系迎来发展的新阶段。俄罗斯与我国边境线绵长，为我国重要邻国，继1991年12月与我国建交后，两国双边关系从1996年提出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不断升级，两国间多层级多领域务实合作内容丰富、成果丰硕。2019年，中俄两国提出将继续加强互信合作，共同推动建设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俄罗斯和独联体一直是哈萨克斯坦的外交优先方向。俄罗斯作为苏联的主要继承者，与中亚地区保持着紧密的政治和经济联系，并不断积极推动欧亚一体化进程。近年来，国际政治和经济形势不断发生深刻变化，哈俄作为欧亚地区两位重要成员，双边关系对欧亚地区区域合作，特别是对我国在该地区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都有十分重要的影响。

一、哈俄关系

苏联解体以来，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不断扩大和加深双边合作，在两国共同参与的各个国际组织框架下展开互动，双边关系趋于加强。哈俄双边关系在各层级和各领域均保持密切联系。2019年，哈萨克斯坦实现政治权力顺利交接，国家最高元首虽然发生重要变化，但对哈俄关系并没有产生较大负面影响，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在各领域的互动十分饱满。

(一)政治领域

1.双边关系

哈俄双方于1992年10月22日建立外交关系。双边关系与合作有广泛而坚实的法律基础作保障。截至2019年，双方已签署300多项涉及各领域合作的条约和协议。两国政治领域合作基础性文件为1992年双方共同签署的《俄罗斯联邦和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友好合作互助条约》、1998年7月《俄罗斯联邦和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永久友好和面向21世纪同盟关系的宣言》、2012年《俄哈友好合作互助条约》修改议定书和2013年《俄哈21世纪睦邻和联盟条约》。两国在最高级别上一直保持着较密切的政治联系，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间存在定期电话沟通机制。

苏联解体之初，是哈俄两国政治领域合作的探索阶段。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奉行亲西方一边倒的外交政策，视独联体其他成员为政治、经济和文化领域的包袱，同时中亚地区国家受独联体内部离心倾向导致民族主义情绪滋生，出现了明显的去俄罗斯化趋势，具体表现为在这一发展阶段内，出现若干关于民族、国籍、语言等问题的分歧甚至对抗。这些因素对哈俄两国的政治领域对话与合作产生较大的消极影响，但两国基于共同的历史传统和共同利益，不断进行磋商和接触，于1992年共同签署《俄罗斯联邦和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友好合作互助条约》，逐渐确立了双方开展政治领域合作的基本理念和法律基础。

从1995年至2000年，为哈俄两国政治领域合作的发展阶段。在此期间，双方继续不断夯实合作的法律基础，逐渐扩大政治领域合作，并形成了永久友好和同盟关系。1995年，双方签署三项重要文件，即《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扩大并深化合作宣言》《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哈常住俄公民和俄常住哈公民法律地位协议》《关于简化个人申请到对方国常住手续协议》，标志着双边关系进入发展阶段。1998年，双方签署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文件，即《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永久友好和面向21世纪同盟关系宣言》《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划分里海北部海底和矿藏开发协议》《1998—2007年哈萨克斯坦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经济合作条约》。在此阶段，友好与合作成为两国双边关系发展的主要内容，虽偶有冲突和摩擦，但并未影响双方扩大政治领域互信合作，最终确立了战略伙伴关系。

2000年普京执政后，哈俄关系进入了全面深入发展时期。双方的伙伴关系不断升级，具体表现为双方高层元首保持密切交往。虽然在2008年，即普京两次总统任期满俄罗斯面临更换总统的重要时期，双方高层对话的频率略有下降，但纳扎尔巴耶夫作为第一位祝贺梅德韦杰夫就任总统的国家领导人，与俄方继续保持着高度信任。2011年，哈萨克斯坦进行总统大选，纳扎尔巴耶夫继续就任总统，哈俄关系在高层领导人间的频繁和固定沟通机制保障下实现了进一步巩固发展。

近年来，双方政治领域合作不断加深。哈萨克斯坦总统多次强调两国共同发展战略伙伴关系和同盟关系的愿望，普京也曾指出，哈萨克斯坦首任总统为加强两国战略伙伴关系和一体化建设作出重要贡献。两国最高元首和政府首脑也始终保持频繁接触。2017年，哈俄两国总统共举行六次会议，政府首脑举行七次会议。2018年，总统间共举行9次会议，总理间共举行7次会议，外交部长级会议两次。2018年11月，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总统共同批准了《 2019—2021年联合行动计划》，该计划确定了双边合作的优先任务，是哈俄两国进一步就共同利益达成共识的证明。

