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的文化形象: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2021-12-05 17:59朱雨恬胡福良
蜜蜂杂志 2021年7期
关键词:蜜蜂人类文化

朱雨恬,胡福良

(1.浙江大学法学院法学1802 班,浙江 杭州 310058;2.浙江大学动物科学学院,浙江 杭州 310058)

蜜蜂,在各种文化中都留下了神秘的幻影。蜜蜂的世界在古今东西方都引起不少探索与思辨,在人类文明史上留下各异的形象与感概。蜜蜂在人类文明中究竟扮演了何种角色?这些差异究竟从何而来呢?本文意在对此作出探究。

可以肯定的是,蜜蜂在早期的人类文明史上带有神秘的色彩,这种生物的形象总是与宗教或者神明联系在一起,这种形象地位往往要和蜜蜂重要的生态价值相联系。蜜蜂是促进植物授粉结果的“月下老人”,也是早期人类最易取得的糖类的来源,独特的贡献和神秘的面纱让蜜蜂具有宗教的神圣意味。在埃及,蜜蜂被认为是从太阳神的眼泪中诞生的;东方的独龙族则认为蜜蜂也是创世主的神奇造化,乃是神虫。而随着人们在生产活动中对自然认识的加深,动植物越来越多地被人们认识,蜜蜂有了更清晰的形象,蜜蜂的社会性也被人们发现并加以赞颂。蜜蜂社会的逻辑与人类社会共鸣,人类往往借助蜜蜂来抒发感慨,这在东西方文学中都出现了。

蜜蜂的文化形象随着社会发展而不断发展,却在东西方显现出更多的差异。笔者认为,人类的文化本身就是社会的、历史的,文化的视域难以跳脱出所处的社会结构和文化背景,这也是蜜蜂形象东西方差异的一大原因。笔者认为,蜜蜂文化形象在东西方的差异始于东西方文化上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的对比,而相同之处又归于人类共通的情感、人与自然的和谐。笔者希望探究典型的蜜蜂文化形象,以此对于东西方差异进行文化上的比对、溯源与思考。

1 东方文化中的蜜蜂形象

东方文化中的蜜蜂形象往往洋溢着善和美的光辉,是光明、崇高的榜样,是道德追求和理想化身。准确地说,蜜蜂的文化形象一直作为中国主流文化的赞扬对象,展现了中国文化的审美取向和道德追求。

1.1 勤劳奉献者:道德的赞颂

中国文化中,蜜蜂最常与“勤劳”联系在一起,而蜜蜂也不负这样的赞誉。在流蜜期,一只蜜蜂每天能出巢采蜜7~11 次,每次能携带花蜜20~40 mg。要酿造1 kg 蜂蜜,蜜蜂需访问约3 500 万朵花,飞行10 万余次。

蜜蜂带着它忙碌的“嗡嗡”声来回奔波,留下无数赞美的诗篇。明代王锦的《咏蜂》就描绘了蜜蜂的辛勤劳动:“纷纷穿飞万花间,终生未得半日闲。”诗人陆游也写道:“来禽海棠相续开,轻狂蛱蝶去还来。山蜂却是有风味,偏采桧花供蜜材。”蝴蝶嬉戏流连,蜜蜂却早已忙碌于采蜜。这也是中国文化中传统的蜜蜂形象。此外,蜜蜂的勤劳还引出了另一个重要的品质——奉献。蜜蜂社会中,工蜂从出生起就投入工作奉献之中,而雄蜂可以称得上在完成繁衍的使命后就牺牲了。文化上,蜜蜂的采蜜、酿蜜行为往往被描述为无私的奉献,一切的辛勤劳作都是利他的付出。唐代文学家罗隐的“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中的蜜蜂形象正是典型的奉献者。宋代诗人李纲的“秋风淅淅桂花香,花底山蜂采掇忙。但得蜜成功用足,不辞辛苦与君尝。”则融合了蜜蜂勤劳与奉献的特点。

