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越南第12次南海国际学术研讨会看南海问题与国际传播话语权的炒作

于向东 韦丽华

21世纪以来，随着经济建设取得显著成就和现代海洋意识的不断提升，越南越来越重视面向所谓“东海”（我称南海）的海洋发展战略，不断加强海洋问题的学术研究，加强海洋权益主张和政策的国内宣传与国际传播，持续召开关于南海问题的国际学术研讨会。2020年11月，越南再次举办了以“在变幻莫测背景下维护和平与合作”为主题的第12次“东海”国际学术研讨会。对于此次会议，越南外交部网站和其他官方主流媒体都给予了较多报道。对这些报道内容加以分析，有助于人们了解会议研讨交流的一些情况，也有助于认识越南在南海问题上的舆论宣传倾向。

近年来，南海问题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南海问题不仅关系到南海区域各个国家的海洋权益，也影响着地区的和平与安全、稳定与发展。维护南海的和平、合作是南海区域国家和东盟的共同愿景。在推动这一愿景的落实方面，作为南海问题的当事方之一，越南需要拿出切实的诚意和实际行动，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更不能有言不由衷的表达，其媒体也应该发挥更多的建设性作用。

一、举办国际研讨会形成较为稳定的机制，举办方试图通过国际学术会议平台影响和主导南海问题的国际传播话语权

2007年元月初，越共十届四中全会研究通过了《至2020年海洋战略规划》，把越南过去一直追求的海洋战略，上升为以海洋强国为目标、靠海洋致富为途径、将发展海洋经济与保卫海洋主权和权益密切结合的长远、全面的海洋战略。①于向东：《越南全面海洋战略的形成述略》，《当代亚太》，2008年第5期，第100～110页。可以说，实施海洋战略、寻求向海洋发展、建设海洋强国已经上升为越南共产党和越南国家的意志，并通过具体措施不断推进和落实。2018年10月，越共十二届八中全会又制订通过了《至2030年越南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战略和至2045年愿景》，提出至2030年使越南初步成为海洋强国，2045年成为可持续发展、繁荣、安全的海洋强国等目标。在2021年元月召开的越南共产党第十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越共总书记、国家主席阮富仲强调要实施好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战略，“使其与海洋、海岛主权和海洋资源、海洋环境的保护紧密相结合”。②

在越共中央和越南政府持续推动海洋战略实施的大背景下，越南有关机构不断加强对于海洋、海岛的研究、宣传和国际传播，建立定期或不定期举办各种关于南海问题学术研讨会的平台，在国内和国际上宣传越南的海洋主张，积极营造话语传播环境和氛围，以较大信息量去争取更多受众，是越南实施海洋战略的具体措施之一。其中，影响较大的当属越南外交学院（DAV）牵头举办的国际学术研讨会。2009年11月，越南外交学院和越南律师协会联合举办首届“东海”国际学术研讨会，当时仅有来自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约150名学者参会。此后，这种研讨会每年持续进行，研讨内容和活动安排由越南外交部门主导，外交学院等机构出面，邀请一些国家的学者专家，按照越南设定的主题开展研讨，已形成一种较为稳定的机制。

2020年11月16日至17日，越南外交部下属的外交学院、“东海”研究基金会（FESS）和越南律师协会（VLA）举办的第12次“东海”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河内举行，会议主题为“在变幻莫测背景下维持和平与合作”。参加此次研讨会的有300多位现场代表和400多位线上代表，其中包括一些国家的政府官员（包括相关政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30个国家的近60位资深专家、20多个国外驻越机构的12位大使或其代表，以及58家越南和其他国家新闻机构的近100名记者。