2.多边框架下互动与合作

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同为该地区区域性合作组织的重要成员，其中，部分为创始成员国。两国同时参加并在组织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区域性组织主要有：由苏联大多数共和国成员组成的独联体；双方均为创始成员国的上海合作组织和欧亚经济联盟；旨在维护地区安全和稳定的集安条约组织；两国均为我国“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参与国。哈俄在推动欧亚一体化进程相关问题上保持密切沟通与合作。除此之外，在涉及其他重要国际问题时，哈萨克斯坦积极推动采取和平协商的方式解决地区冲突。2019年8月，在阿斯塔纳协议框架内，针对叙利亚问题举行的“第13次阿斯塔纳和谈”在哈俄的共同努力和推动下结束，叙利亚政府与反对派就有关在伊德利卜省实现停火达成协议，该停火协议的基础则是2018年由俄罗斯和土耳其达成的索契协议(1)阿斯塔纳叙问题和谈：各方达成停火协议[EB/OL].哈萨克国际通讯社，http://lenta.inform.kz/cn/article_a3553364。。

(二)经济领域

1.法律基础

1992年，哈俄两国总统发表联合声明指出，双方将把经贸合作作为双边合作的首要事项。1998年，为应对给两国经贸合作带来不利影响的经济危机，双方共同签署《1998—2007年哈萨克斯坦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经济合作条约》，条约明确了双方开展经贸合作的主要任务和目的，以及发展措施和管理办法。欧亚经济联盟的成立为推动建立欧亚地区统一经济空间提供重要合作平台，双方经济领域合作得到进一步发展。得益于各项条约提供的法律基础和保障，哈俄双边贸易一直平稳发展。2013年1月，俄白哈共同签署《统一经济空间统一宏观经济政策协定》，随着2015年1月欧亚经济联盟的正式启动，哈俄在双边和多边框架下均为经济合作奠定了必要的法律基础。

2.合作平稳发展

苏联解体之初，哈俄双边贸易额受两国国内经济形势走衰和外交关系影响急剧下降。从1992年开始，双边贸易开始缓慢恢复，并呈现不断加速发展的特点。随着两国外交关系和政治领域合作不断加深，双边经贸合作的规模不断扩大，贸易额年度总量除了受1998年和2008年两次世界经济危机影响较上一年出现下降以外，总体保持不断增长的趋势。2003—2018年，哈俄贸易额增长2.5倍，2018年贸易额达到190亿美元。

欧亚经济联盟成立后，后苏联经济空间得到拓展并加快融合步伐，统一的市场和管理方式使联盟框架下的经贸合作蓬勃有序开展，成员间双边贸易额不断上升，商品种类也日趋丰富。哈俄双方都视贸易额增长为欧亚一体化进程的重要指标(2)“Пока Москве не до нас”. Как складывается 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е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о Казахстана и России? https://news.myseldon.com/ru/news/index/184504441。。据2019年1—9月数据显示，哈萨克斯坦与欧亚经济联盟其他成员贸易额为148亿美元，同比增长5.5%，增速相比2018年(13%)、2017年(33.6%)略有放缓，总体仍保持增长(3)哈37.3%的进口商品来自欧亚经济联盟国家[EB/OL].http://kz.mofcom.gov.cn/article/jmxw/201911/20191102915736.shtml。。欧亚经济联盟为成员国促进贸易增长、扩大出口品种和吸引投资带来新的机遇。哈俄在欧亚经济联盟框架下的合作取得丰硕成果，成为实现经济稳定增长和提升居民福祉的重要保证(4)托卡耶夫出席第十六届哈俄地方合作论坛[EB/OL].http://kz.mofcom.gov.cn/article/jmxw/201911/20191102911580.shtml。。

边境贸易和地区间经贸合作在双边贸易总量中占比较大是哈俄经贸合作的主要特点，其中，跨境贸易约占哈俄贸易总量的40%，区域间贸易约占70%。俄罗斯向哈萨克斯坦出口的商品主要包括机械设备、车辆、矿物产品、金属及其制品、化学产品、食品和农业原料、木材、纸浆和纸制品、纺织品和鞋类。俄罗斯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商品主要包括矿物产品、金属和金属产品、化学产品、食品和农业原料、机械设备、纺织品和鞋类。在投资领域，哈俄间投资合作主要集中在石油天然气加工、运输行业、建筑和其他加工行业。其中，石油和天然气、电力能源、核能等是投资重点行业，合作内容包括油气开发和生产、管道运输和建设核电站等。双边能源合作水平不断提高的重要表现之一是：自里海管道财团成立以来，通过田吉兹—新罗西斯克石油管道向国际市场输油超过5亿吨。双方在田吉兹、科罗廖夫、卡拉恰甘纳克等多个油气区块开展合作，为吸引外国投资发挥协同效应。

(三)安全领域

哈萨克斯坦是中亚地区唯一与俄罗斯接壤的国家，两国安全领域合作一直是双方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的国土和国民人身财产安全均受到多重安全因素威胁，民族矛盾、宗教极端主义、非法移民、毒品泛滥和国际恐怖主义给国家和民众造成巨大损失。以毒品泛滥为例，据2012年数据统计，当年有100余吨毒品从哈萨克斯坦过境。而过境毒品总量的三分之一都留在了哈萨克斯坦境内。毒品贩卖活动猖獗导致其他相关犯罪率上升，给民众的身心健康带来极大威胁。应对恐怖主义、毒品犯罪、宗教极端主义等威胁国家安全的犯罪活动，成为哈俄两国开展安全领域合作的主要原因。