这些诗篇中的蜜蜂形象都得到了高度的赞扬,而这一切都是基于中国传统道德取向而进行的道德上的歌颂与赞扬。蜜蜂在中国文化的背景中,扮演了道德楷模的角色,作为勤劳奉献的美德之化身,传颂和鼓舞着这些道德。

1.2 团结的社会群体:儒家思想的浸染

“蜂蛾微命,力何固?” 是屈原在《天问》中发出的感慨,像蜂蚁那样的小小生命团结在一起,为什么竟然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呢。蜜蜂的社会性体现了团结、和谐的精神,正如中国传统儒家思想注重“和”的思想。蜜蜂社会内部分工明确,蜂们各司其职,勤劳工作,促进整个蜜蜂社会内部和谐地运转;蜜蜂社会之外,蜜蜂也发挥着“月下老人”作用,保证生态的平衡与和谐,实现自然之和。

许多辞赋也详尽描述蜜蜂的组织结构、社会关系等,以此来宣扬“尊卑之大伦” (元代刘诜的《蜂赋》),“究政化之所归”[1](唐佚名《蒲庐赋》 )。这些辞赋不注重对蜜蜂的刻画,而是注重阐述蜜蜂社会运转的“忠义仁爱”之道,甚至是赞扬蜜蜂社会的“伦理尊卑”——对处在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等级思想浸染下的传统士大夫来说,蜜蜂社会就是对“忠君爱国”等儒家传统价值观的诠释和发扬,蜜蜂各司其职的社会集体在辞赋中得到高度的褒扬[2]。

任何文化的创作与创作者的文化心理结构是分不开的。中国古代士大夫深受儒家文化的浸染,这对他们描画蜜蜂的文化形象有了深远的影响。思维啊,它引导着人们关注什么,抒写什么,如何抒写……正是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中,蜜蜂被塑造为儒家文化之下的团结和谐、忠义仁爱的紧密群体。

1.3 劳动人民的象征:社会的语境

新中国成立以来,蜜蜂在文学作品中常常代表广大劳动人民。作家杨朔的作品《荔枝蜜》就是典型,文中对于蜜蜂的习性和劳动进行描写,刻画了蜜蜂的美好形象。“蜜蜂这物件,最爱劳动。”“它们从来不争,也不计较什么,还是继续劳动、继续酿蜜,整日整月不辞辛苦……”“蜜蜂是在酿蜜,又是在酿造生活,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人类酿造最甜的生活”。杨朔托物寄情,借蜜蜂的辛勤和奉献来歌颂劳动人民的伟大:“那儿正有农民立在水田里,辛辛勤勤地分秧插秧。他们正用劳力建设自己的生活,实际也是在酿蜜——为自己,为别人,也为后世子孙酿造着生活的蜜”[3]。

可以看出的是,蜜蜂的习性符合中国人民的传统道德。同时,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后,对于劳动内涵的挖掘和道德、美学上的探索极大地影响了文学创作的社会语境。此后,劳动成为美,成为诗,广大劳动人民成为创作的灵魂主角,也就使得蜜蜂的文学形象与人类社会有了更深的联系。

2 西方文化中的蜜蜂形象

西方文化中的蜜蜂形象也有着深远的历史渊源。与东方不同的是,西方在赞美蜜蜂的社会性之余,也通过探究蜜蜂社会来审视人类社会,借此提出批判性的观点。蜜蜂的文化形象深受西方社会文化的深刻影响,不是单一的赞颂对象。

2.1 人类社会政治的缩影:传统与反传统的探索

亚里士多德于古希腊就赞颂蜜蜂的公民意识:“蜜蜂不需要语言来构建其城邦,所以它们自然而然地富于政治性。”尽管在他的理解中,人类更富于政治性,但是他给予了早期传统意义上对于蜜蜂的政治性的赞美,其原因正是蜜蜂的社会性。蜂群作为一个群体,不同的蜂种承担着各自的工作来维护整个蜜蜂社会的运转:采集花粉、保卫蜂巢、防范外敌、酿造蜂蜜、养育后代……蜜蜂社会展现出了与人类社会惊人的相似性,蜜蜂承担着类似于人类城邦甚至早期国家的很多职能,井井有条地发展着。