此次国际学术研讨会虽然以越南外交学院、“东海”研究基金会和越南律师协会名义举办，但会议完全按照越南外交的战略意图安排研讨交流，意在为越南的海洋主张和海洋活动张目，巩固以往历届国际学术研讨会的成果，试图影响和主导在南海问题上的国际话语传播权。这一点连越南媒体也予以承认，说媒体在“东海”问题上起到了引导舆论的作用，认为在塑造公众关于“东海”问题的认知上一直存在着一场“舆论竞赛”，而且这种竞赛早已以各种形式在大范围内展开。越南媒体的报道还别有用心地声称，关于海洋问题“大国的新闻媒体从民族主义的角度来报道可能造成新闻不属实，不利于促进合作及和平解决争端问题”。①

在11月16日的会议开幕式上，越共中央委员、外交部常务副部长裴青山致辞，外交学院代理院长范兰蓉做主旨报告。此两人的发言为此次所谓的学术会议定下了基本的调门和研讨方向。两天的会议包括8场讨论会，研讨议题分别是：（1）动荡世界局势中的“东海”局势；（2）东盟在2025年后的作用；（3）关于通过向联合国提交照会形式进行的法理争论；（4）“东海”的舆论竞争与媒体的作用；（5）以避免发生“东海”冲突为目的的行为准则的制订；（6）鱼类资源、渔业和海洋生物资源的保护；（7）海洋科学研究；（8）海洋资源的可持续开发。从会议研讨主题的范围看，内容涉及政治、经济、科技、国际法（海洋法）、南海海洋安全及海洋环境保护等问题，越南试图将宣传自身的“东海”政策主张的真实意图，包装成一次涉及南海各领域问题的“严谨”“客观”“科学”“开放”的学术研讨会。

此次研讨会有几个“首次”值得关注。一是此次研讨会首次专门设立了一场青年学者参与的特别讨论会，名义上是使年轻人有机会交流分享关于海洋问题的各种观点，实际上反映出越南不仅想在国内培养加强海洋问题研究的后续力量，也企图在国际上拉拢和引导青年学者为越南的海洋主张发声。二是会议首次以线下线上相结合的方式举行，发言者、点评者和与会人员的数量都创下了纪录。这既是适应越南疫情防控形势的需要，也是扩大会议影响的新努力。通过线上形式使众多学者能够与会，使会议的研讨范围有较大扩展，以求产生更大的国际影响。三是研讨会首次邀请国际上的记者、媒体人作为发言人参加会议，重点讨论媒体在塑造公众对“东海”问题认知方面的作用，借各种媒体宣扬越南的海洋主张，试图引导国际舆论、掌控南海问题的国际话语传播。

二、渲染南海形势的复杂性和严峻性，举办方试图通过国际学术会议平台推卸制造麻烦和分歧的责任

“如何认识和评价南海形势、如何判断和预测其发展走向，不仅是一种学术研究，也与有关国家的对外关系、外交政策有一定的联系。”①于向东：《维护和平、发展合作：南海问题现实可选择的解决路径——越南第五次南海国际研讨会评析》，《东南亚研究》，2014年第3期，第104页。利用国际学术研讨会的平台渲染南海的紧张局势，同时又嫁祸于人、推卸自身的责任是越南有关机构举办南海国际学术研讨会的一贯做法。在2012年11月第4次南海国际学术研讨会上，越南方面宣称“由于南海地区很多国家内部形势和地区经济、军事与安全形势的变化，东海已成为世界上争端最复杂的地区之一”。②在2013年11月第5次南海国际学术研讨会上，越南外交学院院长邓庭贵称，由于新的一些变化，未来南海形势将会更加复杂，甚至“不排除爆发武装冲突的可能性”。③多年过去了，南海的分歧摩擦持续变化，但形势保持了总体稳定，“南海行为准则”（COC）的磋商有了积极的进展。当然，这并不是越南学者误判了形势，而是越方渲染南海形势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吸引国际社会的关注，为南海问题的“国际化”创造机会。