在双边领域，哈俄安全合作主要包括军事技术合作、人才联合培养和拓展军事领域共同市场。1994年，双方共同签署军事合作框架条约，2004年签署协议决定联合制订军队使用计划。哈萨克斯坦作为苏联军工企业的主要继承者，在军事技术研发和军工产品生产领域一直与俄罗斯保持合作。军事领域人才联合培养也是两国安全领域合作的重要内容。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国防部所属高校承担了哈萨克斯坦高级军事人才的培养任务，双方于2002年共同就统一军事人才培养大纲达成协议，根据协议规定，俄罗斯将按照本国军事人才培养体系为哈萨克斯坦公民提供军事培训。除了委托俄罗斯培养高级别军事人才以外，哈萨克斯坦自身军事人才培养体系的形成也深受俄罗斯影响，在人员培训过程中俄罗斯军事教育人员的广泛参与保证了哈俄两国在军事教育和培训领域的高度一致性。双方还在武器购买和军事设施共同使用方面保持深度合作。

哈萨克斯坦积极拓展与俄罗斯在军事领域的共同市场。哈萨克斯坦逐年增加国防部预算以提高军队的作战能力。目前，哈萨克斯坦企业为本国武装部队生产军事产品的比例已高达80%，并且哈萨克斯坦生产的创新型军事产品在欧亚经济联盟和远东市场十分具有竞争力。俄罗斯的军事技术系统正在日益现代化，俄罗斯鼓励国外企业在俄建立合资企业，进行共同技术研发。目前，俄罗斯许多国防企业也有权独立出口配件和提供配套服务。

现阶段，哈俄军事技术合作发展平稳。2015年3月，两国签署的《军事技术合作条约》生效。根据该条约，两国间武器运输手续将大幅简化，且所售军事产品在性能和配套设备方面与本国部队标准相同。国家元首间协议正在逐渐消除双方发展互利军事伙伴关系过程中的主要障碍。为保障集安组织框架内各成员国的联合行动，共同维护地区安全，哈萨克斯坦等国能够以更优惠的条件购买俄方武器，因此在阿斯塔纳举行的哈俄国防部长双边会议上，两国武器贸易额首次达到1.4亿美元。2015年7月，哈俄召开军事技术合作会议。会议确定，双方将共同努力保障武器供应，并完善两国边境管制。2016年8月初，哈萨克斯坦国防部长伊曼加利·塔斯马加贝托娃和俄罗斯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举行会谈，会后签署了旨在扩大两国军事技术的合作协定。根据该协定，俄罗斯将向哈萨克斯坦转让5个C-300防空导弹系统，并转让170多枚防空导弹。俄罗斯是哈军事技术合作领域的主要战略伙伴，但同时，哈萨克斯坦也正在努力实现军事领域合作伙伴多样化。例如，哈萨克斯坦目前积极与法国、西班牙、白俄罗斯、以色列、土耳其、美国等开展军事领域合作。即便如此，俄罗斯持有哈萨克斯坦市场上几乎所有主要武器系统的压倒性份额。哈俄在中亚地区和平与安全的问题上持有相似立场，因此双方在军事技术领域合作有十分乐观的前景。

除了双边合作，两国还在多边框架下保持安全领域的密切合作，主要合作平台为集约组织和上海合作组织。在集约组织框架下，哈俄双方合作主要内容包括举行军事演习联合打击恐怖主义、应对移民问题和打击经哈萨克斯坦进入俄罗斯和欧洲的毒品贩运问题。2017年，哈萨克斯坦首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曾在集安条约组织议会大会上强调，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应不断强化自身在地区和全球安全方面的独特作用，并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为保障地区和世界安全作出不懈努力。特别是应该在打击国际恐怖主义，联合地区力量共同促进阿富汗局势向好发展，为解决组织成员国所在地区内的长期问题提供解决方案，针对地区安全、武装力量裁军和提高互信等问题上开展广泛对话(5)纳扎尔巴耶夫：哈萨克斯坦最大安全威胁是恐怖主义[EB/OL].https://www.inform.kz/cn/article_a3016201。。

2017年11月，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最高机构集体安全理事会周年会议作出决定，哈萨克斯坦于2018年开始担任集体安全条约组织主席。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在担任集体安全条约组织主席期间，提出五个优先事项，并得到成员国支持。其中包括：在军事领域扩大互动手段；开展务实军事技术合作；参与国际反恐全球体系建设；对网络安全威胁联合响应；提高对毒品贩运的打击力度。

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无疑是哈萨克斯坦与欧亚地区的伙伴在安全领域进行多边合作的最实用形式之一，既是确保集体安全并防止对包括哈萨克斯坦在内的成员国的潜在挑战和威胁的务实机制，也是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开展安全领域合作的重要平台。在集安条约组织框架下，成员国间建立了有效的集体安全系统，并且每年都对组织和管理体系进行改进。在哈萨克斯坦总统倡议下，组织成立了集体快速反应部队，成员为2万余人，组织的维持和平能力已经形成并得到加强。为了提高战斗准备水平并确保部队和资产的有效协调，在集安条约组织框架下每年都会举行各种演习，如2017年哈萨克斯坦维持和平特遣队演习和在亚美尼亚举行的集体快速反应部队“Interaction-2017”演习。在集安条约组织框架内，哈俄特别关注危机应对机制的发展。2016年，组织成立了危机应对中心，该中心负责为法定提供决策信息机构，旨在快速响应包括自然和人为等因素导致的各类危机情况。