曼德维尔在《蜜蜂的寓言》中就以副标题表达出对于社会中私人与公共利益的思考——“私人的恶德,公众的利益”。在蜜蜂社会中,即使蜜蜂的生物习性决定了它们对于蜂群的依存关系和“忠诚”,也无可避免出现部分蜜蜂的“堕落”,比如有的蜜蜂收受蜂蜜的“贿赂”将外来蜜蜂放入蜂巢,也有的蜜蜂在喂养后代时偏心血缘关系更近的姐妹。蜜蜂的社会中,私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私人恶行的影响或许正可以作为映射和研究人类社会的有利角度。曼德维尔的作品将社会比作为大蜂巢,每一个人都是生活在这个蜂巢的蜜蜂,承担不同的职业和角色。使得这一个群体集结起来的并不是传统道德伦理意义上的美德,而是私欲。社会中的蜜蜂都狂热地追逐着自身利益,此时虚荣、欺诈、嫉妒、伪善、好色、享乐等恶德在这些蜜蜂身上表露无遗。但令人惊讶的是当蜜蜂追逐私利的时候,整个蜂巢竟一片繁荣[4]。正如书中所写,我们人人都只是蜂巢中的一只蜜蜂。在人性的基础上,或者说,逐利的生物天性上,蜜蜂与人类命运或许已无太大差别。

曼德维尔认为,人类与蜜蜂,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忙碌奔波,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但正是每个人的私欲和贪婪才构建了一个繁荣的社会,促进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在蜜蜂世界的映射之下,人类社会的善恶、政治的公私利益平衡、经济的繁荣兴衰都以一种违反常识的姿态被重新认识。曼德维尔的思想在当时受到大量的批判,斥其为道德败坏之人,然而他提出的悖论正在人类社会上演。然而,其作品的重要价值在于以看待蜜蜂社会的视角看待人类社会,敢于反对传统而探索人类社会政治、经济、伦理的深刻内涵。

2.2 自然的象征:生态主义的主张

工业革命后,工业化和城市化并驾齐驱,工业、消费和科技成为这一时期城市文明的主旋律,大量文艺作品歌颂人类征服自然的光荣与梦想,生态自然和田园情怀逐渐与城市工业化大生产的社会产生割裂。西方文明的部分观点展现出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傲慢,人类在自然中的地位被大大高估了。随着人类社会进一步迈入工业文明,空气污染、气候变暖等生态恶化的后果开始显现,很多作品开始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态主义的思想掀起浪潮,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于是,蜜蜂的文化形象在这一时期的西方世界也具有了自然的内涵,成为生态主义的思考象征。

诺贝尔奖得主莫里斯·梅特林克在《蜜蜂的生活》一书中充分表现了作者对蜜蜂生活的真切关注,对人类生活的思考。作者使用大量的象征手法: “蜜蜂被一股有能力毁灭或者更改种族命运的强力所掌控,被可以转变其自身命运的力量所掌控,它所处的奴隶地位比我们所处的奴隶地位要确切得多。”以蜜蜂在自然面前的渺小,论述人类之力与自然之力的差距悬殊,表达自身的生态主义观点。尽管书中出现过多的神秘主义内容来表现自然的威力莫测,但这本书事实上确立了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新思考[5]。

20 世纪70 年代末至80 年代初,生态的急速恶化和灾难的频发也促进了生态女性主义的发展。生态女性主义认为,人类对妇女的压迫与对自然的压迫之间应当存在某种直接的联系。这一流派把“自然歧视”与“性别歧视”联系到一起,反对父权制对自然、女性和其他种族等“弱势群体”的压迫。在一方面,蜜蜂可以作为自然之灵的具现,是人类侵害自然的受害者,展现这一流派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主义;另一方面,蜜蜂社会中,雌性蜂构成了社会结构的坚实基础,承担社会运转全部工作的工蜂和掌控社会权力的蜂王都是雌性,蜜蜂又可以作为解放女性的反抗者。雌性为主导的蜜蜂社会或许也可以映射于人类社会,展现女性解放的力量吗?