在国际格局、地区形势不断变动和疫情冲击的大背景下，近年来南海区域形势的确正在发生一些深刻变化，既有朝着积极向好的方向发展的一面，也存在消极不利甚至值得担忧的各种因素，特别是域外大国不断插手南海问题，导致南海形势复杂变化的一面。近年来，有人宣扬中美在南海“必有一战”，也有学者并不同意这种判断，认为这“并不容易实现”，以美国在南海的行为看，可以将其视为一个“碰瓷者”。①傅崐成：《美国的政策转向与南海形势新动向》，《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21年第3期，第30页。确实，越南学者在南海形势的认知上，也一直存在误区或者是故意误导。也有人认为中美之间在南海开战的可能性不大，却又高估了处在中美矛盾之间的越南的地缘政治战略地位，认为越南虽然是一个小国或中等国家，但是“仍然可以利用其战略地位将自己变成国际政治游戏中的大玩家”。②

从第12次会议的报道来看，与过去的会议报道相似，越南方面仍然在借机渲染南海复杂和严峻的形势，并力图推卸自身在南海制造麻烦和分歧的责任。越南原政府边界委员会主任陈功轴表示，世界正面临诸多危机，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还有美国与中国战略对抗在多个领域愈演愈烈，这些情形都会影响“东海”局势的发展变化。③裴青山表示，这些变化将会影响各国对话的维持，影响大国的反应和对国际法、国际行为准则的“维护与尊重”，也会削弱多边机制在管理危机、树立信心、促进合作、解决冲突方面发挥的作用，这将会导致各国之间的信任降低，使“东海”局势面临许多不可预测的挑战，影响地区和平、稳定与合作，削弱南海和平稳定的基础。其原因一是“一些国家”违背国际社会标准和利益，对国际法作出单方面解释；二是大国在东南亚的地缘政治竞争加剧；三是一些国家在“东海”的军事化行动等导致南海地区局势复杂化。④

近年来越南在其所侵占的南沙岛礁加大军事建设，扩建岛礁面积，斥巨资购买先进潜艇装备，干扰中国在南海固有岛礁水域正常的油气勘探工作，特别是受到美国关于南海问题几个声明的鼓动，与美国在海上安全领域的合作不断升温，这些因素才是导致南海局势复杂化的主要因素。在此次会议上，越南方面试图通过口头上表示支持和平与合作，把南海形势复杂化的责任推给其他国家，以混淆视听，欺骗国际社会舆论。越南的报道还借一些国家参会官员发言的观点来渲染南海问题的严重性和复杂性，如加拿大国防部长萨吉安（Harjit Sajjan）呼吁各国遵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反对采取使地区紧张局势升级和破坏南海稳定的单方面行为，反对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和大范围建造岛礁，在有争议岛礁进行扩建并用于军事目的，敦促有关各方遵守争端区域非军事化的承诺。欧盟对外行动署（EEAS）高级顾问 Juergen Ehle表示，航行自由与安全是欧盟的最大关注点。欧盟不希望南海地区的“不合法”行为为欧洲附近的海域提供“不良”先例。①

南海周边国家执法力量在海上的摩擦和偶发的对峙冲突事件难以完全避免，最近几年仍有一些摩擦事件发生。由于南海沿岸国家所主张的大陆架和专属经济区有重叠现象，各国都在加强海上执法力量建设，针对这种情况，在此次会议上有学者认为今后发生海上摩擦甚至冲突的可能性会更大。其实，只要参与南海活动的各方有避免发生冲突的意愿，有关各国严格遵守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加入国际海上避碰规则（COLREG）、国际海上人命安全公约（SOLAS）等国际公约和协议，加强及时的信息交流和沟通，应该可以较好地维护基于国际法则的南海区域秩序。

应该说，尽管有越南制造的一些麻烦和域外势力的插手干涉，但南海局势总体上仍处于可控范围。越南期望美国等域外国家进一步关注和插手南海问题，但域外势力插手并不能完全实现越南自身攫取海洋利益的愿望。如果真如裴青山所说，“秉持对话精神，促进合作，共同发展，共同寻求解决东海分歧与争端的和平解决办法”，“加强合作，把东海变成互通与合作而非竞争与对抗的海域”②，越南就应该拿出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在合作抗击疫情的同时，避免海上摩擦和冲突的风险，促进合作以复苏各国经济，实现南海区域的共同发展。