除了军事演习和危机应对机制以外，哈俄在集安条约组织框架下还取得了多方面成果，包括推动形成恐怖组织清单、成立阿富汗问题工作组、打击国际毒品贩卖和运输、打击非法移民和保护网络信息安全。恐怖组织清单的形成标志着集安条约组织内部在打击恐怖主义、保障地区安全方面已实现高水平互动。阿富汗问题工作组则由成员国外长理事会负责运作，通过高效的沟通与协作，委员会系统地检测阿富汗北部局势，并为成员国采取果断决策提供实质性建议，为建立区域和全球反恐体系作出贡献。在打击毒品贩卖和运输方面，组织积极号召世界上22个国家的执法机构共同参与，并在集中打击毒品犯罪期间，从非法贩运中缉获了超过360吨毒品。鉴于国际恐怖主义和毒品贩运的威胁，移徙控制的重要性日益增加。因此，哈俄在集安条约组织框架下，在打击非法移民的斗争中定期进行互动，采取一系列行动和预防措施开展特殊行动，将近1500名国际通缉人员被执法机构拘留(6)ОДКБ: обеспечение национальной безопасности Казахстана через инструменты коллективного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а[EB/OL].http://np-aaii.ru/item.php?id=1931。。在信息安全领域，重要成果之一是2017年11月成员国在明斯克签署了信息安全领域合作协定。

(四)人文领域

20世纪90年代至2007年，基于语言基础和相通的文化背景，两国社会文化发展紧密结合。哈萨克斯坦借助语言和文化的桥梁作用，了解并融入俄罗斯的现代文化。同时，俄罗斯也为哈萨克斯坦通过书籍、影视剧和其他文本形式加入世界文化提供了重要渠道，然而，人文合作不是此阶段两国合作的重点领域，因此合作规模和深度有限。2007年，双方出席第四届哈俄边境论坛，并签署旨在扩大和加深两国人文领域合作的合作纲要。在论坛框架下开展的研讨会、电影节和图片展览等活动促进双方民间文化交流与了解，哈俄人文领域合作逐渐进入快速发展阶段。2009年，哈开展语言掌握和熟练程度情况调查，结果显示，94.4%的哈萨克斯坦人拥有俄语口语理解能力，84.8%的哈萨克斯坦人能够熟练使用俄语；44.2%的哈萨克斯坦人在日常交际中，使用哈萨克语和俄语的比例为1∶1，仅使用俄语或哈萨克语的比例分别为25.2%和28.5%。

近年来，两国教育领域合作成果显著。互派留学生在发展教育领域双边关系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根据俄罗斯数据显示，截止2015—2016学年初，俄罗斯共有237538名外国留学生，其中，79.2%(188130人)来自独联体国家，而在这些来自独联体国家的留学生中，36%为哈萨克人(67727人)。实际上，每4名在俄留学生中就有一名来自哈萨克斯坦。莫斯科国立大学、莫斯科航空学院等著名俄罗斯高校纷纷在哈萨克斯坦成立分校，两国青年交往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为人文领域合作注入活力。

二、哈俄关系发展趋势与对我国的影响

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的双边关系因国家元首交往、军事合作、经贸合作和地区范围内频繁互动而变得日趋紧密。尽管哈萨克斯坦于2019年实现权力交接，政坛出现重要变动，哈俄双方的友好合作关系未有太大变化。近期，俄罗斯发起针对哈俄关系最新发展形势的网络调查，受访者为来自两国的社会学家、政治学家和历史学家等资深研究专家，结果显示，有70%的专家认为哈俄关系保持在较高发展水平，19%的受访者认为存在需要改进的方面，但总体令人满意，剩余11%的受访者则表示双方关系在各领域都有明显改善，对未来发展前景保持乐观。尽管两国目前各领域合作顺利进行，但影响今后双方关系发展的消极因素仍然存在。

(一)发展趋势

1. 在政治领域。双方将继续通过高级别互访和在国际组织框架下的互动合作保持最高级别的接触与对话。2019年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就任后，双方最高元首共举行9次会议。2019年10月，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出席第十六届“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年会并指出，俄罗斯是哈萨克斯坦重要的战略伙伴，在解决全球或地区问题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应当在中亚地区发挥其重要的影响力。中亚地区国家是世界主要国家利益连接处，正在成为欧亚地区区域合作与安全保障的重要因素和参与者。俄罗斯应该在中亚地区继续发挥领导作用，俄罗斯在该地区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上的长期存在是合乎情理和逻辑的(7)Президент Казахстана заявил о намерении сблизиться с Россией[EB/OL]. http://www.ca-portal.ru/article:53062， 2020年8月1日。。