“回归自然是生态文学永恒的主题和梦想[6]。”以美国女作家休·穆克·基德的小说《蜜蜂的秘密生活》 为代表的生态女性主义作品,通过讴歌女性关爱、呵护蜜蜂(自然的象征),展现了回归自然的和谐生态观以及竭力反抗父权制文化压迫的不屈精神。蜜蜂的文化形象也得到了极大的丰满与丰富。

2.3 自我之镜:人类的自我剖析

蜜蜂因为其社会性也成为了人类的“自我之镜”——用社会化的镜面映射人类的历史与命运,也以锐利的光剖析个人的内心。外勤蜂大多勤勤恳恳,寻寻觅觅,劳碌在寻花的路途中。蜜蜂习性中的这种“寻觅”的迷茫感恰与文学中对外追求在社会中“自我价值的实现”,对内审视内心的“寻找真正的自我”的长青主题共振,奏出惊人的乐章。

诗人普拉斯就以蜜蜂的主题创作了五首“蜜蜂组诗”:《蜂会》 《蜂箱的到来》 《蛰》《蜂群》和《过冬》。她笔下的蜜蜂有雌(工)蜂,它们是“长翅膀的,普普通通的女人/酿蜜的工蜂。”“这些只会忙忙碌碌的女人,她们的新闻只是绽放的樱桃与苜蓿?”与此相对的是,她最终又挖掘出了蜂后(蜂王) 的形象:“而我, 一只蜂后,要拯救自我。” “有一个自我需要寻回,一只蜂后。她死了吗?她是否还在沉睡?她一直蛰伏在何处,那狮红的身体、玻璃的翅膀?”

在诗人的笔下,无论是工蜂还是蜂王都是她对于内心的剖析,是对于内心世界的展示和探寻,也是对于自身身份和社会价值的焦虑和空虚。最终,诗人的内心在蜜蜂的死亡与难以抑制的愤怒中觉醒:“我可不是苦力”,以不同的蜜蜂表达内心的真实自我的寻回——蜂王。普拉斯笔下的蜜蜂的文学形象一定程度上映射了女性的生存状况。同时蜜蜂的形象也凝聚了困惑迷茫的人的困境:渴望找回自我,渴望实现自我价值。因而这一动物形象进一步深化了“自我之镜”的意蕴,成为剖析自我的隐喻[7]。

3 启示

正如上文所述的,东西方的蜜蜂形象尚且存在种种差异,但是也存在共性。本文并非希望单纯对于这形形色色的形象与内蕴进行列举,也希望探究在这些差异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文化背景与精神造就了这样的差异,又是怎样的共同情感与理解促成了双方在个别视角的和谐统一。从形形色色的蜜蜂形象看,人类的观点、悲欢或许并不完全相同,但必有相通之处,本文也试图寻找在东西方文化差异之上的理解。

3.1 东西方差异: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指出,西方文化中具有2 种不同的艺术冲动,或者可称之为文化的内核精神: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所谓的日神精神缘自阿波罗崇拜,在文化艺术上,倾向于塑造梦境般的美好,或许是伪装真实,或许是歌颂壮丽,以此制造出完美的生活幻觉,创造出最理想、最光明的表象。所谓的“酒神精神”缘自狄俄尼索斯崇拜,代表狂热迷醉下的文化艺术倾向,个体与个体,个体与自然融合在一起,界限被打破。本文认为,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不仅可以解释西方文化背景内部的文化冲动与悖反,也可以解释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在中国文化中,儒家文化占据传统社会文化的主流地位。儒家文化中“仁者爱人”的核心思想和“天下有道”的理想,在一定程度上与日神精神影响下的文化表现更为接近,更倾向于创造光明的理想和积极的美感,描绘完美无缺的壮丽,宣扬在对理智和激情的遏制下创造的完美外观。即使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无奈处境中,儒家文化仍然强调追求和向往美好。在这样的文化影响下,中国语境下的蜜蜂文化形象往往被塑造为美好的代表,常常成为被歌颂的对象,用以表彰美德,促进人们的道德追求。