三、宣扬自身的海洋政策主张，举办方试图利用国际学术会议平台扩大越南海洋诉求的国际影响

利用各种多边国际场合宣扬自己的海洋政策和权益主张，一直是越南外交的重要努力方向。作为2020年东盟轮值主席国和联合国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越南在南海问题上试图拉拢一些国家，形成所谓的“东盟共识”。此次研讨会上，越南利用主办方的有利地位，仍在推行自己的各种政策主张。

（一）强调东盟在解决南海问题和推进海洋合作上的作用与地位

越南官方主流媒体关于会议的报道宣称，此次与会人员普遍认为，东盟国家总体上保持克制，避免“东海”紧张局势陷入失控状态，同时集中精力应对COVID-19，维持供应链和致力于复苏各自国家的经济。越南官方主流媒体还宣称，东盟应继续促进多边主义与东盟的核心地位，以确保在大国日益激烈的竞争中保持自己的地位，同时基于国际法促进海上合作。会议认为东盟在充满挑战的背景下继续发挥在该地区的核心和凝聚力作用，各国应继续促进东盟在区域安全架构中的核心作用，支持东盟的“印太愿景”，支持东盟在区域海上安全方面达成共同战略。报道宣称“东海”问题不是个别国家的问题，东盟国家应加强内部团结，寻求解决办法。值得注意的是，会议上还有人提出：东盟需要优化共识原则，并在有合作意愿的东南亚主要国家之间促进“小多边机制”，以提升合作效果。①会议还讨论了一些东盟合作伙伴国提出的与东盟开展“蓝海经济”合作的构想，认为这些构想应避免与各种倡议之间的重复和复杂化，通过整合建立东盟内部以及东盟与合作伙伴国之间的海上合作机制。为此，东盟需要加强自身机制建设，以便在多边主义备受挑战的背景下，促进海洋多边合作。

越南外交部原副部长范光荣表示，东盟在“东海”问题上的立场是和平、稳定、安全、航行和飞越自由与安全。这是东盟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区域内和区域外各国对“东海”地区拥有共同利益，因为其具有地缘战略、地缘经济和航行安全的意义。任何国家都希望本地区的航行自由、贸易得到保障。范光荣还表示，主权声索的争端以及各方采取威胁到“东海”和平稳定的行为均是违反共同利益的行为。因此，区域外各国应就此问题发声。范光荣表示，若存在违反沿海国家根据国际法拥有的大陆架和专属经济区主权的行为则要表示抗议，不仅是某个国家提出抗议，而是整个东盟都要发声。②我们从近年来南海实际情形可以看到，维护自由航行只是越南寻求与美国进行海洋合作的借口之一，实际上南海合法合理的自由航行并无任何问题。

（二）宣扬完全以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作为解决南海问题的国际法基础

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UNCLOS ）是一部重要的海洋法律文件，但并不是国际法的全部，据此也并不能解决南海海域和岛屿领土主权争端问题。裴青山在开幕式致辞中称，各国应维护和尊重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完整性、统一性和普适性，将该公约视为海上“所有活动”的法律依据，同时尊重有关各方符合国际法规定的合法权益。①越南海洋研究学者阮红操表示，在第36届和第37届东盟峰会上，各国一致认为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是解决东海问题的“唯一”的法律依据。②有关报道还宣称，与会学者们认为《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具有普适性，适用于海上所有行动。许多学者表示，没有任何特殊的规定允许大陆国家在远离岸边的岛屿群、群岛周围划定直线基线。③与会学者普遍认为应根据国际法尤其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平解决南海海域重叠的主权声索。对此，我们认为，《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所谓“普适性”也是有边界的，它对于维护海洋秩序具有积极作用，但并不是为了解决海洋领土主权争端而出台的。