2020年，双方在政治领域比较受关注的活动是两国总统将共同出席在科克斯泰举行的第十七届区域合作论坛，论坛将以“绿色生态增长与合作”为主题。届时，论坛将举办第二届青年领袖分论坛，并借此扩大两国公益组织和青年志愿者协会的联系与合作，确定双方在志愿服务和青年交流方面的合作项目。值得注意的是，第一届两国青年领袖分论坛曾于2019年11月在鄂木斯克举行的哈俄第十六届区域合作论坛期间召开，在此期间两国青年志愿组织就加强青年交流和志愿者服务合作进行了广泛的沟通与讨论。鉴于论坛取得丰硕成果，两国均有意将青年论坛作为机制化项目继续推进。在国家元首的推动和倡议下，两国志愿者组织领导理事会首次会议还将作为2020年“哈萨克斯坦志愿者年”的特别活动于近期在哈萨克斯坦举办。2020年，对于哈俄以及其他独联体国家均有重要意义的事件是庆祝伟大的卫国战争胜利75周年。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宣布2020年为纪念与荣耀之年，并宣布一系列大型庆祝活动计划。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接受了普京的邀请，并出席莫斯科胜利大游行等活动。

2.在经济领域。双方将在总结现有合作成果的基础上，制订下一阶段经济合作计划。根据哈俄第十六届区域合作论坛达成的共识，2020年双方将在哈俄跨境合作方面仿照俄罗斯与欧盟的协议蓝本推出新的合作计划，将重点关注改善边境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两国过境通行潜力、扩大工业合作和建立合资企业。同时，两国作为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今后将通过欧亚经济委员会和其他授权机构提交关于查明和消除贸易壁垒的全面建议。虽然双方仍将通过增加联合投资项目继续发展跨境和区域合作，但在欧亚经济联盟合作框架内消除哈俄贸易壁垒才是今后工作重点。

在双边贸易领域，双方将继续扩大贸易额和投资规模，互为重要贸易伙伴。据俄罗斯海关数据显示，2019年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双边贸易额为196.21亿美元，比2018年增长7.70%，2019年俄罗斯对哈萨克斯坦的出口额为140.5亿美元，比2018年增长8.72%。2019年俄罗斯从哈萨克斯坦的进口额为55.7亿美元，比2018年增长5.19%。2019年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之间贸易差额为正，为84.79亿美元，与2018年相比盈余增长11.18%。哈萨克斯坦在2019年俄罗斯外贸营业额中的份额为2.94%，而2018年为2.64%。根据2019年俄罗斯贸易份额统计，哈萨克斯坦排名第十(2018年为第十一位)。2019年1—9月，俄罗斯对哈萨克斯坦的经济投资额为10.633亿美元。同期，哈萨克斯坦向俄罗斯经济投资2.693亿美元。据官方数据统计，俄罗斯在哈萨克斯坦的投资总额为130亿美元，哈萨克斯坦在俄罗斯的投资总额约为40亿美元。哈萨克斯坦境内共有7066家俄罗斯企业和3239家哈俄联合投资企业。此外，在哈萨克斯坦外资企业总数中，俄罗斯排名第一，占37.4%。

工业合作仍是今后重要合作领域。哈萨克斯坦境内最大的联合投资项目阿斯塔纳市电力机车和内燃机车生产项目、阿克莫林州和科克舍陶市联合收割机项目、乌斯季—卡缅诺戈尔斯克的汽车制造厂和汽车配件生产技术园区建设，磷肥生产设施建设以及医药、机械、采矿和冶金工业的一些联合项目都将继续推进。2019年4月，哈俄通过《生产协作联合行动计划》，同年10月启动该计划的首个项目——在科斯塔奈州建设年产500台拖拉机的“基洛夫人”拖拉机厂。哈萨克斯坦将积极推动与俄罗斯在油气、石化等领域合作，生产高附加值产品，加强里海大陆架油气区块项目合作，为在哈萨克斯坦实施投资项目的俄罗斯企业提供支持(8)托卡耶夫表示将积极推动对俄合作[EB/OL].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哈萨克斯坦大使馆经济商务处，http://kz.mofcom.gov.cn/article/jmxw/202006/20200602970640.shtml，2020年8月5日。。2019年12月初，哈萨克斯坦政府批准设立“红鸟”经济特区，计划开展出口导向型加工生产。这是在哈俄边境地区设立的唯一经济特区，主要经营方向包括食品加工以及建材、家具、电器和机械产品生产(9)2019年哈启动工业化项目70余个[EB/OL].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哈萨克斯坦大使馆经济商务处，http://kz.mofcom.gov.cn/article/jmxw/202001/20200102932159.shtml，2020年7月26日。。

3.在安全领域。双方将继续执行2019—2021年军事领域合作方案，预计不久将签署《2020年军事合作计划》。两国将继续在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和上海合作组织框架内加强武装部队和其他安全机构合作，并参加“前线2020”和“和平使命2020”反恐军事演习。2020年，双方将继续为解决叙利亚冲突举行“阿斯塔纳和谈”。