而在西方文化中,固然有对于蜜蜂的单纯夸赞,更多的确实对于人类自身的审视和反叛,受到酒神精神的更多影响。酒神精神主导的文化中,不仅人与人之间的界限被打碎,人与动物的边界也不再,仿佛万物都融合了。人类不再是动物的认知和改造主体,动物也摆脱了人类的桎梏,获得了自身的价值。在这样的精神影响下,蜜蜂的形象成为人类的缩影,成为人类审视之镜,在镜子的反光之中,人类与蜜蜂模糊了彼此的边界,达到和谐的统一。从社会历史的角度上看,酒神崇拜也保留着母系氏族的遗风,表现了女性群体对父权制压迫的一种反叛冲动。因而以雌性为主导的蜜蜂格外能够引起女性主义的共鸣,其反叛者形象往往见于女性觉醒与解放的文学作品中[8]。

3.2 东西方之和:人与自然的和谐

在东西方巨大的文化差异下,最终人们对于蜜蜂形象的塑造也是殊途同归——蜜蜂成为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的象征,也可以说,东西方对于人与自然的和谐理想达成了一致。

中国道家思想长期以来具有“天人合一”的思想观点,而儒家思想也推崇“和”的追求:人与人的和谐、人与万物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在追求快速发展的时期后,中国不可避免地遭遇生态环境的恶化,因而对于自然的关切更上一层楼。西方视角下,人与自然的关系也经历了几次变化,在“征服自然”的狂妄潮流之后,人们也开始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蜜蜂的文化形象作为自然的象征,成为人与自然和谐理想的具象化,也成为东西方文化的交点。

3.3 思想的力量:东方与西方的相互理解

同样的蜜蜂,小小的生灵,在东西方的文化形象却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差异,充分表现了思想的巨大力量!文化是思想的表现与标志,思想又成为文化的源本。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认为,思想变革才是历史演进的推动力。认知革命使得人们想象和相信未被证明的东西,并改变了组织形式;农业革命使得人们集体生活,产生了书写的历史;科学革命则让人们意识到自身的无知。那么,在东西方的差异和碰撞中,是否会有思想的声音响起呢?或许这意味着,要以更加坦然的方式接受差异,互相理解,求同存异。或许文化有不同,思想有差异,但是东西方相同的理想追求和情感投射已经证明,在这些巨大鸿沟之上,我们仍然可以期待用人类共通的理性、情感和价值观相互理解,取长补短。

《圣经·旧约·创世记》第11 章记载,当时的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巴别塔,希望能通往天堂。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通天塔倒塌,人类自此各奔东西。在科技的帮助下,不同语言的人类之间的沟通前所未有的简易,难道在这样的时代,人类没有了语言的桎梏,却要用思维的局限限制人与人的理解吗?

人类从未如此强大、智慧,也从未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自身的渺小与无知。在思考蜜蜂的命运与人的命运的时候,或许还应该思考的是东方的命运与西方的命运、人类与自然的命运。因而笔者愿以《蜜蜂的生活》中的这一段话结尾:“……我们发现了蜂房中的生物命运同人类命运的吻合,而当我们独自思考命运时,是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的。我们通过面前的微小世界,看到了一些在人类世界中……粗大而简单的线条。在那些线条中,有精神与物质、集体与个体、进化与永恒、生存和死亡、过去和未来,这一切都集中在一个我们触手可及的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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