（三）呼吁域外势力继续关注和插手南海问题推动南海问题国际化

越南媒体有关报道称，许多国家的学者发言肯定了南海的和平、法治以及“航行自由”的重要性。一些欧洲学者和官员发言称，为了维护国际法尊严、自由贸易和区域秩序，欧盟近年来加强了与东盟和东南亚国家的安全合作，这体现了欧盟对南海乃至亚洲的关注。2018年，欧盟已出台关于推进与亚洲尤其是与东盟各国包括海上合作在内的安全合作政策，希望这一政策能更好地落实。2020年，南海沿岸国家通过向联合国递交公函的方式阐述了各自对南海问题的法理立场，南海问题继续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他们认为向联合国提交的照会为澄清和加强利益攸关方的法律立场作出了重要贡献，这是体现各方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观点的重要文件来源。照会争论是一种正式、和平和透明的斗争方式，因为各方可逐渐向国际社会澄清和公布其对南海的领土和海洋主张。阮红操表示，域外各国就东海问题向联合国递交照会，说明国际社会的认识正在发生变化。越南学者认为，向联合国下设机构递交照会，这种形式是层次更高的斗争，使南海问题成为“国际问题”。④这种认识显然是越南学者一厢情愿的解释，并不能左右联合国及其相关机构如大陆架界限委员会的工作安排和原则立场。同时，中国也在2020年和此前多次向联合国有关机构提交照会，阐明在南海问题上的一贯原则立场。

（四）借助推进COC磋商进程兜售自己的主张

据越方报道，裴青山在会议开幕式上称越方同意促进东盟与中国早日完成“南海行为准则”（COC）磋商，要为东盟和中国的谈判磋商创造有利条件。关于向联合国提交照会的“争论”有可能会对“南海行为准则”谈判磋商进程产生影响，他认为各国向联合国提交照会的法理诉求也可以成为当事方在“南海行为准则”谈判磋商进程中的参考依据。①陈功轴表示，各方要明确COC的主体、调整范围，因此，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使COC谈判取得实质性进展。②这实际上是在鼓动一些东南亚国家在COC的磋商进程中节外生枝，制造麻烦，延迟磋商进程。在此次南海研讨会召开前，越南还有学者把COC制订缓慢的责任推卸给中国，称中国是在完成南海岛礁扩建后才与东盟国家谈COC，而且是在“假装”推进COC进程。③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学者在会议上还鼓吹“具有许多相似法律观点的若干东盟国家可以就东海问题达成共同声明”，④声称“东海”问题不仅与东盟和中国有关，而且“还关联到地区和世界各国”，⑤“对全世界的安全和发展具有重要作用”。⑥映玄：《东海2020：从外交公函到法律至上精神》，越南之声广播电台对外部网站，2021年2月5日，https://vovworld.vn/zh-CN/%E6%97%B6%E4%BA%8B%E8%AF%84%E8%AE%BA/%E4%B8%9C%E6%B5%B72020%E4%BB%8E%E5%A4%96%E4%BA%A4%E5%85%AC%E5%87%BD%E5%88%B0%E6%B3%95%E5%BE%8B%E8%87%B3%E4%B8%8A%E7%B2%BE%E7%A5%9E-933036.vov。这些宣传可以说是对美国国务卿蓬佩奥2020年7月13日关于南海的声明的一种回应，意在鼓动有关国家抵制中国“胁迫”制订所谓“不利”的地区规则。柬埔寨亚洲展望研究院院长Chheang Vannarith在接受越媒采访时表示，关于COC的对话已被“间断”，但“对话仍在正确的轨道上，东盟和中国制订COC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磋商。①可以这样认为，越南延迟COC的磋商进程的小动作已经产生了一些作用，但并不能改变东盟和中国推进COC磋商进程的大趋势。