双方太空合作也将有序推进。哈俄在2018年美国陆军论坛框架下，曾签署拜科努尔国际机场中程导弹发射场建设协议，根据协议，俄罗斯将继续租用拜科努尔国际机场的场地和办公设施。在军事和军事技术领域，双方合作主要涉及武器和军事装备现代化。俄罗斯将向哈萨克斯坦提供现代化军事装备维修和管理办法，并继续租用哈萨克斯坦军事试验场。2019年1月，俄罗斯直升机控股公司曾与哈飞机工程维修厂签订了关于在哈组装Mi-8AMT和Mi-171直升机的合同，双方不仅将在飞机组装和维修方面进行技术合作，还将共同建立直升机服役期间的维护系统，共同培训相关技术人员和专家团队。在未来的5年内，哈萨克斯坦将从俄罗斯获得45架指定型号的直升机组件。在俄方支持下，哈萨克斯坦还将扩大最新轻型多功能飞机现代化生产，哈萨克斯坦航空工厂预计于2022年开始批量生产。哈俄统一联合区域防空系统也在不断完善，近年来联合作战训练频率将逐渐上升。

4.在人文合作领域。双方将加强文化和艺术领域合作。根据俄罗斯文化部与哈萨克斯坦文化体育部间签订的2020—2022年合作规划，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将分别在2020年和2021年互办主题文化日活动。双方还将进一步规划艺术领域合作，促进两国文化机构和专家间的沟通与交流，促进剧院、艺术团体和个体艺术表演互访与演艺活动，开展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电影院线交流活动，通过互办国际音乐节和音乐类比赛等方式加强文化和艺术领域合作。

(二)哈俄关系发展制约因素

哈俄共同的苏联记忆使双方无论是高层政治交往还是民间交流都有天然的亲近感，也成为两国关系发展的最有力的积极因素。哈俄关系在取得各领域合作显著成绩的同时，也面临制约其发展的不利因素。

1.双方政界与商界精英阶层沟通减弱。众所周知，哈俄两国不仅最高元首私人关系密切，在政界也曾经出现同一个人先后在哈俄两国担任政府要职的情况，但是近年来，两国精英阶层的横向联系逐渐呈现断裂状态。双方精英阶层所受教育差别较大，缺少关于执政者和社会政治环境的全面认知，彼此易产生误解。哈俄两国政治和商界精英的职业生涯多始于苏联时代，代表的政治立场通常与自身实际情况背道而驰(10)Российско-казахстанские отношения на современном этапе[EB/OL].https://news.myseldon.com/ru/news/index/200253590，2020年7月30日。。哈萨克斯坦精英家庭主要接受美式和欧式教育，与俄方情况差异较大。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双方精英阶层应当重视对联盟关系的战略价值认知。

2.哈萨克斯坦激进爱国情绪不断上升。近年来，哈萨克斯坦国内民族主义情绪有上升趋势，具有民族主义色彩的言论和争执不绝于耳。这一现象成为目前影响哈俄关系健康发展的主要负面因素。近年来，哈萨克斯坦民族主义思潮的具体表现为：不断强调和突出哈萨克族历史地位；通过改写教材等方式突出哈萨克民族和历史文化传统；哈萨克语作为国家意识形态的重要内容，其推广和发展呈现政治化的特点等。

3.哈萨克斯坦推行的文字改革和新语言政策引发俄方担忧。语言政策问题在哈萨克斯坦还未得到最终解决，为了能够在保存俄语的文化和交际功能的同时，促进哈萨克斯坦的健康发展，哈萨克斯坦计划实施一系列语言政策，包括具体阐述语言规范的《语言法》《语言政策概念》等。哈萨克字母的拉丁化也将是今后哈萨克斯坦政府继续推进文字改革的重点内容。哈萨克斯坦语字母拉丁化有利于哈萨克斯坦青年学习英语和开展对外交流，促进哈萨克斯坦对外开放和了解世界，融入世界，但同时，不断强化哈萨克民族、历史、语言文化地位对俄罗斯族等其他民族的心理造成一定压力，俄罗斯移民潮和分离主义情绪出现。哈萨克斯坦官方不断强化哈萨克语言文化的主导地位，挖掘哈萨克历史人物和事迹，在俄罗斯陆续出现针对哈方此类事件的负面评价。哈萨克斯坦推行的新语言政策和文字改革会不会引发去俄化浪潮是俄方关注的问题之一。

4.贸易保护主义是影响哈俄经济领域合作发展的主要消极因素。为保护本国企业和市场，俄罗斯没有遵守允许哈萨克斯坦生产商进入其市场的相关协议；禁止进口哈萨克斯坦酒精，并在哈俄边境设立了75个卫生和防疫检查点等。其他制约双方经济领域合作的因素包括：俄罗斯受到西方经济制裁后，坚戈汇率因与卢布汇率挂钩受到直接冲击，影响商品进出口贸易；金融和工业集团腐败；双方在初级商品和半成品市场竞争日趋激烈；

5.中亚地区极有可能成为俄与西方国家和美国博弈竞争的舞台。近年来，美国有意借助北约扩大在中亚地区军事和政治影响，与俄罗斯毗邻的哈萨克斯坦对俄罗斯地缘政治和军事战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何在美俄之争中寻找平衡点给哈俄关系带来挑战。

哈俄互为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哈萨克斯坦是俄罗斯重要的地缘政治伙伴，哈俄关系对俄罗斯国家利益和安全意义重大。俄陆路运输线是哈萨克斯坦主要过境路线，经由俄罗斯运输线路出口的货物占哈全部出口货物运输量的75%。俄罗斯既缓解了哈萨克斯坦因地理位置闭塞导致的地缘困局，也是双方在欧亚经济联盟框架内开展合作的有力推动因素。俄罗斯还为哈萨克斯坦提供文化和语言平台，便于哈萨克斯坦能够通过俄罗斯与全世界建起沟通与交流的渠道。与俄罗斯保持密切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联系为哈萨克斯坦的稳定提供了坚实保障，两国关系是长期的战略伙伴关系，是独联体所有国家中最先进、最发达的关系。在面对大国博弈和权力争夺局面时，哈萨克斯坦也容易遇到如何权衡利弊，在最大化自身利益的同时实现平衡外交理念的挑战。

为保持哈俄关系持续健康发展，双方应在以下四个方面加强沟通与合作：

一是完善沟通机制，增进互信合作。应建立双方高层重大问题双边磋商机制，提高磋商的效率与频率。搭建双方精英阶层和专家学者沟通渠道，加强双方从高层到地方交流与联系，增进了解和互信。

二是继续推动欧亚一体化进程，拓宽信息交换渠道，保持有效沟通。欧亚一体化进程对哈俄关系发展有重要意义，推进两国总统共同倡议的欧亚一体化进程对进一步推动双边合作，拓展双边合作领域十分重要。为推进欧亚一体化进程，双方可考虑成立欧亚工商联盟并定期召开会议，就如何扶持成员国中小企业进行商议。除此之外，为避免因媒体沟通和信息交换产生的误解，可考虑成立欧亚电视台，搭建开放、透明、高效的沟通平台，最大限度地消除误解避免关于欧亚一体化的负面舆论滋生。

三是加强人文领域交流与合作。在教育和科学领域，重视科学技术共同研发与合作，并通过支持两国实施联合研究项目促进专家和技术人才的交流与合作。通过促进高校制订和实施联合培养计划促进青年学生的互访与交流。重视文化和艺术对扩大民间交往，巩固两国友谊的纽带作用。

四是继续致力于在双边和多边合作框架下消除哈俄间贸易的非关税壁垒。加强哈俄两国间贸易便利化能够提高双边经贸合作效率，扩大贸易规模，实现哈俄在经贸合作领域的优势互补和资源合理配置，扩大共同市场，强化双边贸易合作联系，提升各自经济发展空间。

(三)哈俄关系与“一带一路”倡议

哈俄两国既是欧亚地区重要国家，也都与我国毗邻，与我国共有漫长的边界线。哈俄两国是我国重要的贸易和军事合作伙伴，是我国“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参与国。哈萨克斯坦作为中亚地区发展最快、综合实力最强的国家，近年来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不断加强与我国的双边合作。随着国际政治格局不断变化和大国博弈日趋激烈，哈萨克斯坦在处理与中国、俄罗斯和美国的关系方面也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哈俄两国关系对我国建设“一带一路”具有重要意义和深远影响。

1.哈俄关系对保障“一带一路”能源安全有重要影响。我国经济的迅速增长使能源需求急剧上升，保障能源安全是经济发展的重要环节。中国是哈萨克斯坦能源领域对外合作的主要参与者，双边能源贸易占哈石油总产量的30%，互为重要的能源领域贸易伙伴。2018年我国进口天然气总量超1200亿立方米，天然气进口量稳居世界第一，2018年俄罗斯天然气产量超过全球产量的17%，中俄能源合作前景十分广阔。哈俄为我国近邻，发展石油和天然气合作有天然的地理位置优势，有利于我国实现能源供给结构多元化，保障能源供应安全。

哈俄关系是影响我国陆上原油进口的重要因素，并对我国能源安全产生影响。中俄目前在天然气领域合作十分顺利，2019年，“西伯利亚力量”输气管道的正式投入使用，标志着中俄天然气合作迎来全新发展时期。尽管从2019年年底至今，全球经济发展面临严峻考验，但中俄间通过不断增加天然气合作和扩大农产品出口等方式，力争扩大中俄双边贸易规模，努力实现两国较早前确立的2000亿美元目标。在中俄扩大天然气合作的同时，哈萨克斯坦也有意加入。2020年，哈萨克斯坦能源部提出，哈萨克斯坦将继续同俄罗斯就西伯利亚力量2号天然气输气管道合作进行讨论，并希望管道能够经由哈萨克斯坦国境内，借助我国西气东输管道保障自身天然气需求。哈萨克斯坦屡次向中俄提出在天然气领域开展合作，目前，中俄双方尚未就哈方合作提议进行具体答复，也尚未提出落实计划。可以看到，哈俄关系对中俄开展能源领域合作产生影响，并直接关系到我国在落实“一带一路”倡议过程中面临的能源安全保障问题。