（五）质疑南海断续线的法理性质，否定中国在南海的历史性权利

国际法是在一定的历史进程中出现和形成的，中国对于南海的历史性权利是在更为长期的历史进程中形成和巩固的。可以说，随着海洋意识的发展，到现代历史时期这种历史性权利集中体现于南海断续线的划定。越方利用此次会议的报道，攻击中国南海断续线的法理性质。有报道称陈功轴表示，“九段线”的“主权声索是非法”的，“违背”了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与“东海”各国的外交政策和维护各自合法权益的政策相背离。②这些说辞其实是在宣扬越南一贯的立场，也是与2020年7月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关于南海声明中对于中国在南海主权和主权权益主张的否定相呼应。报道还声称，美国维持在南海的军事和航行自由行动，坚持在外交和法律方面持强硬的立场，“直接反对”的就是中国在南海的“主权声索”，否定中国在南海的历史性权利。中国在南海的历史性权利是基于历史事实的，基于客观历史存在而产生的，不可忽视，也不容否定。

四、促进维护南海和平、合作共同愿景的实现，越南媒体应该反思如何发挥自身的建设性作用

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航行区域，南海自古代以来就是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友好交往的地理纽带。当今世界，海洋在人类经济社会生活中的地位更加不可或缺。南海区域国家和东盟都非常关心南海的和平与稳定、合作与发展，中国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和海洋命运共同体倡议，中国和东盟早在2002年已经达成《南海行为宣言》（DOC），并在最近几年与东盟国家一道积极推进“南海行为准则”（COC）的磋商。南海区域和平、合作共同愿景的实现，需要南海区域各国的共同努力。

越南举办的历次南海国际学术研讨会也反复申明要维护和促进南海的和平、合作，会议主旨和会议的相关报道也离不开和平、稳定、安全、合作与发展等冠冕堂皇的词句。2018年越南外交学院还与英国驻越使馆、澳大利亚驻越使馆联合举办了“促进东海海上安全合作”研讨会。但是，越南在南海的表现却缺少实际的行动支持，让人感觉到宣传力度大，说得多，兑现少，言行不一。从“平明2号”非法作业引发长时间针对中国的示威游行，到干扰中国981钻井平台勘探作业，对在越中资企业进行冲击，再到跟踪骚扰中国“海洋地质8号”正常作业，持续不断地在南海制造分歧和摩擦事端，越南媒体迎合极端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对于这些问题的报道严重违背了事实，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越南学者阮红操也曾承认，“各国在寻找共同发展合作、维护区域和平、稳定的解决办法时，正变得日益现实。在海岛主权的宣传力度超出界限时，需要说服民众拥护提出的建议，对于他们的挑战也不小”。①阮红操：《南海：三个阶段，四个挑战，两个区域对接方式和一个信心》，杨荣命译，《南洋资料译丛》，2019年第2期，第12页。这里所说的各国的宣传，也应该包括越南在内。

解决南海争端相关的各种问题，涉及当事国的历史、法律、政治与外交等诸多方面，需要南海问题的各个当事国拿出智慧与耐心，寻求长期稳妥的解决办法，需要警惕域外国家的插手和干扰。在此过程中，越南媒体应该更多发挥出积极作用，为南海形势企稳向好、为南海问题能够逐步寻求解决办法创造良好适宜的舆论氛围，而不是刻意去渲染南海的分歧与摩擦。在对待南海问题上，越南媒体需要从国家的根本和长远利益着眼，多一些有利于南海区域经济合作实际步骤的探讨，多一些有利于南海半闭海社区合作的宣传，多一些有利于COC磋商进程早出结果的话语，为南海区域各国构建海洋命运共同体作出应有的贡献。

南海问题是中越关系中的复杂问题，但并不是中越关系的全部。不断发展中越传统睦邻友好关系，在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基础上，推动中越建设具有战略意义的命运共同体是中越两国人民的殷切愿望，符合两国的根本利益。发展海洋经济，寻求海洋合作，寻求海上问题的解决办法是中越双方共同努力的方向，我们期待中越关系不断取得新的成果，期待南海成为一个真正的和平、友好、合作之海。