2.哈俄军事安全领域合作对维护地区和平，为我国“一带一路”倡议建设提供良好周边环境具有重要意义。哈萨克斯坦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枢纽，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毗邻，多年来一直深受恐怖主义和毒品泛滥的威胁，哈俄两国在联合反恐和打击毒品犯罪等领域的密切合作有利于维护地区安全与稳定，为经济发展提供和平环境。我国应加强与哈俄两国在多边框架下的军事合作，共同打击国际恐怖主义、宗教极端主义、民族激进主义和毒品犯罪。

同时，哈俄军事合作对我国也存在影响。随着中哈军事领域合作不断发展，哈萨克斯坦从我国进口武器的规模也逐渐扩大。我国在哈萨克斯坦的军事影响逐渐扩大也引起俄方的关切，哈萨克斯坦从我国进口武器的数量不断增长对哈俄军事合作构成竞争和威胁，是俄方不愿意看到的。

3.哈萨克斯坦民族主义发展形势和反华情绪对一带一路建设有潜在影响。在哈萨克斯坦，哈萨克族占总人口数的63.1%，远超俄罗斯族。苏联解体后，部分苏联人离开俄罗斯来到哈萨克斯坦定居生活，大多数居住在哈萨克斯坦北部，与西伯利亚接壤。随着哈萨克人的民族意识不断增强，在哈萨克斯坦出现数次俄罗斯人离开哈萨克斯坦的浪潮。移民潮的不断出现和分离主义情绪的高涨给维持哈萨克斯坦国内良好族裔关系带来威胁，成为哈俄间十分敏感的话题。哈俄能否妥善处理民族主义给两国高层和民间交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哈俄关系能否继续健康发展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除此之外，哈萨克斯坦反华情绪的不断增长已开始成为阻碍中哈关系发展的重要因素。对中国移民所谓“群体崛起”的担忧和反感演变为针对华商和中国籍雇员的公开抗议活动，近期不断出现在哈萨克斯坦的几次城市示威游行中。部分公众对我国商业和合作项目的不满情绪被哈萨克斯坦反对派政客加以利用，造成不良舆论影响。

4.哈俄关系对我国发展基础设施建设、打造交通物流大通道有重要影响。在已开通的近三十条中欧班列线路中，除了个别线路以外，均途经哈俄两国。根据欧亚地区地理特点，在海运、空运和陆运等三种主要运输通道中，陆运凭借速度快、运输效率高、对环境污染小等优势成为该地区物流运输的主要选择。中欧班列物流运输网络建设日趋成熟，运输线路沿途各国家间经贸往来日趋密切。中欧班列铁路干线的不断延伸，对发挥交通运输在促进经济发展中的带动和辐射作用有重要意义。“一带一路”倡议下的丝绸之路从最初的商贸道路逐渐向带动产业和人口聚集的“经济带”演变。

据中国驻哈萨克斯坦大使馆经济商务处统计数据，2019年，中欧班列共开行8225列，比上年增长29%。2019年累计共发运货物72.5万标箱，同比增长34%；综合重箱率达到94%。其中，超过90%的中欧班列从西线进出途经哈萨克斯坦。2019年1—11月，通过霍尔果斯口岸的“渝新欧”“郑新欧”“蓉新欧”“义新欧”“长安号”等16条中欧班列线路累计开行班列3044列，同比增长83.82%，货运量达277.78万吨。2019年，经阿拉山口口岸开行的中欧班列运行线路由2018年的10条增加到14条，开行频次从日均6列增加到现在的日均9列。同时，货物品类拓展至200多种，运输附加值明显增加(11)2019年经哈萨克斯坦开行中欧班列大幅增长，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哈萨克斯坦大使馆经济商务处，http://kz.mofcom.gov.cn/article/jmxw/202001/20200102929219.shtml。。中欧班列的快速发展给哈俄两国铁路运输与物流业带来新的发展机遇，根据我国驻俄罗斯大使馆经济商务处统计数据显示，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三国铁路公司于2014年成立的“联合运输物流公司”2017年营收139亿卢布(约合2.44亿美元)，同比增长67%(12)负责中欧班列在俄、白、哈三国集装箱运输的企业2017年利润达82.7亿卢布，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俄罗斯联邦使馆经济商务处[EB/OL].http://ru.mofcom.gov.cn/article/jmxw/201803/20180302722452.shtml。。蓬勃发展的中欧班列在给哈俄经济发展带来机遇的同时，也受到两国关系发展的制约。

5.哈俄关系的健康发展和良性互动有利于我国继续在多边框架下与之开展对话与合作，不断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哈俄两国同为欧亚经济联盟成员，我国在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之后，积极寻求与欧亚经济联盟在各领域内的广泛合作。与此同时，我国与哈俄两国同为上海合作组织重要成员国，作为地区最重要的国际组织之一，上海合作组织在加强成员国间经贸领域合作和打击犯罪维护地区稳定等方面成果显著。哈俄关系的健康发展有利于促进欧亚地区区域经济一体化，打击国际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犯罪，有利于我国在多个国际和地区组织中继续开展多边合作，为我国在欧亚地区落实“一带一路”合作项目、扩大对外开放与合作提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